..續本文上一頁見的自心能發揮功用,那就不會被黑暗現象所蒙蔽了。所以你若能使生理的六根與外界的現象都銷融無得時,自然自性的本覺靈明,就發生圓融靈妙的功能了。”
阿難問:“ 如佛所說:最初要求證得正覺的因地之心,如果想要常住不變,必須和證得自性正覺的果地名目相應。那麼,如證得自性果地中的所稱的:菩提(正覺)、涅槃(寂滅)、庵摩羅識(白淨識)、真如、佛性、空如來藏、大圓鏡智等七種名稱。名稱雖然不同,其所表示的含義,都是稱頌自性本體功能的清淨圓滿。體性堅凝,猶如金剛寶玉顛撲不破的長住不壞。但是現在這個看見的,與聽聞的,離開光明與黑暗,動與靜,通與塞等等現象的反映,就畢竟沒有一個自體。猶如意識心念,離開面前外境的作用,本來就無所有。何以用這些終將斷滅的性能,做修證的基本因地,而能獲得上面所說的長住的果位呢?如果離開光明與黑暗,所看的就是絕對的虛空。如果沒有面前的外景,意念的自性就自然消滅。這樣進退循環去研究,加以微細的去推尋,本來沒有一個是我真心的自體,也沒有一個是我真心的所在處。這樣一來,用什麼做修證的因地,去求得無上正覺呢?佛在前面所說的自性本體,澄澄湛湛的精明,是圓滿長住的。我們既然把握不住,好像並不是真誠的實話,結果猶如兒戲的理論。究竟怎樣才是佛的真實道理,希望再賜慈悲,開發我們的愚昧!”
佛說:“你雖然博學多聞,還未滅盡一切習漏,你心裏只是知道有一個個顛倒的原因。但是真實顛倒擺在你的前面時,你實在並不認識。我恐怕你雖然有誠心,還是沒有信我的話。我現在姑且拿塵俗的事實,來解除你的疑惑。”這時,佛叫羅睺羅(佛之子,譯名覆障)打鍾一聲。佛問阿難道:“你現在聽到了嗎?”。阿難與大衆都答說:“我聽到了。”過了一會,鍾聲停止了,佛又問道:“你現在聽到了嗎?”阿難與大衆都答說:“現在聽不到了。”這時,羅睺羅又打鍾一聲,佛又問道:“你現在聽到了嗎?”阿難與大衆又答道:“都聽到了。”佛又問阿難:“你怎樣能聽到?怎樣聽不到的?”阿難與大衆都答道:“如果打鍾發聲,我們就聽得到。打過了很久,聲音消滅了,聲音與響動都沒有了,就叫做聽不到。”這時,佛又叫羅喉羅打鍾一聲,問阿難道:“你現在有聲音嗎?”阿難與大衆都答說:“有聲。”過了一會,聲音消滅了,佛又問道:“你現在有聲音嗎?”阿難與大衆都答說:“沒有聲。”再過一會,羅睺羅又來打鍾,佛又問道:"你現在有聲音嗎
"阿難與大衆都答說:“有聲。”佛問阿難:“你怎樣才叫它是有聲?怎樣才是無聲?”阿難與大衆都答說:“如果打鍾發聲,就叫做有聲。鍾打過了很久,聲音消滅了,聲音與響動都沒有了,就叫做無聲。”佛說:“你們現在何以這樣胡亂說話,毫無標准?”大衆與阿難,聽佛這樣說,就問道:“我們怎樣是胡亂說話,毫無標准呢?”佛說:“我問你們聽到嗎?你們就說聽到了。又問你們有聲嗎?你們就說有聲。一忽兒答的是聽到了,一忽兒答的是有聲,這樣如何不是胡亂說話呢?聲音消滅了,沒有響動,你就說聽不到。如果實在聽不到,能聽聞的自性已經消滅,等于是枯木。那麼,鍾聲再打的時候,你何以又知道有聲音或沒有聲音呢?有聲音或沒有聲音,自然是聲響的作用。能聽聞聲響的自性,與有聲無聲又有什麼關系呢?難道那個能聞的自性爲你的需要而有無嗎?能聽聞的自性,如果實在絕對沒有,知道絕對沒有的又是誰呢?所以你要知道,聲在能聽聞的自性功能中,只是聲音自己生起滅了。並不是因爲你聽見聲生聲滅而使你那個能聽能聞的自性功能,隨著而有而無。你既然還不清楚哪個是聲響,哪個是能聞的自性。難怪你昏迷不悟,認爲真常的自性將會斷滅了。你更不應說:離開動與靜,閉塞與開通,就沒有能聽聞的自性。爲什麼呢?譬如一個睡熟了的人,在他睡眠的時候,家裏有一個人,就在那時,槌布或者舂米。這個睡熟了的人,在夢中聽到這種舂米的聲音,幻覺成爲其他東西的響聲。或者以爲是打鼓,或者以爲是在撞鍾。他在做夢當中,就自奇怪這個鍾的聲音不夠響亮,很像木石的聲響。等到醒來一看,才知道是槌杵的春搗聲音。他告訴家人說:我剛才在做夢,把這個春臼的聲音,當做鼓響了。這個人在做夢當中,難道不記得動與靜,開閑或通塞嗎?由此可見他的身體雖然睡眠了,他能聽聞的自性,並沒有昏迷。再迸一步來說:即使你的形體完全消滅,生命光輝的本能變遷了。這個能聞的自性,怎樣能說會隨你的形體而消滅呢?都因爲一切衆生,從無始以來,追逐一切聲色,跟著意識心念的變遷而流轉不停。從來就不能自己開悟自性是清淨的、靈妙的、常住不變的。他們不去依循常住自性,只隨外緣的變遷,追逐一切生滅的作用與現實。所以生生不已,習染雜亂,因而流轉不息了。“若棄生滅,守于真常。常光現前,根塵識心,應時銷落。”如果舍棄生滅的作用,守住真常不變的自性。定止久了,自性真常的光明便會現前。生理機能的六根本能,與相的外境六塵現象,以及意識心念的作用,就會頓時消除。思想的現狀,就是清淨自性的渣塵。意識信念的作用,就是清淨自性的汙垢。如果這兩種都遠離了,你的法眼(具見佛法所指自性的心眼)就會頓時了然清明,豈有不成無上正覺的道理。”
(以上《楞嚴經》第四卷竟)
修證自性解脫的總綱
這時,阿難又說:“佛雖然講了第二義門(修證的法則與原理),但是世間的人,如想解開此結,而不知道所結的中心在哪裏,我相信這個結始終不能解開。就是我與在會一般還在求學的聲聞,也是這樣。由無始際以來,隨同這些無明,俱生俱滅。雖然得到博學多聞的善根,出了家,專門來修學佛法,猶如患隔日虐病的人,有時好些,有時又病了。希望佛發大慈,憐憫我們這般陷溺太深的人,指示我們的身心所結在哪裏?如何才可以解開?並且亦使將來的苦難衆生,免得在生死海中旋轉輪回,始終墮落于無明與欲和煩惱的叁有中。”
佛聽了阿難的請求,就說:“你要想認識明白與生命俱來的無明,須知那個使你輪轉在生死之流中的結根,並不是其他東西,就是你的六根。你現在想知道無上正覺,想從速證得解脫的安樂法門,要求得到寂靜靈妙真常的果地,也不靠其他的東西。依然還是你的六根。”
阿難聽了佛的開示,心裏還是不明白。又問:“佛說我們在生死海中輪回的,以及得到安樂妙常的,並不是其他的東西,都是這六根的作用,那是什麼道理呢?”
佛說:“生理機能的六根,與自然界的各種物理性能,從同一根源所發生。所以結縛與解脫,在根本體性上,並沒有兩樣。這個分別意識的性能,只是虛妄暫時的現象,猶如虛空中的華文,幻出幻滅。你要知道,因爲物理的作用,引發知覺的性能。因爲生理的機能,才有六根的形相。六根形相與所知所見的這個作用,都沒有自性,就像交蘆一樣。(交蘆是一種植物,不同于普通的蘆葦,生長的時候,必須二莖交相並立,根處盤結相連。單獨就會撲地,不能自立。外形實而中心虛。譬如心物與身心,都是相依爲用,卻又是一個體性所生。同時雖有而中間實空,因中空而能顯有的作用。)所以你現在應該知道,若把這個所知所見的作用,認定是一個可以能知的東西,那就是無明的根本。如果明了這個所知所見的作用,它的自性功能,本來是不可見的,無形相的。那便是無煩惱的寂滅清淨真心。你何以在這中間,誤認爲再有其他東西存在?”這時,佛要把這種至理,以扼要簡捷的詞句說出,綜合起來,作一個偈語與阿難說:
“真性有爲空,緣生故如幻。”
(真心自性的自體是空無形相的,沒有任何一點東西存在。但卻有生起一切萬有(有爲)的作用。萬有之能生起作用,都是因緣的會聚。因緣聚合則生,因緣離散則滅。萬有的存在,只是時間空間裏的暫有現象,暫有的存在是如幻的。須知自性以空爲體,以一切相爲相,以一切用爲用。)
“無爲無起滅,不實如空華。”
(自性以空爲體。體性的空,是澄澄湛湛,寂滅無爲的。既無一物存在,又是不生不滅。雖然因緣聚合,生起萬有的作用,可是這一切萬有,並不能實在固定地存在著。況如虛空星的華文,倏起倏滅。)
“言妄顯諸真,妄真同二妄。”
(提出一個妄心的名詞,只是爲了顯出真心的理性。其實不但妄心是妄有的;如果你執著認爲有一個真心的存在,那麼,這個真心的觀念,也等于是一個妄心。)
“猶非真非真,雲何見所見。”
(真心自性,並不是真的另有一個真心單獨存在。但也不可以執著真心就沒有一個自性存在。要離妄心意識的作用,才能證悟得到。所以在這個理性中間,你如何可以堅執地認爲有一個能見的功能,或者把捉一個所見的作用呢?)
“中間無實性,是故若交蘆。”
(在本能與所發的作用中間,以及空與有的中間,真與妄的中間,體與用的中間,都沒有一個固定的真實自性。所以說自性的體用之間,像交蘆一樣,都是一體的兩面。空有同源。而又不著于空有。)
“結解同所因,聖凡無二路。”
(空有本來同源,只是一體的二用。萬有一切都從因緣所生而起,它的體性本來是空的。所以緣生性空,性空緣生。有複歸空,空能生有。凡夫衆生被緣生的幻有所迷惑,六根所起的結縛,不能開解,所以追逐輪旋于生死的巨流裏。若能超越幻有的緣生而證得真空自性,就是解脫,名爲聖人。其實,以自性本體而言,在根本上,聖人與凡夫,都沒有兩樣,本來是相同的。)
“汝觀交中性、空有二俱非。”
(根據上面所引用的交蘆譬喻,便知自性體用一體兩面的原理。你觀察這個交蘆的中間性能,說它是兩個支幹吧,它又本來同根。說它是一個根本吧,又發生兩支的現狀。說它的形狀是一根實根吧,它的中心又是空的。說它的中心是空…
《楞嚴大義今釋 第五章 修習佛法實驗的原理》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