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而死。老師跟我們講這個故事的真正用意在此。
老師還說了一個故事。西藏有一貴族,很神氣,專門壓榨他人,一九五九年逃出來,帶了很多錢、很多傭人。後來他的錢被傭人統統花光了,傭人也跑掉了,最後他窮得變成乞丐。後來他也出家了,但是周圍的人都不歡喜他。碰見他就數說他以前的不是。老師就告訴大家∶「你不要罵他啊!他這是利器之輪哪!他現在示現,我們應該去同情他、保護他,這樣才對。」現在我們理論學到了,也看見事實了,我們應怎麼樣做這件事情?應該以歡喜心來承擔以前的惡業,讓這個我愛執代衆生來承擔受這些苦。也許我們會覺得怕怕的。事實上真的會這麼苦?不一定。假定我們心裏真的能夠承擔起來。這個苦不是想像中的這麼大。我自己深深記得這個故事,小時候,對打預防針像殺頭一樣的害怕。在學校平常排隊都是往前擠,一輪到排隊打針時,大家盡量往後退,我父親就用種種的方法來告訴我不要怕。有一次他叫我不妨試試看,經過他幾次的開導以後,把我的心鼓動起來了,我就自己充好漢,咬緊牙關跑著去。試完了以後居然覺得並不太痛耶!以前我碰到東西,只是輕微的跌破了皮,要擦點酒精之類的東西就害怕,常常要讓爸爸追,還要姐姐幫忙捉住我,然後像殺豬一的擦上去。自從我有了那次打針經驗以後,心裏就開始轉過來了。
老師也講了類似的故事∶有一次仁波切在拉薩傳一個法,那時候仁波切親傳是非常盛大的事情,來參加的人有幾十萬。老師常時還是個小和尚,所以被擠得老遠,那時候沒有篷帳,也沒有遮陰的地方,全部露天就坐。那一天太陽很大,出家人頭又剃得光禿禿的,曬起來非常熱,所以大家都受不了而向後移。老師本來也想退,正要退的時候,他忽然想起利器之輪。他想∶今天正好可以自己試試看啊!所以他沒離開,很多向他招手說∶「啊!來呀!來呀!」他完全不動,到後來他全神貫注的聽,一坐叁、四小時。想想在大太陽底下頂個光頭,而且西藏的衣服很厚,顔色又深,會吸收更多的熱力,坐了叁、四個鍾頭,他說到後來反而感覺不熱了。但願你們能好好去體驗。
如果你有體驗的話,你會相信佛經上的一個公案∶以前佛爲了求一偈,羅刹要他在身上挖一千個瘡,並點上燈爲條件,(反觀我們不要說挖一千個瘡,挖半個瘡,只要一碰就痛得受不了),挖完還要在裏面點燈,怎麼可能?可是佛因爲對法的好樂心,所以得到無痛之定,就做到了。很多信佛的人總覺得這只是一個寓言故事,其實是不了解佛法的真正內涵。實際上我們每一個人都有這種能力,《前世今生》這本書告訴我們,每一個人都有潛能,而且遠超過現有的力量。我們現在一口氣不可能像世尊這樣身上挖一千個瘡,但是我們確實可以試試我們的心力。我有個經驗,我現在還常常做這個運動,就是站著把腳伸直了,彎腰手碰到地。常常做運動的人對這一動作不稀奇,可是對我卻是很困難。有一次幾個人在做這個動作,大家都覺得很難,而我一時童心大發,覺得好玩,也來試試看,結果居然一彎就完全彎下去了。別人說∶「你說你不會運動,你騙我!」然後我就再試,結果怎麼試就彎不下去了。後來一個整骨的醫生教我天天做這個動作,剛開始刻意去做,做得很辛苦,後來想起以前這個經驗,就放松身體,一下就彎下去了。所以只要你真正懂得心力的不可思議,很多事情都辨得到。
現在我回過頭來看《利器之輪》,更是覺得它價值無比,它絕對不是講一個空洞的理論。大家在這裏聽完了,研討完了,如果停在空洞的理論,至少你對不起你自己,而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了。所以老師講完了這個偈,還告訴我們說∶「你真正有心承擔的時候,事情就不會如我們想像中的可怕;乃至有意學習,一步一步走上去,發了菩提心,也一定不會退。問題在你有沒有一個好的傳承,好的老師,還有你是不是具相的弟子。」能夠照這樣一步一步如法增上,真正的關鍵便在這裏。
偈十叁∶
「遭他逼役不自主,
嗔心役使下劣故,
惡業利器回轉己,
今盡身命供他役。」
前面第十偈,是講身苦;第十一偈是講心苦;第十二偈是身苦當中的饑渴。實際上饑渴是受,即受、想、行、識當中的受,如前面老師在太陽底下聽經的經驗,也是這種狀態。現在這一偈是指外在環境的苦。我們會處在條件比較差的一種狀態,比如印度,奴役的階級,長大做別人的傭人,而主人又非常的暴戾,這什麼原因?由于自己以前造的業,自己以前也是動不動對傭人發脾氣,或是以不人道的方式壓榨傭人。現在惡業的利器之輪回過來了。怎麼辦呢?讓所有這種痛苦加在這我愛執上,由我愛執所感得的身體來承擔,供人家來役使我,我去服務別人。
仆人的狀態,就是自己沒有主權,我們可以說自己要怎麼做,可是做奴仆就不行。在這個時代我們已經沒有奴仆了,我小的時候還看見,比如說窮人沒錢,就把子女賣給有錢人家,然後一生就賣給人家,長大以後,好的主人會給奴仆安一個家,女的仆傭,就幫她找一個夫家嫁出去;有的就老死在主人家。仆傭要讓別人差使,失去自由,做牛做馬,如果主人很暴戾,那真是非人的生活,如果仆傭身體健康不好,更是悲慘!這個因在哪裏?就是因地當中,他不能夠同情弱者,而且還欺榨弱者。
虐待畜生也一樣。我在印度時候,當地都是用驢子搬石頭,山上山下的跑,看到旁邊有一點草,想吃,主人馬上就「叭!」屁股上打下去。常常看見驢身上,被打得印子一條一條的。所以這主人將來就會遭到被奴役的果。
大善人王鳳儀有一次莫名其妙地被一個營官抓去,打軍棍打了一整天,結果打的人打得腰酸背痛,可是他卻不痛。後來他恍然大悟,想起來自己爲什麼被打。他曾經爲了趕車,鞭打了他的驢子,他當年鞭打那只驢子的時候,意樂不好,所以有這種情況。王大善人是了不起的人,他被打完了還站得起來,一點都不痛,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大家千萬不要看這是個故事,這是我們都做得到的。所以我一再地告訴大家∶意樂很重要。像老師被太陽曬,乃至于我自己的體驗(見上次講記),都是告訴我們∶我們的確有無比的潛能。如果事情還沒有做,就打退堂鼓,這個仗就不要打了,你准備到地獄去熬吧!如果我們真的懂,在意志上慢慢的鍛煉,絕對可以做得到。
現在我們知道這個業怎麼來的,都是我愛執!就讓所有的罪障由我愛執來擔,而且把我愛執所感得的這個身體,處處地方去服務別人,代別人著想,從內心去想,不但想而且身體力行。
偈十四∶
「耳聞不悅諸言語,
離間等語過失起。
惡業利器回轉己,
今應滅除語過失。」
前面聽人家差遣是身業,這裏是講語業。以往造了語業上的過失,現在就聽見了粗惡的、下劣的,聽起來不快樂的話。「離間等語過失起」這個「等」字包括所有語業的惡業,以前我因地上造了語惡業,現在惡業回報了,所以我聽見種種的不悅耳之聲,這是利器之輪又回到我身上,怎麼辦?讓我愛執承擔所有人遭遇到的這種痛苦。這原則是每偈頌一樣的,不過有的時候用在「身」上面,有的時候用在「語」上面。有的時候用在「總」上,有的時候用在「別」上面。
按說口業裏,除了「離間語」還有「惡口」「妄語」「绮語」,爲什麼特別只把「離間語」提出來?我自己想∶當我們說粗話時,常常是出于無心的習慣,動不動叁字經出口;而妄語、绮語,也常是無心說出的,這些在四種語業當中比較輕,而「離間語」常不是無意的說出,所以特別指出來,因爲內心的意樂,而成爲最重的業。
通常我們數說別人的錯很容易,但是當聽見別人說我們,內心便隨順自己的業習氣。聽到的話很刺耳,我們內心便不能平服,感覺非常苦。還有一種是夢見不吉祥的夢,醒來的時候,心還是碰咚、碰咚跳,然後一直放不下。另外一種不是作夢,不是人在說你,可是心裏就會聽見什麼聲音,心神整天的不安,這是神經不正常,這都是利器, , 之輪回到身上。以前我們曾經對好朋友、親人、夫婦等,惡意的中傷,造謠生事,離間別人,挑撥是非,以前造這個業,現在就會感到這個過失。爲什麼會去造這種業?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們平常習慣自己做錯了卻看不見。就是自己看見了,我們也會想盡辦法掩飾、覆藏起來。所以我們應該認識自己做的錯事,不但認識,而且要想辦法把它發露!經論有說∶臭的東西如果敞開它,一下子就消失掉了,如果把它掩蓋起來,就會越來越臭。通常我們會非常小心的把自己的錯誤掩蓋起來,而老是去發掘別人的錯,批評別人。不過,我們發露也要善巧,還要看看對方是不是可以讓你發露。如果你對人發露∶「我以前看見你就討厭……」可是對方聽完了,在心裏想∶「好家夥!原來你對我這樣啊!」晚上就睡不著啦!我們剛開始學習時像小孩子學走路一樣,對情況看不清楚,而應對方的機也不夠,于是經你一說,對方悶在心裏,結果不見得因爲你發露,事情就解決了,他還是被煩惱所使,下次有機會,仍會回報到你身上。以前的業還沒有解決,一發露反而加上新的業。因此對于發露應該注意,但是也不能因此就不發露了!假如我們內心很坦率,自己就不應該去保護、包庇。如果還是保護、包庇,心本身就與法不相應、不清淨。
接下文「惡業利器回轉己……」如果沒有什麼特別重要,我們就不必說了。因爲原則上每一偈,都在說「利器之輪回到我們自己身上,如何如何……」總之這是惡業,這惡業回轉到我們身上,然後業的主宰是我愛執,所以讓我愛執來承擔。以後我們就不再提了。然而當我們要照著如理思惟的時候,這一個部分就變得非常重要!要很認真!
偈十五∶
「若悉受生不淨地,
串習不淨相所致,
惡業利器回轉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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