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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心--萬緣放下▪P2

  ..續本文上一頁一拍)開示雲:

  何謂打七?爲什麼要打七?就是把自己無始以來的心念、雜念、亂想、妄想,通通打下去;怎麼打法?那就是“

  坦然而住”!沒有另外一個方法可尋。你要把它空了,那又加了一個方法了,這是頭上安頭,自找麻煩。

  此心本來清靜,妄想原自虛幻,無所謂真不真、妄不妄,往者已矣,來者渺渺,如此行、住、坐、臥,都放開它,但不刻意驅逐它,也不壓製它,坦然而住,這是最初步的辦法,最初步也就是最高深的。世間上的道理,最平實的即是最偉大的;最偉大必然平實,有什麼花樣就都不是了。大家可以邊走邊站,或急或緩,不著諸相,忘記自己的一切--年齡、地位、錢財、名利,乃至求悟道、求氣脈通等等鬼念頭,一概丟掉。那麼潇潇灑灑坦然而住,一絲不挂,安然行去。但是,你們不要看那麼簡單,最初的就是最後的;而其中一步步的成就,正如金剛經所說的:“一切聖賢皆以無爲法而有差別”步步自有不同。

  你們現在是剛開始起步而已,先作初步的訓練。大家一生中,平常都在忙;不是外形忙,是心太忙,都是庸人自擾,自找麻煩。不要另尋一個安詳甯靜的境界,當下即是頂天立地,四顧無人,單單一個我,那麼自在,那麼坦然。如此行、如此坐、如此立、如此臥,不拘任何形式,自然而修,修而不修。你看那個老板!又轉頭、又亂想,東張西望,好奇得很,好象看戲一樣。唉!他此心不能安,所以定不下來,其實,“道在平常日用間”,一點也沒什麼稀奇的。走(大衆行香)

  邁開步子,手甩手,兩個肩膀放松,把胸襟放開,活動的弧度要大;年輕力壯的、想走快的,就走中間來。轉過去啊!雖然在走,卻忘其所走,(良久)“啪”(香板擊地)這一槌板子之下,衆流截斷,不但身體定下,心裏也安下;站到,卻忘其所站;無我,坐也無我,站也無我,如此去體會,我們休息兩分鍾,要喝水、上洗手間的,方便以後,立刻上座。

  學問之道在求放心

  (休息後大衆上座畢)。師雲:有的人腿已盤不住,沒關系,放腿。但是,我們常住的同學那就不然,不可馬虎。想想世間的功名富貴、男女愛欲等等,什麼叫做“感情”、“情緒”的。那些都是廢話,都是我們人類妄加形容的名詞,其實就是這種“心”在作怪。而治心之學,基本的起步,不管哪個宗教、哪種哲學怎麼講法,老老實實的莫過于孟子。孟子講的治心之學,那是他的經驗之談,他說:“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中國的文化講的是學問,不是知識。人嘛!都認不得自己的心,不知道如何做人,因此就要“學”。不懂!向老前輩請教、向同學請教,即“問”,古人勉強爲“問學”,改名爲學問,那是宋朝以後的事,而唐宋以來,就叫做“道學問”。

  活在這個人生的大道上,要多問、多聽。問了聽了做什麼?不是當知識用,耍花樣的。知識愈多,妄想愈多,因而亂七八糟的事也多,痛苦也大。你以爲知識是好東西啊?世間上的壞蛋,知識份子居多。知識份子看不起人家笨,可是往往笨人倒是規規矩矩的!那麼,孟子說:“學問之道無他”,沒有第二條路:“求其放心而已”,就真的把“學問之道”說的清清楚楚、簡簡單單了。

  後來的儒家們解釋放心,說:我們這個心,是亂七八糟的向外放了,像鄉下農家,雞啊、鴨啊、牛啊,早上起來就給放在外面去亂跑了。因此,修心如同一個個流蕩在外的雞、鴨、牛等等家畜,將它趕回來,要把在外面賓士的心求回來。求回哪裏呢?朱熹說:“放在腔子裏。”心腔子就是心窩子,這裏怎麼放呀!?

  我們人這個心髒,依佛學來講是個肉團心,只是個器官組織。只有鴨蛋那麼大。你一輩子,放了那麼多事在裏面,那不要把心髒爆炸了嗎?難怪現在許多人都死于心髒病;並且,天天要求這外散的精神思慮一直鎖在心髒裏面,那不會心肌閉塞嗎?!

  放下

  其實,“求其放心而已”這句話很簡單,那就是“放下”!孟子是有這個意思的,並不是把放開的心求回來,安在腔子裏;而是不即不離各安本位,如同早晨跟大家講的,我們的心分成叁段:“過去已過去”,過去心已經過去了;“未來猶莫算”,未來還沒有來,不必算計;現在呢?你一邊聽話,一邊聲音早已沒有了,心裏好好的,很清靜、很安祥,自然就不求而放心了嘛!這是初步。

  你們這些外來的同學一年能有個機會參加打七,也算是蠻好,可是學佛修道,一年這麼七天一下就算有了交代了嗎?其他叁百五十八天,通常在外面亂七八糟、顛叁倒四的,行嗎?--放下!放下!端容正坐,膝蓋頭要蓋住。今天是正月初二,在家的道友們,在家裏吃了一肚子葷,又忙了半天,精神都不夠,早晨又起得早,全在昏沈中;道還沒有修成,便一副可憐兮兮的摸樣,就讓你們放香一個鍾頭,吃了飯,早點休息,下午二點正式開始。至于本院同學,能用功的還是照舊。可是不論放不放參,大家心都不要散亂,尤其諸位,花個幾天時間,推開許多雜務,跑到這裏來,也不簡單。既來之就要安之,若還擺不下、放不下,那又何苦呢?否則外面好玩得很,倒不如乾脆去玩個夠。所以,趕快放下!萬緣放下!

  善養平旦之氣

  下午(行香時,師以香板擊地一聲):

  坐著站著都是一樣,這一板下去,截斷衆流,更無挂礙。板子一響,人一站,自己整個妄想頓斷;不要聽到板子響,就回頭看看有什麼把戲,如此雜念不又來了嗎?

  一切宗教、哲學,世間出世間的學問,變換許多的名堂花樣,無非是“治心之學”而已。“治”是政治的“治”,治理國家的“治”,“心”,良心的心。心怎麼治?心不能定,天南地北胡思亂想,此想可作很多分類,想高遠之事、想哲學論理之事,姑稱做“理性”,雖曰“理性”,那只是表面較少情緒性的煩惱而已,嚴格來說,同屬妄想煩惱邊事。甚至你們一年一年來此搞了六、七天的靜修,就想成佛成道,那也是騙鬼、唬人的糊塗夢,亦是妄想煩惱,千萬別跟自己過不去了。

  因此,今年絕對不准那些稀裏糊塗的學生參加,他們平常顛倒,胡搞一氣,現在又想拼命鑽回來。但是究竟鑽回來幹什麼呢?——“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你放開了,不就蠻好嗎?何必硬鑽進來這裏挨罵呢?!一切亂七八糟的心思都放掉,善的惡的一概不管,放掉了,正念之心自然現前,就這麼容易,不假功用,不需他求,本來就在這裏!可是這個心,孟子他老人家講了老實話,方法都告訴你了,理論上容易,真要求回來,沒有智慧,也是很難做到的啊!

  我們這個心連帶有個夥伴,,它專門幫忙作怪,中國人叫作“氣”。古代謂之“炁”,也就是我們生命的活力。這個東西真是要了命,它來了,心就跟著它跑。平常人奈它不得。《西遊記》中,豬八戒一上場,糊裏糊塗的七情六欲,便到處惹禍,好生討厭,氣之于心就有如此的味道。因此,孟子說:“養其夜氣”,什麼是夜氣?就是半夜睡醒,一覺醒來,心境很清明,寂然不動,安安詳詳的那一個氣,那一個境界。

  人多半在半夜睡醒,眼睛尚未張開的那一刹那,絲毫不起日常其他的雜亂思想,此即“夜氣”得到適當的安養。所以孟子很重視善養“平旦之氣”。“平旦”,是指天未亮、剛剛亮時。此時人這一覺才睡醒,眼神未睜,心中坦然,無所挂慮,身體好像不屬于自己,人躺在被窩子裏很舒適,懶得移動,懶得出來,嗨!這是心中無念的一種境象,你說是睡嗎?醒了!醒了嗎?此身又若有若無,好像無我,舒坦極了。

  我們年輕的時候,一覺睡得安穩。渾身舒服,早晨要起來讀書,卻想鑽在被窩裏頭睡懶覺,那個味道,就是“平旦之氣”所形成一種生理心理調和的現象。另外,孟子因學生公孫醜問,如果孟子能幹到齊國卿相的高位,動不動心?孟子乃說他自己“四十不動心”。這些都是與我們修養有關的重要課題。

  那麼,孟子講修心養性,講得最好的是哪裏?就是“盡心篇”所說的“可欲之謂善,有諸己之謂信,充實之謂美,充實

  而有光輝之謂大,大而化之之謂聖,聖而不可知之謂神。”這一段將養氣與盡心合在一起,立了六個修學的程式。

  像我們現在打七,大家做到了“可欲之謂善,有諸己之謂信”了嗎?你真的一心向道、以“道”爲法喜嗎?大家在這裏,慢慢從動中靜中去體會,以無所得之心,讓此心不向外馳求,自然而然安住本位。“可欲之謂善”,就是心中法喜充滿,一心向道,行住坐臥,待人處事,無不合于道,教你丟也丟不掉。並且,“有諸己之謂信”,“有諸己”的“己”,就是自己;你無爲的功夫做得好,自然身心安祥,感覺輕安,“有諸己”,那種知道相應的初步現象到自己的身上來了,這是“之謂信”,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有了消息,而自己也親身體會,能夠自信自肯。

  這是開始的第一、第二步,到這裏行嗎?---“充實之謂美”,由此仍須更進一步,身體充實,氣機充實、心也充實,同時見地也到了。“充實”這個境界,天上地下,什麼學問自然而知,無師而知,“不思而得,不勉而中”,無所不通。我平常不是跟你們講,我真的讀書比你們多嗎?我讀每部書象讀小說一樣,翻過去就知道,讀了前面曉得後面,平常拿到書一翻,以前讀過的。幾時讀過?也可說是前輩子讀的,但那又怎麼來的呢?“充實”而來。乃至還要擴而充之,達到“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的境界,這個光輝不是你頂上放光,身上放光,而是心中的光明智慧,自己通達了,無所局限。接著下一步更不要講了,你們不懂。“大而化之之謂聖”儒家講聖,等于佛家講佛一樣,也就是心。然後,“聖而不可知之謂神”,那便到了不可思議的極致境界。

  不可爲而爲

  你不要看我們孟夫子,好像一天到晚想做官,到處亂跑,到處求人。不簡單哪!他甯可給人家罵,認爲他在攀權附勢、求名求利,其實他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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