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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關于太虛“有見于”日僧來華“假布教之名行帝國主義之實”,以及雷斧來華問題?
這問題確值得令人深省。
1 抗日戰爭前日本侵略中國的事實。
早在中日甲午戰爭前,日本已一直在圖謀侵略中國。在宗教方面,確曾假布教之名行帝國主義之實。日本佛徒到中國,一方開辦學校以行文化侵略;一方面又到外調查了解,以爲日本軍事入侵作好准備;更利用友好合作名義,拉攏一些中國佛教徒,以麻醉中國人民的抗日意識。這都是人所共知的事實,不必多說。而當時雷斧來華,又怎麼樣呢?應實地觀察。
2 雷斧大阿阇黎來華面面觀。
(一) 雷斧來華的緣起,純是接受潮州王弘願居士的邀請,並非如其他日僧一般受政府的派遣。其來華的目的,據他自己說是“將密教傳回中國”;並不負擔有任何特殊任務。所以這純是一種正常民間往來,說不上“行帝國主義之實”。再就其行程而論,雷斧率徒十二人由日本取道直至潮州,逗留半月,授法完畢,即離中國取道香港回國,既不到處調查了解,也不在中國途中停留,也不知什麼人拉攏,更沒有對中國不利言論。如此行徑,怎樣行帝國主義之實呢?憑什麼說他來華動機不純呢?
(二) 或者說,雷斧到中國傳回密宗,就是行帝國主義之實。這也不通。因日本盛行的東密和臺密,都是中國唐朝密宗(唐密)的分支。唐密失傳已久。及至王弘願居士通過雷斧來華傳授而取回,隨即標示“震旦密教重興”以名其會,表示是我國獨立的宗教。及至一九叁六年,達庵大阿阇黎掌教後,更正式標示“(唐密)”名號。(達庵法師所書唐密稱號法本式樣)。即在廣東被日軍占據時,唐密也不和日本有任何關系,一直表現強烈的愛國主義。唐密從來未受日本利用。所以從後果來看,也不能妄說雷斧來華動機不純,是來實行帝國主義之實。
(叁) 雷斧來華傳授我國失傳已久的密教,對中國文化是種貢獻是備受中國人民歡迎的,當他來華消息傳出,即轟動整個中國佛教界。太虛信中所說“此誠一大事因緣”,實代表中國佛教界的心聲,並非溢美之詞。當年到潮州向他求法的,不但有遠近缁素,名佛學家,而且有各地軍政顯要和名流。況且,繼民國八年,王弘願譯雷斧著《密教綱要》在國內流傳後,民國十年,孫中山先生即題“闡揚叁密”。鼓勵向雷斧學習。對于孫中山,大概不會有人敢于誣蔑他要讓日人到中國實行帝國主義吧!
(見一九二二年武漢《海潮音》月刊,和一九叁二年,廣州《解行精舍第一次特刊》)
(四) 太虛對雷斧和密宗,也是很尊重崇敬的。他曾說:“余(一九一四年)亦主張派人留日留藏習密,以興吾國密宗。至民國七年,潮州王弘願將日之《密教綱要》譯華傳播。余時在滬……得之廣爲流播,極力提倡,冀中國密教早日恢複。未久,而“密教!密教!”之聲,竟遍中國矣”。(見海潮音文庫)這可表明太虛對密宗的重視態度。
在一九二四年,雷斧由潮州回國後不久,太虛在盧山召開第二屆世界佛教徒聯合會,特以“特邀代表”名義,邀請雷斧參加會議。(雷斧不來,派其徒小林正盛代理參加)難道這不是對雷斧的敬重,而是請雷斧來中國實行帝國主義之實麼?
一九叁二年,王弘願大阿阇黎(一九二六年在日本得密宗第四十九代普門傳燈金剛大阿阇黎位)領導出版的廣州《解行精舍第一次特刊》,太虛法師題詞贊頌曰:“人人解行起,由行證解,解行俱足,名佛行解,祖相應曰。”
由此可見,太虛法師對王弘願大阿阇黎和唐密,並無任何打擊否定之意。
從上種種,可見日僧到中國“假布教之名行帝國主義之實”的罪狀,決聯系不上雷斧、密宗和王弘願,也非太虛對雷斧的意見。完全是文章作者妄圖利用當時情勢,混淆黑白,顛倒是非,而憑空捏造的大妄語。
然而,作者捏造的這些妄語,是騙不了什麼人的;對王法師和密宗影響不大,而對太虛法師的危害就大了。因爲由此而使人想起當年太虛法師和日僧交往頻繁的情況真令人震驚不已。且舉其大端。
(一) 一九二叁年,太虛法師在盧山召開第一屆世界佛教聯合會,行聘請日僧日本大谷大學教授稻葉圓成參加。
(二) 一九二四年,太虛在盧山召開第二屆佛教聯合會,邀請日本佛教界代表木村泰然、佐伯定胤;特邀代表,有日本設在上海的《中國時報》社長水野梅曉,有日本豐山大學校長雷斧阿阇黎(見上),有日本大德寺勝平大喜,和日本東亞僧團的向出哲堂等人。大會主要來賓是日體僧人。
(叁) 一九二五年,太虛率中國佛教代表團二十七人參加日本在東京召開的,由十一月一日起,一連叁天的東亞佛教大會,太虛代表中國在會上講話。大會開幕時叁呼萬歲。
(四) 東亞佛教大會通過很多決議。其中有:
日本兩國交換教授、學生和研究成果。
東亞佛徒互相提攜。提供考察特殊方便。
設幼兒至大學佛教學校。否認種族歧視。
中國提出,兩國在上海設立佛教慈善醫院,在北京或上海設立向歐美傳教的預備學校等等。
這樣,太虛不僅與日僧交往密切,且是正式給日本侵略中國而提供有利的條件了。
(五) 一九二六年,日僧以答謝爲名,組織了一個二十二人的佛教代表訪華團,由十月一日至叁十一日整整一月,在中國華東一帶活動。這個代表團包括日本各宗代表(卻無雷斧豐山系的人物),其費用爲每人一千日元(日人估計相當于今天的百萬日元)。半數由日本政府津貼(可見與日本侵略政府有關),半數由各宗教自籌。團員有集體活動,也有各自活動。太虛法師迎來送往,最後在船上舉行茶話會,表示歡送。
對于這段曆史,現在日本人亦說:“當年佛教交流最爲頻繁,令人矚目。但這一時期的佛教交流,與其說是交流,倒不如說是日本佛教對中國大陸的侵略,後來還被懷疑爲日本軍國主義的爪牙”(上述有關日本的材料,皆見日本道端良秀著《日中佛教友好二千年史》)
由宗教活動得手,就又促進日本侵略野心。
就在日本佛教向中國侵略當中,太虛做的是有利于日本侵略而不利于中國抵抗的事。對此,我們一向認爲他是不自覺的。因爲他主張世界佛教大聯合,日本侵略者就利用這一特點,在表面聯合、友好氣氛中,實現其對中國的侵略。這樣,太虛自然會上日本人的當,被人暗中利用而不自知,這非怪事,也不必深責。
可是現在,作者于淩波先生卻指證在一九二四年前,太虛法師已是“有見于”日本僧侶到中國是“假布教之名而行帝國主義之實”的人。那無異于說,他的活動是有意接受日本侵略者的利用,就不無主動協助日本侵略中國之嫌。這對太虛法師的汙蔑和損害,實在是太大了。作者或以爲利用太虛的聲望,在政治上更嚴重打擊王法師和密宗。但憑空捏造所得的惡果,對王法師影響不大,卻是在太虛法師臉上抹黑;使事情走向作者所求的反面。這是妄行捏造、口戈濫引名言的人,應該接受的教訓。那是對任何一方都無好處的。所以,如此歪風應該停止了。
文章中說:“弘願……動辄以“六大緣起”爲究竟,因此,遭受佛教缁素之駁斥,太虛大師作“緣起決擇論”以折之曰:“業感、賴耶、真如、法界,六種(應爲六大)五種緣起,于所知法,于能知人,皆當以六大緣起爲最淺……。”
大師綜緣說爲六,大分爲叁。以六大緣起,業感緣起爲“色心緣起”;以空智緣起,無明緣起爲“意識緣起”,以真心(法界)緣起,藏識緣起爲“心識緣起”。”
文章中介紹這些理論,說是太虛法師的理論,亦使人震驚不已。
查六大緣起之名,在小乘佛教與密乘佛教中都有應用。要明察其在各種緣起中是最淺的或最深的,應先了解其內容,始可下判斷。
1 小乘六大緣起和業感緣起
《中阿含經》雲:“雲何六界法?……謂地界、水、火、風、空、識界”。可知“六界”是指吾人見聞覺知的現象界。小乘以意識分析一切事物,皆這六類元素構成,故稱“六界”,又此六類元素,普遍存在于宇宙一切事物當中,是“大種”。所以亦稱“六大”。對這六界構成的宇宙,小乘有具體的描繪:由空界而現風輪,風輪上有水輪,水輪上有硬石稱金輪,其上再有軟土即地輪。大地是圓柱形的,人們只看到其頂上平面。表明這是由旋轉運動而成的。
而世界與衆生身份,皆以業力爲增上緣而成。六大構成有情界,前五大構成非情器界。《俱舍輪》雲:“六大是有情生所依”。又《阿含經》雲:“六王爭大,地雲我能載,水雲我能漂潤,火雲能燒照,風雲能生動,空雲能容受,識雲若無我者,色則敗壞。五雖大而識爲主”。這是原始佛教最早的“六大緣起”說,其所說的六大是指六類事物的有形元素。亦稱“六界緣起”。
小乘認爲:六大和合構成極微。前五根和五境;實色極少,不可更分,故各爲極微之微。由“七七合成”規律,極微積集而成世界。那世界是由微到著,由小到大而成的。
極微作用是有生滅的,其生滅是由衆生業力決定的。世界的“成住壞空”,循環不息,是衆生共業所感召。衆生的各自不共業,確定自己受用的果報。六大雖無常,但仍實有。而六大結構上的差異和聚散,都受因果律的支配;又都由衆生的業因感召而來的;所以統稱“業感緣起”。因小乘說的“六大”(六界)緣起包含于其中,因此,一般只說“業感緣起”,少說(六界)六大緣起。
2 密乘之“六大緣起”說
1、密乘六大概述
(一) 地大。如實不空之體大,本來絕無朕兆,而能緣起法界,則仗“堅性”之力用,所有種子,才能若有妙質顯露于法界中,古印度以一切妙質,皆攝于地,從而名“地大”。故“堅性”爲地大所依,展轉成爲緣起萬法之第一根本。
(二) 水大。法界中一切種性,本互相融攝,若只會其實相,不過知其如實不空而已。若欲明其結構,除地大之襯托力外,須開敷其種性條理而細…
《如此歪風應該停止了——讀臺灣《菩提樹雜志· 近代佛門人物志》之十六,書後》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