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衣,“只有一個字,曰“戒””。
虛老和尚不僅嚴持戒律,而且十分重視如法傳戒。早在叁十年代,針對當時有的寺院戒律松馳,傳戒不如法,甚至買賣戒師,將淫祠社宇、血食宰割之區亂爲壇地,虛老斥之爲“竊名綱利”,“翻爲地獄深坑。”五十年代,虛老又多次告誡學人門徒,“佛法之敗,敗于傳戒不如法。”強調“若傳戒如法,僧尼又能嚴守嚴律”,則佛法將更加興旺,在虛老的一生中,爲四衆弟子設壇傳戒見諸文字的就有數十次,不管環境如何,都如法如律,嚴格要求,即便晚年在雲居山遇到障礙因緣,而開自誓受戒方便法門,虛老仍是嚴格要求,真正做到一絲不苟,當時,虛老語重心長地告誡諸戒子,“毗尼威儀,規矩法則,切須自行學習。”若行戒牒,而“不能如戒持行,則盜佛形儀,妄稱釋子。”然而,從百余年弘法生涯來看,虛老和尚恒持戒律,嚴守毗尼,卻不墨守成規,虛老認爲佛法戒律是從印度等國傳來的,但中國與印度的國情有相同之處,也有相異之點,所以我們持戒要明開遮。要懂得因時製宜,種種妙用。“當日在印度社會,以乞食乞衣,一心修道爲出家人本分事。若自己營謀衣食,便招世議嫌,佛因之製此等戒。而在中國與印度環境不同,早在唐代百丈禅師“已有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之美舉。佛如降生此時此地,決不會製掘地紡織等戒的。”所以虛老認爲“我們耕田紡織,並不犯戒的事情。”虛老並且進一步希望佛門弟子“在修持中,切不可廢勞動;勞動中,也不可忘修持”,要做到“兩者兼行並進。”正是這樣,在新中國成立後虛老和尚一再教育弟子們要根據國家社會環境的變化。出家人不能再像過去那樣坐受供養,而是應當弘揚百丈家風,“農禅並重”,自力更生,自食其力。
(叁)提倡“楞嚴”思想
《楞嚴經》是唐以後中國佛教各宗依之立說的一部重要經典。虛老對此經造詣很深。早在清光緒二十年(1897)就曾應道明和尚之請在焦山助講《楞嚴經》,此後多次登壇宣講此經,也曾爲此經作汪寫疏,而且在平常講開示和答問中都以“楞嚴”思想爲核心,勉勵學佛者深入《楞嚴經》,“從聞思修,入叁摩地。”民國叁十二年(1943)在重慶講開示時,虛老強調《楞嚴經》“幾無法不備,無機不攝,究佛學哲學者均不可不參究。”解放後,虛老在雲居山又多次要求學人弟子“最好能專讀一部《楞嚴經》,”認爲“此經由凡夫直到成佛,由無情到有情,山河大地,四聖六凡,修證迷悟,理事因果戒律,都詳詳細細的說盡了。”因此,虛老一再強調“熟讀《楞嚴經》很有利益。”後來,虛老又多次強調現在正是末法時代,要尋訪善知識很是困難。因此,“不如熟讀一部《楞嚴經》,修行就的把握,就能保綏哀救,消息邪緣。令其身心,入佛知見,從此成就,不遭歧路,”虛老主張讀《楞嚴經》,只要熟讀正文,不必看注解,讀到能背,便能以前文解後文,以後文解前文,這樣纔能得到利益。
虛老一貫堅持要求學人弟子深入《楞嚴經》,直至晚年仍無改變,就在生命的最後幾年中,多次告誡他們“希望同參們,無論老小,常讀《楞嚴》。此經是你們隨身善知識,就和阿難同參。”
(四)別具特色的禅學思想
虛老在其一生中,百余年如一日,潛心于禅,行亦禅坐亦禅,自行化世,至老不移。虛老恒以《楞嚴經》爲圭旨,在自己禅修的實踐基礎上,對參禅的目的、方法、禅病對治等方面形成了獨具特色的理論觀點。
虛老認爲,參禅目的在于明心見性,也就是要去掉自己的汙染,顯現自性的光明,徹見自己的本來面目。同時參禅是修學佛法的一種法門,也是辦道的一種方法。誠如古德所教誨的,“佛法大海,信爲能入”,“信爲道源功德母。”虛老強調“無論什麼人,尤其是用功辦道的人,先要深信因果。”如果不信因果,就會“妄作胡爲”,這樣不要說辦道不成功,“叁塗少他不了。”有鑒于此,虛老教誨學人弟子,參禅辦道就應該發長遠心、堅固心、勇猛心、慚愧心。只有這樣方能恒久如一,做到“萬緣放下,一念不生。”也只有這樣,纔能斷除妄想,堅定信心,“不隨妄想習氣境界轉,“假使熱鐵輪于我頭上旋,終不以此苦,退失菩提心。””這樣纔能悟道了生死。他認爲,只有“放下一切,專心向道,這纔算是本色禅和。”與此同時,他反複教誡弟子“總要生死心切,是有長遠堅固向道之心。”進而于修行要一門深入,以其爲正行,諸門相助,恒常如一,專心致志,就有成功的一日。千萬不能今日叁明日四,朝秦暮楚,聽人說學教好,又棄了參禅去學教;學教不成,又去持咒,這樣下去是頭頭不了,赈赈不清,更不能采用功利近視“病來知念生死,病好道念就退了。”若是這樣,那是無法悟道的。
對于參禅,虛老和尚認爲只要信心堅固,萬緣放下,一門深入,則處處皆可修行,處處都是道場。“善用心者,心田不長無明草,處處常開智慧花。”因此,不以爲一定要到禅堂打坐纔是參禅,“平常日用,皆在道中行,那裏不是道場。在他看來禅常的設置,以及所謂參禅,“不過爲我等末世障深慧淺的衆生而設。”真正的禅者“行也禅,坐也禅,語默動靜體安然。”“運水搬柴,鋤田種地,乃至穿衣食飯,都是修行佛法。”晚年在雲居山重振祖師道叫響,在蒲團坐下來,止了靜就叫修行,”而“打坡板出坡,掘地種田,搬磚挑土,屙屎放尿,認爲打聞岔,就忘記修行了。”虛老認爲這樣是無法悟道的。只有恒發長遠心,腳踏實地,以戒定慧叁學,除貪嗔癡叁毒,收拾六根如牛一樣,“不許它犯人苗稼”,這樣久久用功夫自然純熟,則任他天堂地獄,隨緣不變,不變隨緣,無挂無礙,靈明妙用,隨處自在,識自本心,清清白白,明見無疑,就能見道,也可以在“忙碌中,是非中,動靜中,十字街頭,……都好參禅。”
虛老和尚未披剃出家後即開始習禅。至一百二十歲圓寂,在一生的百余年裏習禅不止,于參禅方法承曆代祖師教誨,加上自己的體悟,因而有著深切而獨特的創發。虛老和尚曾反複教誨門人參禅時,“把六根門頭收攝起來,萬念放下,”以此爲先決條件。“單單的照顧話頭。”照顧話頭,也叫看話頭,對話頭,虛老釋之爲:話,就是說話;頭,就是說話之前,“即是念頭”,“念之前頭就是心。直言之,一念未生以前就是話頭。”究其實質,“看話頭就是觀心”。“父母未生以前的本來面目就是心,看父母未生以前的本來面目就是觀心。”虛老和尚教導門人說,古代祖師傳有許多話頭,現在通常用的是“念佛是誰”這句話,所以,我們看話頭就是要參這“誰”字,對“誰”這一問有疑,也即發疑情。疑情是看話頭的拐杖,參禅要在這有疑難的地方去追究去,看這話到底由哪裏而來,是什麼樣子,微微細細地去反照,去審察。簡而言之,就是“以我們一向向外馳求的心回轉來反照,”以達到反聞自性,以期開悟,他要求弟子門人,參禅要“生死心切,咬定一句話頭。不分行住坐臥,一天到晚把“誰”字照顧得如澄潭秋月一樣,明明谛谛的,不落昏沈,不落掉舉,”則開悟有期。對話頭的咬緊,要緊到刹那不要放松,如老鼠啃棺材相似,咬定一處,不通不止。之所以要這樣咬緊,其目的“在以一念抵製萬念”,這是實在不得已的以毒攻毒的辦法。
至于具體參禅的方法,虛老和尚認爲這也是十分重要的。首先,參禅要善于調和身心,務須心平氣和,無挂無礙,無我無人,行住坐臥,妙合玄機。只有這樣參禅方可入手,否則枉費時日,嚴重的還會導致“著魔發狂,吐血罹病,無明大火,人我見深。”他強調坐禅切不可用功太急。如感到心中煩躁,那就要放下休息一會兒,待自我感覺舒服後再起用功。他告誡四衆弟子如果長期用功過急,則會造成性情急燥,易怒,嚴重的還會發狂著魔。另一方面,他一再提醒學人注意參禅姿勢,以調身心。平日跏趺坐尤其是在禅堂坐香時,禅人“宜順著自然正坐,不可將腰作意挺起,”“胸部不要太挺,氣不要上提,也不要向下壓”,而應“隨其自然。”行香時,“頸靠衣領,腳步緊緊跟前面的人走,心裏平平靜靜,”同時“不要東顧西盼”,而要“一心照顧話頭”。這樣,參禅纔能得到受用。否則,“雖說修行一世,終是勞而無功。”
對于參禅初用如何下手,虛雲和尚主張“楞嚴會上陳那尊者說“客塵”二字,正是我們初心用功下手處。”他說客塵喻妄想,主空喻自性。因此,參禅初用功的人要先認清了“主”和“客”,纔能“自不爲妄想遷流,”進一步明了“空”和“塵”,則妄想就不能成阻礙了。虛老和尚強調參禅用功知道了下手處,就要精進猛往,切不可松懈,要時時“痛念生死,如救頭燃。”針對近代參禅的人不少,但悟道的人卻沒有幾個的情況,虛老分析其原因是由于“現代的人根器的人及古人。”同時,“亦由學者對參禅看話頭的理路,多是沒有摸清的。”他曾多次痛心地指出有不少人一生總是執言句名相,在話尾上用心,誤入生滅法,以致即使苦參終生,到頭來總是空過一世,他一再告誡弟子要認真參學,“自古禅德,無不參學而入。”參學,即戒定慧。“因戒生定,因定發慧,定慧相資,其道乃成。”他要求學要弟子在參學時,要有叁樣好:第一要有一對好眼睛;第二要有一雙好耳朵;第叁要有一副好肚皮。虛老認爲好眼睛就是金剛正見,凡一切事物能分是非,辯邪正,識好歹,別聖凡。好耳朵就是順風耳,什麼話一順到都知道其中有否名堂。好肚皮就是要和彌勒菩薩的布袋一樣,一切好好醜醜,所見所聞的全都裝進袋裏,遇緣應機,化生辦事就把袋裏所裝拿出來加以比較分析,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這樣參學習禅,總能在成就。
虛老和尚對參禅過程中種種毛病了如指掌,對後學弟子也一再告誡,多方提醒。在上海玉佛寺禅七開示中,他曾強調參禅時最要不得的禅病就是空亡無記,具體說來就是在坐…
《第十四章 近代傳承 叁、虛雲身承五宗》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