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發菩提心文白話淺譯
法宣法師白話譯
不肖愚下凡夫僧實賢,泣血稽颡忏悔頂禮,哀告現前大衆,及當世淨信善男子、善女人等,唯願慈悲,稍加聽察我微渺之言。我曾經聽聞:進入佛道的要門,以發心爲首;修行最緊急的要務,以立願居先。誓願如果建立,則衆生可度;菩提心若是發起,則佛道堪成。如果不發廣大的菩提心、建立堅固的誓願,則縱使經過塵沙劫,依然還在輪回;雖然也有從事修行,總是徒勞辛苦! ···
勸發菩提心文白話淺譯
清省庵法師述
法宣法師白話譯
不肖愚下凡夫僧實賢,泣血稽颡忏悔頂禮,哀告現前大衆,及當世淨信善男子、善女人等,唯願慈悲,稍加聽察我微渺之言。我曾經聽聞:進入佛道的要門,以發心爲首;修行最緊急的要務,以立願居先。誓願如果建立,則衆生可度;菩提心若是發起,則佛道堪成。如果不發廣大的菩提心、建立堅固的誓願,則縱使經過塵沙劫,依然還在輪回;雖然也有從事修行,總是徒勞辛苦!
故《華嚴經》雲:“忘失菩提心,修諸善法,是名魔業。”暫時忘失尚且如此,何況未曾發菩提心呢?故知欲學如來一乘,必先具足發起菩薩大願,不可以延緩也。然而發心願力的差別,其相貌有很多種,若不詳細指明陳述,又要如何趨向修行呢?如今日簡略爲大衆言之。發心之相貌有八種,所謂邪、正、真、僞、大、小、偏、圓是也!
雲何名爲邪、正、真、僞、大、小、偏、圓呢?世間上有的修行人,一向修行之時,不探究自心,但知追求外相事務,或者求利益供養,或者喜好名聲遠聞,或貪現世的欲望快樂,或者期望未來好的人天果報,如是發心,名之爲“邪”。
既不追求利養、名聞,又不貪圖欲樂、果報,唯是爲了出離生死,爲了成就菩提,如是發心,名之爲“正”。
念念之間上求佛道,心心之中下化衆生。聽聞佛道長遠,而不生退怯之心;觀見衆生難度,而不生厭倦之情。猶如攀登萬仞之山,必定窮其峰頂而後止;又如上升九層之塔,必定到達塔尖而後休,如是發心,名之爲“真”。
有罪惡不忏悔,有過失不去除,內心染濁而外現清淨,起始精勤而終于怠惰。雖有好心,但是多爲名利之所夾雜;雖有善法,又爲罪業之所染汙,如是發心,名之爲“僞”。
衆生界度盡,我之願力方盡;菩提道成就,我之願力方成,如是發心,名之爲“大”。
觀察叁界六道如同牢獄,視生死輪回猶如怨家,只期望自己度脫生死,不欲發心入于叁界生死中度化他人,如是發心,名之爲“小”。
若于自心之外,見有衆生,及以佛道;願度衆生、願成佛道。功德成就等種種法相之念不忘,我相人相之知見不泯,如是發心,名之爲“偏”。
若是能夠了知自性即是衆生,因此願意度脫。自性即是佛道,因此願意成就。不見有一法,離于自心而別有。以如虛空廣大之心,發虛空之願,行虛空之行,證虛空之果。亦無虛空之相可得。如是發心,名之爲“圓”。
知道此八種發心之差別,則知道審察自我之心念;知道審察斷心,則知道何者應去除,何者應執取;知道去除、執取,則可以發心。
雲何名爲“審察”?這是說應當思惟我所發的心念,于此八種之中,爲邪、爲正?爲真、爲僞?爲大、爲小?爲偏、爲圓?
雲何爲去除執取?所謂去邪、去僞、去小、去偏。取正、取真、取大、取圓。如此發心,方得名爲真正發菩提心也!
此菩提心,乃是一切善法中之王,必定有因緣,方得發起。如今說到發菩提心的因緣,約略有十種。有哪十種呢?一者,念佛重恩故。二者,念父母恩故。叁者,念師長恩故。四者,念施主恩故。五者,念衆生恩故。六者,念生死苦故。七者,尊重己靈故。八者,忏悔業障故。九者,求生淨土故。十者,爲令正法得久住故。
雲何爲念佛重恩之因緣呢?我娑婆教主釋迦如來,最初發菩提心,爲我等衆生故,行菩提道,經于無量恒河沙劫,備受種種艱辛苦難。當我造業之時,佛陀則垂哀憐憫,以種種的方便來教化我,而我爲愚癡所覆,不知信奉受持。我墮地獄之時,佛陀又心生悲痛,時時欲代我受地獄之苦,而我業障深重,不能救拔出離。我生于人道之時,佛以無量的方便善巧,令我種下善根。佛陀便是如此,于我們六道輪回的世世生生之中,跟隨追逐于我,心中毫無一刹那的暫時舍棄之念。
佛陀降生于此娑婆世間之時,我尚沈淪于叁惡道中;如今有幸獲得人身,而佛陀已經涅槃滅度。是何罪過而生于末法之世?是何福德而得入出家僧衆之流?是何業障而不見世尊金色之身?因何僥幸而能恭逢佛陀的舍利?如是深自思惟,假使過去不種善根,何以得聞佛法。如果不曾聽聞佛法,焉知常常蒙受佛陀之重恩。佛陀的此恩此德,即使以山丘之廣大也難以譬喻啊!如果不是發起廣大的菩提心,行菩薩道,建立佛法,救度衆生。縱使將自己粉骨碎身,豈能回饋報答佛陀的重恩呢?是爲發菩提心的第一個因緣也!
雲何爲念父母恩之因緣?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十月懷胎,叁年哺乳。我爲嬰兒之時,整日爲我換去汙穢潮濕的衣服,換上幹淨的衣裳。自己咽食苦澀的食物,甘美的食物則咀嚼碎細之後,再吐出來喂食我。好不容易才得長大成人,指望我紹繼門風,供養承侍雙親、祭祀先祖。
如今我等既已出家,濫竽充數而稱爲釋迦世尊的弟子,慚愧號爲出家沙門。既不能供養父母甘旨的美食,對曆代祖先的祭祀掃墓也不能奉行。父母在生之時不能奉養其口腹身體,死時又不能引導雙親之神靈。于世間孝養則爲大大的折損,于出世間的孝道又無實際的利益,世間與出世間孝道的兩途既失,則不順孝道之重罪則難以脫逃。
如是思惟,唯有百劫千生,常行佛道。十方叁世,普度衆生。則不只是一生的父母,生生世世的父母皆能夠獲得救拔濟度。不只是一個人的父母,人人的父母盡可以得到超升。是爲發菩提心的第二個因緣也!
雲何爲念師長恩之因緣?父母雖能誕生我、養育我,但是若無世間的師長,則不能了知禮義道德。若無出世間的師長,則不能了解佛法。不知禮義,則同于異類畜生;不解佛法,則何異于世間俗人。如今我等粗知禮義、略解佛法,袈裟能夠披覆形體,戒品能夠沾染身心,此之重恩,皆是從師長而得。
若是追求小乘果位,僅能自我得到利益;今天爲了大乘佛法,普願利益一切衆人。則世間、出世間的二種師長,俱能蒙受廣大利益。是爲發菩提心的第叁個因緣也!
雲何爲念施主恩之因緣?我等今者日用依憑的資具,並非自己所有。二時之粥飯,四季的衣裳,疾病所須的醫藥,以及色身口腹所耗費的事物,這些皆是出自他人之力,而拿來爲我自己受用。彼施主則竭盡體力親自耕作,尚且難以糊口;我則安然端坐接受飲食,而猶不能滿足稱心。彼施主則日夜紡織辛勞不已,生活猶自艱難;我則完好的衣服充足有余,哪裏知道節儉愛惜。彼施主則以蓬草竹籬爲門戶,奔波擾攘終其一生;我則有廣大的屋宇,寬闊的庭園,自在優遊以至于命終。
以彼施主之勞累來供養我之安逸,于心可安嗎?將他人的資利飽潤自己的色身,這種道理順遂嗎?如果不是悲智雙運、福慧二嚴,使正信的施主能夠沾染佛法之恩德、衆生蒙受叁寶的恩賜,則即使是一粒米、一寸絲之供養,將來償還恩情也有我們的一分,惡業的果報也難以脫逃,是爲發菩提心的第四個因緣也!
雲何爲念衆生恩的因緣?這是說我與衆生,從無始廣大劫以來,世世生生,互爲對方的父母,彼此皆有恩德。今日雖然因爲隔了數世而昏迷,大家互不相識,但是以佛法的道理來推測之,我們豈能沒有報效衆生之行。如今披毛戴角的畜生,哪裏知道過去生不是他們的子女呢?今日蠕動娟飛之昆蟲,哪知道他們不曾是我的父親呢?常常見到有些年幼就離開父母的人,長大之後連父母的容貌都忘記了。何況是過去生宿世的雙親因緣,如今則前世姓張、姓江也難以回憶了。
過去的父母如今痛苦呼號于地獄之下,宛轉漂零于餓鬼之中,其辛苦疼痛有誰能知?其饑餓虛弱又要向誰投訴?我雖不能親見、不能聽聞,彼則必定時時刻刻祈求救拔、祈求濟度。不是經典不能夠陳述這些事情,沒有佛陀這樣的覺者,不能夠說出這樣的開示。彼邪見愚癡之人,何足以了知此事。故菩薩觀于蝼蟻,皆是過去生之父母、未來的諸佛,念念之間想要利益于彼,思念如何報答其恩德。是爲發菩提心的第五種因緣也。
雲何爲念生死苦之因緣?這是指我與衆生,從無始廣大劫以來,常在生死輪回之中,尚未得到解脫。有時人間、有時天上,或者娑婆此界,或者他方國土,出沒來去有萬種門途,超升與沈淪只在片刻之間。一下子爲天,一下子爲人,一下子又爲地獄、畜生、餓鬼。
陰曹的黑門早上才剛出離,日暮即又複還;地獄的鐵窟稍稍暫時脫離,而不久又再進入。登刀山時,整個身體沒有完好的皮膚;攀劍樹時,任何一方寸的骨肉皆割裂。熱鐵丸不能除饑,卻要吞之而後肝腸盡爛;融化的烊銅難以療渴,卻不得不飲之而使骨肉皆糜。陰曹的利鋸支解之,則鋸斷的肢節切斷而又回複接續;地獄的巧風吹之,則雖已死亡而又複生、繼續受苦。
在猛火熾燃的城中,誰忍心聽聞叫嗥之慘狀;在鐵鍋的煎熬盤裏,但聞苦痛叫喊之聲。寒冰地獄中開始冰凍凝結時,身體則慘綠如青蓮華結蕊;冰凍至極血肉崩裂之時,則全身通紅如紅藕花開。一夜之間的死而複生、生而又死之事,地獄之下每每要經曆萬遍;一朝之際的苦痛難忍,就如同在人間已經過了百年。頻頻麻煩獄卒們疲勞地用刑,但是又有誰相信閻羅老子的教誡。受罪罰時知道痛苦,雖然心中悔恨也無法追回過去的惡業;脫離惡道的刑苦之後,造作叁毒惡業卻依然如故。
鞭打驢馬令其身上出血時,有誰知道過去世我們母親的悲哀;牽著豬羊前往屠場時,哪裏理解識得前世父親之苦痛。啖食自己親生兒子的肉也不能了知,即使賢明如周文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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