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的微塵身心,乃至于廣大的世界虛空,總是不能出離于我如是的真實本心之內。是故可知我真心之廣大猶如虛空,而彼色相之有形質的虛空就猶如微塵一般渺小。我真心之量廣大周遍無有涯岸、無有邊際,圓滿含裹十方叁世的一切虛空和如微塵數之刹土,以及一切衆生的四大色身、緣影妄念,想要求取任何一法存在于真心之外者,實在是了不可得。何只是西方極樂世界不是在我心之外呢?即使是慌亂造次、顛沛流離之際,尚且不可遠離。何況是以清淨妙行福慧莊嚴,以菩提心發願欲求生于西方,以期能夠透脫六道之生死,這又豈是求之于心外呢?
《楞嚴經》雲:“認取本自覺悟的自性當中的迷亂,以晦昧的虛質爲空,于虛空晦暗之中,結取形質暗鈍者爲色。色法夾雜無明妄想,虛幻妄想其形相爲自身。聚集衆緣于心內搖動,趣向外境奔馳放逸,將昏迷擾擾之分別亂相以爲心性。一向迷昧六塵緣影而以爲自心,並決定迷惑其是在色身之內。卻不知道四大色身,以及外在的山河虛空大地,都是我們妙明真心中之事物。譬如將百千澄清廣闊的大海放棄之,卻只認定一個渺小的虛浮水泡爲自體,而將其視爲是全部的海水,並且能夠窮盡瀛海渤海之水。汝等即是迷惑當中更加倍的人,就如同我垂下手掌一樣,同等而無有差別。”又雲:“妙覺明心,遍滿于十方的世界,含攝蘊育諸佛如來十方國土,和清淨衆寶所莊嚴的妙覺佛果的法王刹土。”又雲:“十方的虛空,生在你的心內,就猶如一片浮雲,點綴在廣大的虛空太清裏,更何況是諸多世界仍然是在虛空裏呢?”
以如是的義理來觀察之,既然十方的虛空刹土,依報正報、色法心法,皆是我所本自具有的。那麼我如今決定志向生于我真心本自具有的極樂淨土,求見于我自性本有的阿彌陀佛,如此又有何不可,而卻妄指我是向心外而求呢?我既然如是發願祈求,自心是能感故,因此彼佛爲我顯現莊嚴身相之時,即是我自家本有之真心的阿彌陀佛顯現。自心之佛既然真實,則何有外來之佛呢?既然無有外來之佛,則彼阿彌陀佛顯現時,即是我自性清淨心顯露;我清淨心顯露之時,即是彼阿彌陀佛顯現。我的自性清淨心即是彼阿彌陀佛之心;彼阿彌陀佛即是我自心中之佛。我與彼佛本是一體而無差別,體性本自圓融無礙。怎麼可以舍棄彼西方極樂世界內心之阿彌陀佛,而虛妄計度在西方極樂之外別有唯心之佛也。
有人問曰:雖然于六塵中緣影分別的是妄心,難道它不也是具足依報正報之法,何必使人追求于外在之境界呢?
答曰:妄心假設能夠具足一切依報正報之法,難道不也是具足西方極樂世界嗎?若是能夠了知西方極樂世界就如同娑婆世界一樣有真實的境界可見可求,那麼便可以說自心本自具足。但是若說此緣影妄心即是淨土,除此妄心之外更無真實的淨土境界,此則只是妄心的虛幻夢想,有什麼真實性呢,而你卻自認爲是自心本具呢?此外即于一切境界之心名爲真心,離于境界之心名爲妄心。是故可知真心妄心雖然同稱爲心,然而其即境與離境卻有差異。即境之心名得,離境之心名失;即境之心爲是,離境之心爲非,其義旨則非常明了了。
又如少康法師,因爲念佛的緣故,稱念佛名之時,便有一尊化佛從口而出,其形狀就如同連貫的念珠。這也是留存而不廢其相,使其一同聚會的衆生皆得見此瑞相也。佛既然是有相,清淨國土又怎麼說不存在呢?更有一種人,說所謂于事相是有,而于理體則無。或者說處處皆是極樂淨土。這一類人實在是令人哀傷憐憫,其甚深的愚癡迷惑真是難以去除啊!此外禅宗的南陽慧忠國師,爲參禅客說舉“無情說法”之話,雖然不是專門言說淨土法門的旨趣,可是也是深痛末世之人向緣影妄心追求心佛者多。是故此說之中,不得不完備補充而提起之。
◎附:真妄心境圖說
下圖當中大的方形之相,譬喻廣大覺性不生不滅之真心也,其心廣大之量不可以言語比喻,如今姑且以方形之相來比擬之。
其內的一個圓相,譬喻十方無邊之虛空也,而其圓形內的十個小方形之相,則是譬喻十方各如微塵數之世界也。而其內人形的身中有一個心字,乃是譬喻你如今胸中所蘊藏的六塵緣影之妄心也。此虛妄的緣影之心在我的身中,而我色身在此世界之中,世界則在虛空之中,虛空則在廣大覺性本然的真心之中。
是故可知,此東方穢土和西方淨土二種國土,真實的境界是位于兩個方位,遠遠相隔于十萬億國土之外,豈是在你如今虛妄的六塵緣影之妄心當中。佛陀和祖師曾說的:“唯心淨土,本性彌陀。”者,正是在此以大方形之相爲譬喻的、那個能夠含裹十方虛空的廣大覺性不生滅的真心之中。若是認爲“唯心本性”是在你即今妄想緣影的妄心之中,可以說是迷惑之甚。
《楞嚴經》雲:“譬如百千的澄清大海,卻放棄之,唯有認取一個水漚浮泡之體,而將其視爲是全體的海潮,認爲即是窮盡了瀛海渤海,此乃是迷惑中更加倍的人。”即是此義理也。又雲:“十方的虛空生于你的真心之內,就猶如一片浮雲點綴于天空之中。更何況世界乃是在虛空之內,其又豈能離開于我本然之真心也。”
又雲:“虛空生于廣大覺性之中,就如同海中的一個水泡發生。有漏的微塵國土,皆依虛空而住。”如是則不論是清淨或汙穢的國土,皆不離開于真心,那麼又有什麼妨礙于執著淨土之相而求往生呢?若能了知遠在西方之國土即是近在我心,求生極樂即是無所求,自然便能合于佛法之義理旨趣。此真妄二種心,古人廣泛而有微妙之解釋,如今不能全部引述,修行之人可以不明鑒了知嗎?
诃謬解第叁(堪爲前祖吐氣)
念佛叁昧,名之爲叁昧之王,其境界甚爲深妙,很難以一時之間而究竟了知其義。古代以至今日祖師們的指示教授,也是因時而互有差異不同。直到了天臺智者大師,其言說才大致圓滿完備。慈恩的窺基大師,賢首的法藏大師,各自引其所長而诠說淨土。其次我輩之禅宗,其推崇淨土也是極爲明顯。但是後世學人見識淺陋,沒有辦法得到禅宗與淨土真實的指歸,尚且都未能升入廳堂,怎能再進一步入室相見。尋找門路都不可得,因此歧異的見解便分作多途。
于是將禅宗六祖慧能大師在《壇經》當中說到西方淨土之處,在心中暗自地的揣摹思量,隨著語言文字而生起妄解,便認爲本來沒有西方淨土,不必求生極樂世界。而不能夠了知我六祖大師所說的不但是隨順其根機時宜,而其實際上的義理也是符合于經典之旨趣。縱使隨順其言語之表象,也只是說淨土不必求生,從來沒有說無有極樂淨土。西方淨土既然是真實存有的,那麼往生的道理便昭然明白了。
何故那些初機學佛之人,執著指月的手指爲明月,若是依照六祖大師所雲:“癡迷的人念佛求生于彼國土,悟道之人自我清淨其心。”又雲:“在東方此土之人只要心念清淨即無罪,雖然是西方之人心念如果不清淨則也有過愆。東方此土之人造罪,則念佛求生西方淨土;可是如果西方的人造罪,那麼其念佛求生于何國呢?凡夫愚癡之人不能了知自心,不能認識自身中的淨土,于是願求生東、願求生西。如果是悟道之人,無論其所在之處皆是平等一般。”
又雲:“極樂淨土的遠近,只是隨著衆生善根的差異而有所不同,而諸佛的國土哪裏有遠近的差異。”是故說不必求生淨土也。然而六祖大師要衆生永遠斷除十惡業及八邪道,具足修行十善業及八正道。又要令衆生妙識自己的心地性王,並不離開自己此身,只是因爲迷失與悟道而有差異。若是能悟,則能實行慈悲喜舍,能夠具足清淨平等正直等善,即是觀世音、大勢至,是釋迦、是彌陀。若是迷失,則必然分別是非人我。起于邪心或是虛妄塵勞之差別,即須彌山、大海水之境界,是毒龍惡鬼地獄之類。
如今詳細探究六祖大師的旨意,只要能夠令心清淨,則隨其所在之處皆爲清淨。此則實際上是與《維摩诘經》說法會上釋迦世尊以佛足按地,將汙穢的國土轉變爲清淨,而其會上諸大衆各各自見坐在七寶蓮華之上,其義理實在無有差異。那麼經典中所謂的“隨其心淨,即佛土淨”,其說法就非常明了了,六祖大師之言辯,豈不是稱可于釋迦牟尼佛之心,深深符合于佛經之意旨。
但是聖人們說法之時,用遮止來诠釋、或用表彰的方式來诠顯則有所不同。如果有境界階位尚未能夠及于此處者,不可以引用其遮止的诠釋方式而來自我欺诳。更何況世尊的一大藏教,或者說遮止的诠釋,則一切法皆非、皆是虛妄,何必要求生于西方淨土。或者說表彰诠顯的方式,如是則一切法皆是佛法,必當要求生于清淨的世界。此二種說法的方式,同是出自于釋迦牟尼佛的金口,其義理並沒有差異殊別。豈可偏執于遮止的诠釋說法,而頓時舍棄表彰诠顯教人求生淨土之義呢?
若是真的直接指示人們于國土世界不必舍穢土而取淨土,而只是要人清淨其心者,則六祖大師也應當告訴人們只要清淨其心而已,不必令人斷除諸惡業而修習諸善行也。如今六祖大師既然使令衆人斷除惡業、修行善法,則必定于國土世界舍棄穢土、取于淨土,其義理便更加明了了。是故佛陀說遮止诠釋之時,正是要顯示于表彰诠顯的方式,而令人求生于清淨的國土。佛陀說表彰诠顯的方式時,正是要人依于遮止的诠釋而了知無生之理。
是故可知曹溪六祖大師是要令人因地心先清淨,則果報的境界自然清淨;而不令人急于求生淨土,這即是遮止的诠釋佛法之方式也。廬山慧遠大師令人進入于阿彌陀佛報土的清淨境界,則因地心便自然清淨;而必定教人求生極樂淨土,這即是用表彰诠顯的方式來宣揚佛法也。然而佛陀與祖師的說法內容,因地與果地不二,非在于前、也非在于後,二者的義理未曾互相違離也。雖然使人入于佛法的方式不同,而法體本來是同一的。奈何如今鈍根之人,才一聽聞遮止诠釋的說法爲是,便自認爲表彰诠顯的言談便爲非,自己生起退道的障礙,這實在是可令人憐憫哀傷。不知道…
《寶王叁昧念佛直指白話淺譯》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