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會之大衆,沒有一個是凡夫二乘的根機,乃是四十一個階位證得法身之菩薩大士,大衆皆已一同破除無始無明,同樣證得真實法性,皆悉能夠乘著他本願之輪,于沒有佛陀之世界,現身而示現作佛。此外華藏世界海當中,其中的淨土有無量無邊之多,然而普賢菩薩令其必定要回向發願往生于西方極樂世界者,由此可知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乃是出離生死苦海之玄門,成就佛果之快速捷徑也。以此之故自從古代以至今日,所有禅宗、教門、戒律之叢林道場,無不是朝暮持念阿彌陀佛名號,以求生于西方淨土也。
你經曆而普遍參訪過許多叢林道場,何以你日日都隨著叢林來修習此法,卻反而生起像這樣狂妄的毀謗之心呢?儒家的書籍當中所謂的“學習而卻不能覺察,日用而不能了知”者,則沒有比你更嚴重的了!所謂的《華嚴經》乃是一切諸經中之經王,稱王于叁藏的經典,《華嚴經》的開示不能相信,即是斷善根的一闡提。縱使不當生下陷于阿鼻地獄,果報命終之後決定墮落于無間地獄當中。我心中想要遠離痛苦而求生于極樂淨土,你卻想要得到苦果而毀謗華嚴。你可以癡迷執守你的心志,我卻願意堅行我之正道,正是所謂的將軍相逢不下馬,各自奔向自己的前程。又即所謂的“道不同,不相爲謀”,請你離去,我不與你言語!
彼參禅者曰:佛道最重要的是能夠宏揚流通,若有疑惑則必須剖析解決,師父您爲何這樣排斥拒絕我呢?我曾經聽聞毗盧遮那佛,遍于一切之處,其佛所住的境界,名爲常寂光。那麼只要能夠證得法身,則當處即是常寂光之淨土,又何必以生滅之心,舍棄東方娑婆而取于西方極樂,然後才可證得呢?
我回答說:要證得法身談何容易。常寂光的淨土,雖然說是當處即是,然而若不是智德和斷德究竟,圓滿證得毗盧遮那佛法身者,便不能能夠究竟徹底而親自得到受用。圓教的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覺菩薩等四十一個階位,尚且還只是分證而已。你如果是圓滿證得毗盧遮那佛之法身,那麼便不妨說當處便是常寂光淨土。如果尚未如此,那麼則是空說飲食、數他人的財寶,不免要饑餓寒冷而死。
彼參禅者曰:唯心淨土,自性彌陀,這是禅宗門內所常常談論的,不應當會有錯誤才是。
我答曰:禅宗門內所說的,專門是指理體之性,並不是談論事修的這一面。其之所以如此者,是要人首先認識不涉及因果修證的,凡夫聖人衆生諸佛皆具有的理體之性。然後依循者此不生滅的理性以起而修習因地、證得果報,超越凡夫而入于聖人之地,即衆生之心性而成就佛道之事。你何以事相和理體儱侗不分,知見如此地混淆顛倒啊!
此外你又以舍棄東方穢土求取西方淨土,爲生滅之事。而卻不知道執取東方廢除西方,乃是斷滅之見也。若是尚未證得妙覺的究竟佛果,又有誰能夠遠離超越于取舍呢?叁大阿僧祇劫精進地修行,百劫的修行因地,上求佛道下化衆生,斷除癡惑證得真性,有哪一件不是取舍之事呢?因此必須了知釋迦如來欲令一切衆生迅速證得究竟法身,以及常寂光土之境界,所以特別勸導衆生執持阿彌陀佛名號,以求生于西方淨土也。
參禅者問曰:李棗柏長者的《華嚴合論》,其當中指出所謂的西方淨土,乃是爲了一部分取相的凡夫,尚未信入一切法空的真實之理,以其心憶佛念佛之故,其心念分分得到清淨,因此得以往生極樂淨土,此乃是權教而非實教也。何以華藏海會的大衆,卻一同發願往生極樂世界。李棗柏現生證得聖位,其神通和智慧,乃是不可思議,必定是華嚴海會之上的菩薩所示現的,其所有的言說論著,應當沒有錯誤差謬才是。
我答曰:李棗柏雖然是菩薩示現,但是因爲《華嚴經》的全部尚未完全傳來中國,沒有辦法預先斷定,是故作如是之說。考察李棗柏寫造論文的時間,是在唐玄宗開元年間,著作論述完成之後,隨即入滅而去世。經曆了五十多年之後,到了唐德宗貞元十一年,南天竺的烏荼國王,才進獻〈普賢行願品〉四十卷之梵文本。到了貞元十四年,才翻譯完畢而流通之。其前面的叁十九卷,即是八十華嚴的〈入法界品〉,然而其文章句義更加詳細。而彼八十華嚴之第八十卷,善財童子承借著普賢菩薩威神之力,其所證得的智慧與普賢菩薩齊等,與一切諸佛齊等。普賢菩薩乃爲其演說偈頌,稱贊如來殊勝微妙之功德,因爲剩余的經文尚未前來而圓滿究竟,所以經文尚未結束而終止。
等到〈普賢行願品〉來到中國後,其第四十卷,普賢菩薩乃以十大願王,勸導策進善財童子,以及和華藏世界的大海衆菩薩,令其皆一同回向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普賢菩薩演說完畢之後,如來加以贊歎,大衆歡喜而依教奉行,其經文才圓滿完備。是故古代大德以此一卷經文,接續于八十卷華嚴之後而流通之,便是想要後世的學佛之人,皆能夠受持完整的經文啊!
古代大德說念佛求生極樂淨土這一個法門,唯有諸佛與諸佛之間,才能究竟了知其境界。即使是登于初地之菩薩,也不能知道其少分者,即是這個道理(譯注:指李棗柏雖然可能是菩薩示現,但是其尚未究竟成佛,也不能究竟了知極樂淨土之不可思議。)。那麼一切的上根利器的衆生,極樂淨土都全部攝受而無有遺留了。《大集經》雲:“末法時代有億億人修行佛法,罕有一個能夠得證佛道,唯依靠念佛法門,才能夠得以度脫輪回生死。”那麼一切的人天六道、具足煩惱束縛的凡夫衆生,淨土法門也可以全部攝受而無剩遺了!你相信李棗柏的言論,而卻不相信〈普賢行願品〉和《大集經》。那麼這就是遵守地方縣令一時而權宜之告示,卻違背了皇帝天子萬古不易的敕令旨意,你爲何如此不知道尊卑高下和輕重緩急呢!
參禅者問曰:彼李長者既然是華藏海衆的菩薩所示現,何必要等到經典傳來之後才能了知呢?
答曰:宏揚佛法,實在不是非常容易之事。必須要有確實的證據,才可以取信于大衆。《華嚴經》這一部經,遠遠超越于一切經典,沒有辦法從其他的經典加以引類了知,而來自我裁測度量也。
參禅者問曰:《大般涅槃經》的全部經典尚未來的時候,道生大師何以預先提倡主張一闡提也同樣皆有佛性呢?難道您認爲李棗柏,其修行程度不及于生公嗎?
答曰:一闡提之人原本也是衆生之一,一切衆生既然皆有佛性,那麼一闡提斷善根者怎麼會獨獨沒有佛性呢?有智慧見識的人皆可以不待經典傳來而預先斷定。然而往生極樂世界以圓滿成就佛果,諸多的經典完全沒有事先宣說,又有誰敢自己特別獨出心裁,而豎立這個奇特的義理呢?這兩件事理絕對不可相提並列,不可以引用而作爲證明。至于此二位大德所證之境界,則不是我們這些博地凡夫所可以了知,我又何敢隨便戲論呢?我們必須知道菩薩宏揚佛法的時候,或者以順道或者以逆道,其種種方便善巧,真是不可思不可議。這難道不是李棗柏長者示現以不能了知,以幫助後世來信受淨土法門乃真正是不可思議呢?
參禅者問曰:禅宗門內的諸多祖師,大多撥除排斥淨土法門,這又要怎麼解說呢?
我答曰:禅宗的諸多祖師,唯有弘傳佛陀之心。其所有的指示言說,皆是指歸向上直指人心。你參禅已經有很多年了,尚且不知道此事,那麼你對禅宗的種種知解,皆是破壞禅宗的惡知見也!
參禅者問曰:我乃是博地凡夫,豈敢自我放任自己的見解。但是諸禅宗祖師真實之言,絕對是可以依憑的。例如六祖大師說:“東方人造罪,念佛求生西方;西方人如果造罪,念佛又要求生何國呢?”趙州禅師雲:“佛這一個字,我不喜歡聽聞。”又說:“老僧我念佛一聲,要漱口叁日。”禅宗的諸多祖師,有很多都有像這樣的言語文句,那麼又要怎麼說呢?
我回答曰:六祖大師直指向上之開示,是要令人明白識認取自心,而你卻把他當成訓诂文字解釋言義,當作是辨別評論修持的法門。那麼這即是所謂的,誤認驢鞍和拱橋而把它當作是阿爺彎彎的下巴,這真是差誤太大了。你應當知道往生西方之人,其見思惑之現行已經清淨窮盡,進一步更再破除塵沙惑,以及無明惑。只有前進而修行,絕對沒有造罪之事情。
而所謂的“彼人求生何國者”,若是在此娑婆世間,尚未斷除見思二惑者,仰仗阿彌陀佛慈悲之力,帶業而往生西方之人,則往生于凡聖同居淨土。一旦往生彼國土,則見思二惑便徹底消滅。比喻就如同大火燃燒的爐子上飄下了一片雪花,尚未到達爐子即融化。又如同才一見到有德之人的顔面,邪惡低劣的念頭便全部消失。
若是在此世界時見思惑已經清淨斷盡,則往生于方便有余土。若是能夠分破無明惑,則便可以往生于實報無障礙土。無明惑若是能夠清淨斷盡,福德智慧皆已圓滿,則便生于常寂光淨土。在此世間現生證得者如是,在彼國土進一步修行者也是如此。你何必過度憂慮彼人沒有可以往生之處,而自我障礙亦障礙他人,卻不肯求生于西方淨土。就如同聽到有人噎到喉嚨而廢棄飲食,自己徒然饑餓以致喪失性命,那麼天下間愚癡之人,再也沒有像你這樣的了!
你只知道趙州禅師說:“佛這一個字,我不喜歡聽聞。”你何不領受記取在語錄的下文當中,有僧人問說和尚您還爲人指示否?趙州禅師回答“佛!佛!”的這些語句呢?你只想要依循“念佛一聲漱口叁日”的這些話,你何不依循有僧人問和尚您受大王如是的供養,要以何來報答?趙州回答:“念佛!”的這些話呢?你又何不依循有僧人問十方諸佛,他們還有沒有老師?趙州答雲:“有。”僧又問如何才是諸佛之老師?趙州答雲:“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的這些說法呢?
你認爲禅宗祖師們,很多都有此等的語言文句。你卻不知道禅宗酬對回應問者根機的言語,名之爲“機鋒”,名之爲“轉語”。所問的便在回答之處,回答的便在提問之處。而卻不知道要返照回光,叩問自己而參究。卻一向只是吃語言枝末的糟粕,如癡狗般追逐于土塊而不逐于人,這樣有什麼了脫之期呢?
我出家已經叁十多年了…
《印光大師論文集白話淺譯》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