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九),到日本後冷泉天皇永承七年(西紀一○五二),便入末法時期。
五個五百年說,也出于大集經月藏分:佛滅第一五百年,解脫堅固;第二五百年,禅定堅固;第叁五百年,多聞堅固;第四五百年,造寺堅固;第五五百年,鬥爭堅固。
日本當時的教界,便將平安初期及此前的紛紛造寺,配第四五百年。平安中世以後的僧侶墮落及僧兵之亂,配第五五百年。這是一種在無可如何之下的消極的安慰及解釋。到了鐮倉時代,日本佛教卻因對末法的警覺,現出了蓬勃的生機。
彌陀信仰的興起
平安時代中期之後,由于社會多亂,人民多感此一世界之危脆,遂有他方淨土的向往,彌陀信仰即漸受重視。雖然在奈良時代,即有叁論宗的智光及禮光等,願生西方淨土,但其成爲民間大衆化的信仰,則在空也上人出來之後。
空也名叫光勝,他于二十多歲時,即以沙彌身份,巡遊全國各地,普勸民衆念佛。朱雀天皇天慶元年(西紀九叁八)入京都,往人群集中的市場內,勸大衆念佛,世人困號爲市聖。天祿叁年(西紀九七二)示寂,世壽七十歲。
又有源信,出于良源之門,盛弘彌陀信仰,著有往生要集,勸行念佛法門。寂于寬仁元年(西紀一○一七),世壽七十六歲。
永觀律師也在京都之禅林寺,修念佛法門,日念一萬遍至六萬遍。著有往生十因,爲當時淨土行者之所愛讀,逝于天永二年(西紀一一一一),享壽八十。
良忍又開融通念佛,他以天臺基礎而修淨土法門。當他四十六歲那年(永久五年──西紀一一一七,五月),在叁昧中見到阿彌陀佛,感得融通念佛之偈:一人一切人,一切人一人,一行一切行,一切行一行。”也就是說:一人念佛,能融通一切人,一切人念佛,融通一人,人人互相融通,行行互相融通,宛如燈燈相照,鏡鏡互映。這一思想,是從自力聖道門過渡到他力淨土門的媒介,是站在法華及華嚴的立場,傍接了淨土叁經的觀念。此到鐮倉時代,便成熟爲親鸾的真宗,日蓮的日蓮宗。
社會福利事業
繼續奈良時代布施屋的發展,有最澄于美濃設廣濟院,于信濃設拯濟院,置宿泊所,以便貧窮的行旅。另有越後的國分尼寺的法光尼,于渡戶濱,設布施屋,並以四十多町之農田收入作爲其經費。此後,布施屋即由民間慈善事業而轉爲國家經理的社會救濟,然其監管職掌,仍由僧侶負責。
此時又有僧侶所設的好多濟貧事業,如武藏國的悲田處、相模國的救急院、太宰府的續命院、出羽國的濟苦院等。
空海爲修水利,便民灌溉,在贊岐國開了一個萬農池。
空也上人,勸人念佛,但也爲許多地方掘了好多的水井,時人呼爲阿彌陀井。
淳和皇後于天皇崩後,從圓仁出家。宅心仁慈,成立孤兒院,收容孤兒,並設救治院,爲僧尼療病。
永觀律師,常至監獄,教誨罪犯。
文學及藝術
在此時代,日本文學之受佛教的影響極多。即就佛教本身而言,可從佛教說話集之編纂,而知其産量之豐富。主要者有:日本國現報善惡靈異記叁卷、叁寶繪詞叁卷、今昔物語集叁十一卷。尚有佛教歌謠之所謂和贊,例如珍海的菩提心集、千觀的彌陀贊、後白河天皇禦撰的梁塵秘抄都二十卷。此外有源信的往生要集、永觀的往生十因等,均系一代名作。
藝術方面,平安初期,以密教美術爲主,中期之後,即由淨土教的美術代起,稱爲“來迎”(彌陀)美術。例如宇治的平等院法華堂,日野之法界寺阿彌陀堂,其以丈六阿彌陀如來像等,最爲有名。又如源信于高野山所畫的聖衆來迎圖,被稱爲淨土教繪畫的最大傑作。
神佛合一的思想
自奈良時代以來,佛教漸次與日本的神道思想混合,此由聖德太子開始,崇佛而不廢其固有神道的祭祀而來。佛教爲適應日本的環境,遂將神佛界限廢棄。到了平安中期
,竟學印度佛教的末期,以本地及垂迹的觀念,付一切外道之神以合乎佛法的地位,而將日本的神祇,解說爲佛菩薩的垂迹權化。將各含神祇,均配置以佛菩薩的身份。例如比睿山及日吉山王七社之關系,興福寺與春日神社之關系,即是因此神佛混同的思想而結合起來。說什麼神是阿彌陀佛的垂迹,什麼神又是觀音菩薩的化身。此到明治維新,倡神佛分離,才告結束。
四、鐮倉時代
(一)南都佛教之複興
複興的機運
平安朝遷都之後,佛教的中心也到了新京,由天臺真言兩宗的勢力,取代了奈良佛教的地位。奈良的六宗,僅能保持其命脈,卻已次第失去了昔日的光輝。但到了平安末期,新京的佛教也趨于沒落,相反地,又刺激了南都所謂古京六宗的複興。根據日人境野黃洋的日本佛教史要,說此新機運的到來,有四個因素:在平安末期,第一事相隆盛之反動,第二戰亂之影飨,第叁僧侶墮落的結果,第四宋日交通的啓發。
由于真言宗重視事相的形式,佛教又成了祈禱的空架;由于戰亂及僧兵的殘酷橫暴,以及貴族僧侶的墮落,引起了末法思想的醒覺;由于宋日交通的結果,再次輸入了新興的禅宗。日本的本身也開出了日蓮宗及淨土真宗。這是在多種因緣的促成之下,使得南都的佛教,對于佛陀的教法,作了一次深切的反省與再認識。他們認爲,末法既已到來,吾人唯有同複到正法時代的精神,才能保持佛法于不墜,所以主張追慕釋尊,或依當來的彌勒,均宜推展複古運動。因此,新起的日蓮宗及禅宗,也是釋迦教。又有人以爲,末法之際的五濁惡世,人的意志薄弱,罪垢深重,唯賴他力淨土之救濟,故有淨土真宗的勃起。
華嚴宗的複興
在天曆元年(四元九四七),有智光于東大寺起尊勝院,以期複興自宗,但其真正的複與,要到鐮倉時代之初。智光傳松橋及觀真,由觀真五傳出景雅,景雅之門出明惠上人高辨。由松橋七傳出宗性,宗性之門出凝然大德,高辨及凝然二人,才是複興華嚴宗的兩大重鎮。
高辨幼失怙恃,十歲出家,先學密教于醍醐寺的實尊之門,再從景雅修學華嚴。建永元年(西紀一二○六),後鳥羽上皇敕賜栂尾山爲其興隆華嚴之地,高辨即以華嚴經句“日出先照高山”之意,取名爲高山寺。高辨行解並重,尤謹于律,一時朝野歸敬。鐮倉幕府的執權北條泰時,亦常往禮敬,並請示治世之力。他的理想,是將釋尊當世的正法,實現在末法之世,故其因追慕釋尊之事迹,而欲在印度朝聖,終以染疾未果。他的著述很多,有金師子章光顯抄二卷、華嚴唯心義釋二卷、華嚴信種義一卷、華嚴修禅觀照入解脫門義二卷、摧邪論叁卷等。由其師承的關系,他
主張華嚴與密一致之說,願生彌勒的兜率淨土。他逝于貞永元年(西紀一二叁二),六十歲,門下有喜海與靜海,相繼住持高山寺。
宗性也是幼年出家,于東大寺專攻華嚴,兼通叁論、法相、俱舍等學。文應元年(一二六○)五十九歲,就任東大寺的則當。正應五年(一二九二)以九十一歲之高齡示寂。笃于彌勒信仰,著述極多,現存于東… 《日本佛教史(聖嚴法師)》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