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我慢。他們擅自武斷,貧窮民族的處境一定比美國人差,而對方必要享用美國奢華的物質生活,才會滿足。這是一個蘊藏著貪婪及自大的偏見,是某些政治份子爲自己做辯護律師的手法。如果第叁世界都欣賞美國人所有的,那我們的奢靡揮霍,能夠順理成章。試想想.兩部汽車,一架彩色電視機,這是我們每人天經地義應享的分量嗎?
在亞洲,不知有多少人,尤其是較爲年長的,來對我們說:當地的人民日益洋化,日漸放棄純樸的生活,搬到鬧市裏去,心情也日趨緊張焦躁。他們學會了紙醉金迷,欲念熾然,再也不能享受從前清真純樸的消遣和精神生活。接著,家庭組織解散,志氣沮喪,煩惱日日增長。這就是第一世界,文明社會的裨益!
最重要的一點,佛法是老老實質地面對生死問題。窮人擁戴佛法,是因爲他們老早看透生命的虛妄,宇宙性的苦楚。他們沒有嘗過西方物質寵縱的溫床。
當我切實地透露法界佛教會的修行規矩及紀律時,這些激進份子也無話可說。在這個地步之前,這些人還以爲我們跟他們一樣,不過是一些穿著怪模怪樣的學生,耍玩同樣的政治遊戲,吃同樣的食物,聽同樣的音樂,跳同樣的搖滾舞。後來,他們發覺我們是苦行清修,是法界中真正的革命使者,他們便老實過來。大慈大悲的力量太玄妙了。若把一切衆生,包容在佛法懷抱裏,所有的分別心和嗔恨心都會平息!
正如上人在洛杉矶金輪寺對我們開示:
“當你真正把握著佛法的道理,無論跟誰辯論,你都會勝利。誰能真正拒絕佛光智慧的普照?”
佛法是是究竟,最殊勝的教理,毫無戲論,而超越一切言詞。太不可思議了!
弟子 果真頂禮
恒朝
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十叁日 聖德古斯
“聽到你病了………希望你快點死。”
師父上人慈鑒:
今天萬佛聖城、金山聖寺的法友,在上人的領導下,一起前來爲我們這兩位朝山者打打氣,加一點“汽油”。我們怎會把汽油用光呢?我是因爲打女人的妄想,心猿意馬,精神向外賓士;轉瞬間便把汽油用盡,然後就病倒了。當上人從金黃色的巴士“萬佛乘”——步下來,便立刻拿著白拂在我們頭上拂了幾下,掃去我們的魔障和煩惱絲。“我從果舟那兒聽到你病了,我問他你死了沒有,他說還未有,故我便來看看你。如果你已經死了,我就不需要來啦!明白了嗎?”上人奇妙的幾句話,打進我的心窩,我終于明白了。以下是整個故事的因緣:
叁年前,當我第一次踏進金山寺,參加大悲咒七的時候,我就應該出家。我一到了那兒,便有一份強烈的歸屬惑。但那時候我還放不下女人,還是背覺合塵。在金山寺得到的那份溫馨,很快地消磨了。稍後,我便惑到懊惱不堪。在家裏嘗試做一個出家人,很不容易。當我迷惘到極點,女朋友又嚷著要離開我的時候,我便打電話給老和尚,希望得到一點慰藉或同情。但上人一點也不用虛情假意來安慰我。他在電話上說:“怎麼樣?她走就讓她走,好的………沒有人死了嗎?不要有這麼多妄想和執著。”上人早已警告我,要我格外留神自己的一舉一動。但因爲我未能斬斷情絲,病愈來愈重,直到病得毫無力氣。
當我出家時,上人曾對我說:“我相信你出家之後可以真正修行,因爲你已經放下女朋友,以後要勇猛精進。”接著上人用很慈悲的語氣,來訓誨在坐的出家人:“我們從今起,不能隨隨便便,或者恣情放縱。尤其在佛法剛要在西方紮下根基的時候,最重要切勿黏著女人,不要靠得太近,或離得大遠。你們都是我心中的寶貝,我不會出賣你們任何人。不要把自己的珍寶丟了。”我明白了上人悲心切切的訓話嗎?沒有。
在叁步一拜路途中,因爲我打女人的妄想,引來一窩蜂的問題:噩夢、妖魔鬼怪,惡劣的天氣,以及數不盡的麻煩、挫折,皆是由這個老毛病招惹來的。在聖德巴巴拉鎮,當我正在打一個女朋友的妄想,迎面從路過的垃圾車飛來一個檸檬,“啪”的一聲打在我颚上,我整個人差點兒捧倒。但我還爲自己狡辯:“這不過是湊巧而已。如果是真的由我的妄想招惹而來,應該重演一遍才對。”話未說完,正當我在猜想,從前的女朋友不知是否有了新歡?“撲”的一聲,另外一個檸檬,又打在我的背脊上,第二次把我摔倒。
稍後,上人對我解釋:“那些酸檸檬,就象征你打女朋友酸溜溜的妄想。你現在既然知道這些妄想是不如法的,以後就不要再打了。”
在馬來西亞的時候,我不能降伏身心,杷叁步一拜積聚來的功德,統統丟光了,我病到奄奄一息。在馬六甲,上人從閻羅王手裏把我搶救回來。當我疲憊不堪,癱瘓地躺在病榻上,我撤底地洞悉,淫欲是生死的根本。以往,無論在晝夜六時,或夢想中,我從未了解得如此透徹。上人不時來到我床邊,摸摸我的頭,口裏念著咒。在病情最危險之時,把我的高燒退了,或助我排泄身體裏的毒素。那時,他也帶著微笑,問我:“好呀!好呀!你死了沒有,你會不會死?”
在新加坡和香港,每逢打一念女人的妄想,因果報應快速得令人不寒而栗。如果我的心稍爲被轉動,不到一個鍾頭我就會渾身疲軟,又病倒了。上人總是說:“又病了,好啊!希望你快點死去。”我明白了嗎?我以爲我明白了。但我的習氣深,無明障重。雖然出盡九牛二虎之力,這個狂心還不肯“死”去。我對自己發願:永遠,永遠,不要犯這個老毛病,
我們回到美國,恒實和我開始在聖德古士鎮裏拜。我要到鎮上通知警察。你猜怎樣?那警察原來是個女的。
我立刻被轉動了,開始與她談笑風生。當晚我又病倒。很明顯的,就是要死去我對女人的妄心,否則我自己會毀滅。我明白所有的欲念皆源于淫欲,從自性奔流放逸,不護攝六根,一點一點的往外漏,這就是步向死亡的途徑。從原本福慧雙全的自性,我們隨聲逐色,把原有的家珍糟蹋,令它變成狗糞一樣的不值錢。
華嚴經裏說:
“又諸衆生,愛網所纏,癡蓋所覆,染著諸有,隨逐不舍。入苦籠檻,作魔業行。福智都盡,常懷疑惑。不見安隱。不知出離道,在于生死,輪轉不息,諸苦淤泥所沒溺。”
當我在老爺車裏,慢慢地養病,我有足夠的時間來反省。以往認爲是快樂的時刻,其實是痛苦。認爲是痛苦的事情(如修行)才是真正的快樂。有時候,事物的真假,不能單憑表面來判斷。故華嚴經的菩薩又雲:
“我爲救度一切衆生發菩提心。不爲自身求無上道,亦不爲五欲境界,及叁有中種種樂故,修菩提行。何以故?世間之樂,無非是苦!”
這才是言出由衷的話!當上人問我,我死了沒有,這就是他的意思。他的話是何等的慈悲和充滿智慧!狂心若不“死”去,簡直無了生死的把握!上人的話是最殊勝的良藥:“當你喜歡女人的心死去,你就真正得到自由。如果不把它斷了,你永遠被囚在籠子裏。明白了嗎?”
“明白了。師父,但有時我要它死去,卻力不從心!”
“唉!我是個倒楣的師父,不會教化人。我只懂得說些不吉祥的話。”
我寫這封信的原因,是希望你們不要誤會上人所說的是“不吉祥”的話。我是個糟糕透了的弟子。雖然上人救了我的命,我仍然不能“死”去。今天上人跟金山寺的師兄弟們,冒著風雨來探視這兩個修行入,爲我們加上汽油。“盡你的力去做罷!”上人臨上車時對我一笑。籠罩天際的密雲,忽然飄散了。朝陽複出,照耀大地。我感動得差不多要流淚!跟著我對自己說:“盡你的力吧!果廷,不用哭,決點死去便好了。”
正如初祖菩提達摩,教鹦鹉出籠妙計,上人也教了我出籠方法。但“見事迷事墮沈淪”,我仍舊依依不舍,飛回籠子裏來,還以爲是個宮殿。難怪我的法名是果廷,字恒朝。我真是個“籠中僧”。
弟子 果廷頂禮
恒實
一九七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Ano Nuevt 加州
師父上人慈鑒:
天地之母因道生,日月並明而運行,
萬物本體亦如是,生生化化妙無窮。
今晨,旭日從煙雨蒙蒙的海岸旁冉冉升起來,上人這首“道”的偈頌,栩栩如生。在過去兩天,一直不停地下雨,整個宇宙都變成濕潤潤的。空氣中寵罩著濃厚的潮氣,盈滿整個虛空。我們皮膚外層濕透了,連骨子裏也浸透了。原來被塵土堆積的山麓,變爲暗淡的金黃色,草叢堆裏爆炸性地呈出翠綠。陽氣發動,萬物欣欣向榮。
今晨,微風一吹便雨散雲收,太陽蓦地出現。九點鍾,來了一個轉捩點,一種神妙的變化——那潮氣開始閃耀、蛻變,然後消逝。我們察覺當陰氣到達了極點,陽氣便接著更替。不久,水氣也從我們的衣服、睡眠袋子,及地上的濘池,一齊蒸發消失了。
生異的變幻造化,陰陽四時的交替,自然的遁嬗演變,都是非常玄妙。萬物各適時宜,按著班次,順著規律。大自然的恩澤,涵養一切,包容一切。
有人稱修道爲“大逆流”。上人常提醒我們“往好的去做。”
一個修道的人,就是要把平常隨聲逐色的精神,回倒過來,逆流回轉。長久以後便可以一步一步的積集光明,直至達到極點。正如那太陽出現時能蒸化了水氣,發心向善,回光返照也會很自然地把我們牽引到康莊的大道上。智慧隨著誕生,黑暗變成內裏的光明;身軀的雜質,煉成金剛;自私的妄想,化爲普照世聞的慈悲明燈。生、易、變、化。
上人在馬來西亞、關丹市開示曾說:
“如果想要找到真的,不要離假而覓真.就在假當中便可以找到真,但你必要有耐心。”
“怎樣謂之假裏尋真?”一位學士問。
“就像在糞土裏埋藏著鑽石,同樣的道理。明白了嗎?。”上人答。
修道的關鍵是在乎耐心,或許可以叫信心。求生淨土有叁個必具的條件:信、願、行。信心不是勉強進道,不是隔一夜便想得到神奇的功效。
在Ano Nuevt神妙的氣候變化,毫無造作,恰合時宜。那個變化是緩慢,按部就班,隨著自然出規律去發展。在和詣的契合中,潮氣轉爲幹爽,陰轉爲陽。“日月並明而運行…
《修行者的消息(恒實、恒朝法師)》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