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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繭而出 出家形象

  出家形象

  

  出家形象

  獨超物外

  無事道人

  山中歲月

  鑽出名家

  本乃無事

  出家的真義

  家的分析

   枷之所在

  有的本質

  叁界之家

  我愛與我所愛

  出家無枷

  內有與外有

  小結

  

  

  

  出家形象

  初爲發心而學佛,次爲精進修學而意願出家。故在講過「發心學佛」的主題後,接著繼續申述出家形象。然關于出家形象者,我主要講的是爲自己豎立的形象,而非社會或輿論所給我們的評價。

  

  記得在正准備剃頭前,師父曾問我:「出家衆有很多典型,你准備當那一種?」我略思惟,即鄭重禀告曰:「首先得有基本的道糧,若吃不飽,穿不暖,還能有多堅強的道心,這我不敢誇口。其次,我期待每天都有固定的時間,來研習經典和禅坐止觀。最後,能否弘法度生?我抱隨緣而爲的態度,既不回避,也不強求;不過,我絕不願爲迎合信衆,而開不合法的下流方便!」師父聽了,未置與否;但總之,爲我剃度了。

  

  自省,出家剃度十余年了。總還慶幸,未違當初的原則太遠。首先,雖不富裕,但還不必爲道糧衣食而操心。其次,只怕我不用功;否則我有相當充裕的時間。說實話,這僧伽共修營還是我今年度首次登座授課呢!而在上半年度裏,我未有任何的外緣事。最後,我自認未曾爲迎合信衆,而開任何不合法的下流方便!因爲在我眼中,還未曾有那位信衆,需我去迎合者。相反地,在講課或著述裏,我乃肆無忌憚地澄清一些已被誤導的觀念,或棒喝某些方興蔚起的歪風。所以我還是說出家形象,主要爲給自己的界定和操守,而非社會或國家所給我們的評價。然在正講出家形象前,我們首先來審視一個公案:

  

  獨超物外

  一夕,西堂、百丈、南泉隨侍玩月次。師問:「正恁麼時如何?」堂曰:「正好供養。」丈曰:「正好修行。」泉拂袖便行。師曰:「經入藏,禅歸海,唯有普願獨超物外。」

  

  西堂、百丈、南泉,叁個人大概都是馬祖大師的徒衆吧!有一天晚上,在作過課誦後,看月光正皎潔;于是師徒四人一時興起,便相約到涼亭賞月。然而馬大師突起靈機一動,出口考曰:「在月光皎潔的良辰美景,你們認爲該如何是好?」

  

  于是西堂恭敬答曰:「正好供養。」─乃應誠心歸命叁寶,深入經藏,以便證得如月皎潔的涅槃境界。西堂殆是信行人吧!其次,百丈懷海乃答:「正好修行。」─乃應禅定止觀,伏得一切內外塵勞。百丈應是法行人也!然待南泉普願回答時,他卻拂袖抽身便走─真是煞風景,賞月就好好賞月,幹嘛胡扯!問那問題就已夠無聊了,竟還有更窩囊的回答;真是無事瞎忙!好吧,要瞎忙就去瞎忙,愛胡鬧就去胡鬧,我與之皆了不相幹。故此時不走,還待何時?

  

  于是馬祖大師評曰:「叁者雖各具道風,但只有南泉普願是獨超物外的解脫人。」這也就說,以馬大師的見地,西堂或百丈雖也用功修行,但還不是真正的出家人;而唯有像南泉這樣獨超物外的行者,才是真正的出家人。

  

  無事道人

  大致而言,一般人對出家衆的形象,總期許于以下兩種典型:一.以自覺爲中心而在山中.靜中,精進修行。于是或研經閱藏,或禅定止觀;功課雖略有差異,但念茲在茲,皆一心精進。二.以覺他爲主題而在塵緣中,弘法利生。

  

  在經典裏,常將行者分爲大小二乘;甚至慣把在山中精進自修者稱爲小乘,把在塵緣中弘法利生者稱爲大乘。事實上,既有乘可乘;則不管或大或小,皆未達彼岸也。而既未達彼岸,則仍非真正的出家人也。因此真正的出家人,唯所作已辦.不受後有的無事道人。

  

  山中歲月

  由于我住山的日子較多,于是很多人皆好奇地問:「你在山中作什麼?」或者:「你每天的功課如何安排?」我本來想學南泉禅師,拂袖便走;然以面子還挂不下,只好無奈地答曰:「也沒作什麼呀!每天只打混過去!」「既要打混,又何必上山呢?」「你不知道在山上,才更好混嗎?若在城市裏想睡個懶覺,又是電話響,又是訪客來,吵得不得安甯!」

  

  有天,我一時興起,便寫了一對句,以描述我住山的心情:

  

  奇萊山中無歲月,

  雪映嶺上有禅天。

  

  我住山的地點,位于海拔兩千公尺的山麓;且開門見山,對面正是臺灣登山界中頂富盛名的奇萊山。奇萊標高叁千五百公尺,山既險峻難爬;且又因地形關系,風雲雨霧,變幻莫測,故有「黑色奇萊」的尊稱。很多登山者乃以征服奇萊爲榮,但也很多人竟被奇萊所征服,而發生山難。然而從我所住的茅蓬,遠眺奇萊山頭,卻覺還頗爲秀麗的。尤其是日出時刻,更是炫耀壯觀。總之,「奇萊山中」非謂我住在奇萊山上,而是住在正對奇萊的山上。我們常謂「山中無歲月」,住山的日子,雖每天無所事事,卻也不覺得無聊難過;反而像禅坐一般,一下子便混過許多時光─爲山中單純,無太多的妄念牽連故。

  

  其次,事實上也沒有那座山嶺而名爲「雪映嶺」的。然在冬天裏,每當寒流來襲;奇萊便大雪紛飛而喚然新裝。于是乎,我不只開門見山,也開門見雪。故若擡頭遠眺,既山夾白雲,更雪映青天,真無一點世俗的塵垢!故即使不參話頭,自得相應于禅的無相.無住也。

  

  其次,也可用另一對句,來述說我住山心境:

  

  隔斷紅塵叁千裏,

  世事人情兩茫然。

  

  不知各位是否有登高山的經驗,在高山上,既因空氣新鮮,故精神爲之舒暢;又因視野遼闊,故心胸爲之開朗。于是很多原在山下郁郁滿懷的事,一上高山,即不覺中寬緩了許多;甚至有的還已想不起來。所以有些信衆,常向我道:「上山比禅坐的效果還好。在城市裏,即使禅坐了老半天,既氣脈未暢通,更妄想還在瓜葛綿延!而上山未久,即心神舒暢,妄念消歇!」所以既上高山,即覺紅塵俗遠,世事人情兩不相幹。

  

  我待住高山一段時間後,才深體會到佛經上所說「天上雖安樂,卻非修行用功的好地方!」以在高山上,不只覺得紅塵俗遠,世事人情兩不相幹;甚至也覺得連看經打坐.念佛止觀,都是無事造作!所以在山中,自成其爲無事道人。(當然我也不敢太放逸;但就算作功課,也是悠閑雅致而非拼命叁郎!)

  

  所以雖剃度已十多年了,但只有在住山的日子裏,我才覺得自己像出家人。即使如現在似的,在大庭廣衆下登座授課;甚至博得滿堂喝彩。對我而言,卻未必能有什麼特別的感動或留連。我總是期許過那「目中無人,心中無事」的山居生活。當然以上這段告白,對很多僧衆或居士而言,皆是可望不可即而聽來心酸苦楚!但確是我的心聲。

  

  鑽出名家

  以下,再引我兩次的對機,來說明出家的真義。

  

  在剃度受戒後不到一年,我即告假入山─說告假,是比較好聽;其實,是我跑在前頭,而師父答應在後頭。不過即使如此,師父及常住衆對我還是蠻關照的─答應提供我一切生活所需。

  

  待住山幾個月後,有天師父乃于早齋中宣布:「今天將帶你們去看一位野人!」于是大家面面相觑,不知竟是什麼意思!而後才確定這位野人,乃正住山的師兄也。于是大衆歡喜,奔相走告;故連居士和住衆共開叁部車,浩浩蕩蕩晉山而來。

  

  其實,這是蠻冒險的,因爲我是住山而非閉關。若閉關,則自關進去後,必走脫不得。而住山,因一切生活所需,都得自己料理;誰能預料,也許那天正有事下山也說不定!然師父或認爲,用這不告而來的突襲方式,才能更顯示我實際的狀況。

  

  好家在!我既未外出,且房舍內外也還算整潔。所以初檢合格。其次,師父又問:「那你現在如何用功?或正看那些書?」我答曰:「書是好幾類一齊看,倒沒有一定的格式!」于是師父鄭重告誡:「看書不當如此看法,你當先專心研究于某主題;而待在此主題成爲名家後,再更換另一主題。」

  

  其實,他不說我也知道!尤其師父以一個在學術領域還有成就的過來人,再說此話,更是用心良苦。然而我那時年輕氣盛,全不領情,故率爾對曰:「吾既出家矣,即不求成爲名家也。」─別人盡管稀罕名家的尊號,我可不稀罕!師父大吃一驚,真是狗咬呂洞賓。好吧!既這家夥如此狂野,還是放之山林,以免驚世駭俗。所以他從此不來看我,而我也樂得逍遙法外。

  

  本乃無事

  我國姓住山,叁年期滿;因留連山居的生活。所以雖返寺中,未久即再轉移陣地,而尋得此「好高鹜遠」的雪映山居,以繼續過住山的生活。某天,突然來了一位居士─他可能事先已聽說過,山上有此高人(高怪之人)。所以略事寒暄,即單刀直入而問曰:「你既出家且又住山多年,對本份事有多少把握?」

  

  各位知道,他問的本份事是什麼嗎?簡單講,就是「你開悟了嗎?」因真學禅者,必以開悟爲第一要務,而稱爲本份事。然而,我該如何回答呢?如衆所知,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我既不能回答已開悟,也不能回答未開悟!以若答:已開悟,則有「大妄語」之譏嫌。而答未開悟,則你不只在山上裝模作樣,且又著書立說,竟在胡搞些什麼?

  

  于是我乃睥睨答曰:「吾既出家矣,即不再有本份事也!」話既脫口,來者即高豎姆指,巍然贊曰:果然高明。所以有本份事者,皆是在家人。

  

  出家的真義

  從以上的對機中,我要說明的乃是:出家,非徒離家入寺或剃頭換裝而已。出家者,出枷也。故很多人雖形爲出家,但骨子裏還殷切期待大衆的社會或佛教的社會,給他某種頭銜或尊稱,以肯定他出家的價值。于是或以講經說法而自我肯定,或以音聲佛事而自我標榜,或以興建道場而沾沾自喜,或以廣拓事業而巍然自負。真恨不得甘脆挂個扁額于面子上曰:金剛座主.阿含專家。其實,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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