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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悟密法 止觀與大手印

  止觀與大手印

  止觀的意義

  心力集中

  清楚明了

  守竅

  念佛

  

   觀身受法

  默照禅

  大手印

  小結

  

  

  

  在前幾章中,已大致介紹了參禅的方法和次序;故我們且順此檢討一些和打坐修觀的法門。

  止觀的意義

  首先談「止」的意義,衆所皆知:止者,乃止息一切妄念。我們打坐,首要的目的,便是止息一切妄念;使之由大而小,由粗而細,由有而無。然而在妄念中有一較細微的妄念,卻是很多人渾不自覺,更不必說去斷除它─此妄念者,即是「作意」。

  

  所謂「作意」,即以「有所求」故,費心導引自我的身心至某境界中。其實「有念」,不見得就是妄念。譬如佛對衆生說法,對貪心重者說不淨觀,對瞋心重者說慈悲觀。這說法的過程,即使不謂之爲「無念」,但也絕不是「妄念」。因爲佛于「無功用心」中,早斷除一切分別作意。因此所謂「妄念」者,但爲作意故─從第七識而起的我見分別。而衆生之一切念起,乃皆從作意生,故俗謂一切念爲妄念。因此,止門更深切的要務,乃息止一切作意也。由是而言,一切從作意而修的法門,皆是不究竟的。

  

  其次,論「觀」的對象。觀有「內觀」與「外觀」。一般人所謂的觀,皆是指將心安守在一個特定的對象上;比如數息、念佛、落日、明月等。若以「守一」的方法而修的一切觀門,我皆稱之爲「外觀」也─即使所觀者,爲由心識作意現起的內象亦然。若外觀者,乃偏「修定」而已!

  

  至于「內觀」者,即我再叁所說:當妄念起時,一方面用剝舍、還滅的方法,來止息妄念;一方面更以追溯妄念的起處。于是妄心剝之複剝,滅之又滅,終能修成「無心」境界,而離一切作意分別。故唯內觀者,能兼修定慧。于是用此理則,我們更以檢討以下兩種觀念:

  

  心力集中

  很多人都說:打坐有助于心力的集中。(言下之意,似宜爲心力的集中而來打坐,但心力集中後又將何所作爲呢?該不是去造業吧!)何以謂「打坐有助于心力的集中」?以平日妄念太多,故心力分散;現既能以禅坐來息止妄念,故當能收攬已散佚的心力。

  

  在此「心力集中」的說法中,雖未對「心力」作個明確的定義。但意下之中,其實已包含了相當的「自性見」:1.衆生的心,各自具有,離物別存;2.心者,乃本自具存當量的力用。這離物有心與本具其力,即是自性見者。從佛法的緣起理則來觀,離物即無有心;又一切的力用,乃是在緣起的互動中才展現出來的。

  

  其次,「真心」既包納虛空,量周沙界;則雲何謂爲集中呢?當非如世俗所謂,將曾散走的衆人再集中于某處。因此,俗所謂:打坐將有助于心力的集中。乃是指打坐後,較具「統一協調」的功能─以較具「統一協調」的功能故,思惟能較敏銳,說法能更動聽,而辦事亦更效率。

  

  然此「統一協調」的功能又從何而生?以緣起的知見言,萬物在緣起中,本具相關互動者,亦本具統一協調的功能。反倒是衆生以自我中心的造作思惟,才破壞此統一協調的。因此欲成全「統一協調」的功能,唯有從「無我」的修證著手。而禅坐,即使未能真證得無我境界,但至少能稍卻一切以自我爲中心的妄念。故能增加其「統一協調」的功能。

  

  因此,真禅坐者,絕不當有「集中」與「有力」的覺受。否則知見不正,難免落入「大我」與「神我」的窠臼中。

  

  清楚明了

  我們乃爲世間中有種種的無明、迷惑;故爲覺了諸法實相而發心學佛。于是乎,很多人乃以爲若覺悟後,必能顯了「客觀世界」的真實相或本來面目。此譬如心鏡爲塵埃所染,故見不到實相;但若塵垢除盡,則能見到實相。

  

  然以緣起的理則審之,既緣起則無常虛妄,唯如夢如幻而已,豈有客觀實存的本來面目可得?因此所謂「無明」者,即謂諸法本來虛妄,故不可得明;而非曰待覺悟後,則能明得諸法實相。

  

  或問:若諸法實相本不可得,則禅宗雲何能開悟?答曰:開悟,乃指「見性」而非「見相」;且所見者爲「無常、無我,本自虛妄」之空性也,而非見得「常、樂、我、淨」之實性也。然衆生以一向執著世界爲實有故,雖佛法再叁言空,還將執著其有,故與覺道南轅北轍。故「無明」者,初謂諸法緣起本幻,實不可得。次謂若衆生從實有的觀點去求覺道,則是更深重的「無明」。

  

  再問:佛教中不是有「法相宗」嗎?若諸法本妄,則雲何安立法相?答言:法相者,非謂有「物自相」,而是觀其「緣起相」─即觀照萬事萬物于緣起間的交互關系,于緣起間的本末終始。這種講法,也可見之于當代的心理學中:所謂「我」者,乃于人際的互動中,才形成此我;而非謂其有一個「本我」或「自我」的存在。

  

  此譬如于「旋火輪」中,我們雖見不到最初的那點火頭;但卻能見到由火點所旋成的軌迹。而軌迹者,相雖似有,本自虛妄。又如于棒球賽中,若打擊手必待看清楚投手所投出的球才肯揮棒,必難免于叁振出局;但實際上打擊手卻只要抓准球所投出的軌迹即可揮棒。這也就說,法相不是明其物自相,而是明其緣起性,明其相對性。我們且更以學生的考試成積作例:譬如張叁考個八十分,那成積是好,還是壞呢?其實單看一個人的分數,還不足以評斷好壞。因爲若多數人皆考得九十分,則八十分便算壞;反之若衆皆只七十分,則八十分便算高竿。

  

  以很多人都說:禅坐之後,頭腦能較清楚,觀照能較明了。于是對什麼才是真正的「清楚明了」,乃有深入商確的必要。若謂真有客觀的實相世界,以去清楚明了,則唯妄見而已!若謂能更明察諸法的本末去來相,則猶可些,但還不是最高明的!因爲真正的「見」,是見性而非見相;而性既是空性,則何有「清楚與不清楚」「明了與不明了」的差別。若假名謂有「清楚明了」者,亦不過因「知妄即離」而不再受騙而已!

  

  其次,俗謂的「清楚明了」,乃從「比較」後才有的。故以叁際未斷、能所未泯,既有過去、現在、未來的差別,也有能比較的我與被比較的境相,才能從比較而生「清楚與不清楚」之意識。反之,若一心安于當下,既無前後之際,亦絕心境之別,則雲何起種種的分別、言說?因此,所謂「禅坐後,將更清楚明了」多只是從知見不正所妄生的自我暗示而已!絕非禅坐的真功夫,更與悟境了不相幹!

  

  若必言:禅坐後,真有助于清楚明了者。乃是清楚其理,明了其性而已!而不能以自性見的妄執,謂有客觀實存的境界可讓其明了。因此真修禅者,絕不當有清楚明了的覺受。若從禅坐後,能對法相的紛纭變化觀照得更透徹明了,那也必是由「無功用心」中而産生統一協調的功能,與世俗者從我見與自性見的妄執而生的清楚明了絕不相同─既無心,誰來清楚?何所明了?

  

  此關于「心力集中」與「清楚明了」的說詞,乃普遍流行于現代的生活禅中,故我早謂「那皆是戀世禅」而已!然若衆口紛纭皆這麼說,則信徒中能不汩惑而身陷坎井中者,幾稀矣!于是這不只將成爲禅坐晉升的障礙,更且由于知見不正、心態不正而或引魔入身,不只自害又且害人。

  

  以上已先澄清一些有關禅坐的觀念;其次,更得對某些實修的方法加以檢討和洗煉。

  

  守竅

  所謂「守竅」,乃指將注意力專守在身體中的某個部位,比如湧泉、丹田、心輪或眉心等。以氣脈而言,若將注意力專守在某個部位;則身體上的氣必往彼處集中。而不管是在生活中,或禅坐時,氣應普遍流行于周身才是。故我認爲守竅的法門,對氣機的流行,將有不利的影向。

  

  或問:如生病時的上實下虛,是否可將氣導之于下?或禅坐時某部位的脈不通,是否宜將氣集中此不通的部位,以加速其通?答言:我已再叁說過,氣脈于生病時、于不通處,自有它巧妙調節的功能,你勿自作聰明而庸人自擾。

  

  其次,在密宗中有「專守心輪」的方便。這對初學者一樣會有對氣脈流行不利的負面影向;同時若守得太緊,還將引起胸口的悶痛。除非行者已能打通中脈、彙通心輪,才能免此病症;但若已能打通中脈並彙通心輪者,還須用此不甚高明的守竅法門嗎?

  

  念佛

  首先就念佛的觀念來探討。很多淨土宗的行者,乃把「念佛」當作求「來世樂」的方便─即求來生得往生于極樂世界,以享受無量樂、無量壽之妙果。而今更有把念佛當作求「現世樂」的方便者,比如以念觀音菩薩而求消災免難,念藥師佛而求安康體健。若以念佛而求來世樂與現世樂;以心外求故,乃不與解脫道相應。故正確的念佛觀念,是宜把念佛當作攝心的方便。以衆生一向心猿意馬、妄識紛飛,故權用念佛的方法,以契出契而歸究于無念。

  

  其次,就方法而言。念佛當以心念爲主,因修行主要是用心去修的─當然心念並不妨礙兼用口念,但若只有口無心卻絕是不行的!在用心念中,又有內觀與外觀的差別:外觀,乃一心一意,專執佛名。而內觀者,在執持佛名的當下,又兼觀妄念的起處,或兼參「念佛者是誰?」。若外觀者,唯修定;而內觀者,兼修慧。

  

  雖曰:心念並不妨礙兼用口念,但我卻反對很多大德所倡導的「大聲念佛」。念佛何必大聲呢?難道愈大聲,才代表愈虔誠嗎?難道愈大聲,才愈能感應佛菩薩嗎?若把念佛當作類似小孩子叫媽媽般地,以爲必愈出力,媽媽才愈心疼,豈不太幼稚了嗎?其實念佛並非念給佛聽的呀!念佛乃貴在返參佛性,既非念得數多即是功夫,更非念得大聲才有感應。

  

  或曰:大聲念佛乃能對治昏沈!答言:所謂對治昏沈者,只是假相爾。爲我前已說過,若脈障不通將引起昏沈的現象。而脈障不通,唯繼續禅坐,以促其通。若用大聲念佛的方便,而不覺中將氣導引至頭部,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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