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觀,諸比丘修不淨觀已,極厭患身,廣說乃至殺六十比丘。世尊!以是因緣故,令諸比丘轉少、轉減、轉盡。唯願世尊,更說余法,令諸比丘聞已,勤修智慧,樂受正法,樂住正法!」佛告阿難:「是故我今次第說住微細住,隨順開覺。已起、未起惡不善法,速令休息,如天大雨,起、未起塵,能令休息。阿難!何等爲微細住?謂安那般那念住。」阿難白佛:「雲何修習安那般那念住?」佛告阿難:「若比丘依止聚落,如前廣說,乃至如滅出息念而學。」佛說此經已,尊者阿難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論會編》(中)p.419 ~ p.421
這部經是說佛陀初教授「安那般那」法門的因緣。但我認爲:這是不可能的事。因既「時鹿林梵志子,即以利刀殺彼比丘,次第乃至殺六十人。」是不可能的;也佛陀得待十五日說戒時,才知道有這回事,是不可能的!
我覺得這部經根本就是僞經。爲什麼呢?第一、我相信佛陀教不淨觀,不會教到每個人都厭世到要去自殺的地步。當今也有南傳比丘在修不淨觀,又有幾個修到想自殺呢?第二、在同精舍裏,已經有六十位比丘死掉了,佛陀竟還不知道。且到說戒日,才裝聾作啞地問東問西,這不是太混了嗎?以前只要有人在作無益的戲論,祂用天耳一聽,馬上去教訓一頓;而這次竟這麼差勁,已死了六十余人,都還不知道。
其次,「安那般那」以調呼吸爲方便而修定,是當時印度宗教共通的修行法門,根本不用釋迦牟尼佛再來特別教授。目犍連、舍利弗初爲外道門徒時,可能就已修得很純熟了,何需要佛陀再來特別叮咛教授?更不需要等死了六十余人後,再來教授。
尤其我們看最後一段─佛告阿難:「若比丘依止聚落,如前廣說。」這「如前廣說」,即是謂「安那般那」不是今日初說的,而是以前就講過也。如是最初說的,佛陀一定要把「雲何修安那般那?」講得清楚明白,而不可能只用「如前廣說」就了事的。
所以這部經實在犯了很重大的過失:爲了強調安那般那有多殊勝,而不惜用死了六十余人的情節來襯托它,可是這麼一襯托,也把佛陀的形象給搗爛了。
我已再叁說到:佛陀最初說法,應以內銷爲主,而非修定。因爲最初的外道弟子,基本上修定的功夫都已不錯了,故不需要再教修定。而後來因有些弟子定功不行,才需要再教修定法門;因此才有更教授安那般那的因緣。
五法修安那般那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五法多所饒益,修安那般那念。何等爲五?住于淨戒,波羅提木叉律儀,威儀、行處具足,于微細罪能生怖畏,受持學戒,是名第一多所饒益,修習安那般那念。複次,比丘!少欲、少事、少務,是名二法多所饒益,修習安那般那念。第叁、飲食知量,多少得中,不爲飲食起求欲想,精勤思惟。第四、初夜後夜,不著睡眠,精勤思惟。第五、空閑林中,離諸愦鬧。是名五法多所饒益,修習安那般那念。」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論會編》(中)p.412
如前所說:一個人要修定,必把生活的部分先調理好,才能安心入坐。所以「從戒生定」的戒,乃是指廣義地將生活,調理得妥當安樂,才能進一步去修習禅定也。
故如何才能讓生活穩定安樂呢?當「少欲、少事、少務」很多人都很忙,然忙到什麼時候,才能忙完呢?除非你放得下,否則永遠忙不完。因此,能少欲知足,便是修定條件之二也。
「第叁、飲食知量,多少得中,不爲飲食起求欲想,精勤思惟。第四、初夜後夜,不著睡眠,精勤思惟。第五、空閑林中,離諸愦鬧。是名五法多所饒益,修習安那般那念。」這都是在修習安那般那前,當先具備的條件。
于天臺《小止觀》中說「欲修止觀者,要先外具五緣。:1.持戒清淨。2.衣食具足。3.得閑居靜處。4.息諸緣務。5.近善知識。」如將經文所列的五個條件,對照于《天臺小止觀》所講的,則相當類似。持戒清淨與經文,大致類似。衣食具足與經文的飲食知量,乃差不多。得閑居靜處,與「離諸愦鬧」同意也。息諸緣務與少欲、少務可比擬。近善知識者,還分教授善知識及同參善知識也。
修習安那般那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修習安那般那念,若比丘修習安那般那念,多修習者,得身心止息,有覺有觀,寂滅,純一,明分想修習滿足。
何等爲修習安那般那念,多修習已,身心止息,有覺有觀,寂滅,純一,明分想修習滿足?是比丘,若依聚落、城邑止住,晨朝著衣持缽,入村乞食,善護其身,守諸根門,善系心住。乞食已,還住處,舉衣缽,洗足已。或入林中、閑房、樹下,或空露地,端身正坐,系念面前,斷世貪愛,離欲清淨;瞋恚、睡眠、掉悔、疑斷,度諸疑惑,于諸善法心得決定。遠離五蓋煩惱,于心令慧力羸,爲障礙分,不趣涅槃。
念于內息,系念善學;念于外息,系念善學。息長,息短。覺知一切身入息,于一切身入息善學。覺知一切身出息,于一切身出息善學。覺知一切身行息入息,于一切身行息入息善學。覺知一切身行息出息,于一切身行息出息善學。
覺知喜、覺知樂,覺知心行;覺知心行息入息,于覺知心行息入息善學;覺知心行息出息,于覺知心行息出息善學。
覺知心、覺知心悅、覺知心定;覺知心解脫入息,于覺知心解脫入息善學;覺知心解脫出息,于覺知心解脫出息善學。
觀察無常、觀察斷、觀察無欲,觀察滅入息,于觀察滅入息善學;觀察滅出息,于觀察滅出息善學。是名修安那般那念,身止息,心止息,有覺有觀,寂滅,純一,明分想修習滿足。」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論會編》(中)p.412 ~ p.413
「安那般那」其實就是《小止觀》中的隨息,而不是數息。是看著呼吸的變化,而不去數數字。然隨息還可分爲:一、隨外息:只注意鼻端,而看著呼吸的進出變化,這是比較粗淺的。二、隨內息:氣從鼻端吸進去之後,注意力就跟著它走,氣到那裏,注意力就跟到那裏。于是有些部位會覺得冷,有些部位會覺得熱,有些部位乃比較悶脹,有些部位乃比較舒暢。氣在全身的途徑和覺受,都能清楚地觀照,乃稱爲安那般那。故不只是隨外息,而且也隨內息也。
至于何謂「隨」呢?就是默照而已!只是看著它,而不可導引它往東往西,也不預期著下面會有什麼變化?只是作個旁觀者而已。大致而言,數息法較緊,故妄念也較少。而隨息法較松,雖有一點妄念,但也不會太多。
但如止于「隨息」而已,那僅是共外道法,而不是佛法。要從隨息中,更進一步能「觀相見性」才是佛法。見何等性?見無常性、無我性。以見性故,而能放下出離,故相應于解脫道。故「十六特勝」之末曰:無常.離欲.滅盡.解脫。這才是佛法的特勝處也。
如來二月,以安那般那坐禅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一奢能伽羅林中。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欲二月坐禅,諸比丘勿複往來,唯除送食比丘及布薩時。」爾時世尊作是語已,即二月坐禅,無一比丘敢往來者,唯除送食及布薩時。
爾時世尊坐禅,二月過已,從禅覺,于比丘僧前坐,告諸比丘:「若諸外道出家來問汝等:沙門瞿昙于二月中,雲何坐禅?汝應答言:如來二月,以安那般那念坐禅思惟住。所以者何?我于此二月,念安那般那多住思惟:入息時念入息如實知;出息時念出息如實知;若長、若短,一切身覺入息念如實知,一切身覺出息念如實知。身行休息入息念如實知,乃至滅出息念如實知。我悉知已,我時作是念:此則粗思惟住。
我今于此思惟止息已,當更修余微細修住而住。爾時我息止粗思惟已,即更入微細思惟,多住而住。時有叁天子,極上妙色,過夜來至我所。一天子作是言:沙門瞿昙時到。複有一天子言:此非時到,是時向至。第叁天子言:非爲時到,亦非時向至,此則修住,是阿羅诃寂滅耳。」
佛告諸比丘:「若有正說聖住,天住,梵住,學住,無學住,如來住,學人所不得當得,不到當到,不證當證,無學人現法樂住者,謂安那般那念,此則正說。所以者何?安那般那念者,是聖住,天住,梵住,乃至無學現法樂住。」佛說此經已,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論會編》(中)p.418
這部經是說:有一次佛陀告訴徒衆,祂要于兩個月內專心坐禅。而于這兩個月內,竟修什麼法門呢?乃安那般那也。
如來于二月中,以安那般那而坐禅。雖能「更修余微細住」,但本質上卻還是外道法爾!因此,這部經典也是有問題的。因爲它說:如來于兩個月間,修來修去,都是在修外道禅爾。然後再以叁天子的論說作證,真是愈說,愈南轅北轍矣!
所以這部經,其實也一樣,爲強調安那般那的殊勝,乃不惜貶世尊只會修外道法爾,且還自謂「安那般那念者,是聖住,天住,梵住,乃至無學現法樂住。」不是自打嘴巴嗎?
因此,作爲一個正知正信的佛教徒,要有自己的見地,要能自己作判斷,因爲既不見得每部經典都是佛說的,也佛說的有「應時、應機」之異也。
從安那般那,精修四念處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金毗羅聚落金毗林中。爾時世尊告尊者金毗羅:「我今當說精勤修習四念處。谛聽,善思,當爲汝說。」爾時尊者金毗羅,默然住。如是再叁。爾時尊者阿難語尊者金毗羅:「今大師告汝!」如是叁說。尊者金毗羅語尊者阿難:「我已知,尊者阿難!我已知,尊者瞿昙!」爾時尊者阿難白佛言:「世尊!是時,唯願爲諸比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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