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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葦過江 教理篇 緣起.性空.無我.禅▪P5

  ..續本文上一頁泊叁界了。

  

  

  

  3. 慧———無明、行、識

  

  參禅是參什麼呢?參疑情。疑情與一般人的疑問不同。一般的疑問是問他叫什麼名字?他從那裏來?他有什麼用?諸如此類是屬于外向性的思考,這也就是我們前述的流轉門。以順著物緣向外擴展出去,必散亂而矛盾。而疑情則是內向性的思考,從另外的角度來探討生命的問題。譬如說「我」,一般人先肯定此爲「我」,故因「此我」所以要吃喝,要財利,要成就等。然而內向性的思考是問:「我是誰?」我爲什麼要這些

  這些對我真有用嗎?內向的探索才能找出問題的核心。內向,向內凝聚,和諧而統一。我們所見到禅宗所用的話頭,都是內向性的問題,如「我是誰

  」「念佛者是誰?」「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如果一個人問的是外向性的問題,我們說這個人沒有善根,因爲他的心還是向外,若問的是比較內向性的問題,我們能說這個人有善根,因內向性的思考可使我們從內在去破我執,而外向性的思考,卻使我們的我執一次又一次的加重。修行既最重要在破除我執,當然非得用內向性的思考不可。

  

  禅,最初是直參疑情,到後來才用話頭。這話頭有兩種作用:一是降伏我們的妄想。衆生都有很多妄想,故用一個話頭去抵擋一切的妄想。這跟「製心一處」用法略同,能把我們的心系在話頭上,我們的妄想就會減少。其次,這話頭是一逆向性的思考,而且是不帶情感的利刃。我們不能守著一個這樣的話頭———我討厭你。因爲我是帶著情感的意味,比如我們念一百次「我討厭你」,最後你會真去揍他。因此禅宗有很多話頭是沒有道理的,例如「麻叁斤」,「庭前柏子樹」。爲什麼要用這奇怪的話頭,因爲這種話頭完全沒有意義。完全沒有意義的話頭,才使你沒有辦法去攀緣動腦筋,所以你不會因此而打妄想。當我們用話頭使我們的妄想慢慢減少時,他就會自然起疑情。此乃因爲我們的妄想雖從來遮蓋了我們本來的面目,但當妄想逐漸減少時,我們就會覺得這世界好象不該是這個樣子,這時他已起了疑情。這如同我們作夢一樣,當夢的力量很大時,我們不覺得自己在夢境中打轉,反而覺得這些都是真實的。但當夢的力量慢慢減卻之後,他會覺得奇怪,我怎麼會是這個樣子?我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是不是在作夢?這疑問一起,那夢的力量便退卻得更快,這時距覺醒已不遠了。同樣當我們用方法而使我們的妄想慢慢減少之後,我們原有無明業識的力量便慢慢消除了,而我們覺悟的心性就會慢慢地顯露出來。

  

  

  修定得力的人,都會在有意無意之間起疑情,這世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打坐的是誰?來果禅師念佛念到連作夢都在念佛,待師父問他:「念佛的人是誰

  」倏爾疑情大發。此因爲他的妄想已很少了,所以只要輕輕一提,疑情馬上就彌天漫地,無所不在了。

  

  

  我現在畫一個圖形,這個盜賊窩最裏面是他們的賊王,這王也就是我執,以自我爲中心的思考。因爲有我所以要維持生命,要肯定生命的價值,此乃王旁邊的諸位大臣。因爲要有成就感、優越感、安全感,故得用種種手段以爭取之,這是外圍的將官士兵。這模型是以自我爲中心的一種執著。這執著有它的層次,越外面的執著,我們越容易看得到。例如我想喝水是因爲口渴,喝水是大家都可以看得到的。而口渴則是比較內在的感受,再問爲什麼口渴便要喝水?因爲我要活下去!那你又是誰呢

  你爲什麼怕死呢

  衆生的執著是有層次的,能斷除什麼層次的執著,我們就可以得到何等的悟境。一般人想要一口氣直搗黃龍把王去掉可不容易。所以參禅一次就能大徹大悟沒有那麼簡單,能夠去掉幾個將官,已算是很有善根了。

  

  所以真正的慧,是要從根本斷除我執,然後才能真正的無心。前已說過:無心不是無知無能、灰身滅智,無心反能「真空妙有」,進一步契入「真如」境界。真如境界是什麼?有待下回分解。

  

  四、禅

  

  許多人學禅,看了不少的禅書和公案,也練習著打坐,但所學到的卻不是禅,此乃因禅是不可思議的,不是言語文字所能形容的,如不能消除對語言文字的執著,不能放下思慮的包袱,那能進入到不可思議的禅境裏?

  

  語言和文字較易偏頗于一邊,不是長就是短、不是大就是小,皆是從分別的世界裏轉生的。例如有個人身體一向很健康,且他四周的人也都很健康,于是他就無從得知什麼是疾病?相對的也體會不出什麼是健康。又如另一個人一生都生活在黑暗的世界裏,他自然不知道什麼是黑暗

  什麼是光明?

  

  中論偈頌有雲;「衆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從緣起觀諸法自性空,知一切的思考不過是抽象的假名而已;假名不同于實際,然而我們可借用假名來分析,以消除邊見、矛盾而體會于中道的境地。中道的境地即可說是「禅的境地」。

  

  禅、空、真如、法界、中道或佛性‥‥,他們所涵示的意義都差不多。因爲那都是標示著某種境界,而此境界是無法用語言文字來形容的。而經典上有很多這一類的名稱,那只不過是爲了便于引導衆生而勉強使用的一種方便罷了。

  

  「禅」是不可說的,我們只能把「不是禅的部分」說出來,至于真正的「禅」,只能靠自己去體會了。這如同有一盆汙水,裏面充滿了雜質汙垢,我們只能指示別人,這盆水裏有些什麼汙垢和雜質,然後讓他自己去揣摩、想象:一旦去除掉那些骯髒的汙物後,剩下的「清水」將是個什麼樣子?所以我們要講「禅」,就必須從「非禅」講起:

  

  1. 不動不住

  

  一般的衆生是攀緣和執著的,而禅的世界是不攀緣也不執著的。攀緣是向外動,而禅是不動的。執著是固守在一個定點上,而禅是不住于任一點上的。「攀緣」和「執著」是一股衆生的習性,二者相互矛盾,就因相互矛盾,所以衆生都有煩惱,而禅沒有煩惱。

  

  禅既是不動也是不住的,因此我們可勉強說:性是不動的,而相是不住的。此猶如我們看一面鏡子,鏡裏面的形相雖不斷的在變化,然而鏡子能照物的功能卻是如如不動。又如當你很專心的在看電影時,專心到沒有其它的雜念,僅有銀幕上的劇情變化;這時你的心可說已是不動的,而你所見的景象卻是不住的。

  

  當我們煉心,能煉到心和物統一時,自然成不動也不住的境界,因爲既已統一了,自然就沒有一個可以動的心;同時心物本身就是無常,因此它當然是不住的。

  

  2. 無限無量

  

  衆生的世界是有限的,而禅的世界是無限的。所謂「限」就是界限,世間任何一樣東西都有它的範疇,例如:我是我、你是你、樹是樹、草是草‥‥彼此都有清清楚楚的界限,然而在禅的世界裏是沒有這些界限的。《華嚴經》中有「芥子納須彌」之說;《維摩經》中亦有十方菩薩、大阿羅漢等都到維摩丈室問疾,人數雖多,可是丈室卻都容納得下;相傳在南海普陀山上有一個道場,無論有多少人去都裝得下;有一次他們舉行一個大法會,約有一千多人參加,結果依然是剛剛好,不大也不小,這實在是太奇妙了。

  

  我們凡人的視力、聽力、體力、心力都是有界限的,如果超過了一定的量度和範圍,我們就看不見、聽不到、動不了。但是大菩薩卻不一樣,他們的身和心是無限的,他們可以化身千百億,也可以在同一時間裏解答無數衆生的問題,完全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製。

  

  人都希望能從「有限」的世界,到「無限」的世界去。但這個限在那裏?在「執著」。執著越重就越有限。譬如我們正想找某個人,于是在我們的眼中就形成兩種人:一是我所要找的人;一是非我要找的人。又如有些人非常喜歡科學,他只相信科學,于是他的世界就被科學限製住了。執著就是界限,越執著則世界就越狹小。所以修行者如能破除一分的執著,心量也就會有一分的開闊,漸漸的才能從有限的世界進入無限的世界。

  

  3. 無罣無礙

  

  禅的世界是「無我」的世界;「無我」換個名詞可說是「法我」———以整個法界爲我,既以法界爲一全體,自然消除掉許多無謂的矛盾。衆生的世界裏有許多矛盾,例如:冷和熱、大和小、美與醜、善與惡,這都是物與物之間的矛盾。又如我們的身體怕冷,天氣一冷。冷就和身體起了矛盾;身體怕熱,天氣一熱,熱就和身體産生矛盾;這是外物和自身的矛盾。我們肚子餓了,會餓得「心」很難受;工作很多,必須做完,可是身體很累,想要睡覺休息;這又是身和心之間的矛盾。甚至在心念中,前一念和後一念不一致,碰到情況發生時打不定主意,這就是心和心的矛盾。在衆生之中總是有這麼多的矛盾,矛盾是因界別産生的,而禅是沒有分別的,所以說禅的境地中沒有這些矛盾。

  

  4. 無作無受

  

  衆生的世界是有作的世界,「業」牽引著衆生做一切事,衆生身不由主的造福、作惡、上天堂、下地獄žžžžžžžž。而禅是無作境界,沒有想要做什麼,也不在意已做了什麼。

  

  常有人覺得佛教對于「弘法利生」的工作似乎很不積極,不像基督教那樣熱烈地到處布道和傳教,這是因爲基督教還是一個有作的宗教,而佛教是無作的宗教。普賢十大願王中有「請轉*輪」一願,說明了佛菩薩是要衆生請轉*輪後,才轉*輪的。一切皆隨順「因緣」而做,水到渠成,法爾如是。八地以上的菩薩稱爲「無功用行」,他們已是無作境界,不會想要做什麼,必需衆生有感,然後菩薩有應,就像我們必稱念「觀世音菩薩」的聖號,菩薩才來「救苦救難」。

  

  衆生的世界也是個有受的世界,而禅是無受的世界。有心才有受,無心就無受。既不受苦也不受樂,不受生也不受死,不受有也不受無;一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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