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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指月的比喻,看學佛的旨趣▪P2

  ..續本文上一頁久旱逢甘霖:未有久旱之苦,那來逢霖之樂?是以若天天風調雨順,反而不知不覺爾!

  

  又如他鄉遇故知:爲所見異類,正愁苦惆怅,才有遇故知之樂。反之,如帶情婦去偷腥,他鄉遇故知,卻被逮個正著,還樂嗎?

  

  既淨土中,從來不苦,豈有樂也?尤其不只我樂而已,而是衆人皆樂;乃更不覺得樂矣!

  

  所以我說:極樂的極,乃「超越」之意,即超越苦樂的相待也。

  

  總之,雖名曰極樂,其實是不樂爾!

  

  衆生皆有佛性

  這句話,雖大乘信衆,皆琅琅上口。但若反問他:你的佛性在那呢?必瞠目結舌,而無法應答。

  

  記得我剛學佛時,就問過學長:「我從頭尋到腳,不知我的佛性在那?」

  

  于是他極力推薦我去研習《楞嚴經》。這不讀還好,愈讀愈理不出頭緒。

  

  于經文科判中,有謂「七番破處」:佛告阿難:「如汝所說,真所愛樂,因于心目。若不識知心目所在,則不能得降伏塵勞。譬如國王,爲賊所侵,發兵討除,是兵要當知賊所在。使汝流轉,心目爲咎;吾今問汝,唯心與目,今何所在?」

  

  于是阿難初答:在內。佛雲:既在內,雲何知外?

  

  阿難再答:既不在內,必在外也。佛雲:既在外者,雲何知內?

  

  于是阿難再逐次答「當在中間;潛伏根裏;隨所合處,心則隨有;一切無著,名之爲心。」等,皆被佛所析破。

  

  如把「七番破處」的經文,對照于慧可禅師所說「覓心了不可得」;乃能前後輝映。

  

  于是衆生本自認定有此「昭昭朗朗」的心,竟愈覓愈了不可得。在「七番破處」後,阿難還是不知真心所在。因此佛再「十番顯見」。

  

  「十番顯見」後,阿難對真心,還是恍恍惚惚的,不能確認其所在。

  

  其實,很多大乘信衆或法師,也都不能確認「佛性」之所在。

  

  于是若不能確認其所在,這句話也只是「畫餅不能充饑」吧!

  

  甚至如以「我見」來意會「佛性」,乃只是繼續無明、生死輪回爾!

  

  授記成佛

  在大乘佛典中,關于成佛,有幾種不同的說法:

  1. 因自覺覺他,覺行圓滿,而能成佛。

  2. 行菩薩道,過叁大阿僧祗劫成佛。

  3. 叁千大千世界中,不可能有兩佛同時示現。

  

  關于1.的「覺行圓滿」。其實,圓滿那有底限呢?如圓滿是指「度盡衆生,方證菩提」;則唯不能成佛爾!

  

  關于2.的「叁大阿僧祗劫」,表面上是指時間的久遠,其實也跟「圓滿」有關:

  第一大阿僧祗劫,是指從發心修學,至「見道位」─即菩薩初地。

  第二大阿僧祗劫,是指從見道、修道,至「證道位」─即菩薩八地。

  第叁大阿僧祗劫,是指從證道,至「圓滿」─即成佛。

  

  于是乎,這又有「圓滿那有底限」的關卡了。

  

  關于3.的「不能同時成佛」。則雖已修了叁大阿僧祗劫,可能還不得成佛。

  

  所以表面上雖說:行菩薩道,即可成佛。其實問題還多多。

  

  如再參照《阿含經》的說法:既阿羅漢所悟、所證,與釋迦牟尼相同。何以釋迦牟尼獨稱爲「佛」?

  

  答曰:以佛是無師自覺、先知先覺故。

  

  于是乎,聲聞衆、弟子等,便皆不能成佛矣!

  

  故菩薩即使修了叁大阿僧祗劫,終不能成佛。

  

  這也就是:參照《阿含經》的說法,既學佛不能成佛,也授記不能成佛,更行菩薩道不能成佛;皆後知後覺故。

  

  所以爲何「叁千大千世界中,不可能有兩佛同時示現呢?」必獨一無二,才稱爲「先知先覺」嘛!

  

  在中國佛教,很多信衆都崇尚誦《法華經》。何以故?因爲裏面有〈衆弟子授記品〉,似乎人人有獎,皆大歡喜。

  

  尤其「一聲南無佛,皆共成佛道」的偈子,更令人歡欣鼓舞。

  

  但是如拆穿底細,明白地說:就是授記,也不能成佛。你還誦嗎?

  

  其實,即使不讀《阿含經》。用禅宗的心法去省思,也當知道:想成佛者,即不能成佛也。

  

  在《法華經》中,其實還有一個「大通智勝佛,十劫坐道場。爲何佛法不現前?」的公案。答案很明顯:因爲他執著、期待成佛爾!

  

  所以用成佛,來勸修菩薩道。豈非「亂開空頭支票」呢?

  

  以上大乘雖多用「表诠」的語法。但仔細分析,其實都是「另有所指」的!

  

  小結

  故如對「佛教的語法」,不能善巧契入;用「遮诠」的「無」,便錯以爲一切烏有、斷滅。用「表诠」的「有」,又錯以爲一切實有、真常。如何能真解佛意呢?

  

  若連一句話,都聽錯。一部經,皆錯解。又如何能統合、會通呢?

  

  之叁 順習與逆習

  對治道

  或問:「爲何原始佛教,乃偏用“遮诠”呢?」

  

  答雲:「以之作對治故!」

  

  雲何對治?如衆生有「常、樂、我、淨」四種顛倒。故用「觀四念處」來對治它:

  

  以「觀身不淨」,對治「淨倒」。以「觀受是苦」,對治「樂倒」。以「觀心無常」對治「常倒」。以「觀法無我」,對治「我倒」。

  

  因爲有所執、有所偏,故以“遮诠”,來遮其所執,遮其所偏;而達于不偏不執爲目的。

  

  故若將“遮诠”,當作“表诠”,即又偏執另一端矣!

  

  又如所謂「五停心觀」:因衆生有「貪、瞋、癡、慢、疑」。故以「不淨觀」對治「貪」;以「慈悲觀」對治「瞋」;以「緣起觀」對治「癡」;以「界分別觀」對治「慢」;以「數息觀」對治「散亂、疑等」。

  

  事實上,對治觀門即是「逆習」法門。而唯有善根深厚、道心堅強者,才願修行「逆習」法門。

  

  所以聲聞乘人,反而才是善根深厚、道心堅強者。

  

  于是以修「逆習」法門故,既速度快,也證量高。有些在此一生,即證得解脫果矣!

  

  方便道

  再問:「爲何大乘佛教,乃偏用“表诠”呢?」

  

  答雲:「爲方便接引故。」

  

  雲何方便接引?如《維摩經》言:「先以欲鈎牽,後令入佛智。」

  

  于是要以「欲鈎牽」,當得多講順習法門。

  

  又因衆生一向著「有」;故必以“表诠”的語法,而多講順習法門也!

  

  因此大乘行者,反才是善根不具足、道心不堅強;于是即使修了叁大阿僧祗劫,還未成就,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雲何爲大?

  所以大乘法門,雲何爲大?乃「順習」爲大也。

  

  雖過去,我常說:大乘者,雲何爲大?「見性」爲大!這是從理地上說的!

  

  但就現象界而言,有幾個「見性」者,因此乃只是「順習爲大」爾!

  

  因此「山頭主義」,一定得提倡「大乘法門」,才能「大上加大」,而成爲「業界」第一標竿。

  

  「業界」第一標竿是什麼意思?唯造業而繼續沈淪爾!

  

  這即是我最初所說:如既聽「信願」法門,又習「慈悲」法門,還不可能「見月」的意思。

  

  其實何止不能見月,乃必沈淪得更澈底。何以故?情執太重矣!

  

  然而最普及的「大乘法門」,難道不就是「信願」和「慈悲」嗎?

  

  所以:1.既是「順習」法門,2.又自標榜爲「大乘」,3.更已成爲「業界」第一標竿的山頭,他還有藥救嗎?

  

  簡言之,大乘的方便道,不是貪者修不淨觀,而是貪者修「信願與慈悲」也。

  

  小結:

  故從逆習而修的對治道,猶可見月。從順習而修的方便道,唯南轅北轍而離道愈遠爾!

  

  之四 究竟與歸宿

  引言

  相信,很多人聽到這裏,或者愈聽心愈急,或者愈聽手腳愈沈重。

  

  因爲說了半天,還只是說:這個不是,那個不對。究竟什麼才是呢?

  

  如果你會聽,其實早就知道答案:爲何這個不是?爲何那個不對?因爲皆有「偏執」也。

  

  所以「不偏不執」的「中道不二」法門,才是最究竟的歸宿。

  

  或問:「爲何不直接說“中道不二” 法門呢?」

  

  答雲:「說了,等于白說!」

  

  因爲若連自己有什麼偏執,都察覺不出。單用“中道不二”的字句,就能讓他契入嗎?不可能!

  

  這就像有人迷路了,打電話求救。問他:「你目前,在何處?」答雲:「就是不知道身在何處,才迷得厲害?」則你有辦法幫助他嗎?

  

  所以當先分析衆生有那些偏執,從一一反省中,才能善加對治,而漸契入「中道不二」法門。

  

  衆生的偏執

  或問:「衆生的偏執,不是偏有,就是偏無;不是很容易對治嗎?」如古德說「離四句,絕百非」。四句者:有,無,亦有亦無,非有非無。

  

  答雲:「衆生的偏執,千奇百怪,何止萬端!」

  

  像:或執常,或執斷。或取一,或取異。或修福,或修慧。或自覺,或覺他。偏自力者,偏他力者。或信願,或慈悲,或定慧。或自然有,或宿命有,或神造有。

  

  就現代而言,更有的偏尚自由,有的強調法治;有的提倡統一,有的甯可孤立。有的重視經濟發展,有的著眼環境保護。

  

  若非如此,雲何名「衆生」呢?如臺諺曰「一款米,養百樣人。」

  

  所以爲有這麼多偏端,才得一一去對治、調整。故爲衆生有八萬四千種病,佛法才得備八萬四千種藥。

  

  月,其實很單純;然指向者,因偏執點的不同,就變化萬端了。

  

  就像「健康」的定義,可能只有一兩行。但若就病理學和治療學,那就高深莫測了。

  

  還有,能知道自己偏在那裏?就很不容易了!至于何時才能調到“中道不二的平衡點”還更任重道遠哩!

  

  單刀直入

  問曰:「還是愈聽愈沈重,難道沒有更直截了當的法門嗎?否則,世尊雲何頓悟成佛?」

  

  答曰:「更直截了當的法門是有,但衆人卻視而不見哩!」

  

  雲何爲「更直截了當的法門」?且看舍利弗的公案:

  

  舍利弗未入佛門時,且爲外道的修行者。有天因乞食故,得遇馬勝比丘。因見馬勝比丘六根娴靜、威儀出衆,心想:「其必已得道!」于是趨而問曰:「你是自己修?還是跟人學?」馬勝比丘答雲:「吾乃跟人學爾!」「是跟誰學呢?」「釋迦牟尼!」「汝師雲何說?」于是馬勝比丘乃誦「緣起法偈」:

  

   諸法因緣生,是法說因緣;是法因緣盡,大師如是說。

  

  舍利弗于句下,即證初果矣!以此轉告目犍連,亦立證初果也。于是舍利弗和目犍連,即歸佛陀座下,不久即證阿羅漢果也。

  

  是以「緣起法」,才是更直截了當的法門。正直舍方便,爲說究竟道。(對治法,從另個角度來看,也是方便法也。)

  

  大乘共祖

  但是「緣起法」,在原始佛教中,卻未有特別的闡述。

  

  雖有謂「十二因緣」,但十二因緣與中道不二法門,其實還有很大的差距。

  

  直到龍樹菩薩,才著《中論》,而其主旨乃:雲何從「緣起法」,直契入「中道不二法門」也!

  

  因此,龍樹菩薩就被推崇爲「大乘共祖」。

  

  旁枝末流

  然而,就佛教的曆史上看,後代學佛者,真曾用心于《中論》,而得契入「中道不二法門」者,還唯鳳毛麟角爾!

  

  印度的不說,就以中國的「大乘八宗」來看:

  

  叁論宗,當會認真研習《中論》的;然其傳承不久,就絕後了。

  

  唯識宗,就未必認真研習過《中論》;否則,那些懸而不解的诤論,用《中論》的思想,是很容易突破的。

  

  天臺宗和華嚴宗,開宗的祖師雖皆認真研習過《中論》;但後代的子孫卻未必。所以既格局愈來愈小,也诤論愈來愈多。

  

  至于禅宗、律宗,尤其淨土宗,大都不研習。

  

  所以雖名爲「大乘八宗」,以不「認祖歸宗」故,還只似旁枝末流而已!

  

  所以現代爲何是「末法時代」?乃皆在枝末、邊見打轉故。

  

  若既在枝末、邊見打轉,又自標榜爲「大乘佛法」;那就更無可救藥了。

  

  總結:

  最後,再回歸「指月」的比喻。月者,乃「中道不二法門」也。

  

  指者,雖有萬端;而其最直截了當者,唯《中論》而已!

  

  事實上,從我講經說法以來,也都以此爲旨歸;故有人說我,乃「萬變不離其“中”」也。

  

  然而,盡管講來講去,萬變不離其“中”聽者竟有幾個,能真得其大意呢?

  

  說實話,我也很感慨。最後只能以「盡人事而順天命」來自我解嘲吧!

  

  如《遺教經》上所說:「應可說者,皆已爲說。其未說者,亦已作得聞因緣。」至于其它者,就不關我的事了。

  

《從指月的比喻,看學佛的旨趣》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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