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覺的這念心,這念心不生不滅;只要時時回光返照,使心平靜、明淨、作主、安祥、自在,就是掌握了我們的真生命。
中臺禅寺,每年皆定期舉辦禅七,在禅七當中用功體悟心性,就是在體驗自己的真生命。舉例而言,第一天、第二天、第叁天,初初開始打坐覺得腿酸、腿痛、腿麻,覺得不是在坐禅,像是在坐牢那麼痛苦。等過了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身體調過來了,這念心就像一潭止水、一片鏡子這麼甯靜、平靜,一個鍾頭一剎那就過去了。此時便能真正體會到這念心,體會佛法的真,體會到自己的真生命。
除了體悟以外,還要有智慧,智慧就是認識自己當下這念心。我們的智慧不足皆來自妄想,執著太多,把這一念清淨心蒙蔽了,使我們無法認清萬法的真實相狀。這念心,像天上的太陽一樣,時時刻刻都是在光明當中,可是雲霧一來,太陽的光明被烏雲覆蓋起來了,好似光明不見了。但是烏雲一過去,自然雲開日現,光明重現。所謂蒙蔽,並非指失去,而是清明的智慧心被無明煩惱障礙了。
佛經當中提到,衆生有八萬四千煩惱,所以佛陀廣說八萬四千個法門來對治煩惱。如果把煩惱再歸納,便成一百零八個煩惱,有一百零八個法門來對治;如同念珠的數目常是一百零八個念珠,念破、照破我們一百零八個煩惱。煩惱化除了,心就得到清涼與解脫、就能超凡入聖。再把一百零八個煩惱,濃縮歸納成六個煩惱,貪、瞋、癡、慢、疑、邪見。這個六個煩惱,障礙我們內心,如同六弊。用六波羅蜜: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禅定、般若,來對治心當中的六個煩惱;煩惱對治了,心念便得到提升與解脫。
所謂解脫不是一般人所說的死亡,也不是到西方才是解脫。而是指我們心當中的煩惱沒有了,從煩惱的執著束縛中解脫。煩惱是自己的妄想累積出來的,現在不打妄想,馬上煩惱就沒有了。佛法中提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這念心,過去所起的心念,已經過去了,再也不要去想它,一切從現在開始。「未來種種譬如今生」,現在知道修福德,把握當下,我們人生的生活、生存和生命,一定是很愉快、很幸福。
要圓滿我們的人生,第一個要有福報,第二個要有智慧。如果福德、智慧圓滿,就能成佛作主。遵循佛法而行,能令我們達到智慧與福報圓滿。佛經中提到「福慧兩足尊」,這樣的境界,人人都可以做到,沒有哪一個做不到。福報每個人只要落實、用心盡力,都能做到;智慧的涵養,便要透過檢討反省,如果知道檢討反省,並且確實落實,智慧增長,人人都能成佛作主。
每一個人都有這念心,福德與智慧的增長,能幫助我們不打妄想、昏沈,念念分明、處處作主。作主的心保持叁分鍾、清淨叁分鍾,就得到叁分鍾的解脫,做叁分鍾的佛。能保持十分鍾,得到十分鍾的解脫,就成了十分鍾的佛;我們保持半個鍾頭,半個鍾頭得到清涼、自在、解脫,就成了半個鍾頭的佛。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確確實實翻過來是手掌、翻過來是手背,一切都操之在己,只是做與不做的問題。
宋代理學家朱熹曾作詩雲:「半畝方塘一鑒開,天光雲影共徘徊,問渠那得清如許,爲有源頭活水來。」打坐也有境界和層次之分,所謂「半畝」,是指我們這念心就像池塘的清水一樣。這一潭清水,怎麼樣去找?便要回光返照。「一鑒開」,只要能夠返照就能覺察到我們自性的光明,看到本心本性。平時,兩眼都是往外攀緣,現在把它收回來往內照。往內照馬上就會發現,這一念心裏面有種種的妄想、有種種的境界。
這念心無量無邊的廣大,念念遷流,像作夢一樣,都是虛妄不實的境界。不能作主,打坐時也容易如此,很多人不了解打坐,研究打坐,結果反而走火入魔。因爲把心中的幻境當作真實的境界,一旦當作真的,我們這念心就産生了分別執著,心收不回來,就亂說亂講,行爲舉止異常。所以心中有種種的妄想、執著、欲愛,在打坐時,這一些念頭、境界現前時,就是要作主,不要理它。
「天光雲影共徘徊」,雖然妄想的心念不斷遷流,但清淨的心是本具的,從不因爲妄想而失去。靜坐時只要不理妄想,不追隨妄想,妄想自然會慢慢減少,便有一點清涼的境界了,這時候就會覺察到自己的本心本性。感覺一個鍾頭一剎那就過去了,身心都很平靜、很安然自在。
「問渠那得清如許」,怎麼有這麼好的境界啊?「爲有源頭活水來」,其實每一個人都有本具的心性,我們自己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往內照,拼命往外面攀緣追求,執著妄想爲真。能向內觀,體會到這念寶貴的本心本性,就會覺得生命是無窮盡的。
所以無論是佛法或是儒家,都告訴大衆有個真正的生命,真正的生命就在諸位聽法這念心,只要自己直下承當,當下即是。人生除了物質生活以外,還有精神生活,明白了心性的道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便很充實、很富有、很愉快、很實在。
生命除了家庭、事業以外,還必須從福報與智慧這兩方向去努力,才不枉費自己這一生,在種種動蕩不安的外境中,找一個真正安身立命的地方,找到自己的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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