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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佛教階段性的發展刍議▪P5

  ..續本文上一頁旨在天下八十一處地方設置放生池。嚴禁殺生的诏敕,沿襲到宋朝年間。

  甚至北魏時代的沙門統昙曜,曾奏請文成帝設置「佛圖戶」,借著佛教的教化與督導,使叛亂重犯、俘虜和投降者的勞力,提供寺院作務,不僅安撫齊民之怨,也解決了國家社會的經濟問題。此一製度,實際上也是一種奴隸的解放運動。另外並設「僧只戶」,即一般百姓與俘虜每年須繳納六十石谷子,儲存于僧曹,稱之爲「僧只粟」,每逢饑馑,則無條件開倉赈濟。

  

  從南北朝開始,寺院不但設有僧只粟,也設有寺庫,貸放貧困百姓,或提供典當借銀。唐朝時期,信行禅師開創無盡藏院,目的也是在救濟貧民。

  

  佛教寺庫製度,曆經隋唐、宋朝,相當長久的時期,到了宋代稱爲長生庫,爲廣大民衆所利用,幅員遍布全國各地寺院,元朝時代則改稱爲解典庫。

  

  除此之外,佛教寺院最大的功能,就是「寺院學校化」。往昔,祇園精舍就是講堂,中國古老的寺廟有法堂、藏經樓。漢唐時代,佛教寺院堪稱爲當時的文化中心,不但舉辦義學,禮請名師大德教育失學的人,爲國家作育英才;曆代以來,寺院更是提供莘莘學子讀書的最佳環境,曆朝名將宿儒如範仲淹、王安石、呂蒙正等,都是在寺院裏苦讀成功的。佛教提供了各種教育、文化事業、醫療救濟,造福社會;今後只要能對國家民主、社會經濟利益、幸福快樂生活有所增加的事業,例如:農場、工廠、公司、銀行、保險、報紙、電臺、電視臺等,佛教徒都應該去做,這就是利濟群生。

  

  綜觀唐代的佛教,八宗鼎盛于本土,而且弘傳至日、韓等國,先後有道照、智通(日本法相宗僧,齊明天皇四年(六五八),與智達來唐,從玄奘、窺基習唯識)、玄昉(?-七四六,日本法相宗僧,大和(奈良縣)人)、空海(七七四-八叁五,日本真言宗開祖)、最澄(七六七-八二二,日本天臺宗開祖)等入唐求法,返國開創法相、律、密、天臺各宗。唯唐末五代時,教難、兵火不斷,諸宗一時頓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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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禅淨爭主時期(五代趙宋時期)

  佛教自從經曆「叁武一宗」教難之後,元氣大傷,尤其當中的「會昌法難」,更使佛教遭受到前所未有的迫害,致使盛行于隋唐的大乘宗派日漸衰微。當中,禅宗以「不立文字」得以與「一心念佛」的淨土宗並立于世,但到了五代趙宋時期,彼此相互爭主,希望自宗成爲佛教主流的地位。

  

  說到禅宗,從遠處說,禅是從佛陀在靈山會上拈花微笑,把正法眼藏付囑摩诃迦葉(見《傳燈錄》)。此事在《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中有詳細的記載:一日,佛陀行化至靈鹫山,時有大梵天王,爲令今世、後世衆生獲得利益,以金婆羅華獻佛,舍身爲床座,恭請佛陀爲衆生說法。佛陀登座拈華示衆,與會百萬人天大衆皆面面相觑,無法會意。唯有迦葉尊者當下靈犀相應,破顔而笑,于是佛陀開口道:「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诃迦葉。」

  

  後來佛教傳來中國,到了梁武帝(四六四-五四九)時,達摩(?-五叁五)東來,將佛法傳給「立雪斷臂」的慧可(四八七-五九叁),而後傳僧璨(?-六○六)、道信(五八○-六五一)、弘忍(六○二-六七九),到了唐武則天(六二四-七○五)時,惠能(六叁八-七一叁)再將佛法傳給青原行思(?-七四○)與南嶽懷讓(六七七-七四四)。到了這個時候,正如當初達摩預言偈雲:「吾本來茲土,傳法救迷情;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見《景德傳燈錄》)從此「一花五葉」、「五宗七派」,蔚爲禅門在中國發展的盛況。

  

  禅宗在中國的發展,與淨土同樣受到中國文化的融和與重視。彌陀淨土的發源,是從印度頻婆娑羅王因太子阿阇世篡逆,王被太子囚禁,皇後韋提希夫人祈請佛陀于獄中爲王說法,(見《觀無量壽經》),佛陀告之以稱念阿彌陀佛名號,即得往生西方淨土,此爲佛陀宣說淨土法門的開始。

  

  淨土叁經之一的《阿彌陀經》,是鸠摩羅什于姚秦弘始四年(四○二)譯出。在此之前,支婁迦谶在漢靈帝光和二年(一七九)譯出《般舟叁昧經》,淨土法門開始弘傳。但是淨土思想真正被信仰,則是在鸠摩羅什(叁四四-四一叁)與寶雲(叁六七-四四九)、畺良耶舍(叁八叁-四四二)分別譯出《阿彌陀經》、《十住毗婆沙論》、《無量壽經》、《觀無量壽經》等淨土重要典籍之後。

  

  淨土法門在東土弘傳之初,只是因東晉的慧遠大師(叁叁四-四一六)在廬山結社念佛,以求生西方極樂淨土而廣受民衆跟隨信仰。其時因當代的名流、學者,如彭城劉遺民、豫章雷次宗、雁門周續之、新蔡畢穎之、南陽宗炳,以及浔陽陶淵明等人的參與(見《淨土聖賢錄》),使淨土受到社會大衆的重視。尤其時逢五胡十六國紛亂之世,民不聊生,人民極盼找到一個生命安全的理想歸宿,因此念佛求生淨土的信仰,得以與禅宗盛極一時,成爲佛教在中國社會發展的燦爛時期。

  

  後來,淨土行人因慧遠大師首創蓮社念佛,而後至唐朝善導大師的提起,尊慧遠爲淨土宗初祖。善導之後而承遠、法照、少康等諸祖的相繼弘傳,至此淨土在中國的發展才算真正開宗立派。

  

  由于馬祖道一禅師創叢林、百丈懷海禅師立清規,從此禅宗以叢林寺院做爲基地;淨土蓮宗則以少康大師積極推動念佛,在路上「凡是兒童念佛一句,就給一錢」,以及之前的善導大師「每念一句佛號,口出一道光明」,人稱「光明和尚」,大家紛紛跟隨他稱名念佛,隨其威德遠播,在社會上、家庭裏,都設立佛堂,以念佛爲主,淨土就此走入了民間。于是禅宗以寺院爲主,淨土以民間爲主,禅修與淨業就此形成棋鼓相當、互不相讓的局面了。

  

  走上叢林寺院的禅宗,成爲出家僧衆修行的要道;在社會民間發展的淨宗,同樣的成爲民間大衆修學佛法的力量。本來禅宗、淨宗各有其根機不同的信衆,應該是互相弘揚,彼此助成才是。可惜後來造成禅淨不和,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大乘八宗曆經教難與戰火,到了五代宋朝時期,除了天臺宗因知禮(九六○-一○二八)與遵式(九六四-一○叁二)的提倡而尚留余輝之外,唯有禅宗與淨宗仍然盛行,故而發生誰是主流之爭。

  

  禅與淨何以能在宋朝獨步于世?最主要的原因是禅以觀心、淨以念佛,二者皆不受典籍流失之影響,而且也不一定需要有寺院殿堂作爲基地,山林水邊皆可參禅,行住坐臥都能念佛。甚至原先標榜不立文字的禅宗,反在此時有大量的燈錄,也就是公案和語錄的問世,例如脍炙人口的禅宗重要文獻《景德傳燈錄》、《天聖廣燈錄》、《建中靖國續燈錄》、《聯燈會要錄》、《嘉泰普燈錄》,甚至普濟禅師(一一七九-一二五叁)將此五燈會歸爲《五燈會元》。另有智昭禅師所集《人天眼目》、宗杲禅師(一○八九-一一六叁)所集《正法眼藏》,以及重顯雪窦(九八○-一○五二)歌頌、克勤禅師(一○六叁-一一叁五)評唱、擊節的《碧岩錄》、《擊節錄》等,都是此時的著作。

  

  再者,此時禅僧輩出,例如承繼五家的沩仰(沩山靈佑(七七一-八五叁)與仰山慧寂(八四○-九一六))、臨濟(臨濟義玄(?-八六七))、曹洞(曹山本寂(八四○-九○一)與洞山良價(八○七-八六九))、雲門(雲門文偃(八六四-九四九))、法眼(法眼文益(八八五-九五八))之後,尤以臨濟義玄的六傳弟子石霜楚圓(九八六-一○叁九)門下,又發展出楊岐方會(九九六-一○四九)和黃龍慧南(一○○二-一○六九)兩個支派,史稱「五宗七派」。楊岐方會又傳白雲守端(一○二五-一○七二),之後再傳五祖山的法演(?-一一○四),法演門下出「叁佛」,即佛鑒慧勤(一○五九-一一一七)、佛眼清遠(一○六七-一一二○)、佛果克勤(一○六叁-一一叁五);《碧巌錄》、《擊節錄》就是佛果克勤所著。

  

  此外,此時士大夫以及文人學士參禅著述,蔚然成風,也助長了禅門的聲勢。例如《景德傳燈錄》由翰林學士楊億等人參與刊削,《天聖廣燈錄》由驸馬都尉李遵勖編撰。再如蘇東坡的「吳越多名僧,與予善者常十九」(見《蘇東坡傳》);蘇轍不僅廣與禅師交遊,而且還爲禅僧語錄作序;一向自诩文士的司馬光,經常齋僧、誦經、追蔫祖先;被尊爲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的歐陽修,自號「六一居士」;宰相王安石「舍宅爲寺」等等。由于士大夫、文人好禅,可以說,其時宰官身著官服,實是禅的行者;還有禅僧文學素養精湛,亦如是身著僧服的士人才子,于是禅師與文人士子之間你來我往,彼此相得益彰,平添了許多禅門的佳話。

  

  面對禅宗熠熠光輝,不可一世的局面,淨土宗也不惶相讓。

  

  首先是此時淨土宗出了兩位偉大的祖師,一個就是提倡「禅淨共修」的永明延壽;永明本是禅師,因其調合禅淨二宗的法執,因此奠定他日後在淨土宗的地位。另一位則是被尊爲淨土七祖的杭州省常大師(九五九-一○二○)。

  

  省常大師七歲出家,十七歲受具足戒,戒行嚴謹,精通《大乘起信論》,修習天臺止觀法門。宋太宗淳化年間(九九○-九九四),因仰慕廬山遠公遺風,于杭州西湖昭慶寺結社專修淨業,號「白蓮社」,後改爲「淨行社」,五代後唐的宰相王旦爲社首,公卿文士預其會者,皆投詩頌,自稱「淨行弟子」。大師又以栴檀香木刻無量壽佛像,集衆誓曰:「我與一千大衆、八十比丘,始從今日,發菩提心,窮未來際,行菩薩行,願盡此報身,以生安養。」往昔廬山蓮社的盛況,于焉再現。

  

  省常大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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