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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心夢語 第叁輯▪P2

  ..續本文上一頁考體系,卻完全接受其宏觀的思考方法。今聞某法師講經時,判釋迦佛一代時教爲華嚴叁七日、阿含十二、方等八、般若二十二、法華七、涅槃一日夜,姑且不論這些經是否世尊親口,但該師未將此五時的通別敘明,只說別五時,未說通五時,完全與智者大師的說法相違。所以教觀綱宗說,今人只論別五時,訛傳“阿含十二方等八之妄說,爲害甚大”,“章安如此破斥,癡人何尚執迷”?詳細內容,但閱“教觀綱宗”可知。

  二、有人說“大乘止觀法門”是慧思禅師寫的,如聖嚴法師的“大乘止觀法門之研究”;也有人說不是慧思禅師寫的,如慧嶽法師以該書有華嚴思想,不是純粹的天臺學。但不管該書由誰所寫,其思想體系爲何,只要能于修行有所裨益,即是值得一讀。這就像文學家寫文章一樣,一定先從模仿中創造,不斷地蛻變、轉化,最後再由內心自由發揮,去蕪存菁,貫穿思想脈絡,成爲屬于自己的作品。釋迦牟尼佛、曆代的菩薩、祖師、高僧所寫、所說的經論,其原則完全相同,都大量采用別人、甚至外道的思想優點,揉入自己的思想體系中,這是佛教思想史上的鐵證,所以,絕不能以某書雜有某宗及某人等的思想來論斷作者即是如何。在文學創作裏有一句話說:“當一部作品被創作出來時,它就完全脫離了作者,而擁有自己獨立的生命。”因爲文章是給人看的,由于每一個人的知識、經驗、感覺、思考不同,其對于同一作品也會産生不同的想法及覺受。佛教的經論更是如此,每一部經或論的完成,其因緣或許相當複雜,但這部經論面對每一位讀誦者,即是“情境獨立的內在思惟”,此乃八萬四千衆生各別其心相的原因。任何佛教學者若不谙個中妙理,恐怕一切的理論永遠都是各說各話而已。

  

  

   八十五年九月四日

  一、淨土的觀念與淨土宗是不同的。淨土,是佛教的理想所趨,而淨土宗是將淨土局限于西方極樂,這種偏狹的誘導,使得佛教信仰傾向于神化,而與佛法的原義逐漸脫離。

  佛教淨土的立名,應與對穢土的體驗有關,可是一旦名字建立了,後代的人往往執取名字,依名設義,而不去探究其根源,結果是義理愈說愈圓融,而修行反而趨向單純,與菩薩道的六度萬行適得其反,這樣的發展是否能引起教界人士注意呢?

  二、關于目前流通于教界的無量壽經,已到了如火如荼的階段,仿佛此時不誦無量壽經,即沒什麼希望似的,因之,將無量壽經的翻譯情形、彙整史實提供給大家作參考,否則平白無故走了許多冤枉路,不是很可惜嗎?

  第一,本經的翻譯有所謂的五存七缺,即一共十二種譯本,而現存者有:(1).“無量清淨平等覺經”二卷,後漢支婁迦谶譯,(2).“佛說阿彌陀叁耶叁佛薩樓佛檀過度人道經”二卷,吳支謙譯,(3).“佛說無量壽經”二卷,曹魏康僧铠譯,(4).“大寶積經第五會—無量壽如來會”二卷,唐菩提流志譯,(5).“佛說大乘無量壽莊嚴經”叁卷,宋法賢譯。另外,宋朝王曰休會集了四種,名爲“大阿彌陀經”(未包括唐譯無量壽如來會),是爲第六種,蓮池耕宏評其“抄前著後”、“去取未盡”;彭紹升斥爲“淩亂乖舛,不合圓旨”。尤其王氏率意增文,演述原譯之義,未順譯法,俨然自著,因此彭紹升又取魏譯的佛說無量壽經加以刪節,成爲第七種。晚清魏承貫取五種原譯,另行會集,名“無量壽經”,後由王耕心改名“摩诃阿彌陀經”,是爲第八種。民國叁十一年,夏蓮居重新校訂;名爲“佛說大乘無量壽莊嚴清淨平等覺經”,即今第九種。

  看到這些翻譯與彙經史,不難想見當你拿到一本無量壽經時,即是一群學者的造經成果展了。

  第二,本經所說的阿彌陀佛本願數,各譯本有顯著不同。如漢譯、吳譯爲二十四願、魏譯和唐譯爲四十八願、宋譯爲叁十六願。據日人坪井俊映說“梵文的無量壽經則是四十六願,西藏文則說的是四十九願”。一位成就佛淨土的佛陀,不論其願數多寡,都是平等平等的,但從經典的文字記錄而言,未見有一尊佛或菩薩的本願數及願的內容,可以如本經這樣隨意增刪者,豈非阿彌陀佛的本願亦能隨著時代的需求而變化?如此,則現在流行的四十八大願難保將來不被王、彭、魏、夏等流的大居士刪改,以符合民心向背?大家都說這是釋迦佛說的經,爲什麼釋迦佛竟然弄不清楚阿彌陀佛的本願數?坪井俊映說“現存的漢譯無量壽經原本,一直到現在還沒有發現”,真是死無對證了。因此,其考察願數的發展結論說:“這七本(包括梵、藏、漢)不同譯的經典,大致可以區分爲二十四願經、叁十六願經與四十八願經叁大類。”本願數的增加並非是直線的,而是隨著因緣,産生了增補或刪減,適應一個時代與環境,發展成現在的四十八願。因此,如你堅持四十八大願的數目爲真實,恐怕就得面對時代拼盤無情的挑戰了。如果你只是欣賞本經文意中所描述的阿彌陀佛大慈大悲的精神,亦甘心效法學習,則本經確實有其不可磨滅的價值,否則,把阿彌陀佛當成救世主,就未免太可悲了!

  

  

   八十五年九月五日

  一、鐮田茂雄在其所著“大乘起信論的義理與實踐”一書中,把起信論歸類爲佛教學術的入門書,是一種非常平實客觀的看法,也使起信論的價值得到正面的肯定。而印順于講述起信論時,把起信論形容爲“澈底的唯心”,顯然不知所雲,因仔細研讀本論,實在無法同意印順純粹以大乘叁系來評論佛教經論的方式,古代的祖師高僧都不管什麼大乘幾個系,只管修行悟道而已,但今人拼命的將經論以“文字相”分析,找出一大堆學理系統來,結果沒有一個人在修行,沒有聽說誰證到了經論裏所描述的境界。這樣的學術研究,是在破壞佛教,或是續佛慧命呢?實在令人懷疑。當然,如從一生忠于佛學研究的立場來看,印順是堪稱楷模的,其堅持研究成果,不虛僞、不矯飾,把自己的心得毫無保留的貢獻出來,的確令人敬佩。但依衲僧的看法,如印順能將一半的時間撥出來實修禅觀,再配合其豐富學養,也許能成就一位現代佛。可惜印順把一生花在跟文字搏鬥,而非跟自心搏鬥,致成“文字大師”,而非“悟道高僧”!

  

  

   八十五年九月六日

  一、出家的意義在中國人的思考方式中,似乎被界定爲“生離死別”之類,除非家中有人先出過家,而且狀況良好,已被親人所肯定,或者佛教家庭認同出家法的,才會多少允許自己的親人出家。否則,一定痛責剃度的寺院罔顧人情,甚乃毀謗佛門,造種種的口業。

  記得多年以前,有一位女居士常帶其就讀小學的兒子來寺裏問法,對衲僧可說相當恭敬,並屢次在其兒子面前誇贊師父如何修行、如何慈悲、如何偉大等等。有一天,這位女居士剛說完誇贊的話,她的兒子突然說:“媽媽!我也要出家!我要跟師父一樣!”這位女居士立刻回答說“不要胡說八道!那是沒有用的人才出家!”

  又有一次,有一個人要出家,其女兒來到某寺找她,母女之間與師父的對話如下:

  女:“師父!我也是信佛的,我相信佛菩薩是很慈悲的,絕不會狠心拆散親人吧!”

  師父:“佛菩薩絕不會這樣做,我當師父的人也是不會這樣做!”

  女:“那爲什麼你要讓我媽出家呢?這樣子不就是不慈悲嗎?”

  母:“你不要亂說話,是我懇求師父收我,並不是師父叫我出家!”

  女:“媽!你神智不清了!你被洗腦了!你有溫暖的家,你怎能這麼狠心抛棄父親?你真無情!”

  母:“我很早就想出家,不是遇見師父才說的。現在你們都長大自立了,我也年老了,請你們放我走,讓我了卻這番心願吧!”

  女:“媽!你不要出家,我們會孝順你!那些出家的,都是沒人要的,命運悲慘的人,你還有家庭,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師父啊!您大發慈悲,勸我媽不要出家吧!”

  師父:“××,你還是回去吧!聽師父的話!”

  母:“師父啊!求您不要趕我走!出家是我的心願啊!我現在年老了,沒機會了!”

  女:“媽!你實在很過份!好端端的一個人,莫名其妙跑來出家幹什麼?如果你今天沒有親人,或者沒人照顧你,再來出家也不遲啊!你連師父勸你回家都不聽,你還修什麼行?”

  由這兩則故事,即知出家沙門的慈悲度衆不過是僞裝的把戲,而世間人有了種種苦難時,竟然無知到去求助一個卑賤無用、沒有人格,住在收容所裏的出家沙門。這些鮮活的例子,在日常生活中時常碰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是誰神智不清呢?

  在第一個故事中,是典型的母親教導孩子要“見賢思齊”,學習偉人的言行,但是,當她的教育理論和私人利益相抵觸時,卻反過來指責自己的教育理論。那麼,教育的准則是什麼?答案十分明顯:就是一切的教育,如與私利抵觸,教育無效。各位常至寺院燒香拜佛、向師父請法的佛教徒,要叁思啊!

  第二個故事中,是一個自稱孝順的女兒,在師父面前罵自己的母親;一個自稱信佛的人,在寺院裏批評出家人是沒人格,而寺院就是傷殘教養院!如果每一個出家的人,都是在世間被淘汰的垃圾,然後把他丟棄到一處垃圾收容所,試問:這個世間還會有佛菩薩嗎?自古以來,所有真正的佛、菩薩、祖師、高僧,誰不是割愛辭親?不是勤修苦行?他們都是大智慧者、大慈悲者。試問:他們若非年輕時即出家,能夠成就嗎?若非聰穎過人、才華出衆,能夠成就嗎?若非發大誓願,上求下化,能夠成就嗎?若非抛棄世間名利,能夠具備無私無我的情操嗎?若非遠離親情,能夠無緣大慈,同體大悲,以平等心、無分別心,對待一切衆生嗎?

  世俗人一面要求那些已出家的沙門,要慈悲、要無我、要平等,一面卻禁止那些可能達成慈悲、無我、平等的子女出家,這不是雙重標准嗎?請大家仔細想想:所有的出家人,在未出家之前都是在家人,都是爲人子女啊!這是不是很矛盾呢?意思就是:在家人罵出家人無情,有一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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