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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派時代的無爲觀▪P2

  ..續本文上一頁生的這一方面,主張擇滅是非實有的,亦即不可說爲有實自體。順正理論對譬喻者的說法,曾作這樣的介紹:“煩惱畢竟不生,名爲涅槃”。據此可知譬喻者所說的無爲涅槃,完全足建立在煩惱不生的這點上的。什麼時候煩惱不生,什麼時候就得無爲涅槃,而所得的無爲涅槃,並不另有它的實體。這雖是建立在否定煩惱生死之事實上的,還沒有接觸到內在理性方面,但能主張擇滅非實有,不能不說他在思想方面,已經向前跨了一步!

  二、非擇滅無爲:一切有爲法,從叁世實有論的立場來看,它早巳在未來中存在,從未來而至現在,任何一個有爲法,本都有生起可能的,可是,當它應該現起而不現起時,于是就得一非擇滅無爲。

  擇滅與非擇滅的不同在于:擇滅無爲完全要靠智慧的抉擇力而得的,非擇滅無爲的獲得,不須要用智慧的力量去抉擇,只是由于緣缺而不生起。如某法缺乏生起的因緣,應該在這時生的而不再生起,足爲非擇滅無爲。

  舉例說:如桌上有花,芳香四溢,鼻根在嗅到香時,立刻就引起鼻識,當鼻識生起的同時,見色的眼識,聽聲的耳識,本亦可以生起的,由于這時鼻識專心叁思的,著力于香塵境界的了別,因而,本可生起活動作用的眼耳二識,于此同一刹那當中,由于缺乏外緣不得生起,所以就在眼識不生時,得一非擇滅無爲。因爲無爲是不生義,眼識于可能生起的時間內不生,當然就得眼識不生的非擇滅無爲。

  在此或有人會這樣說:由鼻識專注香塵的障礙,使得第一刹那的眼識不生,固然不錯,可是到了第二刹那,如果其障礙去除了,眼識豈不是還可以生起?爲什麼說是得一非擇滅無爲

  要知一切有爲諸法,在時間上是念念生滅的,而且後念不是前念,其前念該生起的眼識,爲鼻識障礙不生以後,是就永遠不得再生起。至第二刹那眼識得以生起,固然沒有問題,亦是世間事實,但已不是第一刹那所應生起的那個眼識,所以得一非擇滅無爲。

  同樣,假定眼識專心注意于色塵境界,使得鼻識在這個時候,該生而不得生的話,則此一刹那的鼻識,是就永遠不再生起,于此永遠不生的條件下,得一鼻識非擇減無爲。所以這不需用智慧抉擇,只要任阿因緣條件缺乏,使它于此一刹那中不生起,就得一非擇滅無爲。

  在前後念的短時間內,由于法的不生起,立一非擇滅無爲,這是根據什麼理論的

  有部學者爲什麼強調有此非擇滅無爲?關于這,有部提出兩個理由來說明,認爲非有擇滅無爲不可。否則的話,有些理論是講不通的。

  一、前五識只能緣現在境,不能緣過去及未來,即要境界明白現前,五識才可去緣,這是各派學者所一致承認的。既然如此,假定境界滅入過去,或者根本尚未現前,當然是無法去緣的。所以任何一識受了障礙,到了未來就永不生起。不生,不是無爲是什麼?但它不是智慧抉擇所得的,而是由于緣缺不生的,因而非別立一非擇滅無

  二、五識的生起,有主同時的,有主異時的。有部是不承認同時生起,而主張次第異時生起活動的。心識活動的作用非常迅速,迅速到凡夫不能測知,因此必須承認是前後異時而起。如是,當眼識生起注意色塵境時,鼻識在這一刹那問,自然不容生起,即此鼻識不生,不得不立一非擇滅無爲。

  可是問題又來了,就是在時間上說,得此非擇滅無爲,究是過去得

  抑或現在得

  還是未來得

  這在婆沙有很多不同的說法,但到最後作一總評說:應是未來世得,不是過去或現在得。還有,擇滅與非擇滅在何法上得,又有不同:謂擇滅無爲是在有漏法上離去煩惱系縛得的,非擇滅無爲是在有爲法上緣缺不生得的。婆沙論中對此就這樣說:“擇減于叁世有漏法上得,非擇滅于未來不生有爲法得”。而這兩種無爲在數量比較上,究竟誰多誰少,學者們從研究中,對我們亦曾有所交代:擇滅無爲足在有漏法上得的,有部既說隨系事別,其數量自不在少數,可是以有漏法與有爲法比較起來,有爲法多過有漏法,非擇滅無爲既在有爲法上得,其數量當更多于擇滅無爲。如以四谛來說:苦集二谛是屬有爲有漏法,道谛卻是有爲無漏法,證知有爲法的數量,是超過有漏法的。得擇滅無爲,只可在苦集二谛的有漏法上得,得非擇滅無爲,卻可在苦集道叁谛的有爲法上得,是以非擇滅的數量多于擇滅無爲。

  叁、虛空無爲:擇滅與非擇滅二種無爲,自有部學者提出後,獲得各學派的一致承認。但這虛空無爲,雖亦是有部所倡說的,但很多學派並不同意這樣的無爲。有部既提出了虛空無爲說,那他是怎樣的說明這無爲

  俱舍論中對這有很好的交代說:“虛空以無礙爲性,由無礙故,色于中行”。無礙爲性的盧空無爲,是本自如此存在的,不同其他有爲諸法,必假種種因緣和合,而後才有該法的産生和存在。如所周知,色是有變礙的物質,可是現在我們所要問的,就是有變礙的色法,爲什麼能于空中不斷的生滅活動

  有部說,即因有這虛空無爲的無礙性的原故。楞嚴經中雖也說到“虛空無相不拒諸相發揮”,即諸有形的東西,在虛空中任意發揮它們的性能,虛空是不會拒絕它們的,但這不足這兒所說的虛空無爲。虛空無爲,能容色法于空中生滅,與近人所說的“以太”意義相近,與哲學所說的“絕對空間”或“真空”,亦有類似的地方,所以在部派佛教中,容有這個思想的存在。

  不過,從根本佛教去看,阿含經中很難發現說到這一無爲法。根本聖典中說到空,如”(界中的空界,還有空無邊處的空,是作爲竅穴來講的。俱舍論說:“空界謂竅穴一,即此意思的透露。不論生命體上的各部竅穴,不論房屋門窗的種種竅穴,都是指的空界。有部學者對此,亦知在經典中找不到與虛空無爲相契合的證據,于足很巧妙的把虛空分爲有爲虛空與無爲虛空的兩種。普通所說的虛空,是眼所見,身所觸的質礙體,屬于色法的一種,即所謂是空一顯色。虛空無爲,則是眼所不能見,身所不能觸的,雖然如此,但在萬有諸法之中,確有其無礙性的虛空存在。“它不是物質,而與物質不相礙;而且,沒有這虛空,物質就無法活動”。如此,有部在婆沙論中,以五義辨別有爲虛空與無爲虛空的差別,明顯的指出有爲虛空足色法,無爲虛空是非色法。現在按其次第,略爲說明如下:

  一、是色非色的差別:如婆沙與俱舍說,空界是以光暗爲體的,即從光暗中顯出空界的存在,而光暗是顯色的兩種,證知這是屬于色法所攝。虛空但以無礙爲它的體性,無礙是即顯示它的沒有質礙,有質礙的是色法,無質礙的不是色法,證知這是屬于非色所攝。

  二、有見無見的差別:以明暗爲體而爲一般所說的空界,如諸色法一樣,是人人所能見得到的。可是無礙性的虛空無爲,雖是確實存在的,但不是任何人的眼所能見的。

  叁、有對無對的差別:對即對礙,凡是有所見有所對待的,必然是色法,如五根所接觸的一切,無不是互相對礙的,眼見身觸的空界,足有對有礙的。如這空間既已容納了這張桌子,其他物質性的東西,就不能同放在一個地方,證明是有對的。但若不受阻礙而放于此,是即無礙無對,虛空無爲正是如此,所以不同于有所對礙的空界。

  四、有漏無漏的差別:一般所說的空界定有漏的,因它不但爲煩惱之所緣,且隨順于煩惱,使煩惱的不斷增長;但以無礙爲性的虛空無爲,則是屬于無漏的,因它雖也是煩惱所緣的對象,可不隨順增長于煩惱。

  五、有爲無爲的差別:光暗爲體的空界,是有生有滅的,是有所作爲的,說它屬于有爲,自然無人反對;無礙爲性的虛空,是本來如此的真常性,根本沒有生滅的現象可得,當然是就屬于無爲法。

  如上分別,有部認爲必要建立一個虛空無爲,假定沒有這個虛空無爲,那就有兩大困難不能解決:一、現實世間所有一切諸法的生滅活動,必然要在無礙爲性的虛空無爲中才有可能,絕對不是眼所見而有對礙性的空界可以讓它們如此生滅活動的。因此,假定我們承認萬有諸法確是不斷的在那裏生滅自由活動的,就得承認有一非對礙的虛空無爲存在不可,不然的話,就無法說明一切法生滅去來的自由活動。二、如承認空界是色法,從色以變礙爲義來看,那它必然是向變壞的路上走的。常說:“虛空粉碎,大地平沈”。此可粉碎的虛空,就是指可變壞的色法說的。因諸有爲法,必歸壞滅的。但本來如此的真常性的虛空無爲,是從不壞滅的,所以必須于色空之外另建立一虛空無爲,不然的話,不壞滅的空就無從說起。

  有部學者雖從種種方面建立虛空無爲,但在學派中也有人不承認虛空是屬于無爲法,而把它看成是有爲法的一種。如論事十九品二章中介紹大衆系的案達羅四部執說:“空是行蘊所攝”。行蘊,是五蘊中的一蘊,五蘊都屬于有爲法,這是各派所一致承認的。俱舍論頌說:“蘊不攝無爲”。論文更說:“叁無爲法不可說在色等蘊中,與色等義不相應故”。是即明顯的表示了這個態度。現在案達羅學派,既將虛空攝在有爲行蘊中,證知他們是不承認虛空是不生滅的無爲性。還有北傳成實論中,亦曾引用他宗所說虛空是色處,清楚的否定虛空是無爲性。如該論第十六卷說:“經中不說無爲虛空相,但說有爲虛空相,所謂無色處名虛空”。佛弟子無論論說什麼,定要在聖教中找到根據,可是我們從如來聖敔中去尋求,從未發現佛曾說過虛空無爲是怎樣的狀態,所見到的只是佛說的有爲虛空的自性。如經中明顯的說:“無色處名虛空”。即有物質的地方不是虛空,無物質的地方才是虛空。如果以此建立虛空無爲,這是他們所絕對難以接受的。不特成實論的所引他宗不承認虛空是無爲,就是與有部兄弟行的犢子系的學者,亦覺得說虛空是無爲不大妥,順正理論第十七卷,對這有所介紹說:“或應許此是有爲攝,如筏蹉子”。筏蹉子是犢子的梵名。許此的“此”字,是指虛空。意即顯示犢子采的學者,承認這虛空屬有爲所攝,不得把它說爲無爲。而舍利弗阿毗昙,亦明白的主張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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