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身有染有離染者,是對有部有染無離染、犢子無染無離染說的。染,指五識與染俱;離染,指五識有離染的功能。有部只承認意識有離染的功能,而不承認五識有此力用,所以五識身無離染。但大衆四部的學者,則認眼等五識身,通于有漏無漏的兩方面,屬于無漏的五識,是有離染的功能的。如見世間的色相,聽世間的昔聲,……覺世間的觸相,就屬有漏的雜染五識。如以眼識見佛的相好身,耳識聽佛的清淨音,……身識觸佛的蠢羅棉相,即爲離染的無漏的了。或說:見道前的五識身,與煩惱相應,名爲有染;見道後的五識身,由于聖道的生起,解決了頃惱,不再與染相應,名爲離染。若依此說,有部應亦名爲離染,因爲五識身雖是有漏的,但並不一定是與煩惱相應的。此中應以前說爲正。所以說眼等五識身,有染有離染。
色無色界具六識身者,這是大衆等四部最特別的意義,與其他各派都不同的。如有部說:無色界的有情,唯有精神的活動,沒有物質的色身;無心定中的有情,唯有枯坐的色身,沒有活動的精神。不特無心定中全無精神活動,即二禅以上的有情,也只有意識的活動,無前五識的功能了。就是初禅天本身,也不過唯有眼耳身的叁識,鼻舌二識,由于客觀對象的無有,其認識活動也早停止了!大衆等四部說:叁界中的有情,不特欲色界具有色法的身體,即無色界也同樣具有物質的肉體的,不過其所有色,是做細的,非粗顯的,約其做細說,名爲無色界。色無色界既皆具有生命的肉體,當然就有諸根,有根必然有境,根境和合,必然生識,所以說色無色界具六識身。
五種色根肉團爲體至身不覺觸者,是對有部五根以淨色爲體,有發谶取境的功用說的。他們說:五色根是微細不可見的色法,由清淨四大所構造成的,如珠寶一般光淨。光淨般的色根,有攝取境相的功用,所以也就有引生眼等五識的功能,而識是以了別爲性的,與根的取境不同。大衆等四部說:眼等五色根,足以血肉的結合爲體的,並沒有什麼另外的淨色。肉團,爲大種所造,所以即從此爲色根的自體。色根的自體,既然就定肉團,當就沒有取境功能,所以眼根不能見色,耳根不能聞聲,鼻根不能嗅香,舌根不能嘗味,身根不能覺觸。人之所以有見色聞聲的作用,決不單足根的功用,而是根境和合所産生的認識力量。根爲什麼沒有認知作用呢
因他是妩知的物質,無知的物質,如有知境的功用,就應在同一時內,遍知一切的塵境,如俱舍舉識兌家難說:“若眼兌者,何不同時得一切境”
事實上既不同時得一切境,怎可說他有見?若說根雖有知,但只有少分見的功用,這少分兌用,是同分的根相。所謂同分,是識與之共同發生作用的那少分,非指一切根說。根既下能獨知而須與識和合方能發生作用,就更證明他是沒有認知,而唯足識有認識的作用了。
在等引位至亦有诤作意者,等引位,即定位。照一般說,定中有情,不特身不動作,語言也不起發,因語言是由尋伺所發動的,二禅以上的有情,沒有尋伺,語言當就不起。但大衆等說:身爲定依,身動搖了,定就不成,所以身不動作是對的,然語言無礙于定,不妨定中有發語言,語言不是散心位上所獨有的。因定中的定心,不是唯緣定境,也能緣散境的,當共緣散境時,可能緣到語聲,亦發語聲,雖發語聲緣語聲,然仍在定,不出定心。定小有情,不單能調伏共身,亦能調伏共心,即緣定境的心,爲叁昧力所調伏,使之柔和調順,不再如散心位的躁動。亦有诤作意者,就是在緣定境的定心中,忽有散境現前爲之所緣,這緣敞境的心,名爲诤作意,如此,诤指境界而言。有說:诤是指的煩惱,即在緣剛強的敞境時,不免生起煩惱的過失,所以名爲诤作意。
4聖果觀
所作已辦,無容受法。諸預流者心心所法能了自性。有阿羅漢爲余所誘,猶有無知,亦有猶豫,他令悟入,道因聲起。苦能引道,苦言能助。慧爲加行,能滅衆苦,亦能引樂。苦亦是食。第八地中亦得久住。乃至性地法皆可說有退。預流者有退義,阿羅漢無退義。無世間正見,無世間信根。無無記法。入正性離生時,可說斷一切結。諸覆流者造一切惡,唯除無間。
所作已辦,無容受法者,是對有部無學猶取境界差別相說的。佛教學者所應作的,就個人說,小出二事:一爲雜染的镯除,一爲清淨的求得。未得羅漢極果的,不論得到什麼聖位,他所應作的二事,均沒有圓滿辦妥;得了羅漢果位後,所應蠲除的已經镯除,所應求得的已經證得,所以說所作已辦。一切所作既已完辦,當然就無所容納無所領受的了。因爲四果聖者,以空無我的聖慧,通達緣起空寂性,不再執取諸法的差別相,所以說無容受法。其他的學派,認爲有愛染的凡夫和有學,固執取諸法的差別相,就是所作已辦的阿羅漢,由有煩惱習氣及不染汙無知存在的緣故,也還執取境界差別相的。真谛說無容受法的法字是處的意思,共處有二:一、所執著處,就是色心;二、所受生處,就是叁界。凡是執著色心爲實有的,必在叁界十受生,是爲有容受法。羅漢因爲直了因緣所生、緣生即空的真理,不再執著色心爲實有,不再在叁界受生死身,所以名爲無容受法。這種說法很特別,向來少有這樣說的。
諸預流者心心所法能了自性者,預流,就是初果。他以空無我智,斷除迷理的見惑,徹見四谛的真理,預入聖者的流類,所以名爲預流。一切證入預流的聖者,其心心所在一刹那問能了自性。能了自性有兩種說法:一、初得預流果的聖者,以其心心所法,在一刹那間,了知自己所證得的初果自性,既無須他人告知,亦不須假藉教言,名爲能了自性。二、約心心所法本身說,謂心心所法,在一刹那頃,能了能緣的心心所法的自性,所以名爲能了自性。婆沙九說:“謂或有執心心所法能了自性,如大衆部。彼作是說:智等能了爲自性故,能丁自他;如燈能照爲自性故,能照自他”。與此所說的第二義同。有阿羅漢爲余所誘的五事,義如前說,不再重釋。
苦能引道,苦言能助者,是從五事中道因聲故起這句話所引生出來的。謂爲痛苦逼迫的有情,感到世間的無所貪戀,爲道之心就很懇切,爲道心切,所修道行就很精進,由精進行,便可引生無漏聖道,所以說苦能引追。聖道引生後,如能再不斷的唱道苦哉,深厭世間,就可助聖道斷除所當斷的煩惱了,所以說苦言能助。南傅“道由苦言引得”的思想,是大衆末部東山住部所執。
慧爲加行,能減衆苦,亦能引樂者,叁學是學佛者的基本條件,但離苦得樂,不是戒或定的功能,而是妙慧的作用。因爲,戒定不能生起加行,以解決世間的衆苦,生起出世的妙樂;要想解決生死的痛苦,求得涅槃的妙樂,非無漏慧不爲功,即由聞思等的加行慧,引生根本無分別慧,就可離苦得樂了,所以說慧爲加行,能滅衆苦,亦能引樂。
苦亦是食者,阿含經中說有段、觸、思、識的四食。食的唯一作用,是維持生命的生存,經說一切有情皆依食住的。佛在阿含既唯說四食,爲何今說苦亦是食
這是約唯受衆苦的地獄有情說的。地獄有情以苦爲食,就是苦受。他們時在諸苦逼迫下,沒有頃刻受食的機會,有的唯是苦器的加害,因此他們就以苦器,作爲生存的資料,所以說苦亦是食。若依有部說,地獄有情受用的是段食,如飲的熔銅汁,吞的熟鐵丸,雖是猛火熾然的,但入地獄有情的身中,亦有暫時除饑解渴的功用。熔銅汁、熟鐵丸,雖屬于苦器,但有次第段落,所以說爲段食,與大衆們即以苦爲食不同。
第八地中亦得久住者,小乘聖者的果位,柯四向四果的八個階段:順數,以初果向爲第一,以四果爲第八;逆數,以四果爲第一,以初果向爲第八。此處說的第八地,是指逆數的初果向。從初果向進入初果位,有部說預流向十五心次第而起,無間入于第十六七,證預流果。大衆部們,說有一類機,于初果向中可以久住,因爲他們這時,還可受人施供飲食的。婆沙百叁十一引契經說:“邬揭羅長者白佛言:世尊!我于一時自手執杓施僧飲食時,有天神空中語我:長者當知!此阿羅漢果……,此預流向,此持此犯。我于爾時雖聞彼語,自省無有不平等心,于僧衆中等心而施”。從預流向受人施食一事看,可知在見道中間,亦有出觀暫住而不立即證果的。
乃至性地法皆可說有退者,是對有部世第一法無有退說的。世第一法,大衆部等稱爲種性地。小乘開始修行,到世第一法,都屬世間的修行;在這世間行中,以性地法爲最第一最殊勝,所以名爲世第一法。就世間勝行中的四善根說,有部說:暖位縱或有退斷善根,造無間業,墮惡趣的可能,但決不會在生死十長時流轉,而很迅速的得至涅槃的;到達頂位,即或有退,亦不斷善根;至于忍位,決不再墮惡趣;世第一位,就無退轉的可能性了。俱舍頌說:“暖必至涅槃,頂終不斷善,忍不墮惡趣,第一入離生”。大衆們說:不特暖、頂有退,就是世第一法,也可說有退的。婆沙第叁說:“此說從發心乃至第一法,皆說有退,以世第一法多念相續,故便有退”。
預流者有退義,阿羅漢無退義者,是對有部預流者無退義,阿羅漢有退義說的。照一般的說:得預流果的聖者,極七番生死,就證羅漢果,不會再退墮的了。現大衆們說預流者有退義,這是什麼道理呢
當知初果雖已見無漏道,斷迷理惑,但還有事惑存在,所修聖法既沒有圓滿,所得聖道也不怎麼堅牢,一旦遇到強有力的逆緣,就要退墮了,所以預流有退。初果有退,當知二、叁果,也可有退的,論中不過沒有把他說出罷了。其能究竟不退者,在大衆們看來,唯第四阿羅漢果。因爲極果聖者,一切所作皆已完辦,任何逆緣不能搖動他的了。如堅固的石山,無論遭遇什麼狂風暴雨的襲擊,都不會損失的。同時,比丘退失,由于邪念的生起,羅澳沒有邪念,那裏還會生起諸漏
諸漏不生,自然就不退失了。婆沙六十說:“謂或有執定無退起諸煩惱義,如分別論者。彼引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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