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 四衆所诤的五事,即大天在雞園布薩後所說頌中所具的五事:一、余所誘:有情的生命體上,具有煩惱與不淨的兩種漏;離欲得解脫的阿羅漢,雖將招感生死的煩惱漏解決了,但因生命的果報體還在,仍不免于不淨的漏失,如遇天魔的娆亂和誘惑,聖者也有夢失不淨的現象的。南方銅铄部學者,說天魔可以化作不淨,汙聖者衣,以啓羅漢之疑,所以說是“余所附”。真谛譯爲“余人染汙衣”,亦此意。大天因夢失不淨,而爲弟子說有如上兩漏。反對者不承認羅漢有不淨的漏失,所以就藉此予以猛烈的攻擊,說他是惡見熏心。二、無知:知是一種認識,無知不是什麼都不認識,不過所知是錯誤的罷了。錯誤的所知,從他的性質上分別,又有染汙與不染汙的二種。染汙無知,就是煩惱,超凡人聖,了生脫死的聖者,不解決他,就不能得無學果位,所以聲聞緣覺必定是斷盡丁他而不再現行的;但不是生死根本的不染汙無知,它的存在,只有礙于事物真相的認知,並無礙于聖果的證得,所以阿羅漢猶有不染汙無知。大天有次爲他的徒衆,各別記荊四沙門果,說這得到什麼果位,說那得到什麼果位。後來弟子問他:證果的聖者,有自證覺知,你說我們得到什麼果位,爲什麼我們不自證知呢
大天就以二種無知,解說不自證知的所以。反對派不以爲然,說他是爲討得弟子的歡心而妄爲記荊。叁、猶豫:猶豫是不決定的意思,就是疑。有隨眠性與處非處的兩種。處非處,就是理非理之義,與理相稱的名處,不稱于理的名非處,對諸稱理不稱理的事情,猶豫不決,名處非處疑。這是知識上判斷力的問題。隨眠性疑,就是煩惱。證得四果的聖者,煩惱性的隨眠疑,雖已斷除淨盡,但于諸法的道理,尚不無疑惑,所以還有處非處疑的存在。經他記荊的,不論是得須陀洹、斯陀含乃至阿羅漢,照一般的說法,對于四谛及叁寶,應有肯定的領悟,而沒有任何的疑惑,可是他們還有疑惑存在,不知已證未證四聖谛理。大天爲了解答他們這個問題,所以說有兩種疑的不同。四、他令入:徹悟四谛理的阿羅漢,對所澄得的解脫,依聖言量說,是有聖慧眼自證自知的,可是大天的門徒,不能自覺自己所證得的解脫爲何如。所以請問說:“假定我們是阿羅漢,應自證知,爲什麼要由你老師開示方得悟入呢”
答說:“有的阿羅漢固然可以自覺證知,有的需要他度方能自了,不可一概而論。佛弟子中,舍利弗、目犍連,總算是上根利智的大阿羅漢了,但他們還要經過佛的記荊,方才了知自己是怎樣的人,何況其他羅漢”
五、道因聲故起:是說聖道的現起,要行者對于流轉的生死,生起切膚的痛感,誠懇的唱道苦哉,才得現前,不是隨便的可以發生聖道的。如上聽說的五事,在大天這派看來,是真正的佛教,所以說是名真佛教。
以上所說的五事,反對派都舉出大天弟子的請問,以顯他所說非理,實際這是反對派的一種攻擊方式,並不可靠的。他們所以這樣攻擊他,因爲他們主張阿羅漢是能自覺自證而毋須他人令悟的,就是不染汙無知及處非處疑等,雖阿羅漢有時猶可現起,但實際早巳斷除了。大天這一派的說法,剛剛與他們相反,所以就诤論起來了。現在假使以後起的大乘思想,來衡量大天的所說,不特不能說他錯誤,且正是大乘佛法的萌芽:如隨眠與處非處的區別,就是後代大乘所說的差別知識的有漏智及平等絕對的無漏無分別智;染汙無知與不染汙無知的兩類,就是後代大乘所說的涅槃理性及菩提正智。可見大天的思想,是大乘興起的根本。彼此間的思想,既有這樣大的出入,當不能和諧合作,共弘佛化,所以就分爲兩個集團:一是嚴格的保守的上座集團,稱爲上座部;一是自由的前進的大衆集團,稱爲大衆部。這二部的得名所以:大衆部是梵昔摩诃僧只的義譯。在學派未分王舍城第一次結集時,就有波師波所領導所教授的界外大衆的存在;到七百結集波利系與跋耆系相左時,跋耆系的比丘又多至萬人;待形成極端的兩大陣營,還是這”派的黨徒,爲了保存他固有的本名,所以稱爲大衆部。上座部是梵昔梯毗黎的義譯。此是初次結集時,由迦葉所領導所教授的界內的上座阿羅漢,相傳承習到思想分化,還是這些老上座們,所以稱爲上座部。
第二日枝派諸部分裂
一大衆系末派之分裂
後即于此第二百年,大衆部中流出叁部:一、一說部;二、說出世部;叁、雞胤部。次後于此第二百年,大衆部中複出一部,名多聞部。次後于此第二百年,大衆部中更出一部,名說假部。第二百年滿時,有一出家外道,舍邪歸正,亦名大天,于大衆部中出家、受具、多聞、精進,居製多山,與彼部僧重詳五事,因茲乖诤分爲叁部:一、製多山部;二、西山住部;叁、北山住部。如是大衆部四破或五破,本末別說合成九部:一、大衆部;二、一說部;叁、說出世部;四、雞胤部;五、多聞部;六、說假部;七、製多山部;八、西山住部;九、北山住部。
自根本二部分流爲十八部,傳說多不同,今且依說一切有者的傳說,一談大衆
部末派分裂的因緣時節。
相傳大衆部的學者,住于王舍城北的央掘多羅地方,共同弘揚佛化,本很意氣相投見解相同者,後因彼此的所見不同,就産生了紛歧思想,由思想的不能融洽,而分裂爲叁部。據真谛部執異論疏說,此部分裂的主因,是由信不信大乘經而起:信解大乘經者,名一說部;不信大乘經者,名說出世部;唯信昆昙不關信不信大乘經者,名灰山住部——即雞胤部。信受大乘經者,舉叁個理由,說明信的所以:一、曾親聞佛陀說過大乘法的,二、大乘法的義理是可思擇的;叁、信師所傳承的大乘法是不虛的。不信大乘經者,謂根本沒有般若等的大乘經,如有,那也不過是後人造的。他們認爲:佛既沒有說過大乘敵法,五阿含中也沒有集出大乘經典,所以唯有叁藏,是佛親口所說的基本佛法。此叁部的得名:一說部的學者,好作概略之說,主張世出世法都是假名,沒有一法有實體性的;或者主以二晉說一切法,以一切法皆是了義的,名爲一說部。文殊問經稱此爲執一語言部,所以有人解說爲但有能诠的言說,沒有所诠的法體,名一說部,義亦相同。從他部名的安立看,與後代的大乘法空思想頗爲相近,因此也可看出他是信受大乘的了。說出世部的學者,認爲世間法是從顛倒生的,因顛倒而生煩惱,由煩惱而造諸業,由諸業感招苦報,世間似乎是有惑業苦的流轉不息,其實,顛倒所生的世間諸法,都是虛妄不實的,只可說有他的假名,並沒有他的實體;但出世間的諸法不然,他不但不是從顛倒所生,而且有道有道果,這道及道果都是真實的,因爲,道是指的二空智,道果是指的二空理,二空理的道果是真實,二空智的道也是真實,以真實境生真實智,由真實智照真實境,所以出世間法都是真實的。有說:能造所造的諸法,屬于有漏的,都足假名無實,屬于無漏的,都是實有自體,所以名爲說出世部。有說:一切佛語皆是出世,故別立爲說出世部。文殊問經稱此爲出世間語言,是從執一語言部分出的。雞胤部的學者,認爲佛後結集的叁藏,其中經律是佛的方便教,昆昙才是佛的真實教。爲了闡揚佛的真實敵,所以唯弘昆昙,不弘經律。佛製律儀的目的,在調伏吾人身心上的煩惱,至衣、食、住的小事,求其適宜,無須過分拘謹。如著衣,有佛製的叁衣覆身,姐通常的比丘一樣,固然很好,就是沒有叁衣覆身,如面王比丘僅一胎衣,佛亦許可。住處,在伽藍處住,佛固許可,不在伽藍處住,佛也許可。食時,正當中午的時候受食,佛固嘉許,就是非時而食,佛也開許。所以他舉頌說:“隨宜覆身,隨宜住處,隨宜飲食,疾斷煩惱”。佛說達磨的目的,在即解成行以求證,學者是爲己而非爲人的。所以舉頌說:“出家爲說法,聰敏必憍慢,須舍爲說心,正理正修行”。此部學者,鄉間精進勝余部,每當他們坐禅時,必立弘大的志願,誓從此身破壞如塵若沙,如果不能證得聖道,決不起坐。這種精神是很難得的,不過一切隨宜,似有點不理想。文殊問經稱此爲高拘黎柯,是律主的姓,從出世間語言分出的;十八部論稱此爲窟居部;部執異論稱此爲灰山住部:是以住處爲部名的。基師述記裏,說真谛的譯名錯了,因從梵音及其意義考察,都沒有這種說法的。
在上叁部分裂後,至二百年中的當兒,從大衆部中又分出一部,名爲鄉聞部。此部部主,是祀皮衣阿羅漢,相傳他未出家時,爲一外道仙人,後以善根因緣,值佛出家,隨佛聞法,皆能誦持。但他在佛未入滅前,就去雪山坐禅,所以佛入滅時,他在滅盡定中,一點都不知道。到佛後二百年中,始從雪山來到央掘多羅國。見大衆部所弘的叁藏,唯是一些淺義,沒有談到深義,覺得很是驚奇,認爲他們對于佛所誦的深義,不能通達,所以自己就具足的誦出淺深之義,以補大衆部所弘之不足,于其誦出的深義中,含有大乘的教理。時諸學者,有信他所誧出的,有不信他所誦出的,信他所誦山的,就弘傳其義,而別成一部。山所傳誦者,多于大衆的傳聞,所以名爲多聞部。有說:律主是一廣學叁藏深悟佛言具鄉間德的學者,從他所具的聞德,立名爲多聞部。文殊問經名亦同此,惟其說此足從高拘黎柯分出,非由根本大衆部所出,與本論所譯略爲不同。
鄉間部分出不久,有以論議見稱的大迦旃延尊者,原住于阿耨達池旁人禅的,到佛元二百年時,就來摩诃羅陀國。他見大衆部的多聞學者,雖能誦出及弘傳如來的深義,但未能予以詳細分別,現在即就多聞者所傳的聖敵,加以分別的說:這是佛陀的假名說,那是佛陀的真實說,這是說的俗谛,那是說的真谛,這是因,那是果:因此,稱爲多間分別部。鄉間部以無常苦等五昔爲出世,今多聞分別者,認爲這也是假施設,所以又名說假部。十八部論譯爲施設論,也就在此。部執異論譯爲分別說部,分別是辨了的意思,就是辨了如來聖教的假實等義,而名爲分別說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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