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據“蜜教發達志”卷叁所說,金剛智的師承是師子國的寶覺阿梨,不是龍智。
又據呂的“西藏佛學原論”中說:“綜合各事觀之,彼傳密乘之龍樹者,其師羅羅,似出提婆之後,其弟龍智,又在勝天月稱之前,或即提婆月稱之間,有此一家,而與創宏大乘之龍樹別爲一人也。”
不論如何,據多羅那他的印度佛教史二十二章中說:在僧護時代,事部及行部的二類,顯然已流行約有二百年了;但是,瑜伽及無上瑜伽二類,此時尚未出現,直到後來的波羅王朝時,始見宏傳。(西藏佛學原論十一頁所引)
密教,也確有許多優點。真言密咒及瑜伽行法,也確有相當的效驗;縱然是雙身法及房中術等,也多少有些生理學上的根據。近代的中國密教學者,大多也對道教的方術深感興趣,原因即在于它們之間,確有相通之處。
但以佛教的本質而言,卻唯有理解並實踐四谛法,才能達成真解脫的目的;唯有實踐戒定慧叁無漏學及其開出的四攝六度,才是真正的成佛之道。若藉佛法之名而行外道之實,佛教豈能不亡!
因此,到了波羅王朝的第十七代,羅摩波羅王時,無畏現護即成了印度密學的殿軍。其後不久,第十八代夜叉波羅王時,大臣羅婆斯那篡位,波羅王朝即告覆亡?繼之以四代約八十年的斯那王朝。
現將波羅王朝與佛教有關的大事年代,列表如下:
然而,即在波羅王朝偏安之初期,回教的摩诃末將軍,就開始占領了 印度河流域。西元十世紀後半期,回教占領喀布爾並奠都于彼,又侵旁遮普,遂入內地,先後達十七次。回教徒的戰士們,深信殺死異教徒爲其求生天國的方法之一,所以每入侵,必將原有的佛寺梵毀,屠殺佛教的信徒,則更不用說。
王 名
第一代
瞿波羅第二代
提婆波羅
第四代
達磨波羅第七代 摩醯波羅第十一代
茶那迦波羅第十叁代
涅耶波羅第十八代
夜叉波羅西 紀
600705706753
766829848899955983101510
5011381139
中 國時代唐高宗至
唐中宗時唐中宗至
唐玄宗時唐德宗至
唐敬宗時唐宣宗至
唐昭宗時後周世宗至
宗太宗時宋真宗至
宋仁宗時南宋高宗時
大 事
波羅王朝開創,義淨赴印
善無畏、金剛智、不空來華,寂護與蓮華生相繼入西藏
始建超戒寺,師子賢及智足宏密
毗睹波及時輪足宏密,勝友入西藏超戒寺出六賢門超戒寺的阿提沙入西藏
大臣婆羅斯那篡位,王朝滅亡
到了十一世紀,波羅王朝末期及斯那王朝時代,回教軍隊更加深入,終將佛教的最後據點之東印一隅,也被一掃而光。于是,密教的大師星散,多經克什米爾諸地而避入西藏,部份則逃至尼泊爾一帶。碩果僅存的那爛陀寺,也祗剩下七十余人。不久王室改宗回教,未逃出的佛教徒,不改信回教,便入于印度教,西元十二世紀之末,佛教便在印度絕迹了。
從上可知,佛教之在印度滅亡,有兩大因素:一是佛教自身爲了迎合印度的外道,結果也變成了與外道合流而使自己融入于印度教中。二是回教軍隊的屢次入侵與徹底摧毀,而使佛教沒有了容身之地。
第叁節 印度的近代佛教
複興的曙光 經過回教殲滅之後的印度佛教,在我國南宋甯宗之時,即告消聲匿迹。在政治方面,回教人入侵之後,建立了莫兀兒帝國。相繼而來的是歐洲的白人,先後有葡萄牙人、荷蘭人、英國人、法國人,最後便由英國全面統治,而于西元一八七七年成立了英印帝國,英國的維多利亞女王,兼做了印度的皇帝。迄西紀一九四八年,始獲得獨立。但在獨立以前的一年,已經由于回教徒及印度教徒的相互仇視而在英國政府的監督下,將印度的版圖,分割爲印度及巴基斯坦,成了兩個國家。
正由于異民族的長期統治,同時有若幹知識份子也受了時代思潮的激動,所以爭取民族獨立,主張民權平等的要求,便日益迫切。爲了團結全民以對抗外侮,爲了同情賤民階級的悲苦生活,就有甘地先生應運而起,甘地堅持不合作及不用暴力的主義,以反抗英國政府;他穿上了賤民的服裝,以提高賤民階級的自尊。
我們知道,印度教是階級主義的宗教,印度教之能在回教入侵數百年後尚未滅亡,是由于他們的戰鬥精神,所以,甘地的非暴力主義及賤民平等思想,並非印度教的産物,倒與佛教吻合。甘地自己也說:“印度教中把不可接觸列爲教規,那是一種腐化的部份,或只是一個贅瘤。”又說:“請看菩薩(系指釋尊)的慈悲,不但施于人類,而是廣泛及于一切生物。”(“甘地自敘傳”第七章)
事實上,今日的印度人民,已不仇視佛教,且以佛教發源于他們的國家爲光榮,甚至印度的前總理尼赫魯要說:“印度是佛陀的祖國,佛教教義崇尚和平,向世界宣揚佛的和平主義,是我們每一個佛子都應有的責任。”(星雲法師“海天遊蹤”一六六頁)
因此,佛教在印度,已經露現了複興的曙光,雖其人數的比例,尚是印度各大宗教中的第六位,它們的次第如下:
一、印度教:叁○叁、一八六、九八六人
二、回教:叁五、四○○、一一七人
叁、基督教:八、一五七、七六五人
四、錫克教:六、二一九、一叁四人
五、耆那教:一、六一八、四○六人
六、佛教:一八○、七六九人
七、拜火教(襖教):一一一、七九一人
八、猶太教:二六、七八一人
九、各部落原始宗教:一、六六一、八九七人
以上統計,系出于西元一九六○年日本出版的“佛教大年鑒”十七頁。其中所列的錫克教(Sikhism),它由生于西元一四六九年難能教主(GuruNanak)所創,他出生于旁遮普地方的武士階級,鑒于印回兩教的沖突而研究各宗教教理,發現印回二教的上帝只有一個,它是超乎世間,而永恒存在。他主張內心的真純信仰,不同意像的崇拜。
重視佛教 近世以來的印度,除了其民族獨立運動須要佛教的思想,在國際上的許多學者,也給佛教帶來了新的希望,由于印度佛教遺迹的繼續發掘出土,以及梵文和巴利文佛典的研究考察,已向世界公布:佛教雖是古老,佛陀的教義,卻被發現仍是如此新鮮而合乎時代思潮的要求。
印度政府爲了配合這一形勢,特別設有考古部,派員四處探尋佛教的遺迹,如今,凡是已被發掘出土的,均加保護,並整理其環境,同時在加爾各答及鹿野苑等處,成立博物館,儲藏陳列各項佛教的古物,以供來自各國的學者及朝聖者的觀摩參禮。
據朱斐居士說:“印度政府在近十年來(中略)將每一處通達聖地的公路上鋪了柏油,各處聖地也裝了電燈,並且在每一聖地,都建有政府的招待所,以接待各國來印朝聖的佛教信徒。政府機關首長的辦公廳裏,除了甘地先生的遺像外,多加上了幅佛陀聖像。”(“空中行腳”叁六頁)
印度重視佛教的表現,尚有在西元一九五六年,由政府主辦了釋尊滅度二千五百年紀念大典。西元一九六年,又在德裏建設一所佛陀紀念公園(Buddhajayanti park)。西元一九六四年,又由政府協助,在鹿野苑召開了第七屆世界教徒聯誼會。
正由于政府重視佛教,凡是去巡禮佛陀聖迹的外國人,無不受到印度朝野的竭誠歡迎。例如民國二十九年一月,我國太虛大師訪問印度,即有這樣記事的詩句:“甘地尼赫魯太虛,聲聲萬歲兆民呼;波羅奈到拘屍那,一路歡騰德不孤。”又于和中華民國斷絕邦交達十五年之後,民國五十二年,我國由白聖法師率團前往朝聖,也受到了印度總理尼赫魯的親切接見。
但是,要介紹近代的印度佛教,必須記得另外兩位偉大的居士,那就是達磨波羅及安培克兩位功臣了。
達磨波羅 達磨波羅居士(Dharmapala
Anagarika 1864—1933),生于錫蘭可倫坡市的一家家具製造商的家裏,他的家人信佛,卻把他送在一間基督教的學校受教育,但他不願接受基督教的信仰。後來,他受到美籍的佛教徒邬克德上校(Colonel Henry Stell Olcott 1832—1907)的感化,便對佛教的信念堅固起來,進而研究佛教,接著便宣誓將以複興佛教爲其畢生的目的。
西元一八九一年,達磨波羅首先到印度巡禮了鹿野苑(Sarnath),見到昔日的聖地,是一片荒涼的景象,他又到了佛成道處的佛陀伽耶(Buddhagayla)。當年他才二十九歲,正好是釋尊出家的年齡。這次造訪,給了他更多的啓發,于是下定決心,就在那年十月的十旬,召開了重興聖地的國際佛教徒會義。
西元一八九二年,他即以“印度教與佛教之關系”爲題,初次在加爾各答傳道,並創設大菩提會事務所,創刊摩诃菩提雜志,藉以連絡各國教友。因此,他又訪問了美國、夏威夷、歐洲、日本等國家地區,在各國教友的援助下,他的大菩提會(Mahabodhi Society)終于成立。他以佛教已被放逐了八百年之後,現又重回故鄉而自慰,關且以此勉人。他說他要以佛陀超越一切階級的信條,來奉贈給印度的人民。
達磨波羅居士在印度爲複興佛教,工作了四十多年。廣傳教義,培植人材,設立分支機構,便利朝聖的教友。例如在鹿野苑的摩诃菩提社,對于前往朝聖的人,均予借住,唯膳食自理;現在加爾各答的該社,也有專供朝聖教友們住宿的房舍。
他病逝于西元一九叁叁年四月二十八日,但他給予印度佛教的生機再現之功德,將永爲後世敬仰和贊揚。
安培克博士 安培克博士(Dr Ambekar)本生于被印度教視爲“不可接觸”(Caste)的賤民之家,故他在少年時代即遭受到各種場合的歧視和虐待。印度教的製度之不公平和殘酷,使他深深地感到不滿。後來有一位基督教的傳教士,認爲他可以造就一個基督徒,便協助他留學英國,並取得法學博士的學位。二次大戰後,印度獨立,他被任命爲第一任司法部長,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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