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神通品
二、天耳界論
現在來解釋天耳界,在這以後當有叁種神通。對于“他如是等持其心”等的經典文句,如前所說。此後只是解釋其差別之處。
彼以清淨超人的天耳界,聞天人兩者及聞遠近之聲。這經文中的“以天耳界”,和天的相似,故爲“天”。因爲諸天之所以獲得淨耳界,是由于行善業而生——沒有膽汁痰血等的障礙,及解脫了隨煩惱,所以雖然很遠的所緣亦能領受。而此比丘,由于精進修習的力量,産生象天耳界的智耳界,所以說和天的相似故爲“天”。又因依天住而得,自己亦依止天住,故爲“天”。因爲行耳界的工作,猶如耳界,故爲“耳界”。所以說“以天耳界”。
因爲遍淨及離隨煩惱,故爲“清淨”。“超人的”,是超過人的境界,即超越人的肉耳所聞的。“聞兩者之聲”,即聞二者之聲,什麼是二?即“天與人”,是指天的聲和人的聲而說。當知此句是說特殊部分的聲。“遠與近”,即如他方世界的遠處的聲音,乃至近處寄生于自身的生物的聲音,都可以聽到。當知此句是指無限的一切聲音說。
怎樣會生起天耳界的呢?瑜伽比丘,入了神通的基礎禅,出定之後,以遍作(准備)定心,最先當念由自然(肉)耳聽到的遠處森林中的獅子等的粗聲,其次如精舍之內的鍾聲、鼓聲、螺聲、沙彌及青年比丘的高聲讀誦之聲,如“尊師怎樣”、“諸師怎樣”等的普通談話聲、鳥聲、風聲、足聲、沸水的叽嘟叽嘟聲、太陽曬幹了的多羅葉聲、螞蟻聲,如是從最粗的開始次第而念微細之聲,他應意念東方的諸聲的聲相,意念西方、北方、南方、下方、上方、東隅、西隅,北隅、南隅的諸聲的聲相,當這樣意念粗細諸聲的聲相。那些聲音,雖然他的原來的心也明了,但他的遍作定心更明了。他如是于諸聲相作意,“現在天耳界要生起了”,他于諸聲之中無論以那一種爲所緣,生起意門轉向心,在那滅時,速行四或五的速行心,那些(速行心)的前面叁或四而名遍作、近行、隨順、種姓的是欲界心,第四或第五是安止心,屬于色界的第四禅。此中,與彼安止心共同生起的智,便是天耳界。
此後便落入智耳之中,爲了加強它,他應該限定一指之地想道:“我將在這個範圍之內聞聲”,然後擴大其範圍。此後他增加限定爲二指、四指、八指、一張手、一肘、內室、前庭、殿堂、僧房、僧伽蘭、鄰村、一縣等乃至一輪圍界、或者更多。如是證得神通的人,雖然不再入基礎禅,但亦可以神通智而聞由于基礎禅的所緣所觸的範圍之內所起的音聲。能夠這樣聽聞的人,直至梵天界,雖然是螺貝大鼓小鼓等的一團雜亂之聲,但如果要辨別它,他便能辨別:“這是螺聲,這是鼓聲”等。
天耳界論畢。
叁、他心智論
(“彼如是心得等持……安住不動時,引導其心傾向于他心智。彼以己心,悉知其他有情及其他補特伽羅之心:
有貪心而知有貪心,
離貪心而知離貪心,
有嗔心而知有嗔心,
離嗔心而知離嗔心,
有癡心而知有癡心,
離癡心而知離癡心,
沈寂心而知沈寂心,
散亂心而知散亂心,
廣大心而知廣大心,
不廣大心而知不廣大心,
有上心而知有上心,
無上心而知無上心,
等持心而知等持心,
不等持心而知不等持心,
解脫心而知解脫心,
不解脫心而知不解脫心”)。
在論他心智中的“他心智”(心差別智),此中的“差別”是了解,確定之義。心的了解爲“心差別”,心差別而且以智故說“心差別智”(他心智)。
“其他有情”是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有情。“其他補特伽羅”和前句同義,只由于教化及說法的方便而說不同的字而已。“以己心……心”即以己心而知他心。
“悉”即確定。“知”即知有貪等各各種類。
然而這智是怎樣生起的呢?即以天眼而成就的,那天眼于他心智的遍作(准備)。所以比丘,擴大其光明,以天眼而見他人依附于心髒的血液的色,尋求他的心。因爲心歡喜時,則血紅如熟了的榕樹果,若心憂悲時,則血黑如熟了的閻浮果,若心舍時,則血清如麻油。于是他觀看了他人的心髒的血色,分析“這種色是從喜根等起的、這種色是從憂根等起的、這種色是從舍根等起的”,尋求他人的心,加強他的他心智。當他這樣獲得了強有力之時,則不必見心髒的血色,亦能從心至心的展轉次第了知一切欲界心、色界心及無色界心。義疏中說:“如果欲知無色界中的他人之心,見誰的心髒血色、見誰的根的變化呢?實在沒有誰(的心髒及根可見)的。當知神通者的境界,只要他念慮叁界中任何一處的心,便能知道十六種心。此(見心髒之)說,是依未證神通的初學者說的”。
其次“有貪心”等的句子中,當知與貪俱的八種心是“有貪心”。其余的(叁界及出世間的)四地的善及無記心是“離貪心”。然而二種憂心及疑與掉舉二心等的四心,則不包攝于這(有貪心、離貪心)二法中。但有些長老也包攝此等(四心于二法之中)的。
二種憂心名“有嗔心”。其他四地的一切善及無記心是“離嗔心”。其他的十不善心,則不包攝于這(有嗔心、離嗔心)二法中。但有些長老也包攝此等(十不善心于二法中)的。
“有癡、離癡”的句子中,依嚴密各別的說,與疑及掉舉俱的二心是“有癡心”;因爲癡是生于一切的不善心中,即十二種的不善心中也都有癡心的。其余的是“離癡心”。
隨從著惛沈、睡眠的心是“沈寂心”,隨從著掉舉的心是“散亂心”。色界、無色界的心是“廣大心”,余者是“不廣大心”。
一切(欲、色、無色)叁地的心是“有上心”,出世間心是“無上心”。
證近行定的心及證安止定的心是“等持心”,不證此二定的心是“不等持心”。
證得彼分(解脫)、鎮伏(解脫)、正斷(解脫)、安息(解脫)、遠離解脫的心是“解脫心”,不證得這五種解脫的心是“不解脫心”。
獲得他心智的比丘,則了知一切種類的心,即“有貪心而知有貪心……乃至不解脫心而知不解脫心”。
他心智論畢。
四、宿住隨念智論
(彼如是心得等持……安住不動時,引導其心傾向于宿住隨念智。彼于種種的宿住隨念,即一生、二生、叁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生、叁十生、四十生、五十生、百生、千生、百千生、許多壞劫、許多成劫、許多壞成劫。“我于某處,有如是名,如是種姓,如是容貌,食如是食物,受如是苦樂,有如是壽量。我從彼處死,生于某處,我亦于彼處,有如是名,如是種姓,如是容貌,食如是食,受如是苦樂,有如是壽量。我從彼處死,來生于此界”,如是憶念種種宿住的形相種姓)。
在宿住隨念智論中,“宿住隨念智”——因爲那智是關于憶念宿住的。“宿住”——是宿世過去生中曾住的五蘊。曾住——是曾經居住經驗于自己的五蘊相續中生滅,或者爲曾住的諸法。曾住——以所緣境及經驗而曾住,即以自己的識認識分別,或由他人的識認識——如在斷路者(佛)的憶念之中等等,彼等(斷路者的隨念)只是諸佛所得的。“宿住隨念”——以此念而憶念宿住的,爲宿住隨念。“智”——是與念相應的智。“向于宿住隨念智”——是爲了證得宿住隨念智而說。“種種”——是許多種類;或以各種行相而說明的意思。“宿住”——直自過去有生以來在各處的諸蘊相續。“隨念”——是依于五蘊次第或以死及結生而憶念。
(六種人的宿住隨念)于此宿住有六種人隨念:即異教徒、普通的聲聞、大聲聞、上首聲聞、辟支佛、佛。此中:異教徒只能憶念四十劫,更沒有多的。何以故?因爲他們的慧弱——他們不能分析名與色故是慧弱。普通的聲聞可以憶念百劫、千劫,因爲他們的慧強之故。八十大聲聞可以憶念十萬劫。(舍利弗、目犍連)二上首聲聞可以憶念一阿僧祇劫又十萬劫。辟支佛可以憶念二阿僧祇劫又十萬劫。然而上面這些人的智力都是有限的。唯有佛陀的智力是無限的。
異教徒只能依于五蘊次第的憶念,他們不能離開次第而以死及結生的憶念;他們正如盲者,不能得達其所欲之處;譬如盲人不離手杖而行,他們亦不能離五蘊的次第而念。普通的聲聞,可依五蘊次第的憶念,亦可以死及結生而憶念。八十大聲聞也是同樣。二上首聲聞,則完全不依五蘊次第的,他們見一人的死而知其結生,又見另一人的死而知其結生,如是只依死與結生而行(宿住隨念)。辟支佛亦然。然而諸佛,既不依五蘊而次第,亦不依死及結生而行,無論他欲念于何處,則于許多千萬劫中的前前後後,都得明了。所以雖然是許多的千萬劫,好象該省略的經文相似,隨便他們要憶念什麼地方,即能憶念那些地方,猶如獅子的跳躍相似。譬如精煉了能射頭發的射手——如薩羅繃伽的放箭,中間不會給樹木藤蔓所阻,必中標的,如是彼等諸佛而行其智,不會給中間的諸生所阻,必不失敗,而能捉摸其所欲之處。
在此等宿住隨念的有情中,異教徒的宿住的智力現起僅如螢火之光,普通的聲聞則如燈光,大聲聞的如火炬,上首聲聞的如燦爛的晨星,辟支佛的如月光,而諸佛所起的智見則如千光莊嚴的秋天的日輪。外道的宿住隨念如盲者依于他們的杖端而行,普通的聲聞的則如過獨木橋,諸大聲聞的如走過人行橋,上首聲聞的如走過車橋,辟支佛的如履人行大道,而諸佛的宿住隨念則如行于車行大道。
然而在(本書)此品所說的是聲聞的宿住隨念的意思。所以說“隨念”是依于五蘊次第或以死及結生而憶念。是故欲如是憶念的初學比丘,自乞食回來及食後,獨居靜處,次第的入諸四禅定,並自神通的基礎禅出定,憶念自己完了一切工作之後曾坐于此座。如是應順次的憶念其整天整夜所行的事情,即回溯其敷座,進入自己的臥座所內,收拾他的衣缽,食時,從村中回來時,在村內乞食之時,入村乞食時,出寺之時,在塔廟及菩提樹的庭園禮拜之時,洗缽時,取缽時,自取缽時至洗臉時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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