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心法裏面八個,與心相應的心所,就是心的作用法五十一個,不相應的心所還有二十四個,這全部都叫做心法,哪一個心是我呢?如果說這些心都是我,好了,那你的心太多了,我只能有一個,哪有那麼多呢?所以諸位要明白,在身心裏面都沒有我,所以你一悟到這個道理了,覓我了不可得,這個我才真正破掉了,沒有我了,你們諸位想一想,有誰受生死呢?生死就沒有了,沒有我了,誰去輪回呢?輪回也破了。生死輪回統統沒有了,有“我”你才有煩惱,沒有“我”誰生煩惱?你們想想哪個生煩惱?如果煩惱來了,你們仔細去找,在身體裏每一個細胞裏頭你去找,哪一個細胞裏頭有煩惱?你去找去,沒有,那心裏面你去找。心法、心所法裏面你去找去,也沒有煩惱。那你說心所法裏頭有二十六個煩惱,你有執著才有,沒有執著就沒有。
再給諸位說,你有執著才有心法、心所法、不相應行法,如果你沒有執著,心法、心所法、不相應行法統統都沒有,不但這個都沒有,色法也沒有,色法也是執著變現的,所以說唯識所變,能變的就是一個識!所變的就是心、心所、心法、色法這些,這個是說明了什麼是人我執,這個意思一定要清楚。
在佛法裏面,自己本身之外都是環境,別人與我是人事的環境。我們講物質的環境、人事的環境,全是環境的,拿我們現在的哲學名詞來說,是講人生觀、宇宙觀,講人生只有個人,不會牽涉到第二個人,爲什麼呢?第二個人在我們宇宙觀裏面的,不包括在人生觀裏,在佛法裏面,人生觀就是講的正報,我們自己這個報身,他人是宇宙觀,是器世間,我們也叫做有情世間,所以說情器世間,那是宇宙觀裏面的部份。
下面再說,如果是“執著山河大地等爲實有能,名法我。”山河大地也是衆生,衆生的意思是衆緣和合而現起的說,就叫做衆生,這是講自己身心之外,一切所有,你要是執著它是真實的話,這種執著叫法我執。
“簡言之,所雲我者,即是執一切法爲法爲實有是也。”簡單一句話說明,“我”的定義,我就是這個意思,執著一切法實有,這就叫做“我”,到這個地方可以說把這個意思已經說完了,下面必須要解釋的,就是佛在一切經論裏頭有許多種說法,意思是相同的,我們要了解,不要把它誤會。
『又他書或說人我名我,法我名法,如唯識叁十頌首言由假說我法等,彼我即人我,法即法我是也。』
這是把唯識叁十頌的名詞與百法論作一個比較,意思是一樣的,叁十頌裏面講“我”,就是百法論裏頭講的人我,叁十頌裏面講的法,就是此地講的法我,叁十頌裏講的更簡單,那麼從底下這個表,你就能看得很清楚。第二個表就是說明剛才所講的意思,我,或者是人我:人身之實有,這是我執。法或者是法我:萬事之實有,總而言之,病都在以爲那是真實的,以爲是真有,這個就是迷執,這就叫我,大乘佛法在破我爲入門,我執不破就沒法子入門。下面說:
『唯識之宗旨。』
前面跟諸位講的六經十一論,是專談唯識的,或者是多談唯識的;如果要廣說,佛所說的一切經論,都離不開唯識。而唯識的宗旨,在說明一切法唯識,唯是唯獨,一切法唯有識,除了識之外,沒有一切法,識是什麼呢?識是分別,由此可知,一切法是分別所現的假象,並沒有實體,再給諸位說,也沒有實事,初學的人你說沒有實體,這個我懂,你說沒有實事,這個就難懂了,我們好象看到確實有這些事情存在,這個事情叫幻有,不是實有,諸位去念念四十華嚴,你看看諸佛菩薩所說的,他所修證的,都是如幻法門,你們在那一個佛菩薩裏頭,看到有一個真實的法門,沒有!都是如幻的,與《《金剛經》》所說的“一切有爲,如夢幻泡影”完全相同;《《金剛經》》後頭的這個四句偈,實際上就是兩句:“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你去看看一部《大方廣佛華嚴經》就說的這兩句,可以說《大方廣佛華嚴經》就是這兩句話的批注,就是這兩句話的說明。所以《《金剛經》》不容易,言簡而義赅,《華嚴》裏面說的就是我們整個人生一切的生活行爲活動,如夢幻泡影,那有實事呢?所以你不執著就得大自在,理事無礙、事事無礙,你要一執著,一切障難都來了,那就所謂起惑、造業、受報,輪回就出現,那裏曉得輪回是假的,輪回不是真的。
『而本論之方便,在以一切法無我,說明一切法唯識之義。』
這個義就是義理,這是百法論的宗旨。如果我們從這個論,果然得到了,徹底覺悟了,一切法無我,一切法唯識,那我們這一門東西沒有白學了,我們才真正是有成績,這個成績是什麼呢?智能開了,破迷開悟,入大乘之門了,決定不是說,我這一百個名相,從頭到尾,我都會了,考試的時候,一個字都不錯,那有什麼用處?還是迷惑顛倒,那個沒有用處的,這就是佛法的教學與世間法的教學,不相同的所在,由此可知,世間的教學,是增長我見、我執,是在增長,你學會了這一百個法相名詞,不是增長一百個我執嗎?佛法是叫我們去我執的,那麼這一百個法相名詞,你要不要知道呢?要知道,要知道又不能執著,所謂是“離即同時”,離相與即相是同時的,沒有先後次第,這個叫真正離相。
『俗人迷識爲假,迷我爲實,佛悟我爲假,悟識爲實,故唯識之學,是以悟破迷。』
“俗人迷識爲假”,世俗人他的病,不相這個識,認爲識是虛假的。“迷我爲實”,以爲我是真實的,這都是迷。佛怎麼樣呢?“佛悟我爲假,悟識爲真。”跟我們世人恰恰相反,這觀念恰恰相反,知道我是假的,識是實的。“故唯識之學,是以悟破迷”,這個不但是百法的宗旨,整個唯識論的宗旨就是破迷開悟,果然我們迷破了、悟開了,我們這個東西才真正有心得。
『經言萬法,即總括一切法,然彌勒菩薩恐世人難學,造瑜伽師地論,約爲六百六十法,天親菩薩猶恐衆生慧淺難入,更約爲百法而造此論。故此論雖僅談百法,而實包談一切也。本論開端,先引佛言,是名依聖言量而造論。』
這幾句話是將這一部論的來源,給我們說清楚,佛在經典裏面常常說萬法,說萬法這個“萬”,不是一個數目字,絕不是說一切法只有一萬種,實際上是無量無邊,所以這個萬是多的意思,也是總的意思,此地給我們講就是總括一切法,世間法、出世間法全都包括在裏面,佛法所覺悟的對象,就是一切法,世出世間一切法,我們都要覺而不迷,一切法實際上是太多太多了,也太繁太雜了,古人讀書所謂是一部二十四史都不曉得從何下手,二十四史我們曉得還是有限,不算太多,那萬法從哪裏下手呢?這是在教學方面不得不用方便,所以佛法就將一切萬法歸納,愈歸納愈精簡,這是便利初學。所以彌勒菩薩恐怕世間人,要是講一切法,確實難學,就是無從下手,他造《瑜伽師地論》,我們曉得《瑜伽師地論》是唯識宗的根本論典,就是根本大論,學唯識不能夠離開這一部大論,換句話,這是必修的一門課程。
可是《瑜伽師地論》份量也相當可觀,它有一百卷,在這一部大論裏面,彌勒菩薩將一切法歸納爲六百六十條,就是綱領了;一切法歸納爲六百六十法,這個可以說是已經做到了相當的方便,有門徑可尋了,但是對于初學的人來說,這六百六十法還是不容易,因爲法相之學,與法性確確實實不相同,法性是完全叫你悟的,所以說離文字、言說、心緣,是叫你悟入的,言下大悟。法相呢?免不了要你把這些名相都要記住,名相如果記不住,你就沒有辦法修唯識觀,也就是說我們日常生活,二六時中,提不起觀照的功夫,所以這個名相一定要記熟,那麼諸位想一想,六百六十法統統把它要記得清清楚楚,都能夠運用在日常生活當中,也很不容易。于是天親菩薩就發了大心,特別爲初學的人,將《瑜伽師地論》本地分中,這個六百六十法他老人家把它歸納爲百法。諸位要曉得,百法與六百六十法只有條文有多少不同,就是有多寡不同,它的內容完全一樣,真是不增不減,他是把它歸納來說。換句話說,百法要一展開,就是六百六十法,六百六十法再要一展開,那就是一切法:世出世間一切法,由此可知,這個百法就是一切法;這是一切法歸納爲一百條,便于初學而造這部論。所以這部論雖然只說百法,而實際上包括了一切法。這是把造論原由,造論的意趣都交代清楚了。
而這一部論是屬于宗經論,佛法裏面,論藏大致上可以分爲兩大類,一類叫做釋經論,釋就是解釋,也就是經的批注,實際上論就是批注,可是後來的這些大德,爲經典作批注,不稱“論”而稱爲「注」,稱爲「疏」甚至于現在稱爲「講義」,不用“論”這個字,這個是造論的人謙虛。如果批注用“論”這個字,就是說明它這個批注,決定沒有錯誤,就是佛來講解也不過如此,有這樣的自信心,正如我們世間的批注稱之爲傳一樣,左丘明批注孔夫子的春秋,稱之爲左傳,傳就是批注。「傳」,這個字的份量,跟我們佛法這個「論」是一樣的,換句話說,這個批注決定不錯的,流傳到後世,後世人只能夠信受,裏面決定沒有錯誤,換一句話說,他是很不容氣,不必要人來給他指正,他就有這樣的自信心。所以後來人,當然在學力,以及修行的功夫上,比不上這些大菩薩們。
那我們想想,彌勒菩薩是等覺菩薩,天親菩薩是地上菩薩,他們作的批注,實實在在是稱得上論,決定沒有錯誤,與佛所講的一樣,後世當然也有古佛、菩薩再來的,衆生的根性也不如從前的人了,所以菩薩在教學方便法裏面,就教我們謙敬:謙虛恭敬。所以後來的批注不用論,用注、用疏、用講義。用這些字,就是說:我這個批注未必是正確的,遇有高明的人,請他來給我指正。有這個意思在。用論,那就不必客氣了,我這個注的絕沒有錯誤,用不著你來多事了,就有這個味道在,所以論就是批注。
剛才講的釋經論,在大論裏面,譬如《大智度論》就是屬于釋經論。它是摩诃般若波羅密經的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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