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菩薩其施清淨?若諸菩薩殟波陀悭。”“殟波陀”是拔除義。菩薩不貪戀財位,故不悭吝,以此行施,遠離煩惱雜染,故常清淨。“雲何菩薩其施究竟?若諸菩薩不住究竟。”菩薩行施窮未來際,無有止竟,故雲不住究竟,正因不住究竟,所以其施究竟圓滿。“雲何菩薩其施自在?若諸菩薩于惠施不自在轉。”菩薩行施,降伏悭貪,因此悭貪于中不自在轉,以是之故,其施自在。“雲何菩薩其施無盡?若諸菩薩不住無盡。”菩薩行施證得圓滿無盡增上究竟佛果而不安住,故其施無盡。以上對施所攝密意,皆依義不依語進行隨覺,其于戒等諸度,所攝秘密言詞,一一皆當作如是解。
“雲何能殺生?若斷衆生生死流轉。”至“若一切處遍行邪性皆如實見。”
此段顯示性罪戒所攝密義言詞的隨覺內容。“雲何能殺生?若斷衆生生死流轉。”斷衆生的生死流轉,即是能殺生。此段所攝密義言詞的隨覺,亦如前段所說。從文字的反面,依義不依語去理解。菩薩大悲度生,即斷衆生的生死流轉,是殺生義。“雲何不與取?若諸有情無有與者自然攝取。”菩薩修道,重視利他,爲諸衆生作不請之友,攝受饒益。“雲何欲邪行?若于諸欲了知是邪而修正行。”菩薩于境界欲、分別欲了知是邪行,而常修正行。“雲何能妄語?若于妄中能說爲妄。”菩薩于諸虛妄相,如實說爲虛妄。“雲何具戌尼?若能常居最勝空住。”“戌尼”是空常義。菩薩常住最勝空住,也就是住無所得。“雲何波魯師?若善安住所知彼岸。”“波魯師”密诠住彼岸。菩薩證無住涅槃,故常住彼岸。“雲何绮間語?若正說法品類差別。”菩薩說諸法相有種種品類差別,互相間離。“雲何能貪欲?若有數數欲自證得無上靜慮。”菩薩常常安住無上靜慮,愛樂不舍。“雲何能嗔恚?若于其心能正憎害一切煩惱。”菩薩知人無我和法無我,故于人于法不生憎恨,唯于惱害有情的煩惱生起憎恨。“雲何能邪見?若一切處遍行邪性皆如實見。”菩薩常具般若智慧,于諸邪行,知其爲邪,而常起正見,常修正行。
“甚深佛法者,雲何名爲甚深佛法,此中應釋。”至“是故說名甚深佛法。”
此段顯示甚深言詞所攝隨覺內容。此中“常住法,是諸佛法。以其法身,是常住故。”至“生在世間,諸世間法不能汙故”等十甚深句。一一句都不能直率地隨文生解,失如實義,而必須一一從文句的反面或旁面依義不依語去理解,才能如實。若直率地隨文生解便是隨迷,不是隨覺,若能曲折地隨義通達不拘文字,便是隨覺而非隨迷。以是義故,特名甚深。于中諸句論主釋之顯明易知,茲不詳釋。
“又能引發修到彼岸,成熟有情。”至“菩薩等持作業差別。”
此段顯示心學引發內容非但引發以上所述十種難行能行的堪能,而且能引發自身證得到彼岸的大涅槃,引發成熟有情,令其出離解脫的利他功德,更能引發清淨佛身佛土的大轉依,也就是實現徹底改造人生宇宙的最高理想。此中叁點最大的佛果功德,也是增上心學的殊勝作業所攝。
九、增上慧學分
此慧學分主要講大乘加行、根本、後得叁無分別智。一般心識緣境,主要靠分別才有所知,爲什麼大乘智慧不用分別呢?需知一切事物都是識內因緣之所顯現,既無實體,亦無定相,故不可用語言文字分別執著。凡夫分別雖有所知,實質上知的是約定俗成所立的假名,絲毫沒有認識到事物的實質,事物的實質無有,如夢如幻,有而非真,只能離開語言文字分別執著去覺照,所以《心經》說般若的作用是“照見”,離名絕相,破我法執著,內心寂然,而自然明照事物的本性,所以大乘般若智慧名無分別,實質上也就是禅家所講的“寂照”。直接言思道斷,心行處滅,寂照諸法真空本性,即是根本無分別智,也就是實相般若。在根本智的基礎上,方便善巧,明照事物的幻相,雖用語言文字有所分別,而知語言文字亦是幻相,用語言文字分別事物亦是如幻非真,無實體可得。由是雖有分別,而無執著,這就是後得無分別智,也就是方便般若。根本後得二智,性是無漏,但證此二智,必須先有一定的實習過程,觀我法空,勤修加行,雖欲離文字,而未徹底離名絕相;雖欲無著,而未徹底破除執著,這就是加行無分別智。此智雖名無分別,而性屬有漏,但它卻是順趨根本無分別智的方便,雖非現觀,而已入現觀邊,故亦得以無分別智命名。此諸無分別智能斷煩惱、所知二障,能引菩提、涅槃二果,是證得佛果的有力條件,故皆得以增上慧學爲名。
此論此分所講大乘慧學從自性、所依、因緣等十六部分一一以頌文進行闡述,其文組織上的段落次第亦隨之而形成,學者隨文解義,隨義作意思維,隨思維所得真理而躬身實踐,自會于大乘慧學有殊勝的研究與成就。
“如是已說增上心殊勝,增上慧殊勝雲何可見?”至“應知無分別智名增上慧殊勝。”
此段顯大乘增上慧學,從自性、所依至甚深十六部分加以詳釋。此中十六部分義論主自下各用頌文分別顯示,詳釋如後。
“此中無分別智,離五相以爲自性。”至“應知是名無分別智。”
此段顯示無分別智自性遠離五相:1、諸心心所生時必有作意,此無分別智之生,亦有作意,但無分別,是謂之離無作意。2、于意言境淺深推度,是名尋伺。欲界及初禅名有尋有伺地,過是以上二、叁、四禅名過有尋有伺地,此無分別智,雖無尋伺而與過有尋有伺地的世間禅有所不同,因此無分別性是無漏,是之謂離過有尋有伺地。3、滅盡定中,想受不行,名想受滅寂靜。想受滅、無心定但爲聖者息勞倦爲用,雖無分別,而用非殊勝,此無分別智,能現觀諸法性相,伏斷煩惱所知二障,證得轉依聖果,與想受滅大有不同,是之謂離想受滅寂靜。4、此無分別智與色法有何不同?須知色法是無情之物,頑鈍無知,而此無分別智內外明徹,于諸谛理分明覺了,豈與頑鈍無知的無情之物同類,是之謂離色自性。5、無分別智雖證諸法真實谛理而是正知正見,如實照了,與對真義有邪知邪見的覺了,大相徑庭,是之謂離于真義起異計度。總而言之,無分別智以照爲用,與凡夫以知爲用相反,顯教謂之現觀,禅宗謂之寂照。《維摩诘經》說:“能善分別諸法相,于第一義而不動。”是之謂無分別智的自相。下有顯無分別智自性一頌,釋義詳見此處,不贅。
“諸菩薩所依,非心而是心,是無分別智,非思議種類。”
此頌顯無分別智依何而生,當知依清淨心而生,此清淨心是聖者破我法執之所形成,與世俗一般用思量分別的心完全有別,以思量分別的心是世俗有,而聖者的清淨心是勝義有,故言“非心而是心”。後句言“非思議種類”即是說此無分別智所依之心,不是有思議分別的世俗心。
“諸菩薩因緣,有言聞熏習,是無分別智,及如理作意。”
此頌顯無分別智生起的因緣,以于正法多聞熏習,及對所聞法義如理作意,進行思維爲因爲緣。由多聞熏習,引生聞慧,由如理作意,引生思慧。此聞思智,是文字般若,由此能遣除邪知邪見,而隨順我法二空的正知正見,在這基礎上,勤修加行,遣相觀空,數數修習,自會引生無漏的無分別智,但是這裏僅從引生無分別智的增上因緣來說,理實另有無漏法爾智種爲其親因。
“諸菩薩所緣,不可言法性,是無分別智,是無分別智,無我性真如。”
此頌顯示無分別智所緣的境界,是不可言法性,也就是無我性真如。諸法本性遠離名想言說,因名想言說是人們約定俗成假安立有,而諸法從因緣生,如幻非真,無有定性,故開口便錯,動念即乖,以名實互爲客,本不相關之故,故曰離言法性。法性即真如,真如是我法二空的真理,故稱之爲無我性真如。根本無分別智言思道斷,心行處滅,故親證諸法本性,現觀我法二空真如,後得無分別智,雖用語言文字,覺了諸法事相,雖有分別而無執著,于相上見性,有上觀空,雖緣法相而時時反照真空本性,故亦是以法性真如爲所緣境。
“諸菩薩行相,複于所緣中,是無分別智,彼所知無相。”
此頌顯示無分別智行境以何爲相。需知凡夫用語言文字分別諸法,是行于有相;菩薩無分別智于所行境純是無相,也就是遠離名言分別執著的清淨相。所謂清淨相謂無分別智正行境時,既遣有相,複遣無相,更遣遣相之相,所以《瑜伽師地論》說:“又諸菩薩由深入法無我智,于一切法離言自性如實知已,達無少法及少品類可起分別,唯取其事,唯取真如,不作是念此是唯事,是唯真如,但行于義。”如是之相,最極清淨,即是無分別智所行無相之相。
“相應自性義,所分別非余,字展轉相應,是謂相應義。非離彼能诠,智于所诠轉,非诠不同故,一切不可言。”
此二頌顯示菩薩無分別智,緣離言法性,達到能所雙忘,親證現觀,能觀智與所觀境如如相應之所以然。世俗用名言文字爲能诠,宇宙任何事物爲所诠,兩者實不相應,只是由字連綴而爲名,由名連綴而成句,名與句展轉結合便有義生,而實與所诠事物兩不相關,而人們迷執此義即是能所相應,實質上毫不相應,這是此中前一頌的內容。菩薩無分別智,言思道斷,心行處滅,能觀智與所觀境,現證現觀,如如相應,這是能緣與所緣融合爲一的真實相應。因爲能诠的名言與所诠的事相同樣是彼此不相關,也就是名實互爲客,因此能诠所诠俱不可言,這是此中後一頌的含義。當知此二頌本著前言無分別智緣離言法性一頌義而來,前者重在言無分別智所緣境,此二頌主要顯離言緣境是智境相融真實的相應。
“諸菩薩任持,是無分別智,後所得諸行,爲進趣增長。”
王恩洋先生釋此頌雲:“雲何任持?謂由如是無分別智爲因,有力任持後得諸善功德,令彼進趣後後勝境增長廣大故。如地爲依,任持萬物,令生住成長等。……由諸菩薩得根本智,知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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