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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佛法的精華貫徹到生活實踐中去▪P3

  ..續本文上一頁活潑潑地當言而言,言了便了;當作而作,作了便了。隨緣應分,不假思慮分別,隨感隨應,直往直來,于一切時中純一直心,而自在解脫,這就是《壇經》所謂;“不離見聞緣,超然登佛地”。拘留孫佛偈雲:“見身不實是佛見,了心如幻是佛了,了知身心本性空,斯人與佛何殊別。”這恰就是“于一切法不取不舍,即是見性成佛道”之義。有一件禅德的公案,靈訓問歸宗說:“什麼是佛”?歸宗說:“……你就是佛”。人們若參透此語,通達自己本來是佛的所以然,而修般若觀行,則自心中的天真佛必脫穎而出,頓時頂天立地,昂首挺胸地站了出來。通過這一公案,也可見學佛人在日常生活中對一切法不取不舍的活參活悟、以期見性是大有必要的。

  如來法身不增一法,不減一法,若在日常生活中修“不取不舍”的般若行,以不取故于法不增;以不舍故于法不減。不增不減,即妙契中道,而見清淨法身。在日常生活中修大士行,自會“大慈大悲愍衆生,大喜大舍濟含識”,而常生四無量心。其中慈悲與喜屬大悲,是不舍;常于其中安住上舍,無我相、人相、衆生相,即屬大智,是不取。這種不取不舍的兩相結合,恰是“悲智等運”。《維摩诘經》雲:“不舍妙道行凡夫事”。凡夫是人,必須過衣食住行的生活,盡尊老愛幼、結交朋友的人事。學佛者是人,當然要行凡夫一樣的生活事務,屬俗谛,即是不減;但是在行凡夫事中,必須離言絕慮,無執無著,這就是不舍妙道,屬于真谛,也就是不取。把這裏的不取不舍結合起來,就是“真俗圓融”。《金剛經》雲:“無我人衆生壽者相,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諸大乘人必須在生活中廣修六度,常行布施,饒益有情;嚴守淨戒,清淨叁業;于諸侮辱困苦,逆來順受,安忍無瞋;對止惡修善,大雄無畏,精進熾然;如是四度,即是修一切善法,屬于修福,也就是不減。在日常生活中“能善分別諸法相,于第一義而不動”,即得定慧等持,也就是修諸善法的同時,不取我人衆生壽者相,主要屬于修慧,也就是不取。這裏的不取不舍,恰正是“福慧雙修”,福德智慧修積圓滿,就成了“兩足尊”的佛果。所以說“即得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

  問:佛教修道,自來重視閉關修禅,今言見性開悟,但講在生活上以般若觀照,于一切法不取不舍,而不言閉關坐禅呢?答:大乘經中如《金剛經》、《心經》、《淨名經》乃至其它要典,皆講在度濟衆生的生活實踐中不取不舍地真參實悟,見性成佛,而不講靜坐死修。五祖弘忍宗《金剛經》,但講見性,不講禅定解脫。六祖慧能繼承東山法門的見性頓教,廣爲開化,著重“行人”,于動中求不動,而大大反對閉關坐禅,曾作是說:“道由心悟,豈在坐也?”又有偈雲:“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原是臭骨頭,何爲立功課”。今宗六祖頓法,“不取不舍,見性成佛”,考之經論而有據,揆之情理而至當,驗之實踐而多效,故特取此妙法以自修教人。因爲學佛首重見性,真性不離具體的法。《金剛經》雲:“如來說一切法皆是佛法。”所以然者,法但有幻相,若見幻爲幻,即于相而離相,當下成道見佛,“溪聲盡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清淨身”,“翠竹黃花盡是真如”,“擔水砍柴無非妙道”,而“一真一切真,萬境自如如”。其次,人們在什麼地方跌跤,就一定要在什麼地方爬起來。准此則人們從哪裏迷,就一定要從哪裏悟。所以蕅益大師雲:“迷即迷其所悟,悟即悟其所迷”。人們常在自己的生活實踐中,不達身如幻,心如幻,身心活動所有的作作受受、受受作作的多種生活動態皆如幻,而起分別計度,執有實我實法,成爲終身不解的大惑。人們從這些生活方面沈迷,就一定要從這些生活方面來破迷開悟,而破迷開悟,就一定要在這些生活動態上,修般若觀行,不取不舍,才能對破迷起決定作用。“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若覺諸法本性空寂,當下即得“無生法忍”;若于法上遠離分別,當下即入“不二法門”。一念大悲即觀世音,一念淨智即妙吉祥。這樣活參活悟,現證現觀,自會在現實生活中得大自在,受用廣大法樂。此法微妙,難可思議,誰有智者,而不奉行?若人不識此至極妙道,或在深山古洞中閉關,或居靜室臥榻裏坐禅,與一切衆生取遠距離,從何修福?與現實中具體事相相隔絕,怎樣修慧?縱有一些定境,也不過是死禅憨定,桎梏形骸,蹉跎歲月,于道無補,故今特舍彼而不談。

  叁、殊勝的碩果

  在日常生活中勤修不取不舍的般若觀行,有什麼妙境、成什麼碩果呢?關于這點,上文各節已略附帶談及。欲令學人于此有明確的概念而深信不疑,特從如下兩方面作較爲專門而系統的說明。

  (1)當下解脫:求見性開悟的學佛者,在較長時間內一直過著正智與無明交戰的緊張生活,但也會頻頻嘗試到破妄顯真、離苦得樂的解脫妙味,六祖對此卻有著直切而細致的感受和描述。《壇經·忏悔品》雲:“迷來悟度,邪來正度,愚來智度,惡來善度”,這是真正在心地上用功的生動寫照。掌握佛法教義精華進行修持的人,自然能達真空本性而不迷,但由于多生虛妄熏習,再面臨繁複錯綜、困難重重的逆境時,也可能一時疑團不解,而妄念紛飛;若行者猛然有省,觀心察念,悟因果理,達法性空,而恍然覺悟,便會頓見眼前無限光明,坦途迢遙,而身輕體快,喜氣洋溢,此之謂“迷來悟度”。修般若行者常多正知正見,不過有時也會有邪知邪見突然發生,但其人于此自會迅速察覺,止其非心,而生正念,並能達到如六祖所說“邪來煩惱至,正來煩惱除,邪正俱不用,清淨智無余”的勝境,此之謂“邪來正度”。愚是無明,智是般若。未見性時,叁毒常起,難免有時會愚;而精進求悟者,必能反複思維,多想上智,在處事作人上,通經窮理上,必有一番新的境相,自能如《維摩诘經》所說:“方便善巧而得解脫”,此之謂“愚來智度”。“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功夫未純熟者,一時糊塗而起惡心惡行也會有的;但是精勤用功的人,自能于此時提高警惕,見事理于機先,遏人欲之將萌,而迅速止惡修善以成其德,由是化險爲夷,遇難成祥,而得安隱,此之謂“惡來善度”。以上是修不取不舍般若觀行,在長期用功生活中數數當下解脫的實際情況,若能繼續用功,不斷前進,達到爐火純青時,將會有不可思議的特殊妙境,也就是得大自在、見性解脫。見性者即是無分別智與真空法性兩相冥合,能所雙忘,天體粉碎,大地平沈;形象地說有如人在虛空與空俱溶,空曠無邊,浩瀚無際,外不見物,內不見身,亦不見空,唯有一清淨無相之相;用自了了分明,不假思慮分別,隨感隨應,當言而言,言了便了;當行而行,行了便了,如鏡應物,不將不迎,映而不藏。得如是境,心無分別,不作性解、空解、妙用解,而如如不動,即是見性的大致情景。但這是活生生的、即動即靜的“般若叁昧”,六祖稱之爲“無念”。無念即是湛然常寂,妙用無邊的“清淨心”,此心的境界即是念念不住、萬法無滯的“無住涅槃”。六祖說:“言無念者,但淨本心,使六識,出六門,于六塵中無染無雜,來去自由,通用無滯,是名般若叁昧。”此中的“無染無雜,來去自由,通用無滯”,恰正是見性後大自在大解脫的涅槃相。故六祖常以“唯有過量人,通達無取舍”,爲圓明寂照之“無上大涅槃”。《心經》亦闡明此義而作是言:“菩提薩埵(于境不取不舍而得見性的覺者),依般若波羅蜜多(依般若叁昧)故,心無挂礙(通用無滯,自在解脫),無挂礙故無有恐怖(了知我法本空,無縛無脫,本無生死可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慧日朗照,一塵不染,寸絲不挂,心無所住,當下即證無生滅本寂的自性涅槃)。”

  以上是在學佛生活中修“不取不舍”的般若觀行,當下即證“自性涅槃”的現實妙境。

  (2)圓滿佛果:佛法的實質是闡明和掌握一切因果規律的科學。它主張因緣生法,能生法的因緣也是法,也是從因緣而生;因緣所生的法,又能爲因緣而生余法。由是因更有因,而因無盡;果更有果,而果無窮。整個宇宙無時無處不在縱橫交錯的因果之中,這就是一切法總的因果規律。然此中有世出世間染淨兩方面的差異,若人們爲“無明”所盲,不達有情生命之流是業報酬引的因果相續,終無作者受者,而執有實我;同時于一切法上不達緣生性空,現在諸法有酬前引後之相,假立因果之名,而于中執爲實體,便有法執。有我法執擾濁其心,便生種種煩惱,由煩惱造有漏業,由有漏業感生死果,便有“煩惱、業、生”叁雜染法。由雜染法熏習阿賴耶識,便有種種有漏習氣,也就是雜染種子。賴耶識持雜染種,遇緣生起雜染現行;同時現行雜染法又熏習而爲雜染法種。由是由種生現,由現熏種,展轉往複,越熏越勝,而雜染法因果成流,便形成牢不可破的世間,這就是世間雜染法的因果規律。若人們值佛出世,或遇大善知識聽聞正法,如理作意,便有文字般若,再繼續前修,至言忘慮絕,而見性登地。深入通達諸法如幻,我法本空,在遠離我法二執而修四攝六度的淨行中,便有無漏性的福德淨智等清淨善法形成,由此清淨諸法熏習賴耶識,便有無漏習氣,也就是淨法種子。由此淨種遇緣現行,複有種種淨法生起,同時此諸淨法又熏習賴耶識而有淨法種子,由是淨種生現淨法,淨法複熏成淨種,展轉往複,長期循環、至究竟位,便成圓滿佛果,而成淨無漏界,這是出世間淨法的因果規律。在世出世間染淨諸法的相待之下,又有一種修習對治的轉染成淨的規律。染淨法同屬潛能,互不障礙,可以並存于賴耶識中,即所謂“種子、周遍”。可是一遇現緣,染法生則能爲障礙,而淨法不生;淨法現則有對治,而染法不起,即所謂“現行對礙”。在長期修學正道的過程中,淨法增一分,則染法減一分,若行者持之以恒,精進不懈,則淨法增之又增,而至圓滿;染法減之又減,而至消滅。這時就形成了轉八識爲四智、轉生死爲涅槃的大轉依,這就是勤修對治、轉染成淨的因果規律。也就是長期修不取不舍的般若觀行,成就得大轉依的圓滿佛果。

  在這裏有必要提出並解答一個與上述直接有關的重要問題:即禅宗講頓悟成佛;教下則主張由最初發心至圓滿成佛,必須經過“資糧、加行、見道、修道、究竟”五位;在時間上必須經過叁大阿僧祗劫、長期修學乃證菩提。如是頓悟漸修兩說的關系若無正確的理解和掌握,則學佛人始終徘徊于修道的十字路口,而終無成佛之期。須知禅宗所講的頓悟成佛,主要是指成“見自本性的天真佛”;教下講的經叁大阿僧祗劫成佛,主要是指成“自覺覺他、覺行圓滿、究竟果位的佛”。由應了知“諸行無常”,一切有爲法在變化發展的過程中,皆必有量與質的展轉互變,不斷演進。量變屬漸,質變屬頓。學佛是轉染成淨、長期因果相續的演進過程。見道以前,資糧、加行二位,是學佛發生量變的過程,屬漸修;見道登地是學佛發生巨大的質變,屬頓悟。在修道位中的各地,都是標志著學佛在不斷前進中的質變,而它的前後都表現出漸修與頓悟的相互轉化。因之,由漸修而頓悟,漸修爲頓悟之因,頓悟爲漸修之果;同時在頓悟的基礎上必然會繼續漸修,則頓悟是漸修之因,而漸修又是頓悟之果。如是頓漸交替,因果循環,不斷前進而成圓滿佛果,這是一條法爾如是的必然規律。以故自來有卓見的大德,常有頓悟後仍須漸修的主張而說:“理可頓悟,事必漸修”。圭峰禅師對此曾舉喻說:“知冰池而全水,藉陽氣以漸消。”前者屬理,故可頓知;後者屬事,故必漸變,修行之事與此亦同。故見性是悟二空之理,一證而開悟登地;轉依乃證果之事,必漸修而後成佛。由是頓悟漸修兩相結合,不僅杜宗門教下之所诤,亦且顯長期修道之實況。同時還應知時間是相對的,長短不定,忉利天一晝夜,人間五百年;極樂世界一晝夜,娑婆世界一劫。見性人的時間,長短隨心,故《維摩诘經》雲:“或有衆生樂久住世而可度者,菩薩即演七日以爲一劫,令彼衆生謂之一劫;或有衆生不樂久住而可度者,菩薩即促一劫以爲七日,令彼衆生謂之七日。”准此則見性菩薩在幾生或幾劫乃至如極樂國土衆生一生便能成佛,亦有可能,而絕不是局限于佛依人所定的修行時間而無有出入的。再者:頓悟見性之後得無生法忍,于法不見生滅相;又由破我執故,于人不見生死相;更由得諸自在,自會不欲安住寂滅涅槃,而常興大悲心,長處世間,廣度有情爲所樂事。所以地藏菩薩常發願言:“地獄未空,誓不成佛;衆生度盡,方證菩提。”這也恰是《維摩诘經》所說菩薩應修“不住無爲、不盡有爲的有盡無盡解脫法門”。

  

  

《把佛法的精華貫徹到生活實踐中去》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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