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如比丘入滅盡定之樂,諸有情亦具是樂。于彼世界經百千俱胝歲修行梵行者,若于此上下至于彈指頃,緣一切有情發起慈心,較前之福猶爲甚多,況晝夜而住。”《文殊莊嚴刹土經》說:在世界東北角有大自在王佛,他所成就的佛國名爲千莊嚴。這個世界的衆生終日過著快樂的生活,這種快樂就像比丘入滅盡定的定樂一樣。在如此快樂的佛國中,以百千億年修習梵行所招感的功德,如果我們在娑婆世界,哪怕一彈指間對一切有情生起慈悲,所得到的功德也超過之前。更何況日夜都安住在慈心中,其功德更是無量無邊,不可思議。
“《寶鬘論》亦雲:每日叁時中,施食叁百罐,不及須臾頃,慈獲福一分。”龍樹菩薩在《寶鬘論》中也說:如果一個人每天早中晚叁次,給他人施食叁百罐,還不如片刻之間對一切衆生起慈悲所獲福報的一分。
“天人當起慈,彼等亦守護,意樂及多樂,毒械不能損。無力獲大利,當生梵世間,設未成解脫,亦得慈八德。”接著,《寶鬘論》又說明了修習慈心的八種功德。第一,天人看到也會歡喜敬愛。第二,得到天龍八部的守護。第叁,安住慈心,調柔自在。第四,身心都感到快樂。第五,毒品藥物不能加以損害。第六,刀槍器械不能加害。第七,能夠事半功倍,易于成功。第八,死後能生到梵天。以上,還只是從人天善行的角度來說。也就是說,如果以人天善法修習慈心,即使沒有成就解脫,也可獲得這樣八種福德。如果聲聞修習慈心,就能成就解脫。如果菩薩修習慈心,就能成就佛陀品質。同樣是修慈,見地不同,所獲的成就也不同。
“若有慈者,人天起慈,任運歸仰。”歸仰,歸附仰仗。如果具足慈心,無論世人還是天人都會對你慈愛、尊敬和仰慕。觀音菩薩之所以受人尊敬,原因也在于他所具備的“千處有求千處應,苦海常做度人舟”的大慈大悲。
“佛亦以慈力敗彼魔軍,故成最勝守護等也。”佛陀當年在菩提樹下即將成道時,魔王以魔兵和刀槍器械加以威脅,佛陀正是以慈心叁昧降服魔軍。所以說,修慈心是對自己最可靠、最殊勝的保護,所謂“慈悲沒有敵人”。
“修慈之次第者,先親,次中,後于仇怨而爲修習,次于一切有情如次而修之。”雖然修習慈心的對象是一切有情,但落實到具體修行時,還是要有先後次第。可以先從身邊的親人開始修,然後過渡到關系普通的人,然後過渡到彼此怨恨的人。最後,可以將這份慈心遍及一切衆生。按照這一次第,更有利于慈心的生起。因爲我們對親人本身就有慈愛之心,只是需要進行強化,需要將這份局限于親人的情感擴展開來,遍及一切衆生。
“修習方便者,若數數思惟有情苦苦之理,其悲便起。”苦苦,叁苦之一,謂有情身心之苦,及由饑渴、疾病、風雨、勞役、寒熱、刀杖等苦緣而生之苦。修習慈悲的途徑,就是反複思惟衆生所遭受的痛苦,尤其是叁苦中的苦苦,如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怨憎會等,由此生起悲憫之心。因爲苦苦展現的境界往往比較強烈,更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更容易引發我們內心深處的慈悲。
“念諸有情缺乏有漏無漏之樂,如是數數思惟。”我們還要想到衆生普遍缺乏快樂,無論有漏的世間之樂還是無漏的涅槃之樂,都是少而又少。尤其在現代社會的人,物質匮乏的問題似乎已不那麼嚴重,但因爲欲望太多,煩惱太重,使快樂成了稀缺資源,成了很多人一心希求而不可得的稀缺資源。對于這一點,我們要反複加以思惟。
“若修此者,欲與樂心任運而起。此複以種種樂而爲作意,于諸有情而施與之。”通過這樣的思惟和修習,油然而生想要給予他們快樂的慈心。進而,還要思惟種種獲得快樂的因緣,爲有情帶去真正的、沒有負面作用的快樂。世人爲無明所惑,往往在混亂的感覺中追逐快樂,以消費爲樂,以放縱爲樂,以揮霍爲樂,以聲色犬馬爲樂,殊不知,這些所謂的快樂就像毒品一樣,雖能帶來一時的麻醉或感官刺激,卻會埋下更深的隱患。
【修 悲】
悲所緣者,謂以叁苦隨其何類具苦之有情也。行相者,想其離苦及願其離,我當作離苦也。修之次第者,初親,次中,後怨,次于十方一切有情而修習也。如是等舍慈悲各各差別之境,如次而修者,是蓮花戒阿阇黎隨順《對法經》而作也,最爲扼要。
若不各各分別,初即總緣而修,雖能相似生起,然一一而思,則現起任何亦未生起。若于一一由意變之領納,如前所說而出生已,漸爲增多,後緣總而修習,則隨緣總別,皆清淨而生故耳。
修習法者,思惟是母所成之諸有情,墮于有海,如何領受總別之苦等而思之。苦已釋竟。
悲生起之量者,《修次第首編》雲:“隨于何時,猶如最悅之兒身不安樂,于一切有情亦決定欲令離苦之悲心,成任運隨轉,如本性而轉。爾時是彼圓滿,得大悲名。”謂于最極心愛幼兒之痛苦,其母生幾許之悲憫,以彼幾許爲心量,于一切有情任運起悲者,說爲具足之大悲相也。慈生之量,例此當知。
生起慈心之後,接著是修習悲心,也就是將有情從痛苦中救拔出來的願望。
“悲所緣者,謂以叁苦隨其何類具苦之有情也。”悲心的所緣對象,就是在苦苦、壞苦、行苦叁苦中,具有任何一類痛苦的有情。
“行相者,想其離苦及願其離,我當作離苦也。”悲心的心理特征,就是希望衆生解除痛苦,並將這種希望當做自身願望來實踐,創造各種條件幫助他們從痛苦中脫身而出。
“修之次第者,初親,次中,後怨,次于十方一切有情而修習也。”悲心的修行次第,也和修習慈心一樣,先從自己的親人開始,然後是無愛無嗔的人,然後是自己的冤家仇敵,最後將這種悲心遍及一切衆生,成就佛菩薩那樣的大慈大悲。這種慈悲不是天生的,需要在修行過程中不斷落實。當我們對每個衆生都能生起平等無別的悲心,這一修行才算圓滿。
“如是等舍慈悲各各差別之境,如次而修者,是蓮花戒阿阇黎隨順《對法經》而作也,最爲扼要。”《對法經》,即阿毗達摩。前面所說的修舍、修慈、修悲,每一法都要根據它們不同的境界差別而修,並且遵循先後次第,從平等舍心開始,然後是修慈、修悲。這一修行原理是蓮花戒阿阇黎根據《對法經》所說的,最爲簡明扼要。蓮花戒阿阇黎爲印度高僧,因和大乘和尚摩诃衍辯論而名聞全藏,著有《修次第首編》等叁篇關于修學次第的論著,其思想對《道次第》有一定影響。
“若不各各分別,初即總緣而修,雖能相似生起,然一一而思,則現起任何亦未生起。”此處進一步說明爲什麼這些法要分別而修。如果對平等舍心和慈心、悲心不是有次第地分別修習,開始就將這些法放在一起籠統地修。雖然在自己的感覺中,似乎已經對一切衆生平等看待並生起慈悲,但如果落實到具體境界,面對具體衆生進行考量時,就會發現:慈悲心根本沒有生起,根本找不到了。如果我們對每個有情真正生起慈悲的覺受,乃至慈悲能在心靈世界占領絕對主導,不論面對什麼境界,只有慈悲而沒有其他心行,那才說明慈悲的修行已經過關。
“若于一一由意變之領納,如前所說而出生已,漸爲增多,後緣總而修習,則隨緣總別,皆清淨而生故耳。”如果我們按照前面所說的次第和方法,首先生起平等舍心、慈心和悲心,並將每一法都落實到內心,對衆生真正生起平等無別的慈悲,才能將此逐漸擴大,遍及一切衆生,這就可以進行總的修習。到這時,無論是總的修,還是分別修,都能任運生起清淨無染的慈悲,這種慈悲才是真實而非相似的。
“修習法者,思惟是母所成之諸有情,墮于有海,如何領受總別之苦等而思之。苦已釋竟。”悲心的修習方法,就是思惟如母有情墮落于叁有苦海,正在飽受種種煩惱、生死和輪回之苦。對于苦的觀想,在下士道觀苦的部分已經詳細解說。其中,總苦爲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蘊熾盛八苦,和無有決定、不知滿足、數數舍身、數數受生、數數高下、無伴之過六苦。別苦爲六道不同的痛苦,如叁惡趣之苦、人道之苦、阿修羅之苦、天道之苦。
“悲生起之量者,《修次第首編》雲:隨于何時,猶如最悅之兒身不安樂,于一切有情亦決定欲令離苦之悲心,成任運隨轉,如本性而轉。爾時是彼圓滿,得大悲名。”關于悲心生起的標准,蓮花戒阿阇黎在《修次第首編》中說:不論何時,就像最心愛的孩子身體不適,母親都會想方設法地幫助他解除痛苦。如果我們對一切有情也能生起母親對待兒女那樣的、希望幫助他們解除痛苦的悲心,而且這種悲心是自然生起的,沒有任何造作,就像母愛那樣出于本能。那時,悲心的修行就達標了,就升華爲佛菩薩那樣的大悲了。也就是說,這種悲心必須是純淨而深厚的,必須像我們與生俱來的天性那樣,隨時隨地可以生起,同時還要使這種心理擴大到一切有情,而不是某一部分。
“謂于最極心愛幼兒之痛苦,其母生幾許之悲憫,以彼幾許爲心量,于一切有情任運起悲者,說爲具足之大悲相也。”這是對《修次第首編》引文的解釋。就像對自己最心愛的孩子所感受的痛苦,作爲母親會生起多少悲憫。如果我們對衆生的悲心也能達到這個程度,且隨時都能生起,就說明我們具備了大悲的心行標准。
“慈生之量,例此當知。”慈心的生起標准,也可據此類推。
以上,介紹了修習慈悲的所緣、心行特征、修習方法和考量標准。這對修行非常重要,知道所緣,才能定位准確;知道心行特征,才能有針對性地進行修習;知道考量標准,才能隨時對照,知道哪些方面做得不夠,哪些方面需要加強。否則就像論中所說的那樣,所修的慈悲只是“相似生起”。
【修增上意樂】
修增上意樂者,如是修慈悲之後,思念慨歎:我最愛樂悅意之諸有情,如是樂乏苦逼,當如何而令其得樂離苦耶?負荷度脫彼等之擔,下至言談,亦當修心也。
此于…
《第五章 上士道修心次第 第二節 菩提心如何發起》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