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子,一旦生活有了改善之後,也忘得很快。但忘記地獄苦,不等于地獄會忘記我們。如果沒有出離生死,誰也不敢保證不再墮落地獄,這是我們需要格外警惕的。
生于彼等中之因者,如下所說,其生甚易。吾人于日日中積集衆多,在先既有所集,今亦相續造作,于此不應安然而住,應思彼等苦果而生怖畏。蓋與彼等之間隔,唯此悠悠一息耳。
《入行論》雲:“地獄業已作,雲何宴然住。”
《親友書》亦雲:“具罪唯以出入息,于其中隔地獄苦,若人聞已空無畏,當是金剛爲自性。見畫地獄及聽聞,憶念讀誦作形相,猶起怖畏而厭離,如何正受斯異熟。”
其苦之猛烈,如《親友書》雲:“一切安樂中,愛盡樂爲最,一切苦莫比,無間地獄苦。人間一日中,屢刺叁百槊,比地獄輕苦,毫分甯相擬。”
發生如是苦之因者,當知唯是自內惡行(所積),縱微少惡行,亦應盡其功力,勉勵莫使有染。又即彼書(《親友書》)雲:“如是諸惡果(種種地獄苦),種由身語意,汝勤隨力護,輕塵惡勿侵(染)。”
這一段,主要介紹了招感地獄苦果的不善業因。
“生于彼等中之因者,如下所說,其生甚易。”彼等,指之前所說的八寒地獄。生到八寒地獄的因緣,正如以下所說的那樣。如果造作那些不善業因,是很容易墮落地獄、長劫受苦的。
“吾人于日日中積集衆多,在先既有所集,今亦相續造作,于此不應安然而住,應思彼等苦果而生怖畏。蓋與彼等之間隔,唯此悠悠一息耳。”我們時時刻刻都在積集這些不善罪業。一方面,過去生已經積累衆多宿業;另一方面,今生還在繼續造作新業。對于這些,我們不該心安理得,而是應當認真思惟地獄苦果並心生恐怖。因爲我們到地獄之間,只是隔了短短一口氣而已。一息不來,就可能墮落惡道。對惡道的恐怖之心,是發心出離的極大動力,所以要不斷思考。
“《入行論》雲:地獄業已作,雲何宴然住。”宴然,安然。《入菩薩行論》說:在無盡生死中,我們造作了許多地獄惡業,每種業力都是要償還果報的,怎麼還能安然度日呢?
“《親友書》亦雲:具罪唯以出入息,于其中隔地獄苦,若人聞已空無畏,當是金剛爲自性。見畫地獄及聽聞,憶念讀誦作形相,猶起怖畏而厭離,如何正受斯異熟。”異熟,即依善惡行爲而感得的果報,果異于因而成熟,故名異熟。《親友書》也說:我們這種帶罪之身和地獄之間的距離,只是悠悠一息爾。只要一口氣不來,很可能就會招感地獄果報。如果聽聞地獄之苦一點也不恐懼,此人的愚癡好比金剛那麼頑固。如果我們看到描繪的地獄場景,或聽聞、憶念地獄的惡報,尚且會感到怖畏而心生厭離,怎麼能夠親曆並承受這種痛苦的折磨呢?
“其苦之猛烈,如《親友書》雲:一切安樂中,愛盡樂爲最,一切苦莫比,無間地獄苦。人間一日中,屢刺叁百槊,比地獄輕苦,毫分甯相擬。”槊,古代兵器,指杆子比較長的矛。地獄之苦的猛烈程度,正如《親友書》所說:在一切安樂中,以煩惱息滅的涅槃之樂爲最。而世間的所有痛苦,都無法和無間地獄的苦難相比擬。如果有人在一天之中,被其他人以長矛猛刺叁百下,這種難以忍受的痛苦,比起地獄最輕的痛苦,也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發生如是苦之因者,當知唯是自內惡行,縱微少惡行,亦應盡其功力,勉勵莫使有染。”這些地獄痛苦是怎麼來的呢?原因是什麼呢?須知,這些就是我們無始以來造作的各種惡業。即使最微小的惡行,也應當以全部努力,盡一切可能使自己不受染汙。
“又即彼書雲:如是諸惡果,種由身語意,汝勤隨力護,輕塵惡勿侵。”正如《親友書》所說:一切惡果之因都是由身口意叁業造作,你們要勤加守護,哪怕是塵埃般微不足道的惡業,也不讓自己有所違犯。
這也就是古人所說的“勿以惡小而爲之”,不要以爲小惡做一下沒有關系,因爲“水滴雖微,漸成大器。刹那造罪,殃及無間。一失人身,萬劫不複”。從局部來看,小罪似乎不會帶來多麼嚴重的果報,但它卻會在我們內心熏習不善業力,最終不斷累積,招感地獄重報。
叁、思惟傍生苦
諸傍生中,其力強者而淩其弱,且爲天人之資具,自無主權,唯隨他力,任其殺打損害。
《本地分》說:“與人天同住,別無住處。”
《俱舍釋》則雲:“彼等之根本住處爲大海,諸余者乃彼之所流出耳。”
複次,有生于暗中或水中者,皆老死于其中,與負重疲勞,及以耕耘、剪毛、驅使等,而殺害之法亦有多種不同所迫惱。又由于饑渴、風日所困,及獵者等于多門中而爲損害,隨于何時,唯念恐懼。于其諸苦惱法,當思而厭患,生起出離心。
其壽量者,《俱舍》雲:“諸傍生(畜壽無定),勝者長一劫(長者可至一中劫)。”謂壽長者可至一劫,短則無定耳。
旁生的苦,是我們在世間就可以親眼見到的,也是更容易契入的一種觀想方式。當然,現代人的生活環境和旁生有些距離,爲了加深對這種痛苦的認識,我們可以去屠宰場、養殖場實地考察一番,或閱讀一些反映動物痛苦的影視和文字資料。
“諸傍生中,其力強者而淩其弱,且爲天人之資具,自無主權,唯隨他力,任其殺打損害。”動物世界是弱肉強食的,那些凶猛的大型動物時常欺淩弱小動物,甚至以它們作爲食物果腹。而且,動物還時常被天或人作爲坐騎及勞動工具,自己沒有任何主權。只有任憑主人欺壓,或是宰殺,或是鞭打,或是擔負其他種種艱辛的勞役。
“《本地分》說:與人天同住,別無住處。”《瑜伽師地論·本地分》說,動物與天道和人道同居一處,此外沒有什麼別的住處。
“《俱舍釋》則雲:彼等之根本住處爲大海,諸余者乃彼之所流出耳。”《俱舍論釋》說,動物的根本住處是大海,其他的那些,如陸地、空中等種種動物,都是從大海衍化出去的。這一點和現代研究觀點相近,不少科學都認爲,大海是生命的起源。
“複次,有生于暗中或水中者,皆老死于其中,與負重疲勞,及以耕耘、剪毛、驅使等。”此外,有些動物一生都處于黑暗之中,有些動物一生都處于水中,直到老死也無法脫離這種惡劣的生存環境,所謂生于暗中死于暗中,生于水中死于水中。而大多數動物還必須爲人類服務,擔負各種沈重艱辛的勞役或奉獻自身所有,如耕田、剪毛、馱運貨物等。
“而殺害之法亦有多種不同所迫惱。”雖然動物爲人類分擔了種種苦役,任勞任怨,但最後往往不能壽終正寢,還是被人以種種方式殺害。而且,其中的很多殺害方式極其殘忍,會使動物長時間地遭受劇烈痛苦。
“又由于饑渴風日所困,及獵者等于多門中而爲損害。”此外,動物還會遭受饑渴難耐、風吹雨打等痛苦,以及獵人通過槍殺、陷阱、投毒、誘捕等種種方式加以損害。
“隨于何時,唯念恐懼。于其諸苦惱法,當思而厭患,生起出離心。”總之,無論何時都處于恐懼之中。對于以上種種痛苦,通過思惟必然會感到厭惡和恐懼,從而生起強烈的出離心。
“其壽量者,《俱舍》雲:“諸傍生,勝者長一劫。”謂壽長者可至一劫,短則無定耳。”動物的壽命是多少呢?《俱舍論》說,在各種動物中,長壽者可長達一劫。這也就是說,壽命長久的動物可以存活一劫之久,如龍王等。而短壽的就沒有一定了,甚至是朝生暮死。就像《莊子》所說,“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沒有出離輪回之前,我們隨時都會繼續流轉。如果現在不抓緊時間努力修行的話,無始以來造作的惡業可能很快就會現前,就會輪到自己身上,那是多麼可怕的未來啊。
四、思惟餓鬼苦
諸上品悭吝者,生餓鬼中,彼等皆感饑渴之苦,皮肉血脈枯如株杌,以發覆面,口甚幹焦,以舌舐之。其中有叁:
一、于飲食有外障者。彼等若馳至井泉池海諸處,爲余有情手執劍矛槍等行列守護,令不得趣。或強趣之,便見其泉變爲膿血,自不欲飲也。
二、于飲食有內障者。謂口如針孔,或口如炬,或複頸瘿,或腹寬大,縱無其他有情爲遮,自得飲食,亦不能飲啖也。
叁、于飲食自體爲障者。有名猛焰鬘者,一切飲食皆爲火燃而燒之。名食糞穢者,飲啖糞溺與不淨臭惡,及唯能于損害下劣等物而飲啖也。又有一類割自肉食,縱得香美而不能食。
彼等(餓鬼)住處,《俱舍》謂于王舍城下,隔五百瑜繕那有之,余者皆彼中所分出。
其(鬼之)壽量,據《本地分》及《俱舍》雲:“人間一月,爲其一日,可至其自年五百歲。”《親友書》雲:“惡行之業以爲索,堅固纏縛諸餓鬼。其間受苦無中斷,五千及萬亦不死。”其《疏釋》雲:“餓鬼一類壽五千歲,一類爲萬歲。”《本地分》說:“叁惡趣之身量無定,以不善業力有大小種種故也。”
如是,若思彼諸苦者,試以身手入于熱灰,置一晝夜。或于嚴冬風吹冰窟,不著衣裙,于中而住。又或一日二日斷絕飲食,或于身上蜂虻螫噬。若此微事猶難忍者,念我雲何能于熱寒地獄、鬼畜諸苦而堪忍受。
以今推比,乃至未生至極怖畏之間,應勤思惟。以現前賢善之身如是思者,應忏洗從前所集罪惡,止息後流。先所集善,則以猛利欲樂發願令其增長,于新作者以多門而爲趣入。
又于日日中,皆使有暇之身作有義利。若現在不思彼者,墮惡趣時,雖欲求一能從彼等怖畏中作救護皈依者亦不可得。爾時,于所應作及不應作,取舍之處心無力矣(應不應作之取舍,已力不從心矣)。
這一段是思惟餓鬼的痛苦。佛教節日中的盂蘭盆會,起源便是爲了向餓鬼施食。當年,目連尊者看到墮入餓鬼道的母親饑餓難耐,便以神力爲母送飯。但他母親卻因業力所致,得到飯缽後,頃刻化爲火焰。尊者痛心不已,請教于佛陀。佛陀就告訴他:于七月十五佛歡喜日,以百味飲食供僧,依僧團之力令惡道衆生皆得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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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章 共下士道修心次第 第二節 念叁惡趣苦》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