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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起信論講記 第十五卷▪P2

  ..續本文上一頁,也不能因爲妄念而增加。就是說我們無始劫來起了很多的惡念,這個惡念不能夠染汙我們真如的本性;我們無始劫來在叁寶的境界裏面,不斷的拜〈八十八佛〉、念阿彌陀佛、修種種的善法、起種種的善念,這個善念也不能增加真如本性:就是我們的真如本性,它是遠離一切的善念、惡念,這個叫做「不變」義,這個「不變」是這樣安立的,它是「處生死而不染,證涅槃而非淨」,它沒有所謂的增減相貌,也沒有所謂的染淨相貌,更不可能有所謂的生跟滅的相貌,它就是經常保持一個如的相貌,這個就是我們所了解的真如。這個如的相貌,法藏大師講一個譬喻說:假設我們有一個清淨的摩尼寶珠,有時候把它丟到臭穢的廁所,這個摩尼寶珠就散發出臭穢的味道;有時候把它拿到清淨的檀香旁邊熏習,這個摩尼寶珠就出現很多的香味:但是摩尼寶珠的本質是不改變的。你到染汙的地方,你用肥皂洗一洗它又清淨;你把這個摩尼寶珠拿到香的地方,再把它洗一洗,它香味也消失掉了。也就是說不管香氣也好、臭氣也好,它不能改變摩尼寶珠的本質。這樣子我們就能夠了解什麼叫做「心性常無念故」,就是這個道理。我們不管過去起多大的惡念,我們的心性還是清淨本然;不管過去起什麼樣的善念,我們的心性還是一樣清淨本然:這個叫做真如,真如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地方是講到真如,再看無明。「以不達一法界故,心不相應。忽然念起,名爲無明。」這個「無明」的相貌,從本論來說是依真如而起的,就是說我們本來是安住在一真法界的真如(一真法界的意思,就是遠離種種相對差別的知見,叫一真法界。),本來是沒有差別,後來我們動了一個妄念以後,就産生了我相、人相的差別,這就是所謂的「不達一真法界」。這個時候「心不相應,忽然念起。」這個地方的「忽然」,法藏大師說:什麼叫忽然呢?就是無始的意思,就是說這個妄念是沒有一個開始,因爲我們講不出無明是什麼時候生起,只好安立做「忽然」。我們研究大乘佛法,說真如是無始的,沒有開始;無明也是無始的:這二個都是無始的。這個地方叫做「忽然」,就是所謂的無明、我們這一念心,從一個平等的法界,突然間向外攀緣,向外一追求以後,就産生一個能所的對立,這個時候真如的作用就全體變成一個生滅的阿賴耶識。從真如轉成阿賴耶識的過程,是誰去主導的呢?就是由「無明」來主導的,這個過程叫做「無明」。這個地方「無明」值得我們去解釋的,它說是「心不相應」。這個地方的「相應」,法藏大師說:根本無明爲什麼叫心不相應呢?這當中有二層意思:第一個,這個無明是不與心所法相應。諸位研究過唯識學都知道,這個心所它有善惡的功能,所以這個無明本身是不牽涉到善惡的,它是無記性,它沒有心所法,沒有心所法當然就非善非惡。第二個,它不與一切外在的境界相應。就是這個無明的擾動,它只是向內的擾動,它不向外攀緣。不管你到了清淨的環境,它的無明也是擾動;你到了雜染的環境,它的無明還是擾動:它不與外在的環境相應,這個叫做心不相應。我們講到返妄歸真之前,我們應該要先知道叁個法:第一個是真如,第二個是無明,第叁個是染心。就是說你要修行,你一定要知道什麼東西是要消滅,什麼東西是要保存的。你不是一昧的就是去消滅,結果你應該保存的沒有保存,到最後就形成了障礙,成佛之道就構成障礙。這就是剛開始的時候,你沒有具足大乘正見,結果是錯認消息。所以馬鳴菩薩說:你要生起後面的大乘止觀,你要先知道叁個法:第一個真如法,第二個無明,第叁個染心。這個地方的意思就是說:真如是你要保存下來的,無明跟染心是要對治的,剛開始先透漏這個消息。

  卯二、別示次第辰一、正釋悟淨次第巳一、明離染心次第

  當你有這樣的正見以後,你就有資格修大乘止觀,講到修習止觀的「次第」,這個地方二科,先看「辰一」的「正釋悟淨次第」。我們講到修習大乘止觀的二個次第:第一個是「明離染心次第」,講到對治染;第二個在第叁十二頁。在大乘止觀當中,第一個是離染心,第二個是離不覺(這個不覺就是無明)。就是說我們有志于修大乘止觀,你要掌握二個宗旨:第一個是掌握「達妄本空」,就是面對妄想應該要加以消滅、破壞,這就是第一科的明離染心次第,這個是破執,破壞執著的法門,是屬于一種破壞法門,所謂的達妄本空。第二科是「明離不覺次第」,這個地方是一個肯定的法門,「知真本有」,對真如佛性的肯定跟隨順。所以大乘止觀事實上在操作的時候,就是根據這二個原則。從次第上來說,我們可以先從破執下手。先看第一段:

  染心者,有六種。雲何爲六?

  我們所要消滅的「染心」有「六種」:

  一者、執相應染;二者、不斷相應染;叁者、分別智相應染;四者、現色不相應染;五者、能見心不相應染;六者、根本業不相應染。

  這六個染心,大方向我們分成二段:前面叁個是屬于「相應染」,這個相應染主要就是說它會跟環境相應,它會受環境影響。你到了染汙的環境,這叁個煩惱會增長;你到了清淨的環境,這叁個煩惱會降低:它會跟環境相應。第二個它會跟心所有法相應,換句話說它是有很多善惡的差別。這個是染心,是相應,是屬于第六意識所相應的煩惱。四五六是「不相應染」,它是不跟外在的環境相應的,它也沒有所謂的善惡差別,它是跟第八阿賴耶識相應的。這個地方的意思,我們可以把生起「染心的次第」再重新的說一下。染心的生起是從細到粗,我們剛開始是從真如的妄動以後,這個真如就變成了一個阿賴耶。阿賴耶識第一個相貌就是「根本業不相應染」。這個地方值得我們注意是這個「業」,這個業就是業力。真如本來沒有所謂的業力,後來一動以後,就累積很多很多的生死業力。當然有業力就有招感性,就變現了能「見心」跟「現色不相應染」。這個能「見心」,是一個主觀的自我,是一個我相,這個我相是非常微細的俱生我執。「現色不相應染」是屬于客觀的環境,是我們所受用的法相。這個地方就是說:從真如受到無明的熏習以後,就從一個平等的法界,變現成一個個體的生命,這個生命有可能是一個安樂的果報,也可能是一個痛苦的果報,關鍵點就是在這個「業」。假設這個無明的動,是隨順于善法的動,就出現安樂的果報;如果是隨順于惡法,就出現痛苦的果報:這都是微細的阿賴耶識的生滅相。從這個果報體相互的作用,就是從我相去接觸法相的時候,就産生了「分別智相應染」,這個「分別智相應染」就産生了一個愛,貪愛的煩惱。我們對某一個環境會産生貪愛,對某一種環境會産生厭惡,這種愛憎的差別就是「分別智相應染」。由「分別智」的進一步活動,産生「不斷相應染」。這個「不斷」的意思就是說,我們對某一個環境的愛跟憎恨,它本來只是心中的一個希望,但是我們一次一次的造作以後,會産生很多的感受。感受有樂受有苦受,這個苦樂感受經驗的相續,就産生一個取跟舍,那這個取跟舍是更強烈了。我們知道愛,它只是一個點狀的煩惱,可能是某一個時候才去愛,有時候不去愛;那這個取就是相續,它在內心當中一定要得到爲止。從愛加上種種感受的累積,就産生的一個取,或者是産生一個舍,由這個愛憎取舍的內心活動,就進一步變成「執相應染」。這「執相應染」就是執取相跟計名字相,就是把前面的愛憎跟取舍的這些生命經驗,累積成一個所謂的自我意識──這就是我。我對某一件事情有愛,對某一件事情有憎恨,對某一件事情我要去追求,對某一件事情我要去排斥,這些都是依止自我意識而安立的種種名言,産生一個自我意識。這就是我們從真如的因緣,受到無明的幹擾以後,産生的叁細六粗。從對治上來說,我們先看第一個,我們在修大乘止觀,第一個是先對治「執相應染」。

  一者、執相應染。依二乘解脫,及信相應地,遠離故。

  這個「執相應染」,它所對治的是一個分別的我執,由第六意識的數數分別所産生的自我,這個時候是在「二乘」的「解脫」位,包括了阿羅漢、辟支佛;或者是大乘的「信相應地」,這個「信相應地」就是大乘的十信滿心,到了初住就能夠消滅分別的我執。我們修大乘止觀,第一個當然是先破壞分別我執,因爲它是最粗的煩惱。這個「我」,我們要消滅我執,要先知道什麼叫做我。這個我就是主宰,它有主導我們生命追求什麼、放棄什麼的一個功能,這叫做我。這個我的相貌,一般來說有二種的情況會生起:第一個是即蘊計我,就著五蘊的自體來産生一個自我。當然分別的我執都是依止五取蘊而起的,即蘊計我最初的第一個就是以色法爲自我,這個是一個非常粗的執取。就是什麼叫我呢?就是以色身爲自我。一般人如果沒有經過佛法的訓練,也沒有經過外道思想的靜坐,都會以色身爲自我。我是很年輕,過幾年以後這個我老了,最後死掉。當然以色身爲自我的人,就很容易會有斷滅見:這個色身死掉了,我們生命的一個主導者也就消失了,所以生命只有一次,那只好及時行樂,這樣的一個自我意識的分別是非常粗糙的。第二個是以感受爲我。我們這一念心跟環境接觸會産生一個受,可能是樂受、也可能是苦受。以感受爲我的人,他的心情就是跟著感覺走。他對某一件事情有好的感受,他就去追求;有不好的感受,他就去排斥:以這個受來主導整個生命的造作。這種人當然已經比執色爲我稍微高明一點,因爲畢竟這個受是一個心理的狀態。第叁個是以想爲我。這種人比較清高,前面的受還是一個愛煩惱,這個想是一個見煩惱。有些人是以什麼來主導我們的生命?就是以這個思想,說是「我思故我在」。他對某一件事情有很多很多的思想,就用這個思想來主導他的生命,以這個想爲自我,以這個想來決定什麼是該做、什麼是不該做。這個以行蘊爲自我就比較高深,以造作爲自我,乃至于以識爲自我,以了別爲自我。這個以行蘊爲自我跟以識爲自我,都是外道有禅定的人才有這種微細的分別;我們一般人都是以色爲自我、以受爲自我、以想爲自我。可是這個分別我執,基本上是約著五取蘊的當體來執取爲自我。修我空觀的方法,第一個是修無常觀,觀察我們的色身、我們的感受跟思想都是生滅變化的,你不能當真的。從生滅變化當中,你就知道它是一個虛妄相,它是在某一個時間、某一個空間才出現這個感受、出現這個思想,當時空改變的時候,我們的思想也改變了,所以它不能當作我們生命的主導。所以這個即蘊計我的消滅方法是修無常觀。

  第二個是比較高明的,一般是外道的學者,他我相的執取是離蘊計我。就是說五蘊是生老病死,但是另外有一個不生不滅的我叫做神我,住在五蘊當中來主導著我的五蘊,那這個修無常觀是沒辦法、沒有用的,因爲這個五蘊是生滅,它是不生滅的。這怎麼辦呢?這個時候佛法的修觀,去觀察這個「覓之了不可得」。說是離開了五蘊有一個自我,請問這個自我是什麼相貌呢?外道就講不出來了。因爲你講出一個相貌,一定是被五蘊所收攝,所以這個我是捏造出來的。所以我們在修我空觀,主要的二個方法就是:第一個是無常觀,第二個就是去觀察覓之了不可得。龍樹菩薩說:「若我是五蘊,我即爲生滅;若我異五蘊,即非五蘊相。」我的當體是五蘊,那這個我就是生滅;

  第二個,如果離開了五蘊有一個我,那這就不是五蘊相了,這不是五蘊相,這是我們捏造出來的。所以我們在修大乘止觀,第一個先破壞分別的自我。

  二者、不斷相應染。依信相應地,修學方便,漸漸能舍,得淨心地,究竟離故。

  這個「不斷相應染」,它是一個分別的法執,它的修學是從十「信」的滿心以上(就是十住、十信、十回向),開始進一步的「修學」止觀的「方便」,慢慢的「舍」掉分別法執,到了初地的「淨心地」才「究竟」的消滅,這是我執跟法執是不同。我執,在唯識學是編入遍計所執性,這個東西是完全不存在的,如龜毛兔角,是我們自己捏造出來的。但是這個法執,它是依他起性,你不能夠說它沒有,它是依他起性有它存在的假名、假相、假用。什麼叫法執呢?就是說如果你認爲有一個法是離開你一念心性而單獨的存在,這個就是法執,就是心外有法。這個法跟你的心沒有關系,你的心不管是什麼樣的作用,它是有獨立體性的,你起善念也不能去改變它,你起惡念也不能改變它,這個法的存在叫做法執。所以大乘佛法是以萬法唯識的道理來破法執。蕅益大師說:「諸法無性,盡隨心轉:心爲菩提,一切趨菩提;心爲名利,一切法趨名利。」一切法是沒有自性的,是由你的心來主導的。佛陀是依止菩提心來修習布施、持戒、忍辱的善法,這個善法變成無上菩提;魔王是依止心中的欲望來修習善法,結果這個善法變成魔王的果報。所以這個法是由心來主導的,當你能夠知道一切法是由心來主導,你就能夠消滅這個法執。

  叁者、分別智相應染。依具戒地漸離;乃至無相方便地,究竟離故。

  這個地方是消滅微細的法執,「具戒地」就是二地離垢地,具足了叁聚淨戒。「無相方便地」:這個地方是七地的菩薩,七地的菩薩有甚深的我空、法空的智慧叫「無相」;「方便地」就是他還有功用行,他還要假藉種種的方便來加強他空觀的智慧,到七地才遠離這種微細的法執。微細的法執的意思是說,它對于雜染法跟清淨法還有一些微細的分別。比如說他有時候入定,空觀現起;有時候出定,這個空觀就會慢慢的退轉。所以他在空有這方面,還不能得大自在;要到八地以後,才得到空有無礙的自在,這個時候微細的法執就消滅了。好,我們先講到這個地方,休息十分鍾。

  

  

《大乘起信論講記 第十五卷》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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