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學問答類編 (心性第十)
李炳南老居士解答
十、心性
問:一切世界爲心所造,心何所造?(支世榮)
答:心是真空,非可造作。
問: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意義請示!(慧香)
答:汝得“覓心不可得”時,自能了然,若我說,便去題萬裏矣。
問:怎樣叫做心羅萬象?(王錫锜)
答:心如虛空(此心非指肉團心)。所有山河大地,一切一切,盡包其中。
問:回光返照及光奕奕,圓陀陀作何解釋?(戴添丁)
答:回光返照四字,世俗常用之語也。今未言明讀何書而見此,又未敘出文句,自無從解。惟見下列兩句,聯想到此句或是形容心性,只有按是解說而已。光指心光,照喻起攀緣,凡夫之心,常向外馳,回返兩字,是把它收回來,安住本位的意思。下兩句亦當系形容性狀,謂性體本是光明圓融的意思。
問:真如與無明同一身,何以真如敵不過無明,隨其輪回呢?(李鋡榮)
答:無明與真如,無始以來,糾纏一處,各有力量。染分生染,從染入染,即迷亂不覺,常住輪回,淨分生淨,從淨入淨,即徹悟大覺,成佛作祖。既能成佛作祖,便不宜全稱肯定,說真如敵不住無明。
問:六祖慧能大師雲:“煩惱即菩提”。當如何解?(智梁)
答:佛與衆生,皆是性體,煩惱菩提,皆是性用。
問:金剛經之要義是否即在“離一切相”?(沙壬)
答:可雲如是。
問:十方無量佛共同一法身,何以又分無量數名乎?(智梁)
答:法身指性,佛名诠相。
問:吾人如何境地,才可謂明心見性,學到明心見性,是證到什麼果位?(智梁)
答:見幾分、證幾分。
問:“反聞聞自性”如何解?(林夢丁)
答:耳識不向外馳,離絕聲塵,再反轉來觀照自性,以耳識之用在能聞,但以此識時起觀照,即是聞矣。
問:心不在內,不在外,不在其中,實居何處?(林夢丁)
答:說小可入芥子,說大盡包虛空,不能執著一定方所。
問:過去心、未來心、現在心皆不可得,以何心可得”念佛心可得否?(林夢丁)
答:若到念而無念,亦覓他不得。
問:“情與無情”以何種因緣“同圓種智”?(金仁孚)
答:此圓教之主張,謂色與心法,正與依報,此四者無非是一佛之色心正依(色包有情無情,依只無情),並無差別,是謂“中道佛性”。若起差別,是情迷故,有一成就 ,余均成就。如人身皮肉有知覺,爪發無知覺,然皮肉爪發總爲一個人體,一個人得到官,或是得到罪,乃指一全人而言。並不能分此官罪是指皮肉,而不指爪發,同圓種智之義,大抵如此。
問:唯心無境與觀想爲空,是否同義?是否了義之說?(林火壽)
答:唯心無境,是性德之實相;觀空是修德之一端。了義兩字甚難言也,有比較之了義,有階段之了義,居士所言,乃空谛之了義。尚有假谛與中谛,如中谛之亦空亦假,非空非假,即空即假,能說非了義乎?
問:佛教講境由心變,心能轉境,又雲心即是境,境即是心,心境一如,所以才說,“唯心淨土,自性彌陀”,那樣心境都是一體,譬如有人坐在棹子面前,另外再來一個人,打棹子一下,棹子不疼,打人一下,人就感覺疼,既然心境一體,爲什麼人挨打就覺著疼,棹子挨打,就覺著不疼,這樣說“唯心淨土,自性彌陀”,心境一如,能講得通嗎?
答:此問語意何在,少欠明顯,只有分說,“心境一如”是從理說,心爲真空之體,境爲分別幻相,體喻空氣,相喻萬物,萬物雖多,皆不離空氣變化(含有乙太),此心境之理。但萬物分有情與無情,正說有情被打知疼,無情被打不知疼,別說情與無情,既雲同圓種智,便能人知疼棹亦知疼。“唯心淨土自性彌陀”,此亦是理論,明前說自解此理,若從事講,雖雲“唯心淨土”,不能謂無極樂淨土,如只講心土,不能謂無歐美各國。雖雲“自性彌陀”,不能謂無西方彌陀,如只講性佛,不能謂無釋迦世尊。
問:佛經既說一切衆生皆有佛性,皆當作佛,又雲即心是佛,即心作佛,那又何必修呢?不需要智慧功德莊嚴,因爲當下即是的原故,然又說“叁祇修福慧,百劫種相好”,豈不是多此一舉嗎?(施無畏)
答:衆生有佛性,譬如礦中有金,金被塵沙包裹,似性被無明覆蓋。金不淘汰塵沙,金雖仍是金,然不能成器,性不修斷無明,佛性雖仍佛性,然不能證佛,淘汰乃對塵沙,非淘汰其金,金顯方能成器,修斷乃對無明,非修斷本性,性見方能證佛。
問:法華經上說:“是法住法住,世間常相住”。又雲“叁界無安,猶如火宅”,既說常住,又說火宅,不相違否?(施無畏)
答:迷者惑亂顛倒,被業牽引受報,如在夢中現種種之像,恐怖苦惱,故曰叁界火宅,覺者心明性見,照破諸妄,神通自在,無來無去,故曰常住。
問:佛說萬法唯心,又說非青非紅,無形無相,又說覓心不可得,這是不是矛盾,究竟心有沒有?(沈子良)
答:此非矛盾,實則此事難以形容,故有時說有,是說本性;有時說無,恐著迹相,語皆真實。凡夫多數,泥迹迷本,若再誤會此解,則易顛倒矣。萬法唯心,是顯本性,非青非紅,是掃迹相,明乎此,有與沒有,豈得漫無分限,貿然執一。
問:洪自誠雲“忙處不亂性,須閑處心神養得清,死時不動心,須生時事物看得破”,根據此四句話,有無佛學的意義?(顧赓彤)
答:有近似處,但只理論而已。閑處心如何清,生事如何看得破,豈籠統數語,所能作得徹底耶?
問:般若心經說,色即是空,空是空無所有,何以有色?空即是色,色是有形色,何以爲空?(池慧霖)
答:此問題答之屢矣。茲再爲居士而說,見色說色見空說空,是就事言,就相言。見色知空,見空知色,就事理言,就體言。茲有淺喻可以得解,夢是空,而有種種色相,是空即色也。虹是色,卻無七彩實體,是色即空也
問:觀世音菩薩以廣大神通力救苦救難,而衆生之苦難,悉爲前因業力所招感之果,則于受持觀世音菩薩名號而獲解脫時,其本應遭遇之罪報,是否即從此永遠消除可不複受報?若是則其理何在?(陳協和)
答:心能造業,心能轉業,萬法唯心,是其原理。心持觀音聖號,即染淨轉變關頭,持功若淺,則能伏業,而獲臨時解脫;持功若深,則能斷業,可得究竟解脫矣。
問:心地若然無障礙,高山平地總西方,西方就在自己心裏嗎?(張鴻聲)
答:西方固在心裏,然非是指肉團心,不可誤會!此心盡包虛空,其大無外,豈止西方一域在自心內,豎窮橫遍,安有出乎心外者。
問:楞嚴經說心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說了一大套不對,究竟心在何處,爲何不說出來?(沈子良)
答:經上說之清清楚楚,先生不能細心領會,故有此不滿。應知塵沙事理,有精有粗,解答必有多法。直說不解,便用反襯,明說不了,便用暗示,或烘雲托月,或借物印心,演者無不盡暢其旨,學者或不能盡契其機耳。世尊拈花,迦葉微笑,借物印心法也,楞嚴問心,七處不著,烘雲托月法也。
問:莊子化蝶這是怎麼一回事?(朝新班)
答:莊子思想,頗近于佛,此亦是萬法心造之意。
問:心淨即佛土,隨其心淨即佛土淨,如何名爲心淨,其義雲何?(潘妙玄)
答:粗說叁毒不起是,深說念而無念是。
問:見身無實是佛身,了心如幻是本性,身與心有何殊別?(李清木)
答:身者四大假合“五官四肢”之一具肉體耳,心者妙明之靈覺,常言之“真如本性”是。
問:金剛經雲,無法可說,是名說法,其義雲何?(蕭紹馨)
答:是名說法,法指說真如般若也。此法言語道斷,故曰無法可說,其口雖不說,正是暗示真如般若密意,故仍曰說法也。
問:佛經中謂,本性乃本來清淨,那麼我們的本性,又怎會變成汙穢不清,究竟因何緣故?(蕭金榮)
答:本性清淨,名曰本覺,但無始而有無明。譬如金質,便是金質,但在礦中而與沙土混合。雖則相混,但金自金,沙土自沙土也,是故金必煉而純,性必修方淨。
問:佛說:“天堂地獄唯心造”是怎麼解釋?那麼西方極樂世界是阿彌陀佛所造的,是真的有西方嗎?以何爲證?(謝碧玉)
答:解釋太費辭,今與說夢境是心造,能悟知則知彼。西方極樂世界如是假,如沒有,那便是釋迦牟尼佛打妄語,佛打妄語,居士相信乎?
問:嘗聞學佛者言經書內載衆生皆有佛性,今爲證此說,請老師舉一(除人類之外者)能成初果證者可矣?(譚洪斌)
答:一切動物,總稱衆生,皆有知覺,此知覺原是性之作用。惟有悟有迷,迷時是衆生,悟時即是佛,故曰,衆生皆有佛性。鹦鹉念佛,死後簯現蓮花,天龍夜叉金翅鳥等,俱作護法,即人類外具佛性之證也。
問:佛家主張,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用心識來觀察一切,均爲心識所變,這不是與巴克列的“存在即被知覺”的唯心學說相似嗎?(黃冠中)
答:巴氏之書,區區谫陋,未曾寓目。所謂“存在”究何所指,指境界乎?偶嘗閱西國學者,帛萊氏之“心觀”,霍爾脫之“論心”,皆主心外有境,今觀巴氏之“存在”,似亦說此,果如所揣,則與佛說根本不同,所謂“一切唯心造”者,遮無外境也。
問:衆生皆具佛性,這佛性是從真如涅槃中起惑而來?還是無中生有?如二者皆非又何來緣起?(黎明時)
答:佛性即是真如,無始無終,不生不滅。
問:萬法唯識,六道輪回亦唯心造,白癡之人不知觀想,超慧哲人不信有六道輪回,應無(不入)六道輪回矣?(黎明時)
答:心造之造字,包括造業及現果而言。當造業時,其心雖不希求六道,但其性質與之契合,自然幻現,不以彼知不知信不信,以定標准。譬如平日叁業行動,並非希求睡後作一某夢。或不信與不知某夜有夢,而屆時種子起現行,自不作主,忽現忽幻,錯綜複雜,有身有物,或喜或懼;應知此境,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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