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主要是談到了「無相」。「智者何所願?」智者對于任何的一法,皆不會生起過份的希願,這個願,「何所願」是談到了「無願」。此將經說叁解脫門與此處說唯性空見一解脫門斷相違失,在《菩提資糧論》當中,有特別的將經中所談到的叁解脫門,與之前所談到的無二寂靜門,這兩者「斷相違失」斷除相違的過失,以教理成此爲解脫門。並且透由經教以及正理的內涵,來證成這兩者是沒有任何的相違,並且都能夠成爲解脫之門。
下一段,斷性之境何須更破?所以也就是因此,不需要破除斷自性的這種境界,也就是根本就沒有必要去斷除無自性的內涵,以證彼者即能對治二我相執,透由證得法之上的無自性,它能夠成爲執著二我,也就是「人我」以及「法我」這兩種執著的正對治,因此談到了以證彼者即能對治二我相執,于彼全無相執氣故。「于彼」就是對于能夠證得無自性的這種智慧而言,以智能它本身來說的話,它並沒有任何的一分,會去執著著境是「有自性」,或者是境是「有自相」的。若于如此分別亦見過患,如果對于這樣的一種分別心,也就是證得法是無自性的這種分別心,如果你還是覺得它是有過患,甚至它的境是要被推翻的話,善惡分別悉破除者,那更進一步的,你就是認爲不管是善的分別心,或者是惡的分別心,到最後它都必須要被破除,顯然欲樹支那堪布所遺教規。如果你所談的論點,是這樣的一種論點的話,那就表示你想要建立的、你想要豎立的,是過去支那和尚他所余留下來的這個內涵。對于這個內涵,也就是過去支那和尚,他最主要強調的是強調「無所有見」,這一點在修學次第,也就是在《修次叁篇》當中,會以各種的方式來破除支那和尚所提到的無所有見。所以現今法王在講法的時候,時常會以這叁部論典,作爲講述的一個准則。因爲在現今會有很多的人,在觀修正見的同時,會認爲所謂的「無所見」就是等于「空正見」。並且很多的人會認爲「無所有見」是很適合我們自己來作觀修,在觀修的當下他覺得所謂的「無所有見」就是所謂的「空正見」,但實際上「無所有見」的內涵,它並不等于是所謂的「空正見」,所以這樣的一種觀修是有問題的。
在之前我們是談到了「無所有」的這種見解,事實上如果要在內心當中生起「具量的無所有見」,說實在的這也不是容易的一件事情。但縱使在內心生起具量的無所有見,對于想要獲得解脫以及一切遍智來說的話,是一點幫助都沒有。什麼樣的無所有見,可以稱之爲叫做「具量的無所有見」呢?具量的無所見本身在觀修的當下,必須要遠離襌定的一些違緣,也就是它必須要遠離,讓我們內心當中能夠生起襌定的種種外在違緣。這當中的「違緣」就包括了沈沒,以及掉舉,以及要遠離叁摩地的種種過失。透由這樣的一種觀修方式,能夠遮止我們內心當中粗分的意識形態。並且在生起具量的無所有見之後,我們所造的業,能夠讓我們來生投生在無色界當中的空無邊,或者是識無邊以上的這種境界。在投生在無色界之後,我們的壽命會顯得格外的長,並且在投生無色界之後,我們的心識會通常只緣在某一種法之上,也就是你的心識會變成非常的單純,但是當我們的業消失之後,它還是會墮落的。對于這樣的一種見解本身而言,現今有很多的人,因爲覺得這樣的一種見解很容易了解,不管是講的人,或者是聽的人,以講的人來說,他不需要長篇大論,他只要告訴你,你在內心裏不需要如此的作意,稍微的爲你介紹一下無所有見的內涵,你就能夠聽得懂,所以不管以講的人也好,或者是聽的人也好,都能很容易接受這個內涵。並且在觀修的時候,如果能夠如實的觀修,在內心當中所生起的襌定的力量,是能夠造下所謂的善業,這種善業它是屬于所謂的「不動業」,透由不動業的力量,能夠讓我們來生投生在無色界。
但是如果在觀修的過程裏,我們不小心,或者我們沒有辦法如實的來觀修的話,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因爲你刻意的去遮止,你內心當中的種種作意以及想法,所以你的根器可能會從利根變成純根,甚至對于你過去所閱讀的一些經論的內涵,會完全的忘失,並且你想要再次的去閱讀,並且去思惟經論當中的內涵,這也是相當困難的一件事情。因爲之前在觀修的過程裏面,由于我們沒有辦法仔細的去簡擇法的本質,所以我們內心當中「簡擇」的這種力量會減低,也就是因爲這種力量慢慢減低的緣故,不僅我們會忘記過去所閱讀過的一些經文內涵,甚至我們想要再次的去研閱經論,這也是相當困難的。所以要觀修無所有見,如果不好好觀修的話,這對于我們而言也是相當危險的一件事。
實際上有堅固的叁摩地,這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這一點在《菩提道次第廣論》當中,也有談到過去曾經發生的一個公案。這當中有一位瑜伽師,他平時最主要就是以觀修叁摩地,也就是觀修襌定爲主,由于他太喜歡觀修襌定,所以有一段時間他甚至每一天都在打坐,而忘記供養曼達,也就是因爲長時間沒有供養曼達的緣故,在曼達盤上面有一層厚厚的灰塵。此時種敦巴尊者就到了這位瑜伽師的房間裏面,看到他的曼達盤上面有一層厚厚的灰塵時,他就問他說:爲什麼你的曼達盤上面有這麼多的灰塵?這位瑜伽師他就回答到說:喔!是因爲我最近這幾天都在打坐,在觀修的緣故,所以我忘記供養曼達了。這個時候種敦巴尊者就回答到說:實際上如果以你襌定的功德,跟阿底峽尊者相比的話,你的襌定功夫根本就沒有辦法跟阿底峽尊者相比,但是雖然阿底峽尊者在襌定這一方面的功夫比你還要深厚,但是尊者他每一天也都是有在供養曼達,那你憑什麼不供養曼達?縱使你有深厚的襌定,而且深厚的程度,甚至在你的旁邊敲鑼打鼓,你都沒有任何感覺的話,這一點也不稀奇,因爲你有這樣深厚的襌定,當下所造的業,只不過讓你是來生投生在無色界當中罷了。
在觀修奢摩他的過程裏,實際上可以透由觀修本尊,或者是觀修佛像,甚至觀修空性而在內心當中生起襌定,也就是奢摩他。但是在觀修的過程中,要是我們所觀修的奢摩他本身,並沒有辦法遠離沈沒以及掉舉的種種過失的話,這是相當危險的一件事情。以沈沒本身而言,沈沒當中又可以分爲細分的沈沒以及粗分的沈沒。但是有很多的瑜伽師,在觀修襌定的當下,會將「細分」的沈沒與奢摩他相混合,而認爲自己本身是在觀修奢摩他。說實在的,透由觀修奢摩他,也就是如果沒有辦法仔細的分辨「真實的奢摩他」與「細分的沈沒」這兩者之間的差別的話,雖然在觀修的同時,透由細分的沈沒,能夠讓你的心非常的堅固,但實際上你所觀修的襌定本身是有過失的。因爲此時在你的內心當中有細分沈沒的緣故,在「安住分」以及「明顯分」這兩者裏面,你會有所謂的「安住分」,但是「明顯分」的力量卻沒有辦法呈現出來的。也就是因此過去西藏有許多的瑜伽師,會將所謂的細分沈沒當成是真實的奢摩他來作觀修,但實際上這一點是很多的瑜伽師都容易犯下的一個過失。所以平時爲什麼我們會談到,不管是奢摩他也好,或者是襌定也好,要生起真實的奢摩他,或是襌定,這的確是不容易的一件事。因爲無過的奢摩他本身,必須要在具足「安住分」之上,還要能夠具足「明顯分」,但是如果這兩者當中只有具足了安住分,那要觀修奢摩他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但是如何將我們的心安住在境界的同時,又能夠清楚的看到境,這才是困難的一個地方。
而以上我們爲大家介紹的這個部分,也就是第四個科判的內容,已經在這個地方告一個段落。那就表示在「破所破太過」的這個部分,已經完全的介紹了。接下來我們所進行的第二個部分「破所破太狹」。在今天正文的這個部分,就上到這個地方。
接下來在這邊第一個問題是問到說:業果及地道之內涵,凡夫透由聽聞後,在分別心所顯現的僅是其義共相,如何安立業果及地道爲有?可以聽得懂嗎?我知道他在寫什麼,但是他寫得不是很清楚就是了。就是說業果以及地道的內涵,凡夫透由聽聞,或者是思惟之後,在內心當中可以現起業果以及地道的義共相。他可能是要講說:透由分別心所現起來的義共相,如何能夠安立?如果這個人他是現起義共相的話,如何透由他的心才能夠安立業果以及地道爲有?
在業果以及地道這兩者當中,要認識「細分」的業果內涵,這是相當困難的一件事情,但是在談到地道的時候,在地道當中,最主要我們是要了解「無我慧」以及「大悲心」,不管是無我慧或者是大悲心,這兩者皆是可以透由「事勢正量」來證成的,也就是可以透由事勢的正理來證成它。對于細分的業果內涵,我們可以透由「信許的比量」來證成。實際上最深細的業果道理,是比空性、解脫以及一切遍智的佛果,還要來得細致。因爲不管是空性、解脫以及一切遍智的佛果,都能夠藉由「事勢的正量」來證成,但最深細的這種業果的內涵卻沒有辦法。「粗分」的業果道理,或許能夠透由某一種正理來證成,但是「最細微」的一些業果法則,由于這一點只有佛才能夠通達的緣故,一般的衆生唯有透由「信許的比量」才能夠了解「細分」的業果。
第二個問題,「依起」與「緣起」的不同。之前的這個問題是問到:「依起」與「緣起」的不同。所謂的「緣起」它是指粗分的依起,而「緣起」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觀待因緣所生起的一法」,我們稱之爲叫做緣起。這樣的一種緣起法,或者是觀待依賴因緣所生起的一法,它稱之爲叫做「粗分的依起」。粗分的依起當中,外在的因果事物,我們透由肉眼是可以觀察得出來,但是我們內在的因果法則,是比較不容易了解的。但是在這種緣起法之上,更進一步的我們探討所謂的「依起」,這時候「所依」的並不是僅僅在依賴、或者是觀待因緣,而是更進一步的談到了必須要依賴所謂的「能取之心」。在這個地方,所依賴的是不是能夠稱之爲叫做「依賴僅由分別心安立」的這一點,這有待考慮。因爲在建立「僅由分別心去安立」的當下,這當中的「僅」是必須要能夠遮除有自性、有自方的這一分,所以僅由分別去安立的這一點,似乎是「細分」的依起法,細分的依起法是要在證得空性之後,才有辦法證得的。所以平時當我們在談到所謂的「依起」,它並不一定要建立在依靠著因緣所生起的這個內涵,它可以更進一步的談到依靠能取之心,也就是這一法的安立,它是必須要觀待能夠執著境,能夠安立境的「心」,才有辦法形成的。
以我自己的感受而言,我認爲所謂的「我」,在內心當中現起的時候,真的是有一種由「心」去安立的這種感覺,我會認爲所謂的「我」是安立在蘊體之上的,這種感覺在內心當中是比較容易現起的。但是對于外在的因果,或者是一般的因果法則的,也就是由因生果的這個內涵在作探討的話,我會覺得這樣的一種因果法則,是完全在外境顯現出來的。所以要認爲因果的法則是必須要透由能取之心,甚至更進一步的藉由分別心來安立,這似乎不是容易的一件事情。也就是因此在《中論》一開始會談到「不生亦不滅」,這一句話的原文應該是「不滅亦不生」,雖然內涵相同,但是它的意思,所謂「它的意思」就是它所要代表的涵義是不同,那正文當中原文是談到「不滅亦不生」。這當中的「不滅亦不生」,爲什麼在講述諸法之上空性的同時,一開始要談到「滅」以及「生」的這兩種概念呢?最主要的第一個原因:在有爲法之上,在探討所謂生滅的同時,一般的人對于有爲法之上的生滅,要認爲這一法是透由「分別心去安立」的,一般的人很難去切入;也就是普通的人,對于所謂有爲法之上的生滅,你要告訴他這是透由分別心去安立的,一般的人是沒有辦法接受的。所以也就是因爲我們內心當中,對于生滅的執著特別強烈的緣故,所以一開要談到所謂的生滅。這兩者在原文當中爲什麼要先談「滅」後談「生」?也是有它的原因。因爲以一法而言,比如以苗芽而言,苗芽在「滅」之前它必須要「生」,所以在苗芽的這個個體之上,生以及滅它是有次第的,也就是它必須要先「生」再「滅」。但實際上「生」跟「滅」本身是不是有一定的次第呢?並不是。在生之前必須要滅,在滅之前必須要有另外一個生。所以如果不在苗芽之上,來探討生滅這個問題的話,以一般的角度來探討所謂的生滅,生滅本身是沒有任何次第的。也就是爲了讓我們了知生滅本身並沒有一個次第的緣故,所以在探討的當下,它會先談滅、後談生。
而現今由于科技相當的進步,所以透由科學家藉由種種的方式,而發明出來的這些東西,我們的內心真的是會覺得,這與我們的內心是沒有任何關系的。或許是因爲我自己本身,對于空性沒有任何的體會,但是說實在的在談到「我」的時候,我會覺得所謂的「我」是安立在「蘊體」之上,而且它安立的方式是藉由「分別心」的力量去安立出來的。那或許可以透由這個角度,如果對于這一點,我要是能夠得到定解的話,或許可以從這樣的一個角度,去看待外在的這些事物;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看待外在的因果的話,或許到最後也會有相同的感覺生起來,也說不定。今天的課就上到這個地方。
《毗缽舍那講記 第十七講》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