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講
2005年3月5日
申二、明所破義遮破太狹
一切遍智大班智達洛桑千謙,曾經在《上師荟供》當中有談到一個偈頌:「生死涅槃纖毫自性無,緣起因果如此不虛妄,二不相背爲伴龍樹義,義趣密意通達求加持。」這個偈頌當中的內涵,與昨天宗大師在《叁主要道》當中所談到的,「觀見世出世間一切法,從因生果真實不虛妄」,這個偈頌當中的內涵是相同的。首先在第一句話當中有談到,「生死涅槃纖毫自性無」,這當中的「生死」就是指著輪回,輪回當中包含了有漏的苦,以及有漏的苦因;而所謂的「涅槃」就是脫離了有漏的苦以及苦因之後,所得到的究竟解脫。一切的法不外乎都是包含在生死以及涅槃當中,並且一切的法,它本身並沒有任何的自性,因此談到了「纖毫無自性」。既然沒有自性,它是如何安立的呢?在一種不觀察、不追究的當下,透由「名言識所共許」的情況之下而安立的。以我們的名言識而言,法王在針對這一點的時候有做了特別的開示,也就是在名言識上所顯現出來的「境」是存在的,但是是不是如同所顯現的一般,它就能夠完全安立呢?並不是。也就是說在名言識的顯現境上面,有一法是存在的,但就如同我們所顯現的一般,顯現境之上所顯現出來的這一切,是不是都是存在的呢?並不是。也就是法的存在,有一部分它是在名言識的顯現境上必須要呈現出來;呈現出來的方式,是在一種不做任何的觀察,以及不做任何的追究的情況下所安立出來的。如果我們在這之上更進一步的去觀察、去追究的話,我們會發現到,我們所認爲的「法」似乎是完全不存在的,從這個當中來探討「無自性」的內涵。雖然法本身是無自性,但是緣起因果的內涵,卻是真實不虛妄的。緣起以及因果之所以能夠呈現出真實不虛的這種特色,也是在一種不觀察以及不追究的情況之下所安立。而這兩者,也就是第一點的無自性,以及第二點的緣起因果不虛妄的這兩點,「二不相背爲伴龍樹義」,這彼此之間並沒有任何的相違,並且在探討的過程裏必須要能夠相輔相成,以這樣的一種方式來闡釋無自性,或者是甚深空性的內涵,就能夠遠離常邊以及斷邊。相反的,在探討無自性以及緣起因果的法則時,如果偏向于某一邊的話,到最後一定會墮入常邊或者是斷邊。而遠離常斷二邊的中觀正見,才是龍樹菩薩在闡釋空性時最主要的密意。而這個偈頌是在《上師荟供》當中的一個偈頌。
以《上師荟供》本身的造者,也就是洛桑千謙這位班智達而言,他是五世達賴法王的親教師,他與五世法王的關系非常的密切,這一點從五世法王的傳記裏面就可以看得出來。並且在宗大師之後,有所謂的雙運七鬘,也就是有七位的成就者,是在一生一世當中成就了圓滿的佛果。而之前我們所介紹的這位上師,也就是洛桑千謙的這位大班智達,他也是雙運七鬘當中的其中一位成就者,也就是他透由修學密法,而在一生一世當中成就了殊勝的佛果位。並且他也造了許多的儀軌,這些儀軌是我們平常在修法的過程當中,都必須要用到的儀軌。甚至有許多其它教派的人都會談到,要是在格魯派當中沒有洛桑千謙的這位上師的話,格魯派的出家人是找不到飯吃的。因爲出家人要幫他人修法的時候,是必須要念誦儀軌,而這些儀軌大部分都是由洛桑千謙的這位上師所造。就以我們現今所熟悉的,不管是《上師荟供》,或者是《度母除魔法》種種的儀軌,幾乎都是這位大成就者所造的。並且在密教,或者是顯教當中,以道次第而言有造了《安樂道論》,並且在顯密各各部分都造了許多的論典。
平時在修學中觀正見的過程當中,我們都知道中觀正見的內涵,相當的深奧,當下想要修學並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一方面我們要不斷的發願祈求,而一方面我們也要仔細的去思惟。就以這個偈頌而言,偈頌它本身是透由具有正量的一位上師親手所造的緣故,偈頌它本身相當的具有加持,一方面透由念誦偈頌,並且如實的來作發願以及祈求,一方面在念誦的過程裏,我們也應該要仔細的思惟偈頌當中的涵義。在這個偈頌裏有特別的強調,「生死涅槃纖毫自性無」,也就是一切的萬法,以「我」自己本身爲主的話,是沒有任何自性的。在我們的內心當中,時常會生起「我」的這個念頭,實際上會有這樣的一個念頭,完全是在「身、心」的和合體之上,僅由「心」的力量去安立出來的一個法則,而我們安立成叫做「我」。這種「我」的形成是完全透由「心」的力量,而在「身、心」的和合體之上,去安立之後而形成的。但如果我們並不因此爲滿足,而更進一步的想要去尋找「我」的存在的話,尋找以及探索的背後,我們是沒有辦法找到一個真實的自我。不管我們探討身或者是心,甚至身心的和合體,到最後我們都會發現,這些並不是「我」。更進一步的以身體而言,身體的形成也是如此的,它也是在衆多的支分聚集之後,透由「心」的力量安立而形成的。對于這一點現今的科學家,也在不斷的研究當中。科學家們會認爲,一個個體的形成,是透由衆多的「粗分」的微塵聚集之後所形成的;而這些粗分的微塵,它本身也是透由衆多「細分」的微塵聚集之後才有辦法形成出來。甚至現今有很多的科學家,他們所提出來的論點,尤其是在微塵的這個部分,所提出來的論點,與佛教的論點當中所提出來的一些觀念是不相同的,他們探討的似乎比佛教當中所認識的還要更細致、更清楚。雖然他們並不承許空性的內涵,但是至少他們所探討的這個方式是正確的,也就是在不斷探討的背後,他們也會發現到,形成個體的這個支分,不管是微塵,或者是任何一法,在不斷的探討、不斷的尋求之後,它會越來越細致,甚至到最後有可能會完全的消失,也就是沒有辦法找尋到一個真實的東西。因此透由這一點,來解釋「生死涅槃纖毫自性無」,它是沒有任何的自性。
既然沒有任何的自性,是以什麼樣的方式來安立這一法是存在的呢?一法的安立,完全是在不觀察以及不追究的情況之下所安立出來的。但實際上,無自性以及緣起因果的法則,必須要相互的來作觀待。如果在安立無自性的當下,並沒有辦法安立緣起因果,此時我們會墮入「斷邊」;相反的,在安立緣起因果的同時,並沒有辦法安立無自性的話,這個時候我們是墮入了「常邊」。在探討空正見的過程當中,唯有將無自性以及緣起因果的兩種法則,相互的配合,並且在探討的過程中,以相輔相成的方式,來作解釋以及探討的話,才能夠對于中觀正見有深厚、並且正確的了解。
對于之前我們所談到的這個內涵,這一世的法王,在講法的過程中也會一再的強調,佛教的整個教義是建立在「見」以及「行」之上的。所謂的「見」就是談到了「依起」之見,而「行」就是談到了「無害」之行。這一點的內涵,就如同我們之前所探討的,「生死涅槃纖毫自性無,緣起因果如此不虛妄」,這兩句話的內涵是完全相符合的。不僅如此,當法王在介紹「見」以及「行」的時候,他時常會引用龍樹菩薩的,「何者由悲心斷除一切見,宣說一切法瞿昙我禮敬」的這個偈頌,在這個偈頌當中最主要強調的就是見以及行的重要,所謂的「行」是談到了無害行,在闡釋無害行的過程中,無害行是必須要建立在依起見之上的,也就是說無害行與依起見這兩者之間的關系是相當的密切,而且不可分離的。以我們自己本身爲主,我們都知道我們個人是想要離苦得樂,並且對于離苦得樂的這一點,不管是承許宗教,或者是不承許宗教,甚至說內道、外道一切的宗義師,到最後就連最微小的昆蟲們,他們都有這種基本的本能。以想要獲得快樂的這一點而言,我們爲什麼要修學佛法,甚至更進一步的去探討因果的內涵?就是因爲我們想要從這個當中,獲得我們想要獲得的快樂。但是相同的,爲什麼有一些人,他不承認有宗教,也不承認有佛法,甚至不承認有因果?因爲他們也是想要獲得快樂,也就是因爲他們想要獲得快樂的原因,他認爲在認識了因果之後,這是相當麻煩的一件事情,甚至會阻礙他獲得某一種快樂,所以他會盡可能讓自己不要去認識所謂的宗教信仰等等。他的這個行爲,也是想要在這個過程當中,獲得他所認爲的一種快樂。因此這一點,也就是想要「離苦得樂」的這一點,對于修學佛法,或者不修學佛法,承認佛法與否,都會有相同的一個特質,我們仔細的思惟,我們就可以知道這個內涵。甚至說我們人本身,因爲透由思惟,會藉由種種的方式,比如修學佛法,或者是信仰某一種宗教,來讓我們獲得自己本身所要獲得的快樂。但對于畜生而言,畜生實際上是並沒有所謂的智慧,也就是牠們雖然能夠考慮到眼前所會發生的一些事情,但是對于長遠的目標來說,牠們並沒有深厚的這種打算。以畜生而言,牠會透由種種的方式來解決當前的問題,甚至在牠們的認知當中要獲得快樂,也是必須要透由種種的行爲,才能夠獲得某一種的快樂,因此牠們看起來似乎也比我們人類還要忙碌。但實際上不管是想要獲得的快樂,或者是想要避免的痛苦,這一切都是「依賴著因緣」而産生的。而在所依賴的因緣當中,以究竟的角度來探討這個問題的話,我們會發現,我們所不想要獲得、不想要承受的痛苦,最究竟的因緣,最主要或者是大部分都是來自于「我們內心當中沒有辦法對他人生起慈悲,甚至更進一步的想要去傷害他人」所造成的。而我們想要獲得的快樂,從究竟長遠的角度來作探討的話,最主要的因是在于「我們想要去利益他人」,以這樣的一種善念在造作了業之後,而産生的一種善果。這樣的一種因果法則,是我們比較容易認識,而且透由外在的事物是能夠觀察得出來的。這跟所謂的無自性的空性內涵相較之下,是比較容易了解的,但不管怎麼說,它也是一種觀待,甚至由因生果的緣起法。所以也就是因此,爲什麼我們要去除內心當中想要傷害他人的這一顆心,並且要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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