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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唐八偈菩提心修法》略講(班字爾·慈智嘉措)▪P4

  ..續本文上一頁樂。我要承擔此人的痛苦,施予我所有的一切安樂及樂因。有人聽到以上所講的自他交換的菩提心修法之後,也許會認爲,我們自己都不想受苦,爲什麼要承擔別人的痛苦?也就是說:幾乎所有人都忙于解決自己的痛苦與災難,花很長時間,想盡辦法如何去除自己的苦難,還說什麼承擔別人的問題,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其實不然,自己所受的苦與你以慈悲心感受他人的苦有本質上的區別,是完全不同的性質。一位西藏的大師談到他的親身體驗時說:“當你想到自己的痛苦時,你是全心投入,無法自己。你會感覺到心中的重擔,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一樣—那是一種無依無靠的感覺。你整個人癡掉了,就像是全身麻痹一樣,沒有感覺了。而以慈悲心來說,你感到別人的痛苦時,也會感到某種程度的痛苦,一種難以忍受的苦楚。但是這種感覺是完全不同的,你的心是靈活的,因爲你是爲了一個更崇高的目標,去承擔別人的痛苦。這是種聯系與承諾,自動向別人敞開你的心,你的心是鮮活的,而不是僵硬的。這種情況跟運動員的訓練有點像。一個運動員在接受集訓時,可能要吃很多苦—練身體、流汗、拉筋等等。我想一定很痛苦,有時也會精疲力盡。但是這個運動員並不認爲這是痛苦的經驗,反而認爲是種認可與鼓勵。有時還會挺享受的。但是同樣的一個運動員,如果要他做一些額外的體力活動,而不是他的訓練項目之一,這是他會想:“我爲什麼這麼倒黴,要做這些事?”所以心理狀態讓兩者完全不同”。

  雖然話不太多,只是短短幾句話而已,但它十分清楚地道出了問題的根本,所以,我想你若是一個有頭腦的人,立刻會從一個反對者變成認同者而會了解到痛苦是可以升華與超越的。

  這種施受法有一些偉人確實在實際生活中能做到,但不用說這是非常難行的,我們大多數人只能想象如此。不過心中想象爲他人除苦,有自己代受,對自心極有助益,並能加強實際行動的決心。這個施受法配合呼吸而修—吸入他人之苦,呼出自己之樂給他人,也會使你的修行提高。

  第八偈:彼等一切由八風,非別之垢所未染,並知諸法如幻象,離戀由捆願得脫。

  意思是,以上所講的一切修法應以利他爲目的而一心一意去實踐,絕不能讓八風分別心之垢汙染利衆的清淨心。換句話說,如果你的修持只是爲了想令他人視你爲很虔誠,以便獲得名利財勢等等。那麼,你的修行被八風所染、不清淨。所以不屬于真正利他的菩薩行。何爲八風?八風就是人世間有八種環境,就像風一樣,一天到晚在我們身邊吹拂、腐蝕著我們的心念。即指利、衰、毀、譽、稱、譏、苦、樂,四順四逆一共八件事。順利成功是利;失敗是衰;別人背後毀謗是毀;背後贊美是譽;當面贊美是稱;當面訾罵攻擊是譏;痛苦是苦;快樂是樂。這八種風,很有威力,無論哪一種風,都惑亂人們的心志,所謂心隨境轉、智被惑牽。我們凡夫俗子,一天到晚受到八風侵擾、影響,不得安閑自在。說到八風,我們去聽一個故事,在北宋時,著名的文學家蘇東坡有一位方外知己,就是鎮江金山寺的佛印禅師。當時蘇東坡住在焦山定慧寺,佛印禅師住在金山江天寺。一天蘇東坡詩興勃發,隨口吟成一首贊歎釋迦牟尼佛的偈子:“稽首天中天,豪光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蘇東坡對自己的這首偈子十分得意,馬上命書童送往金山寺給佛印禅師一閱。滿以爲禅師看後,一定會贊賞自己修行參禅的境界、或贊歎幾句。殊不知適得其反,佛印禅師看後,一言不發,提筆在詩偈後面批了“放屁”二字。禅師爲什麼這麼粗魯沒有禮貌呢?原來這是佛印禅師巧設方便,開示蘇東坡的禅機、妙語。

  蘇東坡在等候好消息的時候,看到書童帶回來的信,不覺滿面通紅、怒火中燒,忍耐不住,馬上從焦山渡江直奔金山寺,找佛印禅師去評理。

  那邊禅師早已靜靜地等待蘇東坡來“興師問罪”。船快到金山寺時,禅師早站在江邊等待蘇東坡。蘇東坡一見禅師就氣呼呼地說:“禅師!我們是至交道友,我鬥詩、我的修行,你不贊賞也就罷了,怎可罵人呢?”禅師若無其事地說“罵你什麼呀?”

  蘇東坡把詩偈後面的批示“放屁”兩字給禅師看。佛印禅師哈哈大笑,說道“哦!你不是說八風吹不動嗎?我只用一個小小的屁風,就把你打過江來,原來你只是能說不能行啊!”蘇東坡一聽,恍然大悟,自討:“這回我又輸了。”彼此會心一笑。

  蘇東坡這首贊佛偈的確做得好,句句在理。但碰到實際問題,就做不到了。所以學佛的人應當修養到遇到八風中任何一風時,情緒都不爲所動。但是像我這樣的凡夫俗子並非容易做到,需要長期的漸修。不過我堅信“有志者事竟成”的千古教訓。只要我們肯努力奮鬥,而且把精力用在正道上,沒有實現不了的願望。

  “並知諸法如幻象”是談智慧,就是說,求解脫證佛位,必須具有通達一切法空的智慧。修慈悲利衆菩提心,絕對不能離開破除實執妄心的見空智慧正見。再說得清楚一點,修行此法,你應有的觀點是:悲心本身、修悲心者及受悲憫者,悉如魔術師所變出來的幻象,原因是此叁者雖似自性有,其實不然。若想知道此叁者如幻,就必須知其雖似自性有,實乃自性空的自然規律。提到“空”,有人以爲“空”就是什麼都沒有的意思。那是大錯特錯了。那麼什麼是“空”呢?所謂“空”,按中觀宗佛護論師和月稱論師等應成派的觀點來說,一切緣起法都無自性,無自性故都是空。唯是無自性故。空故的法,才能仗因緣而生,才名叫緣起法。若是有了自性,那麼它本身一定是完整的存在,那就不須仗因緣而生,那也就不是緣起法了。正因爲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是仗因托緣而得生起。所以說緣起或緣起有。沒有一種事物是自然有或自性有。故說性空或自性空。再說得具體一點,緣起和性空是每一事物的兩個方面,既不是一個,又不能離開而有。例如麥芽從麥種、水土、人工、氣候等緣而生,這是麥芽的緣起一面。麥芽不是不依靠任何因緣而自然有,這是麥芽的性空一面。二者雖不是一個,但不能離開而有。所以,像研究中觀應成派的理論。必須要弄清楚“緣起有”與“自性有”及“自性無”與“畢竟無”這四個詞的含義和差別。否則一說有就想它是自性有,一說無就想它是畢竟無,那就有落常斷二邊的危險。因爲有中還有緣起有一面,無中也有自性無一面,絕對不能混淆。在這四個名詞中“緣起有”和“自性無”是與事實相符合的。因此是正確的。了解“緣起有”則不落損減的斷邊。了解“自性無”則不落增益的常邊。“自性有”與“畢竟無”是與事實不符合的。因此是錯誤的。妄執“自性有”是落增益的常邊,妄執“畢竟無”是落損減的斷邊。也許思想較爲周密的人認爲:如果不許自性有而一切皆空。那麼,如何安立業果呢?若不承認業果,那就違背了佛教最基本的思想,這又如何解釋呢?是的,這確實是需要考慮的問題,而且這種疑慮是智者的思維方式。不過這個問題難不倒中觀應成派對如何安立業果的事。

  在佛學的基本教理上,都是承認叁世因果的,尤其是都承認經上說的“假使經百劫,所作業不亡,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的業果道理。在說明業果時,也是說在造完某業之後,並不是一定即刻受果報,有的業要在來生受果報,有的業經過許多生之後,甚至要在無量劫後才受果報的。那麼這個業果是怎樣保存著呢?是怎樣和後來的果報聯系著的呢?這就成了佛教思想理論的一個大問題了。若說這個業從造成後,一直保存到受果一成不變,那麼這個業就成了恒常不變的東西,它也就沒有感果的作用了。這是佛教任何宗派不承認的。在佛教裏都說業是“有爲法”,是刹那生滅的,造成後之業,也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會滅掉的。那麼已謝滅的業又用什麼力量來感果呢?已滅,已不能感果,業不是亡失了嗎?爲了解釋以上這些問題,佛教各宗派就作了各種不同的說法。只有系統地學習心境實有的部派思想和唯識宗義,然後再學中觀派的說法才能較易理解或接受。在觀業品裏說明了業雖是無自性而是不失壞的道理。總之,在中觀教理中,是不許有像“得”、“不是法”、“實有種子”、“阿賴耶識”等實事師所許的實有自性的東西來保持業、或保持業種子的。

  那麼業是怎樣維持到感果的呢?是可以許“業滅”能感果。所謂“業滅”,並不等于“業沒有了”,即許“業滅”也是有爲法,可以延續不斷,所以它就能感果。但是因爲這種理論太高深,一個初學佛法的人是很難理解的,《入中論》第六品對這個問題有詳細的說明。

  上述八偈中前七偈是是修大悲心法,最後一偈講性空智慧;前七種是廣行般若,後一法是深見般若;前七法是修行方便的基礎,後一法是修解智慧。佛爲了對治八萬四千種煩惱而說了八萬四千法門,歸結到一起就是方便智慧二法。將方便與智慧二法的修行原理以八偈來歸結爲八法。這就是朗唐八偈菩提心修法的非同一般的絕妙之處。所以,我們若能修學此法、求取教益,就不算妄轉善趣,虛度人生了。

  總之,我們修學此法,依照此法,盡力發展悲心、愛心和尊敬他人之心,以致能分擔他人的痛苦,更關懷他人的福祉,以及減少自私。只有這樣,才能體現我們寶貴的人生價值。美國心理學家艾利伯龍說過:“現代人只知被愛,而不知愛人”。真若如此,不知道相互關心、相互愛護、相互照顧、幫助他人,我們所渴望的和諧社會豈不成了永遠無法實現的海市蜃樓!

  如果我們能以一份愛心關心人,以一份溫情幫助人,不僅僅爲自己增添一份無價的財富,更爲生命增添一份亮麗、一份潇灑。

  願將回向給無邊無盡的有情衆生、願他們早日能夠成菩提聖果,離苦得樂!

  班字爾·慈智嘉措

  于雪域文明寶洲 2007、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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