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各種事物的自身內部和各種事物之間的相生相依,相從相對、相附相連等各種關系。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是這種關系中的存在。 從這種關系中分離開來,便沒有任何事物。因此說一切事物現象都是虛幻的假象,無任何獨立自性。緣起性空就是這個意思。
緣起與性空是對同一個事物的兩種觀念。在分別智即俗智的範圍內,這兩種觀念始終是對立的,見到一面就見不到另一面,通過思辯觀想什麼時候這兩種觀念的對立消失,到緣起就是空,空就是緣起,也就是色空不二、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進一步悟出緣起之相是空,性空的對立面“實有”消失,性空本身也因失去自己的對立面而隨之消失不見空與不空任何相,達到空也空,無相空,不可得空,才算進入中道。因此,宗師說:“什麼時候有此無彼的對立消失,當看到緣合之物實有的同時,能悟出當體即空,執著無物,對正見的思辯才算圓滿”。爲什麼這裏要說“正見思辯的圓滿”呢?因爲通過理論的聞思所悟出的正見,也只能達到以抽象概念爲特征的思辯性的理解,分別智範圍的覺悟。絕對無法達到無分別現觀智的直覺體驗,要想超越抽象分別思維,進入無分別現觀智的直覺體驗狀態,需要長期的如法觀修,不能光靠對性空的理解。因爲無戲論究竟並非抽象的語詞所能表達清楚的東西。所以稱做“不可思議”。
“以現象實有消除執實偏見,
以自性空無消除虛無偏見,
悟出緣起與性空互爲因果
就不會墮入執空有二邊的深淵。”
這一偈所說的消除“二邊”之法是號稱雪域“說空第一”的宗喀巴大師的獨到的見解。過去所有的中觀經論中都說:“以現象實有消除虛無偏見,以自性空無消除執實偏見,宗師以徹悟的智慧提出:“以現象實有消除執實偏見,以自性空無消除虛無偏見,這正是與見有而執其有,見空而執其空,誤以緣起現象的實有爲物本性實有,誤以性空爲空虛無物;名爲消除二邊而實際上仍落入“二邊”的各家最大不同之處。宗師在《中觀》二論中特別指出,要分清“二有”和“二無”的概念界限,“二有”是指俗谛現象的“假有”和“物本性的實有”;“二無”是指“自性空無”和虛無之“無”。“以現象實有消除執實偏見”就是承認緣起現象的假有而否定物本性實有。正因爲緣起現象是假有。就不會以假當真,産生執有執實,墮入常邊;以“自性空無消除虛無“,是肯定自性空無而排除空洞無物的虛的無空觀。正因爲性空非虛無,就不會以空否定緣起之事産生執空,墮入斷邊。“有而非實有,空而非虛空”。“空”的前提是緣起之物,是世俗意義上的“有”,與龜毛兔角之類的虛無之物毫無關系。因萬事萬物沒有一成不變的獨立自住,才有萬事萬物生成變化的可能性,因此這“有”是因空而有;因爲“衆緣和合”本身就是物無自性的表現,空不在物外,因有見“空”,因此,這“空”也是因有而空。有不礙空,空不毀有。空有爲一體,一有俱有,一無俱無。這就是“緣起與性空互爲因果的理由。
佛說:“世人與我相爭,我不與世人相爭,因爲世人認爲有的我也承認其有,世人認爲無有的我也承認其無有”。並且說:因緣所生便是無生,因其無可生的自性;因緣所生便謂空,知空理者爲善土”,龍樹大師在《中論》中說:“無非因緣的事物,因此也無不空之事物”,“性空緣起,中道爲一義”。月稱在《百論疏》中說:“我們所謂的“空”,並不是“寺中無僧”那樣的空,是“繩盤上無蛇”那樣的空”。所謂“物自性”就像把一盤草繩當做蛇,因而生畏一樣純屬幻覺。喜饒嘉措大師曾經說過:“所謂物自性就像兔角,性空是說兔角之空,並不是說兔子空”。以上這些話就是“緣起性空”概念的最好的解釋。通過以上解釋對性空智慧的義理,也許理解了,但很可能對悟空理的實踐作用,修煉作用不清楚,也許有人會想:這空與不空與人生有什麼關系,與修煉有什麼關系?這關系太大了,這是一個人如何看待自己,對待一切事物的立場觀點和思想方法問題。解決人生問題,修煉佛道,若不解決這個思想意識深層的根本問題。一切等于徒勞。宗喀巴大師說:“佛法的核心是空理”,佛稱“空王”。迷于此理者爲凡人,悟此理者爲聖人,徹悟此理者爲佛陀(覺者)。把空慧稱做“佛母”,意思就是說佛是從空慧中生出來的。一切善行若離開空慧,就如“盲人騎瞎馬”,把空慧稱爲,法中之王法”,“諸法之統帥”,“解脫之不二法門”、“佛心”、“真佛”等等,其重要性可見一斑。“定能生慧”,佛家無數禅門都爲生慧服務。不可思議的無量神通都是無漏佛慧的效用,普度衆生的大慈大悲心、菩提心行都貫通這個大智慧,都因這大智慧而變得神聖,變得有力,凡人因無這大智慧而變得俗氣,變得愚昧,被緊緊捆綁在輪回的齒輪上。無力改變自己的命運。獲得此大智慧,就可以獲得自由,擺脫輪回的“地心引力”,飛向彼岸世界。請想一想這智慧重要不重要?這樣說對做爲佛法根本的智慧多麼重耍也許懂了。但這空慧在生活和修煉實踐中如何起作用可能還不清楚,這是理論聯系實際,聯系思想認識的問題,非常重要,需要講一講。
講空慧的最終目的是爲了解決“人無我”和“法無我”的問題。什麼叫“人無我”?什麼叫“法無我”呢?要懂得“無我”,首先要知道什麼是“我”。應成派中觀鼻祖月稱大師在《中論疏》中說:“我”指事物的不依賴其它事物的“自性”,任何事物都無這種自性,因此是“無我”。由此可以知道“無我”就是“無本性,無自性”。“人無我”主要是指自己,除了自已以外的他人和一切事物都屬于“法無我”範疇。這“人無我”的“人”指的是人各自的觀念中的“自我”觀念。人的身體和感知功能都是“自我”的附屬物。人的樸素的意識中從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做自己,因此說“我的身體”如何如何,“我的思想感情”或者“我的感覺”如何如何。“我”和“我的”是不同的概念。這表明在人們的意識中還有個籠統的無法指出來的“我”,這個“我”是自我的主體,“我的一切”都從屬于這個“我”,愛恨、利害,得失等都是從這個主體“自我” 生發出來,以它爲出發點。這種虛幻的,經不起分析考究的“自我意識”是自私意識的根源。人有了這自我自私意識,就産生愛恨、計較利害得失,使人們的心胸變得狹窄,目光變得短淺,品行變得惡劣,別說聖賢,就連世人中的高尚,偉大之士與卑劣小人的分界線也是有無自私。“無私地奉獻”,“忘我的精神”,“舍己爲人”,“毫不利己,專門利人”這類菩薩行,高尚行爲産生于對待“自我”的態度上。佛和凡人在品德上的根本不同之處是:“佛爲衆生著想,人爲自己著想”要想成佛,首先要破“我”破私。作無我之人。破不了自私自利的人。神通雖能呼風喚雨,上天入地也永遠入不了佛門,脫離不了凡塵、這是佛法的一條顛簸不破的真理。
空慧象一面顯微鏡,在這面鏡子底下一切事物的真實面貌會變得清晰,也象一個透視鏡,如花似玉的皮膚後面能看到可怕的骷髅,在榮華富貴的背後能顯出灰飛煙滅的殘境。空慧又像—面過濾鏡。一切五彩缤紛的虛色假相,可愛可憎的身影面孔,在它的面前會變得無形無色。如澄徹的萬裏晴空。
“無我”就不會産生因我生出的萬般煩惱。“法無我”就是明見諸種事物包括他人。都屬因緣的暫時聯系。其性虛幻,無可愛、可憎、可取、可舍的固定品質,自己和身外之物的關系也屬因緣的暫時聯系,也沒有固定的從屬關系。悟出“諸法無我”就不會因物生貪,因貪求物,因求物不得而生憤怒,因憤怒而又引起衆多麻煩,造種種惡業。
壁畫上的美人和金銀珠寶,人看了不會産生貪愛之心,因爲看的人知道那是假的是假色假相,假若把你生活中的意中人。金銀財産都看成如畫似的假色假相,還會同樣起貪心嗎?走路逢刮大風,把灰塵刮進眼睛,人也不會對風生氣;假若有人把灰塵打在眼中。就會生氣;同樣的結果。爲什麼對風不生氣。對人就生氣呢?理由很簡算,把風看做是“無心”的,把人看做是“有心”的。同樣,如自然災害造成傷亡事故。誰也不會對自然界生氣,追求傷害責任,進行報複。如果人造成傷亡事故,就會産生仇恨。要進行報複。原因是對自然災害找不出事故的具體“責任者”對人爲的傷害有具體的“責任者”。如果把眼中灑灰塵和別人對自己傷害也同樣看成是因緣的巧合是無心無意的。就不會斤斤計較了。這所謂的“有心”、“無心”;“有具體責任者”和“無具體責任者”;就是人對事物所産生的看法上的區別。即“有心”執心。“有人”執人,無心無人便無所執,無所執也就無恨可生。
要懂得這個道理並不難,難就難在事事貫通,並用這個道理改變思想意識。解開思想上的一個個頑固的結子。
人的思想意識是受客觀事物影響産生的,中觀應成派極力批駁唯識論。月稱在《入中論》中說:“如果沒有客體,也就不存在主體意識”,寂天在《菩薩行論》中也說:“若無見之物(境),豈有能見之識?”意識既然是客觀事物的反映,“空”的問題就要從客觀上解決、緣起性空見就是從一切事物上揭示空理。龍樹《中論》中說“無一非緣合之物,故無一非空之物”。“諸法無我”就是從客觀上解決空的問題,色、聲、香、味、觸一切都變成無可執著。無可貪戀的虛幻不實的影子。執著的主體意識就會無實可執,因執實所産生的虛幻意識,也就像斷了電源的電視熒光屏那樣,變得寂然無聲無相無色。要徹悟“人無我”,首先必須悟“法無我”。其道理就在這裏。
《般若部》講了“十八種空”和“二十種空”,只是從不同角度。不同方面講的。歸根結底只有主觀客觀二種空,也就是“人自我空”和“諸法空”。這兩種空在本質上無任何不同,只是空的對象上的區別。諸空歸結到一句話就是“緣起性空”。緣起是性空之相。性空是緣起之性,或者說。從事相看是緣起…
《《佛法叁根本要義》通俗解說》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