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夢境,他醒過來的時候,覓之了不可得,但是一念的夢心跟醒過來的心那個體性、明了性是一樣的,但是作用的確有迷悟的不同。
這個地方就是你要修首楞嚴大定之前要先明白這個道理,就是生命就是一念的迷悟,這個是一個關鍵。這樣的理論我們就可以去實踐它的修法。現在的關鍵就是說如何地轉迷爲悟?這是一個修學方法了。
再看第二段。第二段蕅益大師指導我們從這念迷惑的妄想轉成真心:試思平日,起惑造業,畢竟是誰。今書經忏悔,又畢竟是誰。先提出一個疑情:我們過去顛倒的時候,起惑造業,那個是誰呢,造業者是誰?你現在覺悟了,書經忏悔,開始讀誦大乘經典、開始忏悔,那個忏悔的人又是誰呢?我們凡夫的心情是認爲造業的就是“我”,“我”在造業,忏悔也是“我”。就是我們這一念明了的心性有一個常一主宰的“我”,小時候的我跟長大的我是一樣的,今生的我跟來生的我也是一樣的。講一個譬喻,我今天住在一個房子裏面,這個房子破舊了,我不要了,我換一個新的房子,但是那個人是一樣的,房子變化了,果報體改變了,但是那個“我”是不能改變的。其實這就是一個迷的境界,執著有一個“我”。蕅益大師的意思就是說,他利用禅宗的方式,利用疑情的方式,先把那個問題找出來,就是說起惑造業是誰而現在書經忏悔又是誰?說有一個“我”。好,觀察這個“我”是不是存在。此造業忏悔之念,在內在外在中間邪,青黃赤白長短方圓邪,過去現在未來邪?這個常一主宰的“我”在空間上是在內在外在中間?既然你說有一個“我”,你這個“我”應該有一個依止處,這個“我”是依止在什麼處所,在你的身體裏面、身體外面或者身體中間?或者是這個“我”是什麼顔色的呢?你說有一個存在的“我”,這個“我”是青黃赤白呢,或者是長短方圓呢,它是什麼樣的形狀?那麼這個時間,它是過去、現在、未來,這個“我”它是過去的、還是現在的、還是未來的?那麼這是提出一個疑情。
當然,這個“我”它最怕最怕就是你回光返照。我們平常要是這念心老是在外境裏面這個色聲香味觸法活動、攀緣,我們一直覺得這個“我”是存在的,但是你一回光返照——果覓之了不可得,則罪福無主,名真忏悔。阿難所以頓獲法身,性比丘尼所以成阿羅漢也。蕅益大師他這個思想是從《楞嚴經》,但是也跟禅宗的修行方法非常類似。禅宗的這種疑情幾乎思想是根據《楞嚴經》出來的。禅宗的傳承,我們看初祖跟二祖就看出他這個法門的傳承。初祖啊,“祖師西來意”,從西土來到東土,遇到了梁武帝,結果話不投機,他知道這個因緣沒有成熟,就在少林寺面壁九年,等待弘法的因緣成就。那個時候有一個慧可大師,他就去參訪初祖。當然,初祖那個大威德,他也不敢進去,就站在門外。那個時候雪下得很大,那個雪就下到膝蓋。站了一段時間以後,初祖就問他說,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呢?他說,願和尚開演甘露法門。初祖說,諸佛甚深微妙的法門怎麼是能夠如此簡單就開演呢?二祖爲了表示對法的恭敬,拿刀子就把手給砍斷了,就用手臂供養他,爲法滅身,請法不懈。初祖看他這個誠意,這個人根性不錯,可以。他說,你要開演什麼法門呢?慧可大師說“弟子心不安,請和尚安心。”就是我的心躁動不安,希望你告訴我一個安心法門。初祖就說,將心來,我爲汝安。哦!二祖回光返照,找那個心,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最後結果是——覓心了不可得。初祖說,吾與汝安心既。說“覓心了不可得”是你的安心處所,也是我的安心處所,也是十方諸佛的安心處所,十方諸佛那一念心就是安住在“覓之了不可得”的境界。所以說,“覓之了不可得”的結果就是“罪福無主”,不管是善業、惡業,我們平常的善業、惡業都是依止這個“我”,那麼這個時候把這個我相消滅掉以後,這些有相的境界都消滅了,這是真實的忏悔了。那麼它的功德有兩個,第一個,阿難尊者頓獲法身,那是大乘的法身的境界,悟入了大乘的法身;“性比丘尼”,這個性比丘尼就是摩登伽女,成就了阿羅漢果。《楞嚴經》在這一段倒是蠻特別的,就是我們講頓、漸、秘密、不定,就是聞大證小。這個“覓之了不可得”事實上就是我空觀、法空觀。我空法空的智慧現前的時候有兩個差別因緣。如果我們今天覓之了不可得以後那個明了的心性也消失了,那就證得阿羅漢果了,入了不生不滅的境界了,灰身泯智了;如果我們在覓之了不可得的當下,那個大悲心明了性現前,這個時候就入了大乘的法身。差別在這個地方。
若於無可得中,妄計有心可得,則旋犯旋悔,既悔仍犯,如隔日瘧,有何了期。前面是講圓頓止觀。如果我們今天不能夠從“覓之了不可得”這樣的一種根本的智慧裏面契入,在無可得中,在本來面目是“何其自性本自清淨”當中,我們一定要執著有一個“我”,這個明了的心性有一個“我”,就是說起惑造業的是誰?是“我”,現在修善的也是“我”。那麼這樣子呢就有一個問題:“旋犯旋悔,既悔仍犯”,我們可以暫時地透過拜佛或者是念佛把這個煩惱調伏,但是那個“我”的根本問題在,這個“我”是個無明,無明它一定是擾動的,它一定還會再活動,你用石頭把它壓住了以後,沒多久它又開始活動,它又開始造業。講出一個譬喻,就是“隔日瘧”,這個瘧疾它就是隔幾天發作一次。那麼這樣子是不能真實地、徹底地忏悔。
這個地方是說對治止觀跟圓頓止觀有所不同。我們再看最後一段,結勸:然大乘緣種,不可思議。勉強力行,功無虛棄。出世善根漸勝,世間漏種漸消,如明破暗,亦決不誣也。這段是蕅益大師對我們的一段鼓勵,說首楞嚴大定法門甚深甚深,我們思惟這個“覓心了不可得”是嚴重地違背我們的心情,但是沒關系,我們這種熏習的力量不可思議。剛開始不要馬上要求自己有很大的進步,怎麼辦呢?告訴我們一個下手處——“勉強力行”,就是剛開始你相信佛陀的話,勉強自己:不能觀要它觀。那麼你勉強自己去思惟“我空法空”,這件事情功無虛棄,慢慢地你這個出世的般若善根慢慢地殊勝,這種無明妄想有漏種子的勢力慢慢地減少。講出一個譬喻說光明終究是能破除黑暗的,“如明破暗,亦決不誣也”,這個功德是絕對不虛妄的。這個是說明修行的一個下手處是勉強力行,是這個意思。
這段論文大家有沒有問題?
問:剛開始的“末劫開示未學”的意思?“是人罪障應念消滅”是說開示的那個人麼?
答:“末劫”是末法時代。“是人罪障應念消滅”是能開示的人,“是人罪障應念消滅,變其所受地獄苦,成安樂國”,所開示的人他如果能夠跟首楞嚴大定相應,也是可以,不過經文這段話是就著能弘法的這個人,主要是針對能弘法的這個人。當然,如果所開示這個人根性特別利,他根性非常利,有一種人叫“根利遮重”,他善根很強,但是他煩惱也很重。那麼你給他講了以後,他馬上明白了,他也有這種力量,他也可以達到這種力量。但是在經文當中,這句話主要是鼓勵弘揚首楞嚴法門這個人。所以你造了罪業了,你願意把這個法門弘揚出去,你就能夠達到這樣的滅罪的效果。主要是講能開示的人。
問:他能夠滅罪最主要是因爲相應的關系嗎?
答:對。他跟這個法相應。是這樣子的,我們這個生命它是一個緣起觀,就是:諸法無自性,一切從緣起,此生故彼生,此有故彼有。爲什麼會有生命呢?因爲有一念的無明,就是有一個“我”,有這個“我”呢就緣行,就有罪業,有罪業就有一個阿賴耶識,有阿賴耶識就有無量無邊的名色六入觸受的種子,就有各式各樣的生老病死。那麼我們直接從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整個生老病死就開始消滅。所以當我們觀察“何其自性本自清淨”的時候,那是從根本把罪業消滅,從根本。其實我們可以看得出來,我們剛開始不明白這個法門,沒有得到這樣的傳承的時候,我們在修不淨觀、苦谛觀的時候,我們是沒有消滅這個“我”,我們是假設這個煩惱是真實的,那沒關系,我用不淨觀來對治你,你愛著這個東西,我用不淨的思想來對治你,讓你不愛。但是你不愛,那個“我”在,“我”不愛這個臭皮囊,但是那個“我”是在的。這樣子的對治也是可以,但是它沒有根本地解決問題,沒有根本地解決問題。如果我們經常能夠去思惟“何其自性本自清淨”這幾句話,你會發覺,過去那個粗重的幹擾你的煩惱,它的勢力變成不是那麼大了,就是你能夠馬上感覺到那個煩惱的力量就像虛空中一片浮雲如夢如幻地在幹擾你,但是那個時候你明白它不真實的時候,這個時候你再調伏它,跟以前就不一樣了,那就完全不一樣了。那個系縛你的煩惱跟罪業那是從根本上的破壞,那個時候它對你的系縛的力量就不是那麼大了。所以這個法門的妙就妙在這個地方,它是一個根本法門。就是這個“覓之了不可得”,“何其自性本自清淨”,所有的功德就是從這個地方發動出來,是這個意思。
問:五十七頁,阿難爲什麼會“頓獲法身”?
答:“頓獲法身”在蕅益大師的注解,他是圓教名字位而已,他獲得的是名字位法身,圓教名字位。
我們看第二段,丁二、事修。前面是一種在佛堂當中的靜坐的理觀,這以下講到我們如何地“覓之了不可得”、“何其自性本自清淨”的根本法門來曆事練心。我們先把它念一遍:
(一)學道之人,骨宜剛,氣宜柔;志宜大,膽宜小;心宜虛,言宜實;慧宜增,福宜惜;慮宜遠,思宜近;事上宜虔,接下宜謙,處同輩宜退讓。得意勿恣意奢侈,失意勿抑郁失措;作福莫如惜福,悔過莫如寡過。應念身世苦空,切莫隨流逐隊。衣取蔽形,莫貪齊整;食取克餒,莫嗜美味。嘗省此世前生,作何功行,可坐享檀…
《《靈峰宗論》導讀講記 第十九卷》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