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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本人本心本——奘師在“少林問禅”高峰禅會演講

  物本人本心本——奘師在“少林問禅”高峰禅會演講

  時間:2007年7月28日下午 地點:少林寺嵩山金頂

  田青:下面我們有請明奘法師,明奘法師是北京聖泉寺的方丈,而且還是馬來西亞《福報》雜志的專欄作家,請他給我們講:物本、人本、心本。

  明奘法師:大家累不累?累就休息一會兒。人本嘛,以人爲本肯定要先休息。

  本來我是來看看熱鬧,參學參學,結果把我硬推到這個高峰頂,結果一上來山又高、風又大,所以叫“高峰論壇”。“物本”是我們能夠在這200年大家都看得見、摸得著的,尤其是我們做企業的人士,蒸汽機的發明、飛機的發明、火車輪船的大量使用,乃至現在我們上午一位物理學家和一位數學家從原子、電子、質子、分子、誇克到微觀世界的探討,到宏大的宇宙探討,這200年來物質文明的發展讓我們全世界的人都走向一個物質文明,也享受它、利用它,同時也把自己的生命交給它。我們的生命是由叁個條件構成,叫做有色身的即物質的,然後是精神的,還有一個是想(心靈的)。這叁個東西在今天的發展是一個不均衡的發展,物質的發展走得太快,精神的發展經常是劍走偏鋒,但是心靈的發展卻是相對遠遠地滯後。我們探討一下,叁千年前人的生活,可能在物質層面上沒有汽車、沒有飛機、沒有任何現代化的交通工具,但是叁千年人的生活是自足的,是小富即安的,是自我愉悅的,因此在那樣的一個狀態下,我們中國傳統的儒、釋、道都有各自發展空間,所以從傳統儒家的“怡心養性”,從傳統道家的“修身練性”,從傳統佛家的“明心見性”,大家都可以來享用它,不一定是高層人士才用,不一定是高官、高智商的人才用,像唐朝的時候,老太婆也可以問禅,在宋代的時候,乞丐可以問道。所以在一個以心靈爲生命最根本指標的世界裏,物質可以相對的滯後一點,但是心靈是富足的。在今天我們的發展是一個不均等的發展,不均等的發展帶給我們的災難就是:我們兜裏的錢越來越多,我們腦子裏的想法越來越多,但是我們的心卻越來越無所依、無所安,越無所依、無所安,結果就越想把這顆心安置在一些可以讓心“安”的地方。所以火車提速到一個小時600公裏了,飛機可以提速到每個小時1200公裏了,但是我們還不滿足,我們再去打造另外一個星球,探索是否有人類、是否有滿足生命寄居條件的地、水、火、風四大因素,我們去發展各種的太空探測儀器,但是,越探測我們越把自己的生命、心靈、精神、我們的家園異化爲自己的創造物,就是科技文明。希望我這樣說不會讓上午的兩位物理學家、數學家有反感(笑),這是我們的異化。我出家前在大學裏學的是天文學,好與上午的兩位專家站在同一水平線上,以免被現代文明抛棄。這種異化就是把我們生命異化爲一個外在的科技文明,這個異化導致人類信仰的滑坡、道德的淪喪、內在精神生活的嚴重匮乏。

  反過來,我們現在知道了,該怎麼樣去做呢?是一味地指責別人、指責政府、指責某些精神導師的不負責任,還是我們現在知道這個問題後就從我做起呢?禅的精神是承擔,禅的精神是當下,禅的精神是不二。當下、承擔,這個問題是我們衆生、我們所有生命所共有的,所以我們必須共同來面對,共同來解決,共同來負責任,誰都沒有權利去指責別人,誰也沒有權利去推卸責任,所以這個世界的淨化、生命的升華跟我們每個個體息息相關,這就是禅的精神,禅的承擔。尤其在今天這個世界,要想消滅宗教之間的爭論、消滅哲學之間互相的探討辯論、消滅不同信仰價值體系下的生活方式帶來的各種各樣的爭鬥,唯有禅才有這個力量,所以羅素、愛因斯坦都曾講過,當未來科技文明越來發展的時代,一神教的可能會經不起科學實驗的檢驗,多神教的、泛神教的宗教更經不起現代文明這種浪潮的推演,只有佛法,也許能夠給未來的生命、未來的人類帶來一個恒久彌新的、自我升華、自我淨化的力量,這就是禅的精神。所以,禅在今天有巨大的生機,有它巨大的力量,而它的生命力紮根于:借用陽山德韶的一句話:“通玄峰頂不是人間,心外無法,滿目青山”,通玄峰頂——最高頂上,禅從它的立意似乎這樣高高在上,但是從它的把握和實用,卻是低低在下——任何人都可以拿來爲我所用,大學校長可以用,總統可以用,蹬叁輪車的可以用,橋底下睡的乞丐可以用,誰擁有這個誰就是一個自我煩惱的熄滅者,它可以說不成爲什麼、不擁有什麼、不占有什麼,但是它是自我生命的一個享受者。禅不是拿來剝奪別人的,不是去給自己標榜“我是一個禅者”的,禅是每個人實踐到了、把握到了、運用到了,它就是一個自我生命的享受者。生命的安樂、喜悅、自在是原本就存在的,我們的生命跟釋迦牟尼佛沒有什麼差異,我們的智慧跟釋迦牟尼佛的差異,我們內在的所有慈悲、善良、智慧、所有的品德跟達摩祖師、跟曆代的諸祖、諸師都無二無別,只是我們敢不敢承擔,承擔了我當體即是,不敢承擔,我們就自甘爲凡夫走卒,自甘爲卑賤的奴隸,把自己的生命、高貴的頭顱、堅韌的膝蓋跪下向傀儡去磕,但是禅讓高貴的頭顱向毗盧頂上去踏,讓這個精神——大丈夫頂天立地的浩然之氣與天地同籌、與萬物爲旅又與萬法同在的那個“頂天立地”就是禅的境界。一旦我們把握它了,那麼滿目青山是禅、潺潺流水是禅、郁郁黃花是禅,凜冽的清風也是禅,所以說禅是無所不在的,禅也是當前能夠被任何人所把握和實踐到的。從物本、到人本、到心本,物本可以說是物質的、科技的,看得見、摸得著,占有空間,占有體積,占有形相。人本的呢?可以說是哲學的、藝術的、宗教的。爲什麼說是哲學的?因爲只有物質的生命(就是動物的生命)吃喝拉撒睡,人和狗沒有任何差異,人一日叁餐,也有一日五餐,也有一日一餐,狗一日叁餐,叁日一餐都有可能,所以如果從吃喝拉撒睡這個角度,人的動物屬性跟所有的動物沒有任何差異。所以如果僅僅是物本的,那麼人的動物屬性就不能被升華,所以人本的就上升爲哲學的、藝術的、唯美的。所以精神文明給我們帶來了大量的、我們所能夠享用的精神文明,看得見摸得著的、汗牛充棟一樣的東西,但是這些東西夠不夠解決人類的問題呢?哲學上,從西方的柏拉圖到蘇格拉底,從唯物與唯心到現在也沒有爭出來一個結果,因爲在佛法的判定,它最大的問題是,它站在了一個角度,但是他忽略了他所站立的任何一個角度,都是空的,站在任何一個以空爲實的角度必然引起另外一個以空爲實的爭論,而佛法兩個字解決了所有的爭論,叫做“緣起”——既沒有唯物爲主宰的世界,也沒有唯心爲主宰的世界,唯物與唯心是依賴條件而存在的,某些條件是唯物在先,某些條件下是唯心在先。好比:第一個世界上的飛機一定是唯心的,是因爲有一個想要飛的念頭,這個是唯心還是唯物?那一定是唯心的。但是當飛機被普遍使用的時候,任何一個只要拿著身份證、拿著護照、拿著機票在登機口上飛機的時候,這個時候開始變成習慣成自然,唯心變成唯物,這個時候又是唯物爲先的。但有些時候又是唯物在先的。我們在這裏高峰論壇,但是淮河的水正在泛濫,長江的水正在泄洪,那個時候你說你唯心,“心平則土平、心平則山平、心平則世界平”,而洪水是無情的,大地是無情的,地震海嘯是無情的,你哪裏有一個唯心啊?你沒有一個燦爛的、先進的物質文明,美國想說打你就打你,想製導就製導,一顆導彈來到我們就灰飛煙滅了,所以沒有一個燦爛的物質文明做保障,說唯心是胡說八道。但是無論是唯心還是唯物,在佛法裏都各打了叁十鞭,爲什麼?它只看到了“爲”,沒有看到“不爲”的東西,那就是回到了“心本”,無論你唯物與唯心,笛卡爾說“我思故我在”的時候,餓他叁個月,不給一頓飯吃,看他能不能說出這句話?他是衣食無愁、養尊處優的情況下在象牙塔裏思辯他的哲學。當康德在純粹理性批判的時候,他又在說什麼?餓他叁個月,把他投入象渣滓洞那樣的地方,如果他還在思考,那可以說他純粹是理性的。所以,在唯物與唯心還不足以解決人現實人生存在的這些問題的時候,把它上升爲“心本”,心是人人具有的,心是沒有青黃赤白、沒有民族、地域、流派之分的,沒有俄羅斯人的心,也沒有美國人的心,更沒有韓國人的心,日本人的心,心過去如此,現在如此,未來如此,所以禅直接向心去靠攏,如永嘉玄覺禅師所說:直接心源佛所印,摘枝尋葉我不能。禅就是佛的心。佛用它的教化,教化了整個亞洲的人民,但是教化之本不是樹立多少佛像,不是雕了多少磨崖石刻,而是讓那些生活在那個地域、生活在那個環境下的那個心能夠獲得它內在的安靜、平和和喜悅。當這顆心能夠真正地喜悅、平和了,隨其心靜則佛土靜,滿世界都是佛土,就是這麼簡單一個道理。所以禅的高度的可操作性,就是立地向前,當地即成的,不需要外于佛土之外,不需要再從地上打一個洞,拉一個塔,建到天上去,建造一個極樂與天堂,天堂就在我們腳下,極樂就在我們的心中,這是禅的可操作性。如果一個教法只有高妙的理論,只有高深的學問,只有一部分人能夠使用,而不能被普遍所推廣使用的話,這個教法沒有生命力,但是禅能夠在曆史上叁武一宗滅佛運動之後把佛法重新振興起來,完全是靠它的“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它超越了所有宗教的儀規、超越了經文典集的形式,所以它具有這種永恒的、持久而又彌新的生命力。在今天,大家有一個機緣,有這個福報,尤其是給我們每個個體息息相關的內在的這顆心打開了,由這樣的機緣來到這裏享受、領略禅的意願,體驗禅的情趣,這是我們內在的,不是誰賞賜的,如果我們不想來,誰發邀請函也沒有用,誰拿武裝押解也不會來,只有我們內心的意願才是幫助我們打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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