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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與現代生活▪P4

  ..續本文上一頁有一些念頭,但是不會影響你。所以,不要刻意地等待無念的狀態。真正的禅修是思維修,思維就是要動念。只要你的正念在,這一次的禅修,無論你用那種方法,只要你能夠讓你的方法現前就行了。什麼叫方法現前呢,這一次的禅修,我就數息,那麼如果我去觀察呼吸了,或者念佛持咒了,都算是失念。失念沒有善惡,沒有對錯,你不過是離開了你的方法而已。所以不要在心裏覺得沮喪,不要懲罰自己,接受就好了。妄念就像不聽話的孩童時代,我們不用去管它,只要管好我們的正念在不在。妄念來了跑了,我們再回來數息,時間長了,我們會發現我們的妄念和正念可以和平共處。你一邊數息,妄念也會紛飛可是他不會幹擾你的和平共處,慢慢的你會發現所謂的妄念正念不過是假名安立,沒有所謂的正也沒有所謂的妄,只不過都是一個念頭,他們遵從一種共同的法則,在我們的心裏升起來又消失,最後也不在乎有沒有妄念和正念,禅修就是禅修,很簡單,很快樂,禅悅是自然現象。

  

問:能不能介紹柏林寺生活禅夏令營

  

  

答:在臺灣,生活營已經舉辦了很久,早期到臺灣去的法師們和學者們都舉辦過各種各樣的大、中專佛學營。我師父和臺灣的耕雲先生和星雲大師的關系很好。我的師父和他的弟子商量怎麼才能在青年中推廣佛教,因爲文化大革命以後,1979年開始大陸才開始恢複寺院和僧人,佛教事業在大陸那時候是百廢待興。從1993(那時我還沒出家)年開始我師父借用臺灣的模式,開始試辦生活禅夏令營。生活禅的理念源自于六祖壇經和一些祖師的經論,比如說馬祖道一、南泉普願禅師到趙州禅師這個師徒孫一脈相承的“平常心是道”這個理念,平常心都是在日用生活中體現的。永嘉大師的證道歌說:“行亦禅,坐亦禅,語默動靜體安然。”也就是動靜自在都不離開這個禅,在生活中修禅,在禅中提升生活。

  

秉著這樣一種理念,爲了讓有知識的年輕人有更多的機會認識禅和佛教,就舉辦生活禅夏令營。當初趙樸初老居士在世,他很支持,還親自提筆書寫了一個生活禅夏令營的匾額,一面旗子。每年開營,他都會派中國佛教協會的副會長來宣讀賀詞。因爲趙老是全國政協委員,有了他的支持,河北省政府的領導和官員們也跟著支持。就這樣,大家越來越了解,禅是突破了時間空間,突破了文化等等,可以爲任何人所用。

  

比如說我們剛才說的禅的六心,向內來的,本來的心人人具足,這個就符合佛教的教義。正如佛在菩提樹下證道以後,說的一句話:“奇哉,奇哉,一切衆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不能證得。”這就是佛給我們做證明了,人人都本有這顆心,不二的心。不二,在維摩經裏面就是倡導不二的,生死與涅槃不二、菩提與煩惱不二、解脫與束縛不二。不住的心,六祖就是聽了“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而開悟的。結緣、分享、感恩,這全是一種外用,菩薩法的一種外用。

  

就這樣參加禅修夏令營的人越來越多,中國佛教協會副會長兼秘書長學誠法師、常到新加坡澳洲講學的濟群法師、妙華法師、哈爾濱極樂寺的靜波法師、南京大學讀博士的聖凱法師、香港大學佛教研究中心淨因法師、複旦大學哲學系主任王雷泉教授、北京大學的樓宇烈教授、人民大學的方立天教授都是給夏令營學員們講課的主要成員。這樣就提供了一個橋梁讓學者們走進寺院僧團中來,體驗僧人的生活,讓年輕的法師了解學者們和社會上各種認識是如何評價和比較佛教和其它宗教的關系,佛教和現實人生的對應是如何定位的,讓法師們樹立起自信心,走上了弘法的舞臺。這樣的社會影響特別好,所以到2005年已經辦了十叁屆,每一屆都有一個主題,今年的主題就是“生活在感恩的世界裏,爲和諧加油。”1995年我參加了夏令營,夏令營結束後我就出家了。從1996年開始我一直都在做夏令營的執行長,類似于總指揮。

  

今年的活動是最有意思的,一共有700多人報名,我們只錄取了300人。72個男營員一日出家,我們給他們授沙彌十戒,然後他們去托缽乞食。72個人分爲叁組,沿著我們寺院的周邊縣城去托缽乞食。剛開始我們還擔心乞不到食,結果我們老和尚從寺院裏還沒走出山門,他的缽裏面就已經有上萬元的人民幣了。最後是我們派車把他們托缽乞來的食物用車往回拉。這叁個組裏都有一個人給他們照管香袋。然後又分成28個小組,每一個組少則兩個人,多則四五個人去自謀生路。不能帶自己的錢,不能欺騙,然後又一個人去給自己小組的人弄午餐,只要是合法的,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行。比如說擺攤賣香,街上吹口琴都行。如果中午午餐的錢沒有化回來,中午就沒飯吃,到晚上才能吃,這就是生存挑戰。女營員裏一部分買東西供僧,一部分就在營裏爲他們誦經祈禱。中央電視臺第四套國際節目經常播放我們的活動。後來中國國務院對外宣傳辦公室把我們寺院作爲對海外宣傳的一個基地,就是我們可以給外國人舉辦夏令營。我來的那幾天,10月28號,日本的50多個僧人正在我們寺院體驗生活。在那個之前,有一個天下趙州茶禅文化交流大會,韓國的五個茶道隊,韓國<禅的世界>雜志,以及日本的,香港的臺灣的很多人都來向趙州禅師獻供。因爲趙州禅師是趙州茶吃茶去的鼻祖。8月份的時候,法國人和瑞典人組團到寺院來,我們給他們舉行禅修和禅七這樣的交流。今年4月也請了你們這裏的法師組團到我們那裏體驗趙州禅師的風範。趙州禅師的風範就是平常心是道,以本分事接人,沒有任何談玄說妙之處,完全是把禅,把最高的佛法精髓落實在每天的生活之中,所以他才能有這麼大的生命力和凝聚力。

  

問:除了夏令營,我們有沒有去參加禅修的機會?

  

答:有,我們每年的冬天,農曆11月15開始連續35天打坐,每天早上4點半起床到晚上9點半休息,一共打9支香。清晨一支香,上午叁支香,下午叁支香,晚上兩支香。除了吃飯睡覺上洗手間的時間,其他時間全部打坐。在禅七期間不念經。大家要到趙州祖師塔那兒去告生死假。因爲過去禅堂打禅七就是這樣的,如果死在禅堂裏是很光榮的事情。所以要告生死假。我記得97年,我那幾個才出家的師弟們不會打坐,一打坐就痛苦,我師父拿著香板一個個都敲到了,必須是單盤,不管有多疼。我們都下來吃飯了,我那幾個師弟的腿疼得還拿不下來,滿辛苦的。但是一旦過了這關,禅修就非常有樂趣,它是直接的體驗到法喜,禅悅法喜。因爲要通過誦經對身心有一個改變比較難,念佛也很耗氣,放生更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但是通過禅修,如果方法得當,心態平和,又有足夠的福報,當下就有身心的體驗,很受用。

  

我們有叁個禅堂,出家人有出家人的禅堂,男衆有男衆的禅堂,女衆有女衆的禅堂,一共可以容納一千人。現在參加禅修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先去的坐禅凳,後去的坐禅墊。大家都願意坐禅凳因爲在跑香以後不用把禅墊拉出來,思緒不被影響。因爲在跑香越跑越快的時候思緒是空的,稍微有點雜事一幹擾就會有沖擊。

  

現在每年都會有很多國家的人來參加我們的禅修夏令營,新加坡的文靜法師曾經都去參加過。有一年加拿大的一個哲學系的教授帶了他哲學系的25個學生,全部都是加拿大人,在我們這裏參加了一個星期的禅修。這就是禅,和宗教信仰沒有太大的關系,它不要求你改變你的宗教信仰,但是它要求你改變你的思維模式,幫助你把不快樂的人生變得快樂。所以禅能被任何一個國家民族和信仰所接受。

  

問:打坐腿疼,是堅持坐下去還是放下來呢

  

  

答: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六祖的大弟子南嶽懷讓禅師,他下面出了臨濟宗和沩仰宗。當時南嶽懷讓禅師住持般若寺,得知馬祖道一每天坐禅,是一個有造就的人,便前往傳法院問馬祖道一:“你整日坐禅爲了什麼

  ”馬祖道一回答說:“爲的是成佛。” 于是南嶽懷讓禅師取了一塊磚,在廟前的石上磨了起來,馬祖道一見此十分驚異,立刻上前問南嶽懷讓禅師:“師父磨磚幹什麼

  ”南嶽懷讓禅師回答說:“磨成一面鏡子。”馬祖道一困惑不解地問道:“磨磚怎麼能成鏡呢

  ”此時,南嶽懷讓禅師反問馬祖道一:“既然磨磚不能成鏡,那麼你坐禅又豈能成佛

  ”馬祖道一向南嶽懷讓禅師請教說:“師父,依你之見,怎樣才是正確的呢

  ” 南嶽懷讓禅師反問道:“這好比牛駕車,當車不走的時候,是打車還是打牛呢

  ”馬祖道一不知道如何回答,沈默不言。南嶽懷讓禅師繼續說道:“你坐禅的目的是爲了成佛,那麼禅並不限于坐臥的形式。因爲佛性無所不在,沒有固定的形相。在絕對的禅宗大法上,不應該有取舍的執著。所以,坐禅不可能悟道成佛。”馬祖道一聽了這番話,豁然開悟。所以你說坐禅是解決腿的問題還是解決心的問題呢。既然是解決心的問題,那腿疼了就拿下來好了。禅修解決的是心的問題,當你的心柔軟了,你的腿自然就會柔軟了。我們是業報之身,我們的心結反映到腿上就是腿的僵硬,要沖開這些結就要修行。當我們的心開竅以後,它很快就通暢了。如果不明白這一點,只是在練身,那是很難的。

  

問:打坐身體會搖動是怎麼一回事

  

  

答:禅坐會有幾種生理現象,痛、麻、酸、冷、漲、熱,還有一個就是動。把眼睛睜開叁分可以幫助減少搖晃。

  

問:吉祥臥是每個人必須的麼

  

  

答:吉祥臥要根據個人的身體狀況。一般來說,右側臥是吉祥臥,左側臥是貪欲臥,仰面臥是嗔恨臥,像嬰兒那樣趴著是愚癡相。但是這都因人而異。在上床之前,修內觀的人可以觀察動作和覺受。很清楚的覺知你除衣,上床,身體接觸到床上的感受,覺知這些感受而不作判斷,躺到床上以後可以做一個水輪觀,或者月輪觀,或者日輪觀。出家人做吉祥臥要求作日輪觀或月輪觀。假如你不舒服也可以做水輪觀,像水那樣清清澈澈的也可以。

  

  

《禅與現代生活》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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