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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意人生——如實的直觀生命的無常與無我

  禅意人生——如實的直觀生命的無常與無我

  

  ——2009年11月7日下午上海九間堂“禅意人生”講座

  奘師:

  在這裏講“禅意人生”,不能說這個感覺是什麼樣的。說怪異也不是怪異,驚喜也不是驚喜,說神奇,更不是神奇。我記得兩年前的冬天,這個院子裏還種著水稻,很神奇今天還養著魚,那幾個月之後,說不定這裏又變成什麼呢?佛法,它有個核心的詞彙,叫做“無常”;另外一個核心的詞彙,叫做“無我”。無常和無我,完全揭示的,就是我們能夠看得見,我們能夠感知的到,我們能夠用我們所有的認知手段---眼睛看的耳朵聽的心裏想的,我們運用的所有所有人類的文明能夠描述的事物的現象,就是無常的和無我的。因爲無常,所以兩年前的水稻田變成了演講場;因爲無我,水稻田不能夠獨自的說,“我就想永遠做水稻田”。那麼,春天的水稻它一定要等待秋天的成熟。秋天成熟的水稻不能說,“我就永遠搖曳在風中,永遠在土壤中不被收割。”那麼我們把收割的水稻貯存在倉庫裏,它也永遠不能說,“我就想捍衛我永遠成爲倉庫裏的水稻。”它要被加工,要被蒸成米飯。米飯呢,又一樣的,不能夠保持它自己的特色,一定要變化變化變化。這就是佛法最核心的兩個概念:無常和無我。

  可是呢,我們中國人,尤其這兩千年以來的中華文明,對于這兩個概念的描述、創造,是一種消極的、被動的、悲觀的。爲什麼說,是消極的被動的悲觀的呢?而且,這兩千年的描述是不是符合佛法原來所說的“無常”和“無我”的概念呢?完全是被中國化的無常、無我。真正的無常、無我……。我們先歇下來,看看我們所習慣的無常和無我是什麼樣子的?

  聽說要走進佛門,首先想到的是《紅樓夢》中的幾個人物:一個是空空道人,一個是缈缈真人。空空道人,缈缈真人。空空缈缈是空的、假的、不真實的。然後我們再想到惜春,經曆了榮國府的從盛到衰,看到的是這樣一個慘淡的收景。所以,青燈古佛。我們想到的是妙玉,當年劉姥姥用了她一個碗,喝了一杯茶,她嫌人髒就拿出去丟給劉姥姥。但是到最後,卻被強盜擄走。我們再看賈寶玉,還是一樣,最後出家。想想看,好像只有經曆了人生的苦痛,經曆了人生的慘敗,經曆了人生種種種種的不如意之後,別無選擇,在無可奈何之中選擇了出家、信佛、修行。這就是兩千年的中華文化對于佛法的描述。但這是一個特別特別大的“南轅北轍”。佛法所說的無常無我,只是如實的描寫了一件事情。而這如實描寫一件事情的運行軌則,跟我們心裏的主觀與客觀沒關系,跟我們內心的感受—悲觀與樂觀也是沒有關系。無常與無我,僅僅是釋迦牟尼佛坐在菩提樹下,坐了49天,發現這個世間所有存在的一切一切,包括現象和其本質。一切的現象,我們能看見的動物,天上飛的水裏遊的陸上跑的,兩腿的四足的多足的百足的千足的萬足的,空中飛的單翅的雙翅的,再各種各樣形相的,水裏遊的,從微小的蚊子的幼蟲孑孓到龐大的鯨、鲨魚,一樣。這是動物。然後,植物,我們看到的小若一棵微草,大若參天大樹,這是植物。然後再看看人,人是動物之一呀。人的生存要靠動物的生命和植物的給養。所以,人活著,離不開動物和植物這最基本的東西,也一樣。那再看,我們住的房子,蓋房子所使用的木材磚頭水泥鋼筋……,這一切無不來自礦物。所以,動物植物礦物人,都生活在一個特定的時間與空間的,叫做世界。古往來今曰世,四面八方曰界。所有的植物動物礦物人,都在這個世界的範圍內,短暫的相續的留存上演著。然後,我們來仔細的觀察,會發現釋迦牟尼所發現的這個道理竟然放之四海而皆准,很神奇。

  我們上高中的政治課,甚至更早,初中的政治課本裏說,馬克思主義放之四海而皆准。但是我們後來發現,馬克思主義有很多場合是不適合的。比如說,在沒有馬克思之前的古希臘人,那馬克思主義的“階級鬥爭學說”,就不適用。那我們說,等到人類的物質能發展到人人真正能達到共産主義社會的時候,各盡所能各取所需的時候,階級鬥爭學說仍然是不適用,階段性的。所以,馬克思主義一些哲學的思考、哲學的說法,只能相似的在某一個特定的時間段是真理,可並不是放之四海。所以換了一個時間換了一個空間,就不再適用。但是釋迦牟尼坐在菩提樹下通過向內觀察,又向內觀察如實的看見了解的身體的心靈的精神的,這叁個層面運行的規律、軌則、實相。然後,找到了一條竟然所有的一切,不但是人不但是動物礦物植物,所有的一切一切存在的現象竟然都無法擺脫“無常”。什麼是無常?變化。什麼是變化?大家看的見摸的著。叁歲之我還讀幼兒園,十歲之我已經上小學,叁十歲之我已經結婚成家立業,七十歲之我有的行將入木有的已經入木,有的意氣風發還在老當益壯。無常,在我們任何一個人身上,生命的現象上如實的在上演。這裏沒有誰創造,沒有誰規定,沒有誰想抗拒就能抗拒的了,它是一個普遍的自然的,放在十萬年之前,放在五億年後,放在今天,同一個時間同一個空間同一個地球,無論中國人美國人俄羅斯人,完全平等。變化就這麼真實的發生在我們身邊,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爲轉移。你說,它是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你能不能找到一個這個人世間存在的任何一個現相,是能夠離開這個運行規則的?誰能找到?找不到,我們找不到。所以,無常,是釋迦牟尼發現的普遍存在的實相。

  因爲無常,所以它不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因爲它沒有一個自我的獨立存在的一存性。獨立存在,它不再依賴別人。我們的生命,必須要有父精母血的孕合,十個月的娘胎,然後一到兩歲的哺乳,然後慢慢的長大。從一個精子卵子的結合變成一個生命體。我們不能選擇我們做精子或做卵子,我們不能選擇做男的或女的,我們完全是被動的來到這個世界。不能獨立作主。一棵樹,它沒有說,我一定要劄根在九間堂,我一定要生活在故宮,我一定要在喜馬拉雅山頂上(海拔)8847的那個地方。一棵樹一棵草,任何一個植物礦物都是如此,它不能獨立作主,必須被別的條件所決定。所以,這是“無我”。

  但是我們所有的痛苦,都來自于對這兩個東西的顛倒的認知。我們總以爲,在無常之中有一個有常,總認爲別人都無我,但我做我的主人,我的風格我的想法我的思想我的學說我的財富我的地位,我的……,種種種種,我能作主。但是,當你通過事實的發生,通過生命整個進階的成長,從這麼高的孩童,成長到一米七一米八,乃至老朽,眼花耳聾舌松皮皺腦袋不靈光,整個兒的進階,竟然作不了主。沒有可以作主的地方。女孩子我想讓我永遠青春靓麗,不行啊!十八姑娘一朵花,很漂亮。十八歲的時候,談過兩次戀愛,哭的眼淚足夠多,發現這裏開始出魚尾紋;十八歲的小夥子,覺得他有無窮盡的能量,無窮盡的力量可以決定主宰一切,經過事情的摔打人生的拚搏,上級的欺負同事的擠壓,然後經過這一切之後,叁十歲不到發現人未老腰先彎,事未成志先喪。這個時候,才會想到爲什麼?爲什麼?所以,我們如果消極的負面的看,無常無我就是這個樣子。天也是無常,地也是無常,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很悲觀絕望,算了,都剃了頭去做和尚。最後發現,做和尚也不行啊!做和尚只是剃了頭吃了素,穿了這身和尚衣服,但是腦袋裏想的還是功名利祿財富權力地位榮耀,全是這些。即使你移民到月球上去,你也是內心恨不得有個手機同時和地球上所有你認識的人,同時發短信發傳真。爲什麼?寂寞。人活在這個地球上,孤獨是很強大的力量。人設計了,所有人和人相互在一起捆綁的依存的規則,無非是要對抗生命自身的孤寂和空虛。想想看,我們設定的文明,我們設定的道德,我們製定的法律,我們約定的所有的一切,無非讓我們在互相依存的時候更大的讓對方成長讓自己成長。那一旦有一方不耐有一方不忍,有一方更強的時候,那另一方就完了。所以,人所有的東西,無論是文明宗教藝術哲學,無論是信仰還是科學,不管你姓什麼作什麼從事哪個行業,只要你是人,生命自身的孤寂和空虛,你一定有一個時間會想到它。跟人事的糾葛沒關系,跟人生的閱曆沒關系,跟人生的遭遇也沒有關系,它僅僅是生命自身的問題。想想看,浩缈的星空竟然有一個地球,是不是很神奇?無限的宇宙中有一個地球,一個龐然的地球上,有六十億人。當六十億人睡著的時候,再親愛的人在一起,獨自呼吸獨自打鼾獨自作夢。我不能走進你的夢裏,你不能走進我的夢裏。這就是生命自身的孤寂。任何人任何生命都不得不面對。我們再回來說,悲觀的消極的負面的來看“無常”、“無我”,既然是這樣子,那我們全都一猛子紮到水裏,自殺算了,可不可以呢?問題解決了嗎?沒有解決,問題還在。所以,釋迦牟尼49天坐在那裏,他也嘗試過用這種消極的悲觀的觀點來看待,發現消極和悲觀于事無補,于你生命的孤寂沒有任何幫助,于你生命的問題的困惑與解決沒有任何建設性的意見。那,盲目的悲觀不對,那我開始樂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無時明日孤。我就開始這樣吃吃喝喝,今天有了我就不想明天的事。最後發現,這樣子盲目的樂觀也不行。爲什麼?

  今天我兜裏只有十塊錢,我喝一頓啤酒,徹底花得光光的。明天早餐沒有。那如果生命只是我自己,沒有問題。可是,任何一個個體的我,人類曆史上只有一個半人沒有父母,那就是孫悟空,石頭子迸出來的。還有哪吒,是父母生的,但是因爲剝了龍王叁太子的筋,所以削骨還父剔肉還母,最後在蓮花中化生,但是曾經有過父母。所以,他最多算半個非人。其他人都有父母。有父母,父母的父母,父母的親戚朋友,父母的兄弟姐妹,我的夫妻父母我的親戚朋友,乃至我的下一代,你不是獨立的。你這十元錢今朝有酒喝光了,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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