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無我、空的體驗,很直接呀。上個月,我去九朝會給他們講課,講完了,晚上請我看那個《遊園驚夢》。結果我一句都聽不懂,只好,就念到哪那個時候,因爲我沒戴眼鏡,我看不清那個字幕。只有唱到“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就那幾句我聽懂了,因爲原來會,其他的,我一句都聽不懂,咿咿呀呀,嗚裏哇啦的。
聽衆:再去,給我們留個電話,我們也去,我們離那很近的。
奘師:這一期,大概10月3號,後天出來這一期九朝會的會報,把我講座的內容,他們會登出來,就在望京那個橋那。
聽衆:您在那經常講經啊?
奘師:在各地都講,那個《管理@人》雜志,這期也有我的,我看,好多,大概十幾個人,我好像在正中間,一個和尚的頭在正中間,蒙牛的牛根生在下邊反而。25號那天,剛在青島啤酒廠,他們輪值做主席,剛給他們講完課,在青島講600人,中國各個人力資源的,人力資源部門,啥都講,什麼內容都說。前天晚上,才從黃山開車回來,開了14個小時。
聽衆:您現在還有煩惱嗎,最大的煩惱是啥?
奘師:最大的煩惱是,我本來要擺脫朝九晚五的生涯,結果現在,朝九晚五還不夠。我本來不想要廟,不想要寺院,不想要這個,不想要那個,結果現在,挂我名頭的,公章越來越多。法人,我就把我的法人,定位爲叫繩之以法的人。所以,這一個中秋茶話會,嘉興那邊給我打電話,我沒法出席,要撒謊。黃山那邊讓我出席,剛好人在那,只好出席。秦皇島那邊讓我出席,我去不了。那這邊呢,沒辦法,只好出席。結果出席完了,人家相關的同志要來看望,我不在,搞得我,總歸是很不自由。前年,在昆明黨校學了四天,整個低血糖,暈倒在那。因爲,安排組織這些宗教教職人員學習呀,學習叁個代表,學習科學發展觀,學了四天,我第叁天就暈倒了。
聽衆:夥食不好?
奘師:不是,我給人上課慣了,一上課,我就睡著了。但是,睡著了也沒事,低血糖暈倒,那個才不好呢。
聽衆:你要擺脫朝九晚五還是可以做到的吧,無可奈何嗎,真的是?
奘師:也可以奈何,所以現在,我該脫手的就脫手了,脫不掉的就只好扛著。因爲我對這些管理,好像徹底的無爲,有點經常是只要不出大格,隨便折騰。但是因爲我出家前我也是做編輯工作的,所以對文字方面我比較在乎,形象問題,有礙觀瞻,其他問題無所謂。還有衛生問題,我喜歡幹淨,不喜歡髒兮兮的。就這兩個問題,經常要過問,其他的問題,吃的好,吃的壞,吃得飽,吃不飽,都不是太……不稱職,所以,我這個方丈是個不稱職的方丈。
聽衆:西方思想家,您比較喜歡哪個呀?
奘師:盧梭,薩特,加缪,卡夫卡,托爾思泰,尼采,舒本華,于果,這些人都對我的影響很深刻很深刻,上高中時候開始。
聽衆:你遇到你不能左右的事情的時候,你是否都能找到一個比較好的理由啊,能夠讓自己的心態比較……
奘師:嗨,那找什麼理由呀,我就無能就完了,不想找理由,像阿Q,唉呀,這邊兒子被老子打,不需要,我就是無能。
聽衆:推薦我的叔本華的那個……
奘師:愛與生的苦惱。
聽衆:您覺得悲觀主義是怎麼樣的呢,他做得徹底嗎?
奘師:不徹底。叔本華,他對這個悲觀主義,所以後來,雖然我很喜歡他的東西,但是我仍然抛棄他的原因也是這個。
聽衆:可以利用他的一些觀點來……
奘師:對,起碼像現在這種聲色犬馬,縱欲過度的這個人生態度,及時行樂態度,仍然用悲觀主義,來做爲一劑醒腦劑,醒身劑。但是大家都悲觀了,個個都跳樓自殺去,完蛋了,一定出問題。還得建設,還得改造。
聽衆:那有的時候打坐,總是靜不下來,腦子亂,你這個有什麼建議?
奘師:日久功深,慢慢練習,別著急,打坐這件事情,它是個科學實驗嗎,一定是日久功深。
聽衆:我第一次聽您講座的時候,我從十點鍾聽到淩晨叁點,坐了5個小時,但是那是唯一一次坐那麼長時間,那時候聽您講座,就入神了,可能心思沒有在坐上,反而坐的更久,要坐的久,是不是可以這樣去理解。
奘師:轉移了,就是你的注意力,在那個聲音上,還有聲音傳播的內容上,所以,把你的關注點,不在酸麻冷熱脹上。所以,你們去冥想,去練瑜珈的那種打坐,它有聲音,有人引導,有音樂,耳根還在用。
聽衆:那這種是好,還是不好?
奘師:像嬰兒的學步車,像老人的拐杖,一開始幫助你,獲得安定,但接下來,你要丟掉它很難。
聽衆:那該怎麼得定呢?
奘師:修行啊,修行啊,第叁個字還是,修行啊(笑)。怎麼得定,只能修行。
聽衆:師父您到處講經說法,影響自己修行了沒有?
奘師:那你認爲修行,什麼才叫修行?
聽衆:你剛才不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嗎?
奘師:對呀,那拿你認爲的,你理想中的,或者你想像中的修行標准,什麼樣才叫修行。
聽衆:我覺得應該是證迹吧,證悟的事迹,這應該是修行的從果上來看的。我記得好像有這麼一個典故,是說智者大師,還是說誰忘了,說因爲一生忙于著經啊,什麼寫論啊,所以最終往生極樂的時候,說是上生中品,這麼講,應該講也是影響他的修行。
奘師:這誰說的,是哪部論上,哪部書上說的。
聽衆:可能是《往生傳》裏面講的。
奘師:所以撰《往生傳》這個大師,我覺得他這個有問題,真的。天臺宗智者大師,沒有他,那整個隋朝,盡管隋文帝、隋炀帝奠定的時間很短,但是,我們的科舉製度,我們的政治體製,我們的所有的文化機構、建設,基本上是隋朝開辦的。沒有智者大師影響隋炀帝這樣一個聰明絕頂的人,大運河誰去開采,解決了漕運問題,解決了北方多少的幹旱問題和生活飲食問題。所以,他哪怕下地獄,我覺得那功德,遠遠比他在西方極樂世界要好。爲什麼,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不想做菩薩嗎,你不整天倡導做菩薩嗎,中國太苦難了,我都移民到紐約去,等中國都發展了,30年後,都是人均達到8萬美金的GDP我才回來,那算個什麼呀。
聽衆:那如果只是在事上用功,沒有證悟的話,下了地獄也受不了那個苦呀。
奘師:共産黨員在蘇區,在白區,一樣嗎,待遇?一個是帶著任務去的,你說他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同樣在白區,但是因爲他帶有任務,所以他開心。所以,像智者大師,即使下地獄,我相信他一定是開心得不得了,他不下地獄,地獄那些人誰去度?因此佛陀說,不要相信經典,不要相信權威,不要相信流俗,要相信你認知的那顆心,爲自依止,爲法依止。
聽衆:學法是不是還需要讀一些佛經,讀一些經典,或者哲學,心理學,做爲底子,然後再……
奘師:因人而異,等到我講《大乘起信論》我會說。有人由一而得多,有人由多而得一,有人由多而多,有人由一而一。我現在,剛下來,我說晚上要七點講課,他說兩點半到這,六點半我開吃了,他才到朝陽寺,現在可能還沒走,這個兄弟,認識我今年13年了。
聽衆:你叫他一起過來呗。
奘師:他去喝茶去了。13年了,他只研究《六祖壇經》,一本經。那時,我很少來北京,基本來一次,兩個人見一次面,把他體會跟我說一下,兩人下幾盤象棋,我走了。
聽衆:不知你研究最多的是哪一部經?
奘師:哪個經,我都是囫囵吞棗。
聽衆:難道你對佛法,跟別人要求自己專一的讀一本經不一樣嗎?
奘師:所以,這個一而一,一而多,多而多,多而一,四類,看經典,看那些著作,看哲學、心理學,看科學,都一樣,你不能拿一個標准要求所有人。
聽衆:學法和學禅是一回事嗎?
奘師:學佛,學佛,所以我估計要有人寫禅師語錄,我這些最像語錄了(笑)。人家問雲門祖師如何是佛?他說幹屎橛。那個人問這個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亭前柏子樹。如何即是,麻叁斤。如何這是趙州,東門南門西門北門。你看這些問和答之間的關系,沒關系。
聽衆:學佛、學法、學禅是一回事嗎?
奘師:剪不斷,理還亂。本來,讓你萬法歸一,你又出來叁個了,讓你學佛你不學佛,又要學佛,學法,學禅,學道,學仙,學鬼,學人,學牛,學馬,學豬,學羊,越學越多,工農商學兵(衆笑)。
聽衆:那學佛法,不學佛教好嗎?
奘師:幹脆,你把自己分個十八個,這個學這個,那個學那個,然後把十八個再恢複在一起。
聽從:佛法跟佛教不一樣。
奘師:可以了吧,見面會,別開生面的見面會(衆鼓掌)。
聽衆:下回,咱們圍一個圈,更好。
奘師:明天,我們家長還有很多(兒童國學營的家長們),我倒喜歡圍成圈自由,但是那個人太多了,臭腳丫子味太厲害,還是我遠離點大家比較好(衆笑)。心空及第歸,心空及第歸,及第,就是考中狀員的意思。歸,就是走的意思,回去的意思。心空,慢慢體會這幾個字的意思,心空及第歸。
聽衆:現在有什麼比較好的現象,佛學論壇推薦給大家呀?
奘師:現象?
聽衆:網上的。
奘師:前幾天上海一個公司,讓我推薦去五臺山,讓我推薦能夠給他們既能兼導遊,又能講座,又能叁陪的和尚,開心愉快的,想來想去,想不出來,最後沒招了,我還得空降,把觀了派去。所以,佛教的所有的論壇網站,我也基本上不看,都不看。
聽衆:爲啥。
奘師:沒什麼可看的。所以,看那麼多,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拿一本《六祖壇經》,或者《金剛經》,看完就打坐,打坐就看,看明白也坐,看不明白更坐,試一試,3個月下來,效果如何。相反,你看太多了,沒什麼好,所以,包括我自己講的,我都不推薦大家看。所以在座各位知識分子,有能力能夠一下子紮得很深很深,那就一猛子紮下去,把他琢磨出個道道來再說。你先別想著,這貼點金,那貼點粉,最後,好像糊了一個翅膀可以自由飛翔了,最後發現,火一來,燒了,掉下來了,成了烤乳豬,烤肉幹了,不行。所以,能有,願意在這件事上,也就是在內心的認知的改變模式上要真正找一個答案和出路,就《金剛經》和《六祖壇經》,徹底的把它拿進來,如鲠在喉啊,魚骨頭刺在這的感覺,不吐不快,要不就咽下去,要不就吐出去,要不就如喪考妣,大道未明如喪考妣,大道已明如喪考妣,那樣的去琢磨它,就是《金剛經》和《六祖壇經》。是,看明白你也打坐,看不明白你還打坐,不要看任何人的注解,不看任何網上的和紙張的,碟片裏的,只是自己去跟它去,直接跟它叫勁,你嘗試一下那個效果。3個月,時間也不多,3個月你覺得不行,你再去廣泛的涉獵那些佛教網站。
聽衆:我是01年開始讀《金剛經》吧,到現在這麼多年了,當時老師給我的戒條是,就是不讓讀任何經典,所以說我現在也就是只讀過《金剛經》。中間吧,說體會吧,倒是零零碎碎,包括考學方面,我確實也用了點在上面,但是總感覺這東西,體會不深不透,有種隔靴搔癢的感覺。你說,撓著了嗎,還撓著了,但是很不痛快,很不靈利的那種感覺,這種狀況的話,你說該如何做呢?
奘師:把它燒了它,忘得幹幹淨淨,過3個月,再嘗試拿起來看看。
聽衆:燒了?
奘師:對呀,你就把你的《金剛經》燒了它,3個月忘得幹幹淨淨,胡吃海喝去造去,回來再試試。
聽衆:可是現在已經會背了。
奘師:那你就創一個吉尼斯世界記錄,倒著背,跟歐陽鋒似的,是吧,倒著背,毫無意義。“是如聞我,時一,國衛舍在佛”,毫無意義的你把他倒著來讀。
聽衆:那他到時真的背會了。
聽衆:那個時候也是被迫的,沒辦法。
奘師:剛才我不是說,我釣了半條魚嗎,你《金剛經》堅持這麼多年,別看你隔靴搔癢,但是還是,該撓到的地方,你還是撓到了一點。
聽衆:主要是那個時候老師管的比較嚴嘛。
奘師:我就後悔我管我的這些徒弟不嚴,所以他們想看什麼就看什麼,我盡管一而再,再而叁的不准他們看,結果他們還是看,搞得我不好意思,並且我以身作則,我什麼都看,所以,搞的不好,現身說法說得不好,不讓他們看,我自己瞎看。
好,晚安!
《2009年朝陽寺秋令禅修營 開營見面會》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