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不論春夏秋冬,體力好與不好,只要我想坐就坐下來,那時就是最好的。
禅修的妙處就不多說了,而它的過程卻是五花八門的,變化多端的。盡管如此多的過程,但它們的終極結果只有一個:讓生命之花在我們自己的手裏全然的,清淨的,持久的,本然的綻放了。這個是很厲害的,你可能沒有做慈善事業,沒有去放生,沒有去植樹造林,但是因爲你的清淨本然,你變成了一個光明的,醒覺的核電站,它的力量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在你周邊的相幹或不相幹的人、事、物和環境都可以感受到你良善的互動和感應。這個感應不是靠對神明的盲從和迷信得來的,它完全是我們自己創造出來的:遇到人無條件的微笑,遇到困難無條件的援手,遇有爭吵無條件的去熄平,這樣你身邊的世界就變成了天堂。
所以有了這一年的累積,希望各位堅持下去,如果感覺雲南還不夠,那就去雞足山,到更偏遠的地方去坐個十天半月的。雲南這裏特別適合禅修,在高山之巅看著夕陽落日浮動的遠山“蕩胸生層雲,一覽衆山小。”世界在我,宇宙在我,洪荒在我,時空在我,那時人的心念是很容易與外在的環境成爲一體的。相反如果你坐在山溝裏,心就總會想要飛出去。所以說各位住在這裏真的很有福氣。
這個這個上午我們要幹什麼啊?哈哈~~開營?那就開營吧。好啊,那你們就問問題吧,大家一起交流一下。不要動,爭取盤上腿就不要動了。檢驗一下,欲降服其心,先來練腿。
(問:您爲什麼出家?)
對于這個問題,不同場合我會給出不同的答案。在這裏講呢,主要是在出家前,做任何事情我都找不到樂趣,工作沒興趣,藝術創造沒有興趣,家庭婚姻也沒興趣,包括騎個自行車到北京周邊的鄉村城鎮窮逛都找不到樂趣,最後就去作和尚了,感覺還挺有樂趣的,呵呵。其實我在出家前十年就想出家了,1985年到1995年出家,整十年。有的場合呢,看到他們象個救世主似的想要拯救我,憐憫我,我就說我是因爲混不下去了就出家了。還有的人認爲出家人不問世事,根本無異于社會的寄生蟲。其實不是這樣,相反出家人是最最理想主義,最有承擔精神的人。所以一次我在北京一個關于心智成熟的俱樂部上講,只有最優秀的人才能作和尚。哈哈~~要鼓掌就鼓嘛~~不要太吝啬!(掌聲響起來~~)
(問:我們中國的一個文化傳統就是尊師重道,而我們這個活動沒有拜佛的環節,我私下認爲拜佛是尊師重道的表現,如果省去了,會不會是一種欠缺?)
是的。爲了內涵的延續有些形式是有其存在必要的。但是也要看場合。比如說我們現在政府的政策很開明,讓我們在這樣一個非宗教場所進行禅修,如果我們再要在這樣的場所設立佛堂,搞禮拜,恐怕不久宗教局就來收拾我們了哈~ 所以我們現在不搞那些東西,只是搞一個類似聯歡會的形式,我們自己人一起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就成了,要知道在什麼場合說什麼話。
佛陀曾說過最好的修行就是“依教奉行”。如果我們只會對著佛像禮拜,而對于佛陀老人家的教旨,他的智慧的教學方法我們完全不奉行,那是沒有用的。只有把佛陀教旨進行深刻的內化,內化爲我們的呼吸,內化爲我們的血液,內化爲我們的骨髓,那才是真正的依教奉行。所以這裏面牽扯到二個東西:一個是執相而求,一個是入心而行。這兩個東西是不矛盾的,開始修行時適當的執相是必要的,但要是過于執相而求就會謬之毫厘,差之千裏。(呱叽呱叽~~)
(問:六祖的教法是否和佛陀的教法不同?)
在座的有多少看過《六祖壇經》和《金剛經》?六祖的禅是祖師禅,而如來禅呢卻又不同。祖師禅強調的徹底是另一套體系,所以六祖說:“我此法門不論禅定解脫,唯一論見性成佛。”所以他對坐禅打了一個比方:譬如燈和光,燈是光之體,光是燈之用。斷了電,只有燈沒有光,但是我們能不能找到只有光而沒有光之本體的現象?所以說燈如定,光如慧,定慧一體,定慧同時,以慧攝定。六祖的法門確實須要極高的悟性和根基的,“前念覺衆生即佛,後念迷佛即衆生”,這就叫“一念相應”。你一念覺就一念是佛,念念覺就念念是佛,所以它要求悟性。
一念對我們每個人來說都可能有這個瞬間的覺悟的,但因爲沒有根基,此處根基意指承擔,比如說釋迦牟尼不這樣認爲,達摩祖師也不是這樣認爲,但因爲你的根基很好,有這樣一種承擔,所以無論別人如何認爲,我也不改了,達摩來給一嘴嘴巴子也不變了,這就是根基。一念相應之後,念念都這樣去行,一念定是慧,那要是念念定呢,那就是功夫。他沒有去磕頭,沒有去禮拜,只是在日常本分中去行。所以想把六祖法門搞明白,絕對不是靜功,那是動的功夫。
實際上打禅機讓人修定不是目的,它是要讓人的定達到某個程度後去開慧的。所以參禅是以開悟爲目的的,而修禅定是以靜心爲目的,靜心達到一定程度就可以開悟。二者的方法是有差異性的。其代表就是六祖和他的師兄神秀大師:一個是“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一個是“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六祖上來就是以慧入手,上來就是所有的塵埃也是純淨的,當下看到事物的無二性;神秀大師呢,先是看到塵埃,脫離了事物本源清淨的本性,一個頓悟,一個漸悟,一個快,一個慢,但最終還是殊途同歸的,目的都是斷除煩惱,熄滅煩惱。(呱呱呱~~)
(問:既然禅修裏打坐這麼重要,可是老年人關節出了問題,打坐會感覺困難,這時候應該怎麼辦?)
你家的老人多大年紀?身體怎麼樣?(答:65歲。膝關節有些問題。)我認識幾位老人家都是出生在33.32.31年的,他們幾個雙腿都不用扶就可以盤上去,都是從93年左右開始練習的,也都參過軍,國共戰爭時做過小解放軍戰士。所以關鍵是在心念的認知,如果認爲我老了,不行了,那就真的不行了。如果改變這個心念,腿立碼就可以柔軟。心念不改,固執在我已經老化了,出問題了,那肯定就有問題了。所以要改變心念,其它的都沒有關系,你讓他們一開始都隨便坐,怎麼舒服怎麼坐都可以,開始讓他感覺放松和舒服就可以了,只有一個標准--脊柱要直,後背不要靠東西,然後就可以隨便坐了。這樣堅持下去,突然一天心地變柔軟了,因爲身心是不分離的,突然間那個霎那腿也可以盤好了。如果不轉變心念,只一味的跟腿較勁:我今天一定不動!可是這麼樣到不了15分鍾就“哎喲哎喲,不成了~”然後就放下來了。人坐的再好,只要心質不改變,一定不會成佛。禅修的目的不是練腿,而是心質的轉變。對待老人家不要刻意強求,實在不成讓他們坐個凳子都成。(呱呱呱~~)
(問:當恐懼和情緒出現的時候,我們平時都是向外的,現在你說要向內,我們應該如何去做?)
這個啊,當恐懼來的時候真的不好辦,慢的東西來的時候我們可以采用內觀的方法,比如說警察上午八點發通知讓你下午叁點到警察局問事,這期間還有幾個小時給你思考想辦法。而有些事情是瞬間發生的,不允許你有時間思考的時候,那就需要你平時修行的功夫瞬間的爆發了。比如你的飛機正要飛過一座山峰的時候突然火山爆發,其實面對這樣大的恐懼一般人的反應都是順其自然,反倒是沒有什麼想法了。所以古人說“英勇就義易,”比如劉胡蘭和邱少雲;接下來是“從容赴死難。”比如醫生說你還能活一年零八個月,如果這時候你能沒有恐懼,沒有憂慮,這就是從容赴死,這就需要我們修行累積的功夫,也就是智慧。而我們有些人確實有功夫,但因爲沒有智慧,那個一年零八個月堅持到最後的十五天就不行了,這就是智慧不夠的緣故。如果智慧到了,最後都不會有太大問題。所以修行最終要落到增長智慧上面來。
(呱呱呱~~)
(問:我們日常生活鍾如何對治那個想發泄的心,如何找到一個平衡點?)
這個少有辦法,我們總不能被狗咬了就回過頭去咬狗一口吧?被驢子踢了叁腳你再去踢它四腳吧?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過去講“流言止于智者”,可如今網絡傳播的速度太快了,比如韓國軍艦被炸的事情,全地球的人都認爲是朝鮮做的,搞得朝鮮真的是百口莫辯。所以我們也會面臨種種類似的問題。所以如何智慧的彈性的對待和解決這些問題正是我們需要努力的。激情,恐懼等情緒的起伏波動就是生命流程的一個現狀。即使釋迦牟尼成佛後也是會有情緒的,當釋迦族被毀滅後佛陀也曾頭痛叁天,難道他當時只是頭痛而內心沒有感受嗎?當他的一個最優秀的弟子被外道打死後,他能夠不難過麼?當他不堪忍受弟子的啰嗦,愚鈍與煩擾時,佛陀也曾逃進樹林裏與猴王,象王生活了叁個月。我們都是一樣的,都會受到情緒的幹擾。但是,一定要記得,我們對治情緒的方法也好,轉移情緒的方法也好,轉化掉的方法也好,大都是不殺他,傷他,就要傷己;而佛陀呢
一定不會損害別人的,那有沒有傷己呢?你們想想,他要忍受被滅族的痛苦,心裏能不難受麼?一定難受。如果他沒有這些深刻的內在體驗,他一定不會有那個無條件的,無盡的慈悲的,他的慈悲是根植于對生命苦痛的深刻體驗而來的。
(問:我個人有些自閉,不太喜歡與人接觸,如果想要做些改變我應該怎麼辦?)
其實你自己已經有了答案了啊,你現在不是來到這裏,跟大家坐在一起了麼?我覺得呢,像這種稍微有些自閉的性格可以適當的縱容一下,比如幾天假期裏,咵~我關掉手機,切斷與外界的聯系,獨自呆幾天,沒什麼不可以。但凡事要有個度,不可過火,因爲你們現在還沒有到“即使一個月不與人聯系也沒人惦記”的程度。適當的自閉是有好處的,它可以讓我們耐得住寂寞,學會享受孤獨。耐得住寂寞和享受孤獨應該是一種健康的心態,但如果你把憂愁和感傷與這種“耐得住寂寞”混在一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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