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佛言:沙門學道亦然。心若調適,道可得矣。于道若暴,暴即身疲,其身若疲,意即生惱,意若生惱,行即退矣。其行既退,罪必加矣。但清淨安樂,道不失矣。
這是佛講的第叁十四章,“處中得道”。這個“處”,就是我們應該把所有的心、念頭和所有的作爲,都要處在這種狀態、這種心理的情況下,才能獲得中道義。處于中,我們才能夠去掉執著。不執著于有,也不執著于無;不執著于生,也不執著于滅;不執著于大,也不執著于小;不執著好,也不執著壞。只有你不執著的時候,才會得中道義。中道,不是我選一個方向,我這面不走,那面也不走,我就專門走中間。你那是執著中間,中間不是中道義,這個是有區別的。
這個“中”,我們有的人可能有點體會,因爲有體會的人才知道。你那一瞬間正處在中道上,才會有體會的,你不處在中道,不會有這種體會的。只有有體會的人才能得道,這是我們用功夫時很關鍵的問題。
佛這麼講,而且我們的祖師大德也這麼講,“信手拈來”,信手拈來,得道就這麼容易,順手一抓就是,這麼輕松自在就把道拿來了。什麼原因?因爲他掌握了中道義。你看看,得道容不容易啊?是真容易。但是你必須知道什麼是中道,怎麼去做,這個題目,我說得也比較深了一點,大家慢慢體會。繼續講它的原文。
【釋】第叁十四章說明了人學道的方法,應該好好地調身、調心,不要令身心太緊張,或太懶惰。儒教也講,你要是往前進得快,往後退得也快。
爲什麼前進得快,退道也快?誰能說一說?
弟子:前進得快,遇到的困難就越多;困難越多,壓力大一些,承受不了的時候就退。我是這樣認爲的。
爲什麼前進得快,後退得也快?因爲他已經産生了執著,他把執著當成快。執著是生滅法,有快就有慢,所以必然像箭似的,它又退回來了,射出去碰到硬東西,又反彈回來。因爲産生了執著,它不是不生滅之法,是生滅之法,這生滅之法有生就有滅,所以它又退回來了。
【釋】修道不要忘了道,也不要幫助道。
因爲道不可忘,一時忘了道,我們就會懶惰。你也不要去執著這個道,不要幫助道。說:“我今天在修道,如何如何的。”不要忘,也不要去,“哎呀,我趕緊的,今天不修不行了!地下我住不下,我上房頂;房頂住不下,我上山頂;山頂不行,我上虛空,上天上溜達一圈……”用各種的方法來調治自己,今天要是不讓我這麼做,眼睛就瞪起來了,火就上來了,“我這就叫修道”。實際上呢,産生了這種執著,生滅法就現前了。所以說,不要忘了道,也不要幫助道。功夫要慢慢做,要長期地做,不知道疲勞地做,這個心永遠是那麼一個心,就是做。
【釋】這樣才是修道的一個好辦法。要是不這樣子,修道就不能成道。因爲你不會用功,不是緊了,就是慢了。所謂“緊了繃,慢了松”。就像彈琴的弦,緊了就斷了,這叫緊了繃;弦不緊,它就松了,這叫慢了松。修道也是一樣,要“不緊不慢才成功”。
“沙門夜誦迦葉佛遺教經”:有一個沙門,晚間誦持迦葉佛留下的《遺教經》。“其聲悲緊”:他的聲音很悲恸,很緊張的樣子。“思悔欲退”:他自己覺得很慚愧,不要修行,要退步了。
犯了很多的過失,差得太多,佛說的要求我們都做不到。他不知道,是佛叫你去做。他認爲:我做不到就不行了。怎麼辦?就不要修行了,還不如不修了,要退步了。
這是修行中的一大弊病。說自己年齡大了或年齡小了;或身體有病了,我不行了;或是我跟不上大家了……自己于是生起慚愧心。最後由于生慚愧心,他這個心裏就生起了另一種的思惟。實際上他不知道,那是生理所帶來的變化。他覺得這心裏枯燥無味,“你看看,又不要錢,吃的是一頓飯,睡覺睡那麼點,還得聽話,還得幹活,簡直什麼都不讓我有,我想擁有微微小小的一點快樂,它都不讓存在,哪怕保留一點也好。這個道場一點也不留,毫不留情地給斬掉了!”他覺得自己按照佛講的做很不容易。
他又生起了一種心——又覺得這個枯燥。是他自己覺得枯燥,但這並不是事實啊,他自己想象的枯燥,他心裏産生了一種枯燥感。因爲他平時都耽著五欲之樂,而且拿五欲之樂當作自己,成天在這裏混,他以這個爲快樂,他不知道去掉五欲的快樂。當他去掉五欲之“快樂”的時候,在這過程中,要有一個痛苦的過程,要有一個枯燥的過程。原先舍不得,一旦拿走了,自己也沒有啥把握的,自己不成爲自己了。
原先覺得有錢好像能發現自己,一天吃叁頓飯能發現自己,有了貪欲能發現自己。當這些東西全去掉了,再找自己,怎麼找不著了?隨便挨說、挨批評,一會兒東一會兒西,那個“我”到底是誰呀?他覺得迷惑了,“我是誰呀?”本來是很殊勝的一個因緣,但是他不懂,他認爲這是不行了,就突然生起一種悔心,生起枯燥心。
這種後悔的心也不是真實的,這種後悔心是由于他反複地思惟這東西——枯燥和痛苦,他反複地思惟這個東西所生起來的,並不是有個退悔心在那,是他自己慢慢鼓搗出來一個退悔心。他被騙了,所以就不要修行了,他說修行太難,就要退步了。
他沒有長期修行的打算,他沒有發過這願:“要生生世世地修行,度衆生,而且不是說一生,而是無數生、無數劫永不退心。”得有那種心,不要害怕。說:“我這是不是說大話啊?”不是說大話。有了決心、一句正確的話,力量馬上就來了,就會正確地觀察自己。
所以在修行中,這也是很重要的一關。特別是我們,在修道時,有時候無價之寶來了,咱們不認識。一看,這修道把“我”全給砍掉了,那“我”就沒了。修道本來就修無我,你要是通過事相把“我”砍掉,你上哪找都找不出來這寶貝。
現在,外面山門那就跪了一個師父。去年安居的時候來了,結夏期間又走了。今年又要上這來安居,上這來住。他說:“我不是沒道場,我覺得要想成道,要想修行,就得上這來,死也不走。”你死也不走,這也不留,因爲他破壞了道場的規矩。所以他也是非常可憐,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當他認識的時候,有很多時候就已經晚了,再想回頭,這個機會不再給了,因爲犯了過失。
在這個修行中千萬千萬要把握住自己,不能犯過失,一旦犯過失了,再回頭已經不存在了。就算認識了,也只能說認識,所以說非常難哪!有時候我們不知道,在人生中,包括修道也好,都是很殘酷的。殘酷的原因就是我們在創造這個問題,自己把自己前進的路給封死了,所以說很可怕。一旦做錯了事情,將來是後悔,但沒有地方買後悔藥,千萬不要做錯了想吃後悔藥。
【釋】“佛問之曰”:佛就問他。“汝昔在家,曾爲何業”:說你在家時,做什麼職業?“對曰”:這個沙門對佛說。“愛彈琴”:說我最喜歡的是音樂,愛彈琴。
“汝昔在家”,你曾經在家。“曾爲何業”,你都是做什麼的?佛是大智慧者,佛這是明知故問。沙門答:“彈琴。”這個琴有幾根弦,那弦都是一根根擰著的,調好了各種音,然後發出各種不同的音,再去配合,再去彈,這也是一種技巧。
【釋】“佛言”,佛對他說。“弦緩如何”:他說你是懂得彈琴吧!這個琴弦要是松緩了,會怎麼樣呢?“對曰”:這個沙門就對佛說。“不鳴矣”:就彈不響了,沒有音聲。“弦急如何”:弦如果太緊了,又會怎樣呢?“對曰,聲絕矣”:他說:一彈弦就斷了,聲就沒有了。“急緩得中如何”:佛又問,如果不急也不緩,急緩相當,又怎樣呢?“對曰:諸音普矣”:沙門對佛說,這樣音樂就奏得普遍都響了,和諧悅耳。
“佛言,沙門學道亦然”:佛就告訴他,沙門學習道業也要這樣,勤修戒定慧,息滅貪嗔癡。“心若調適”:心要是調適,不緊也不慢。“道可得矣”,也不要著急,也不要懶惰,就可以得道了。
爲什麼這樣呢?就是說,我們要長期地修行,不要産生各種執著,這也是修道很關鍵的地方。爲什麼說沙門學道業必須問師父?當你想起來的時候,想做什麼事情,實際上你已經在執著。當你問師父的時候,問師父同意不同意的時候,你已經在適中,正在合適的位置上,這也是個關鍵。
有的人不是,“你看,多此一舉,問師父幹嗎?”你不問師父,一個是違犯戒律;另一個,你那個心裏本來就急,爲什麼不問?就是在執著,執著自己的認識,是不是?“這個事我就得這麼做,這麼做才能解決問題,我的煩惱才能解決。”他沒問,就算問了,師父告訴他的一些做法,他也不聽。這就産生了執著,他並不清楚。
他說:“我這樣做行不行?”師父說:“你去幹那個。”有時候師父告訴你去打掃廁所,去幹點活。爲什麼?要緩沖你的這種緊張力,把你的心態調整過來。他卻認爲“師父在修道上對我們這樣指導,這也不在道上,盡要我們幹活。”實際上不是,因爲你要長期修行的,心一定要擺正。師父把你煩惱的習氣——那裏面有太多嗔恨,一些因爲用功太緊所生起的習氣,都給你調平了。你自己掌握不住,也觀察不出來,當局者迷。
特別是剛出家的,這些事情又不懂,又不知道怎麼去修,就容易犯這種過失。出家時間稍微長了一點,就認爲自己已經明白了,同樣是犯過失。我們永遠沒有個明白,才能處在中道;你要是說你明白,已經是在執著,因爲佛法沒有個明白和不明白的問題。
也不能懶惰,有的人說:“得了,今晚回寮房躺在床上吧!”他就睡覺,左一覺、右一覺地睡。這種人修道是不急,實際上你更錯了。急的人,他多少還能有點成就;你這一懶惰,在寺院裏混飯吃,上殿也不愛上,坐禅也不愛坐,幹活就往後跑。你在這裏沒啥用,世間還不允許你這種懶惰,何況修道呢?這都是不應該的。
應該是既不急,更不能懶惰,老處在這個中道,總是一直往前走,依教奉行,就可以得道。爲什麼說這就可以得道呢?道就在這裏。當你去掉兩邊的執著,道自然就生了,你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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