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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脫之道講記 c14 慧學概說

  “﹝慧學概說﹞在一切宗教中,最足以代表佛教的特質,也即能顯出異于其它宗教的殊勝處,即在智能,不過一般宗教,總是特重信仰,或仁愛心行的表現。”

  導師只是幾句話就點出了很重要的一些理念:我們佛教與其它宗教、世俗的哲學、玄學或社會的倫理有什麼不同?佛家的特質在哪裏?就在于智能不同,而這個智能是關系到生死解脫的智能,不是一般的智能。其它宗教重在有一個“主”是萬能的,所有的一切萬法都是他創造的,所以他是主宰者。你要信仰臣服,像羔羊一樣去崇拜,你就得救度。所以他們重要是在信仰崇拜,外面有一個創造你的主宰者,你是被創造者,你無能爲力不能作主,只能依他。然後讓你乖乖的,要仁愛博愛。最主要的就是要信,純淨的完全以全身心投入的那一種信仰歸敬,這就是一般宗教的特色。

  “唯有印度宗教,在含攝信仰和慈愛之外,更注重智能的一面。佛教出現于印度宗教文化的環境中,對這方面,當然也是特別重視的。”

  這是印度整個宗教界的一種傳統,佛教出現在印度那個時期,前面有很多宗教信仰。他們也重于思惟及智能,很容易思惟去發現真相,知道什麼叫業力及涅槃。佛教就是承傳了印度這種特有的思想,佛陀融和了這些觀念,再用自己的體驗加以修正。

  “可是依佛教的看法,一般印度宗教所講的修行證悟,盡管體驗得某種特勝境界,或發展而爲高深的、形而上的哲理,都不能算爲真實智能的完成,而祇是禅定或瑜伽的有漏功德。”

   這就是釋迦佛陀超越的地方,他雖然在那樣的傳統觀念裏,從小接受的也是這些觀念和指導,甚至出家的觀念還是這些來引申的。他親近學習外道的這些所謂善知識,但這些都不能滿足他。盡管他們有某種很特殊的所謂神秘經驗,並根據此而建立了很有深度的理論,說成有形而上的本體的東西。但這些在佛陀看來與解脫根本無關,都不是真正的解脫,還不能算爲真正智能的完成。只是禅定中的一些境界而已,從禅定中體會到很深的甯靜空無而止息了衆苦。但這些還只屬于禅定瑜伽內容的功能,還是有漏的而不是徹底無漏的。

  “釋尊成道以前,曾參訪過當時的著名宗教師──阿羅邏迦藍等,他們自以爲所修證的,已達最高的涅槃境界,而據佛的批判,卻祇不過是無想定及非非想定等,仍然不出叁界生死。”

  佛陀親近過阿羅邏和郁陀迦兩位大師,他們一個修到非想非非想定,一個修到無想定,即四禅八定四空定裏最高的兩個定。佛陀雖然也曾體驗過,但他認爲這並不究竟,仍然不出叁界生死。六道衆生都在叁界,人是在欲界,天有一部分在欲界,一部分在色界。天界最主要的是四禅,修定有四禅定,初禅二禅叁禅四禅各有幾天。修禅定的如果沒有開發智能而悟道,死後就依禅定的福報往生天界。因爲修禅定,第一會離欲,還是有功德的,只是不究竟,將來的福報就是人天福報,所以往生的就是四禅天,這還在色界天以內。

  禅定功夫更深的叫四空定——識無邊處、空無邊處、無想處、非想非非想處。修四空定的如果沒有開發智能而得解脫,死後往生四空天,那就叫無色界,只有意念,沒有色身(色界還有色身,只是與人間的物質不一樣)。印度講的叁界主要的判別是依禅定瑜伽的內涵來完成的。天界包括色界到無色界都是依禅定的內涵來分別次第的,所以即使無想定到非想非非想定,因爲還是有漏的,並沒有徹底解脫,沒有開發智能,還在叁界的束縛之內,所以沒有斷生死。色界的四禅定有禅定盡定力消失的一天,功德福報享盡了,剩下來的業報還要墮落的。四空定的定盡管時間很長,定盡出來時還因業報而墮落,所以說叁界都還沒有解脫。

  佛法真正的解脫是超越叁界,不再受叁界輪回的束縛。沒有解脫的人即使生天也只是叁界中的一環而已,更不用說隨業報下叁惡道的慘無出期了!即使修到禅定,又有福報功德,沒有解脫,了不起還是升天界享福,或來生福報大一點,但生死相續還是不斷的。所以佛法講的是涅槃超越生死相續,不在叁界裏受生,這才是真正的涅槃解脫。如果連這個都不清楚,以爲行善做好事,不去搶劫殺人就好了。是啊,你不去造這些嚴重的惡業,造了很多慈善福德,確實有福報,因果法則就是這樣。但是你的福報僅僅是當人或到天上享福而已,這還是無常的,福報盡了必然還要輪回。所以佛法告訴我們,我們不是求福樂與快樂,也不是求來生到天上享福,這一些都不是究竟的。基督教認爲天福是永遠的,其實只是很長而已,並不是永遠的。其它宗教也一樣都要到天堂去,天堂確實有,但那只是天界的福報。在佛法看來,這些都不是究竟永恒的。佛法的特質是超越生死輪回的叁界束縛,這才是真正的解脫,叫無余涅槃。如果不能超越叁界的束縛,在信仰中滿足,那就是得少爲足,其實是耽誤了自己。這也是佛法與外道不同的地方,要注意。

  外道雖有所謂特殊境界甚至發展成很高深的形而上學的理論,但這些都不是佛法講的般若智能的完成。那還是禅定的有漏功德,還是由定境而産生的天界的福報而已。導師引證,佛陀悟道前親近的外道阿羅邏與郁陀迦都修到非想非非想定、無想定。佛陀也修禅定,並有很高的禅定境界。佛陀問他們:你進入非想非非想定或無想定時到底是有我還是沒有我?他們無法回答。佛陀就知道了這個不究竟,于是便離開了他們。此後隨著當時印度社會的外道風氣苦行了六年,六年的苦行誰能比他更苦?最後瘦得皮包骨連路都走不動,在河裏洗個澡差點爬不上岸。這才覺悟到,折磨身體對悟道也沒有幫助,于是放棄苦行,接受牧羊女的鮮奶,恢複了體力。最後在金剛座下思惟體會到緣起法才悟道,開發了真正的智能。所以注意喔,不是禅定就能開發智能而解脫,反而所有的外道就是在定境中有很多境界,以爲那個就是了,自以爲是很了不起。其實他們體會的是天界的境界,與究竟解脫是不相幹的,這很重要。其他宗教重信仰崇拜,以爲上帝能庇佑救度我們,其實就算你完全歸依信仰,了不起也是修福報天報而已,與解脫不相幹。要把握佛法的特質就在智能無漏慧,所以首先要建立正見,因爲沒有正見是不可能開發無漏慧的!

  “所以,其它宗教雖也能去除部分煩惱(甚至大部分煩惱),內心也可獲得一種極高超、極微妙,自由自在的相似解脫境界,但因缺少如理的真實慧,不能從根解決問題。一旦定力消退,無邊雜染煩惱,又都滋長起來,恰如俗語中說:「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外道即使修到無想定、非想非非想定,仍不出叁界生死,這很重要,也顯出佛法與外道的不共智能。由于修定是世間共法,只要修禅定的或虔誠敬愛、祈禱專注的人或多或少都可以得到一些心靈的體驗。有的似乎非常微妙超越,那種感覺也是很自由自在的。但與佛法講的真正究竟解脫只是相似而已,非徹底的解脫境界,因缺少般若空慧即了解實相的智能故。

  如果身心只是在修禅定,出定後都會退卻定力,內在的習性又起來。好比“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地面上的雜草被火燒掉了,但根還在泥土裏,春天一到,又發芽了。就像沒有真智能的禅定,定力深時會把煩惱壓伏下來,但內在煩惱的根卻沒有斷除,所以學禅定只是伏煩惱而不能斷,這一點要明白。

  “佛教之所以成爲佛教,即因具有超越一般宗教的禅境,而著重于智能的體驗生活。我們修學佛法,若不能把握這一核心,或偏重信仰,或偏重悲願,或專重禅定,便將失去佛教的特質。”

   這就是重點:佛法與世間法不同就是在重智能重體驗,我覺得非常重要。從宗教的形態來看,基督教及一些神教的觀念,他們是有一個創造萬物的主或對教主個人的崇拜,那都是重于信仰,以爲我信他就得庇佑;有的外道重于禅定,以爲把心靈意識歇下來,不與外面接觸,內在的禅定可以減少對外面的貪著汙染;有的以爲只要慈悲幫助衆生,助人爲樂行善就對……,這樣就變成偏于一邊的專注。佛法與他們唯一不同在于重視般若智能的開發去體驗真相,前面這些都只是助緣而已。

   “由此可見,無論大乘法,聲聞法,如欲了生死,斷煩惱,證真理,必須依藉智能力而完成。但這並不是說,除了智能,別的就什麼都不要;而是說,在斷惑證真的過程中,慧學是一種不可或缺,而且最極重要、貫徹始終地行門。有了它,才能達到佛法的深奧處。”

   導師在這裏點出了重點:佛法的與世不共就是有開發了解實相的智能即般若空慧。沒有智能就看不到真相,根部的問題就不能解決。信仰、悲願、禅定都是不可缺少的助緣,但如果認爲僅是這樣就夠了,那就會耽誤了,因爲他缺少的是智能。

  智能是徹始徹終的,開始要般若爲導,八正道也是正見爲導。一定要先有智能這一邊的力量,知見建立好,修行的過程才不會偏差,最後證入的還是般若。開始要般若引導,最後的體證也是般若,這是徹始徹終的。有了智能才能達到佛法的深奧處即究竟處。如果沒有開般若的智能,重禅定、信仰或悲願,那都是偏于一邊,不夠圓滿的。

  “值得我們注意的是:在小乘法中,定增上學以外,別有慧增上學。在大乘法中,于禅波羅蜜多之後,別說般若波羅蜜多。”

  這裏就點出了,聲聞法與大乘法都同樣要注重慧。聲聞法中有戒增上學、定增上學、慧增上學,都是重視慧的開發。大乘法講六波羅蜜的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禅定,最後是般若,也是同樣的。

  “慧學總是建立在定學的基礎上,而慧學並不是禅定。”

  這幾句話很重要。依我們的習性散亂心是不可能發現實相開發智能的。所以還要基礎的定力,可用七依定加未到地定。尤其是我們居士不可能放下一切每天修禅定,但起碼要有未到地定,因爲這是開發智能的基礎。但不需要太深的禅定(非想非非想定), 太深時,智能反而發不起來,因爲心極其沈細,發不起覺照的心,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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