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經句是來回反複地講,而且其思想性是非常嚴謹的。我們一般人的思想是非常松散的,所以面對很嚴謹的思想,讀多了就會感到很累,很乏味。因此,我第一次讀《般若經》就沒有堅持讀完。過了一段時間,反思了一下,覺得自己身爲一個出家人,連佛陀般若類的經典都讀不下去,當別人如果說我是迷信的時候,我就很難說得清楚了。于是,我再次發願要把《般若經》讀懂。這次再讀,雖然比前一次有些進步,但依然還是沒有讀懂。也就是說,《般若經》的思想體系非常龐大,有很嚴密的邏輯性,有很深邃的思想內涵,這對我們一般人來說就會形成一種很大的障礙。我認真反省自己,覺得這就是自己業障的反應,包括文字上的障礙,所有這些障礙,使自己不能深入到經典當中去。我講的這些感受,今後各位在讀經的時候,或許同樣會碰到。
這大部經雖然非常難讀,但一個學佛的人又極度需要這種智慧,這也是一個矛盾。當《般若經》被翻譯過來後,祖師們觀察時節因緣,就把六百卷《般若經》第九分的“能斷金剛”單獨提了出來,出了一個單行本,這就是我們今天看到的《金剛經》。《金剛經》被提出來在翻譯的時候達到了信、達、雅。也就是說,如果從文學的角度來看,《金剛經》的文字非常優美,節奏非常明快;如果從哲學的角度來看,《金剛經》的哲學含量非常豐富;當我們以《金剛經》作爲修學的指導時,它確實可以使我們明心見性。《金剛經》總共只有五千二百七十四個字,但是洋洋五千言卻有著無窮無盡的寶藏。我們可以通過這個窗口,深入到佛法智慧的大海中去。《金剛經》主講的就是般若,般若就像是一把利劍,如果我們真正能夠把《金剛經》讀懂了,我們再讀別的經典,別的經典的思想障礙和文字障礙就會迎刃而解。
如果一個學佛的人沒有抓住般若的思想,沒有以智慧爲先導,十個人有九個會差落。尤其我們現在的時代,是一個科技昌明、信息爆炸的時代。如果我們沒有智慧的話,很可能就會迷失了自己。當我們深入般若以後,以所掌握的智慧來看問題的時候,既可以使我們站在每個角度去看清楚問題的關鍵所在,又可以使我們不被牢牢地局限在所站的角度上;既可以使我們深入到每一個層面,又可以使我們不拘泥于每一個層面。
般若
釋迦牟尼佛活了八十一歲,在他講經說法的四十九年當中,用了二十叁年時間講般若。般若是梵文的音譯,中國人在翻譯的時候,沒有相應的文字來翻譯這兩個字,爲了保持佛陀講經說法思想的原貌,就以音譯的方式把這兩個字保留了下來。這也再次說明在最初譯經時,我們的先師大德們是非常嚴謹的,在實在沒有相應的文字加以准確的翻譯時,絕不勉強翻譯。
有的人,後來把般若譯爲智慧,但意譯爲智慧,往往會被中國人理解爲聰明。因爲中國文字的聰明與智慧似乎沒有太大的分野。先說下聰明和智慧的區別:聰明,與定力無關,它是靠我們第六意識的分析、判斷,在這方面所用的功夫,表現爲聰明,聰明會患得患失。在文言文中,把聰明解釋爲耳聰目明。人老了的時候,眼花耳背,誰也不會稱老人爲聰明。只有對年青人,才稱之爲聰明。
有的人,後來把般若譯爲智慧,但意譯爲智慧,往往會被中國人理解爲聰明。因爲中國文字的聰明與智慧似乎沒有太大的分野。先說下聰明和智慧的區別:聰明,與定力無關,它是靠我們第六意識的分析、判斷,在這方面所用的功夫,表現爲聰明,聰明會患得患失。在文言文中,把聰明解釋爲耳聰目明。人老了的時候,眼花耳背,誰也不會稱老人爲聰明。只有對年青人,才稱之爲聰明。
空
佛有十大弟子,每一個弟子都有自己能力上的第一。在整部《金剛經》中,佛陀都是與“解空第一”的須菩提進行問答。在這些問答中,集中地展現了佛陀所有的般若思想。佛陀的這種展現,並不是像我現在這樣依文解字地給大家講解,他的智慧完全是從自己的毗盧性海中款款流出,也就是說心中原本就有了這些東西,他只不過以各種角度描述給我們。
既然般若思想這麼重要,那麼修學禅法的人又是怎麼運用般若思想的呢?整個禅宗發展史是很漫長的,我只能粗線條地給大家勾畫一下概況,使大家明白般若思想與禅宗的思想是水乳交融的。從初祖達摩一直到四祖道信以前,這一階段一直是以般若爲修禅的憑證,以《楞伽經》爲印心的法本。到了四祖道信,他在湖北黃梅弘揚禅法的時候,就是以《金剛經》爲他的門人來印心了。就是說判斷一個人是否開悟了,是否明心見性,就是以《金剛經》爲印心的憑證。《金剛經》的印心法門,到了五祖和六祖時,這種傳法因緣表現得就更爲顯著。也就是說從初祖到六祖,般若思想就像一條紅線,對整個禅宗思想史起著一種貫穿的作用。因此,六百卷《般若經》和《金剛經》在禅門中被稱爲禅宗寶典,是所有修學禅法的人必須要修學的功課。
《金剛經》是佛陀以一種方便把他的智慧形象化了,他把這種根本的智慧比喻爲金剛。金剛以它奪目的光彩,堅硬鋒利的質地而獨尊于各種寶物之中,它被稱爲寶中之寶。佛陀以金剛比喻般若智慧,說明這種智慧如金剛一般鋒利無比,堅硬無比,無堅不摧。這就爲我們樹立了一個坐標,只有以《金剛經》的般若智慧爲唯一的標准,才能分辨出我們的世出世法是否圓融,我們的思想是屬于聰明,還是屬于真正的智慧。
兩岸
“般若波羅蜜”的意譯,就是用大智慧度我們過彼岸。有人曾問我,有此岸和彼岸嗎?此岸和彼岸是佛陀所證悟的本體,是離開語言文字和名相的,是一法不立沒有言說的。但是,我們現在卻看見這麼多語言文字的經典。這一切都是因爲一種方便,是一種沒有辦法的辦法,其目的是爲了讓我們因指見月。比如我用手指指天,說天上有一個月亮,聰明的人就會因爲我的指點去看月亮,而愚蠢的人只會牢牢地盯住我的手指說,沒有月亮呀,並讓我拿出月亮給他看一看。所以,語言文字只是一種方便的引見,它可以起到一種溝通的作用,而覺悟的境界是語言所不能夠完全表述的。因此,佛在講《金剛經》時用心良苦,他往往是邊講邊掃。就像一個人從雪地上走過,他要想抹去留下的腳印,只好邊走邊掃。然而這樣一來,腳印雖然可以抹去,卻還會留下掃帚的痕迹。所以,很多祖師講到語言文字與開悟境界的關系時,往往是言語道斷,心行處滅。開悟的境界不允許我們在語言文字上去求,但又必須去講,因爲我們常人善于思辯,善于用語言文字去理解事物。有智慧的禅者往往是通過某種途徑,把我們引到山高水長的地方或是沒有遮蔽的地方,然後指給我們說,那就是月亮。就是說用盡種種方法,只待你自已去開悟。比如說舉起了拂塵,砍掉了手指,拳打腳踢,乃至呵佛罵祖,這一切都是爲了讓我們放下對語言文字的執著,當下悟到心的本體和法界的真如。
是否有此岸和彼岸呢?當我們産生煩惱的時候,就有了此岸和彼岸;當我們當下承當,解脫、清涼、自在的時候,就無所謂此岸和彼岸。此岸和彼岸是一種文字上的建立。爲什麼建立此岸和彼岸呢?就是爲了表示法有兩個。平常我們都說佛法是不二法門,而我在這裏講法是兩個,這就是指世間法和出世間法,或者聖人的思想和凡夫的思想。聖人取得覺悟之後,爲了使我們明白我們同他的差異,他就把解脫的那面叫做彼岸,把凡夫的煩惱、爭名奪利、無明暗昧的世界叫此岸。這是第一個層面。第二個層面,佛是覺悟了的人,當我們各位也能放下、自在、解脫、輕安的時候,我們也是佛,那我們與佛也就一體不二了。當大家不明白我現在所講的這些道理,才有著老師和學生的分野;當各位已經掌握了這些思想,我的思想就是你的思想,這種時候也就無所謂老師與學生了,那麼我們就是一體,而不是兩個了。我認爲這種認識事物的方法是非常圓滿的,既認識到事物之間的差異性,又領悟到它們之間的同一性。由此我們也可以悟到,在生活中人與人之間是相依共存的。如果我們僅僅看到到人與人之間的差異時,只會增加我們的煩惱;當我們認識到人與人之間的同一性時,我們就會産生理解。比如在生活中,當一個人的品格與我們發生沖突時,我們要學會自他相換,站在他的角度來看我們自己,領悟到他與我們的同一性。只有這樣,我們的胸懷境界才會更寬廣,我們的煩惱才會淡化。如果我們不具備這種不二法門的方法,我們就是想解脫,想增長自己的智慧,想拓展自已的胸懷境界,即使有著這樣良好的願望,也是難以達到。所以,認識事物的方法非常重要。
所知也是障
我們一般人腦子裏都是裝滿了概念和定論,因此在深入經典的時候,第一大障礙就是所知障。我們總是拿學過的東西和已知的概念爲尺度來左右地衡量所看的經典。當看到經中所說的話符合自己的思想時就接受,否則就排斥;或者總是想在生活中找出它的真實憑證。前兩天濟群法師講到,說有一位哲學家曾經說過,人類社會自從建立以後,我們人就把自己作爲唯一的尺度來認識這個世界。這種描述非常准確。有一位叫海默爾的物理學家,在他的一份物理學答辯的扉頁上有這樣一句話:“我們今天所有科技的研究成果,只是釋迦牟尼玄記的開始。”玄記就類似于預言。他並且說:“以人爲尺度建立起來的這個社會是非常有局限性的。”有很多做學問比較客觀的人,他們常常談到人的局限性和時代的局限性。佛陀與我們有這麼久遠的時空跨度,他又是一個覺悟者,我們對于覺悟者的言行和思想如果用凡夫的心去分析判斷的話,怎麼可能得到一種客觀而公正的結論呢?所以,我們學佛時常常強調要放下以往的知見。就像一只茶杯要倒入甘露,我們必須先把茶杯裏的東西倒空,並且把它清洗幹淨,然後再倒入甘露,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品味出甘露最純正的滋味。如果我們根本不…
《金剛之智 第五章 金剛經》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