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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影法師禅修開示

  明影法師禅修開示

  (2004年7月24日)

  

  今天我想先給大家介紹一下禅宗的這個“禅”字。我們來柏林禅寺學習生活禅,生活禅的“禅“是禅宗的“禅”,是般若的意思,不是坐禅的“禅”。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禅定、般若,這是大乘菩薩所要修習的六度法門。禅宗的“禅”是其中的第六度——般若波羅蜜,不是第五度——禅波羅蜜。所以,祖師說,“禅非坐臥,亦非定動”。

  爲什麼說祖祖相傳的禅宗心法是般若波羅蜜,而非指禅定呢?我們從很多祖師的語錄和詩偈之中就能體會到這一點。六祖大師講“摩诃般若波羅蜜,最尊最上最第一”。永嘉禅師的《 證道歌》中 也有“有人問我解何宗,報道摩诃般若力”的句子。那麼般若是什麼呢?《金剛經》中講的“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是對般若最好的诠釋。很多營員經常會問,在學習打坐期間,出現的各種感受和境界,如何來對待?我們修一切法都要以般若來統攝,遇到的問題都要以般若來引導。在修行中,無論遇到何種境界,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都不要被它 牽引 ,不要執著,不要住于其中,應無所住!把握了這一點,我們就能夠逐步地深入到佛法的修行中去了。

  般若智慧是佛法的精髓,一切禅定和善法都可以與其他的外道所共有,可以與世間的善法相通,但是般若是佛法的不共法,是佛法所獨有的。禅宗就是直傳諸佛的涅槃妙心,直取第一義谛,當下體證般若波羅密多。趙州和尚的禅法,在這一點上尤具特色,流布千年而不衰。

  也有同學問,柏林寺的禅法——生活禅,它的特點是什麼?生活禅直接緣于祖師禅,是祖師禅在我們現時代的一種诠釋和發揚。因爲生活禅是我們的老和尚在柏林禅寺,在趙州和尚的道場提倡起來的,所以說趙州和尚的禅法是生活禅的源頭活水。與禅宗的五家相比,趙州和尚的禅法有禅戒並重、禅教並重的特點。我們師父的恩師虛雲老和尚,也是主張禅戒並重、禅教並重的,大家可以在以後的研究中不斷地來體會這一點。老和尚提倡的生活禅,與這兩位禅宗巨匠是分不開的。

  禅宗是了生脫死的第一妙法。如何來了生脫死呢?我們要先從見地上有一個清晰的認識。首先什麼叫生死?生死的核心是什麼?一定是有一個自我,有一個生死的主體,才會有生死。所以,生死問題的核心是我執,認爲有一個實在的自我;對外則認爲有一個實在的世界,認爲任何事物都有獨立不變的自體,這叫法執。我法二執是一切問題的根源。但是所謂的自我是根本不存在的,只是我們凡夫深固的錯誤認識而已。般若就是要直接破除我法二執。我見破除了以後,不再執持五蘊爲自我,生死流轉沒有了主體,這時生死就不了而自了。生生死死本來就是虛幻不實的,所以古人常說生死如幻夢。

  今天我給大家介紹一種用功的方法,這種方法與南傳 上座部 的佛教和藏傳佛教有共通之處,就是直接抉擇我之有無。大家把呼吸調整好,坐姿安頓好,然後直接地審看,這個平時東奔西跑,會哭會笑的“我”,在此時此刻的具體表現是什麼?我們又是如何把它形象化,變成一個可以執持的對象的?打坐的時候,我們想求解脫,會思考問題,那麼能思考的主體是什麼?天氣很熱很煩惱,這個熱惱的主體,又是如何呈現的?如此這般,以我們的覺知力來仔細地推求、觀察,深入地反省、反思。執持一個堅固不變的我,是凡夫無始以來的習氣,不是聽到幾句話,懂得一些道理就能夠放下的,所以,我們必須要深入地修行,深入地覺觀。

  靜坐中,大家要試著用最敏感的覺知,把所謂的“自已”清楚地體會出來。平時我們總是說,我要思考,我要解脫,要求很多,今天我們把注意力從要如何如何上面移開,轉過身來看看這個我,看看這個不甘寂寞,似乎永遠無法滿足的我到底是什麼。只有把它明確了,我們才有可能解決以我爲中心的生活問題和生死問題。自我是什麼樣的感受和形象,又是怎樣的存在方式,希望諸位都能深入進去仔細體會。現在可以稍微活動一下,然後准備上坐。

  (止靜、開靜)

  先做一次深呼吸,然後手輕輕地搓動,搓熱以後做一做臉部、頭部和頸部的按摩,使頭部和頸部放松下來。然後是後腰,身體左右前後活動活動,把膝蓋揉一揉,然後把腿再輕輕地放下來。我們打坐的時候,身心所處的狀態比較微細,這時要讓這個細法散去,散去以後再下坐。如果這個細法沒有散去的話,淤積在我們的身體裏會生病,這一點大家要特別注意。尤其在家裏打坐,下坐的時候一定要認真,要一絲不苟。讓自已的心態逐步恢複到日常生活的狀態,然後再去忙其它的事,不管事情多緊迫,這個過程也不能忽略。如果經常下坐很匆忙,人就會變得越來越急燥。

  我想請大家來談一下剛才用功的體會。用最簡短的語言描述一下,我們打坐時的自我是如何表現的?

  (某營員): 師父,我認爲有四種可能是我。第一種是身體的感覺;第二個能感覺的那個是我;第叁就是我心裏想的東西是我;第四個是我能想東西的是我。

  ( 明影師 ) :你的思考是很深入的,但用功的方法是要大家直接去看自我的存在狀態,而不是給“自我”下結論。

  (某營員): 我在找我的時候,發現找不到自己了,就産生了一些問題。比如說此時此刻的我到底是什麼?開始想這個肉體應該是我,但是我想不對,如果沒有金錢沒有 飲食 的話,那這個肉體肯定是死的,肯定不是我。然後我又想那 個死後的靈魂 應該是我,但是如果不投胎到這個肉體,而是以另一種形式出現,那也不能說是我。另外 一 個人還有諸如 性格等等抽象的東西,但是這種性格也不應是我,因爲跟我有相同性格的人很多。這一刻的我和上一刻的我也不一樣,昨天的我可能很生氣,對一些事情意見特別大,但是今天的我卻看起來雲淡風輕的樣子,反而覺得當時怎麼會生那麼大的氣呢,自己都有點不理解了。想來想去,覺得好像真的是“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所謂的“我”真的是由因緣聚合而成的,沒有一個真正的存在。但我不明白的是,如果沒有一個真正的我,那麼又是誰在因果輪回中承受果報呢?

  ( 明影師 ) :如果能夠真實的見到自我是不存在的,因果輪回就會止息,因爲已經沒有了輪回的主體。永嘉禅師講“夢裏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當然,因果也不是從此就斷滅了,而是轉變成了度衆生的因緣。剛才這位營員用了很多概念,比如說肉體是我,事實上,我們閉著眼睛坐在這裏時看不到肉體,更看不到父母生我們的因緣,這些都是我們的記憶和知識。這個方法是讓大家直接去看,而不是思考出一個結論。但是剛才這位營員的思考是很深入的,按照佛法的理論深入地思維也是禅修的重要內容。我們開始學習打坐時,首先會遇到思想上的對抗,運用佛法的理論和方法反複思考,逐步破除思想上的障礙,這是修行用功的必經之路。

  (某營員): 我的體會分爲兩個階段,開始的時候,我想自己就是山河大地,和外界沒什麼明顯的界限。但是當開始腿疼了,煩惱了,熱了,我覺得那個熱和煩惱,還有能感受這種煩惱,在思考問題的這個是我。以前那些似乎是明白的東西又都不明白了。

  ( 明影師 ) :那就說明以前的明白還很不穩定,煩惱一上來就糊塗了,所以,煩惱會使我們失去智慧。至于想到山河大地是我,這還是在思考的層面。

  大家要試著用我們此時此刻生命所表現出來的最敏感的覺知去直接地認識。我們在此時此刻坐下來把腿盤好,然後放下萬緣去體會,如果不能在對自我有所認知的話,那其他任何時刻的努力都帶有盲目性。

  現在我們要直接去看,而不是讓大家下結論,有了結論就會被結論束縛,會住在結論上而成爲障礙,那就不是“應無所住”。剛才第二位營員的回答比較深入,她發覺找不到自我,找不到自我的時候可以先暫時安住在這種找不到自我的狀態中。事實上,這種狀態很難持久,無始以來形成的煩惱習氣很快會以妄想和昏沈的方式表現出來,破壞我們剛剛找回的對生命的正知。甚至有些想法我們抓住它不放,認爲那個想法很重要。要知道那個想法是如何想起來的,那個想法並不重要,想法的主體才重要。思想的主體是什麼?念頭是如何起來的?這個才重要。這種修行方法的要點是,一路看下去,不要用知識和思想。因爲知識是我們通過學習得來的,儲存在我們的記憶裏。思想是我們生命的作用和功能,不是生命的主體,也不是自我的主體。我們只是看,也不管它是有我還是無我,住在無我這個概念上也是執著。因爲有我,所以才有生死,才有 輪回, 才有因因果果和無窮無盡的憂悲苦惱。

  當你真正地看下去,發覺所謂的自我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完全是我們的錯知錯覺,這時候一切的煩惱、痛苦和生老病死的現象都會止息。沒有一個獨立的“ 我”存在 ,這就是般若的核心,萬事萬物都沒有獨立不變的自體。作爲我們有情來說,首先是要認清沒有自我,只是我們堅固的以爲有自我而已,是我們的認識錯了。所以六祖大師講“正見名出世,邪見名世間。”是我們錯誤的認爲有一個真實的自我在生在死、跑來跑去;有一個實實在在的山河大地,有一個實實在在的法界。這樣就麻煩了,生老病死憂悲苦惱永遠不離左右。所以,我見是一切邪見的根本,我法二執是一切問題的核心。

  當我們直接去看,甚至不需要借助經教,就是去看到底所謂的自我是如何表現的,一路看下去,這是功夫。這不是思想和理論,而是用我們最敏感的覺知去體會。無論是坐在這裏,還是在工作和生活當中,要養成時時反觀的習慣,反複觀察自我是如何表現的,一路看下去,一直看到虛空粉碎、大地平沈。那時才是到家的時候,那時才是從迷 夢中醒來 的時候。

  小乘佛法重在破除我執。當直接去看我們的肉體和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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