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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竺道生的佛學思想(法慧)

  論竺道生的佛學思想

  法慧

  閩南佛學

  竺道生是我國東晉南朝時代富有獨創性的佛學家,義學高僧。當大乘涅槃學(佛性學說)傳入內地,竺道生對毗昙、般若,涅槃都有研究,尤善涅槃,時人稱爲“涅槃聖”。他對佛教教義有獨特理解,用般若的真空絕相來立論:“法身無色”。“佛無淨土”,“善不受報”等諸義,把般若學和涅槃學結合起來,宣揚“法身”思想,主張“人人皆有佛性”,(包括一闡提人),提出“頓悟成佛”說。雖然當時受到佛教界的嚴厲排斥,但是不久卻風行一時,傳布開來,並且對後來佛教的流行和佛教思想的發展産生了重要而深遠的影響。

  一、竺道生之行履及其著述

  竺道生,卒于宋文帝元嘉十一年(434),生年不詳。俗姓魏,原籍巨鹿人(今河北平鄉),寓居彭城(今江蘇徐州)。幼而穎悟,依竺法汰出家,隨師姓竺。據《高僧傳·竺道生傳》載,竺道生15歲能登臺講法,深析經義,善于言辯:“研味句義,即自開講,故年少志學,便登講座。吐納問辯,辭如珠玉,雖宿望學僧,當世名士,皆慮挫詞窮,莫敢诘抗。”20歲受具足戒,中年遊學,廣搜異聞。大約可分叁個階段;

  (一)學習小乘一切有部的毗昙學:晉安帝隆安元年(397年)竺道生去廬山“東林寺向慧遠問學,見到僧伽提婆,又同慧遠一起從提婆學習一切有部的教義。在廬山共學七年。

  (二)學習大乘般若中觀學:晉安帝元興叁年(404年),鸠摩羅什從涼州到達後秦國都長安,大事譯經傳法。道生與慧睿,慧嚴、慧觀慕名北上受學。竺道生才思敏捷,“關中僧衆,鹹謂神悟”(《高僧傳·竺道生傳》),從羅什主要學習大乘般若中觀理論,還參加翻譯《大品般若經》和《小品般若經》的工作。道生是協助羅什譯經的著名弟子之一。

  (叁)提倡大乘涅槃學:晉安帝義熙3年(407年)竺道生由長安南返,經廬山,把僧肇的《般若無知論》帶給慧遠,劉遺民等人看,慧遠等對此論極爲欣賞。義熙5年(409年)還至建康住青園寺(後改稱龍光寺)。在此道生與慧嚴、慧觀爲朝野所重,宋文帝和名士王弘、範泰、顔延之都曾經向他問法。他將曆年所學的小乘和大乘的有關經典融會貫通,深達玄奧,因而體會到語言文字只是诠表真理的工具,不可執著粘滯。他說: “夫象以盡意,得意則象忘。言以诠理,入理則言息。自經典東流,譯人重阻,多守滯文,鮮見圓義。老忘筌取魚,始可與言道矣。”他研思空有因果深旨,獨有心得地撰寫了一系列論文。但是竺所闡發的新說,如“頓悟成佛”說等,引起了佛教界的熱烈爭論。當時涼譯大本《涅哭經》還沒有傳到南方,只有六卷《泥洹》先于義熙14年(418年)在建康譯出。其中說除一闡提皆有佛性(卷3、4”、6),道生仔細分析經文的義理,主張“一闡提人皆得成佛”,被佛教界斥爲不合教義的異端學說,把他擯出僧衆。道生在大衆中不服氣而立誓說;“若我所說反于經義者,請于現身即表疠疾,若與實相不相違背者,願舍壽之時據師子座。”(《高僧傳·本傳》)竺道生開始到蘇州虎丘山,聚石爲徒,講《涅槃經》,說到“闡提有佛性”時,群石皆爲點頭(《佛祖統記》卷26、36)。他不久又入廬山,時大本《涅槃經》傳到建業,其經典中有說“一闡提人有佛注”(卷5、

  、9),和他先前的主張完全相符,大衆才欽佩竺道生的佛學卓識,爲之折服,因此也就成爲了佛教學者的崇拜對象。他住晚年更是大力宣傳《大般涅槃經》,窮理盡妙,對涅檗學有新的啓發。竺道生對他過去作的《法華經注》作了修訂、補充,進一步發展了“頓悟成佛”說。後來在元嘉11年11月庚子,于廬山精舍法座上而逝。涅槃學從此盛行流傳。

  自道生以來,我國的佛經翻譯事業大爲興盛。在晉宋之際主要有叁個系統:僧伽提婆弘闡的《毗昙》,鸠摩羅什倡導的般若學“叁論”,和昙無忏所譯的《涅槃經》。竺道生集叁者之大成,對涅槃更深有所得,被後世譽爲“涅槃聖”。竺道生“籠罩舊說,妙有淵旨”(《高僧傳·竺道王》),思想活躍,思維敏捷,思路廣闊,是佛學史上汲富創造的學者。他一生創作很多,主要著作有:

  《維摩經義疏》見《出叁藏記集》卷15本傳。今存後秦僧肇《注維摩潔經》10卷及唐道掖《淨名經集關中疏》2卷中皆引有道生的義琉。

  《妙法蓮華經疏》上下2卷。見《出叁藏記集》本傳。今存。載《日本續藏經》第1輯第2編乙第22套第4冊中。日本《天臺章疏錄》,《東域錄》均著錄。按《四論玄義》卷10,引道生法師釋白牛車一段,恰出此疏中。” 《泥洹經義疏》見《出叁藏記集》本傳。此當爲6卷本《泥洹經》作的疏。現存《大般涅槃經集解》71卷中引有道生對大本《涅槃》作的注疏,此或即唐道邏《涅槃經玄義文句》卷下所說的《疏義》。

  《二谛論》見《高僧傳》本傳。:《涅梁經集解》32卷引有部分道生對二谛的見解。

  《答王衛軍書》道生答其所問頓悟義,現存,見《廣弘明集》18卷。

  《涅槃叁十六句》,《釋八住初心砍取泥洹義》、《辯佛性義》此皆見《出叁藏記集》12卷所載陸澄《法論目錄》第2帙《覺性集》中。後項之“王問”,據《大唐內典錄》卷10渭“王稚遠問”。

  《佛性當有論》,《法身無色論》,《佛無淨土論》,《應有緣淪》皆見《高僧傳》本,都已散失。二、竺道生的佛學思想

  (一)闡提有佛性論

  闡提是梵語,意爲以貪欲爲目的的人,佛經譯爲“斷善根”、 “信不具足”,“極欲”的人。如燒焦之種,巳鑽之核,即使有無上甘雨,猶亦不生。竺道生在6卷《泥洹經》譯出後,便剖析道理,深入鑽研,提出“一闡提人皆得成佛”(《高僧傳“本傳》)。在北本《涅槃經》還沒有傳到建康之前,道生的這一說法被認爲是違背6卷《泥洹經》的經意,因此當時僧界斥其爲“邪說”。唐道邏《涅槃經玄義文句》卷下記載,當時于阗沙門智勝講法顯所譯6卷《泥洹經》,“說一闡提定不成佛”,他聽到道生的說法,十分氣憤,于是,就與道生較量,辯論幾次結果都被挫敗。宋智圓《涅檠玄義發源機要》卷1載,道生研究6卷《泥洹》撰有《十四科》其中第10科《衆生有佛性義》說:

  “經言闡提無者,欲激勵惡行之人,非實無也。以其見惡,明無無 惡,必有抑揚當時,誘物之妙,豈可守文哉!”道生認爲經上講闡提無佛性,是爲了激勵誘導有惡行的人反省自己之惡,而不是說他們真無佛性,因此不應拘泥于經文。

  竺道生的佛性學說特別強調衆生本有佛性,一闡提也不例外,人人可以成佛。他說:“衆生本有佛之見分,但爲垢障不現耳。”(《法華經疏》卷上)他之認爲衆生是本來就有這種“佛知見”的,但因爲被貪欲煩惱的塵垢蔽障,顯現不出來,故佛教示衆生,使衆生堅定信念,開悟自己所具佛的知見,然後“入佛知見”而成佛。《大涅梁經·如來性品》有一段寓言是用來說明“我者即是如來藏義,一切衆生悉有佛性”的。寓言說有一個貧女人家有金藏,但自己不知道,後經人指點,果真掘出金藏,用來比喻“一切衆生皆有佛性,爲諸煩惱之所覆蔽,如彼貧女人有真金藏不能得見。”對此,道生注釋說:

  “本有佛性,即是慈念衆生。藏者,樂之理,隱伏未發。除結惑之覆爲掘, 見緯性故,爲出金藏。(《涅槃經集解》卷18)這是說衆生本有佛性,是佛行衆生慈念的表示。佛性即“常樂我淨”之理在衆生身上的體現。衆生雖含藏此理,但爲煩惱覆蓋著,不能顯現,只有除去煩惱,才能見悟佛性。

  竺道生還認爲,實相就是法、佛,而且“亦以體法爲衆”(飛注維摩诘經》,大正藏第318卷,第398頁)。衆生和法是一體,所以,佛,法、衆生都是同一實相。萬法既有法性,衆生也有佛性。一切衆生都有佛性,一闡提既然屬于含生之類,即同樣是有生命的,屬于衆生之列,何以唯獨沒有佛性呢

  佛性,是衆生的本源,有佛性才有衆生,沒有佛性也就沒有衆生。衆生之所以爲衆生,就是因爲禀有佛性。否定一闡提具有佛性,將會導致對仇性說的否定,破壞成佛說教的理論,從而動搖人們對佛教的信仰。因爲承認有一種人不能成佛,那就等于說有一種客觀存在獨立于精神本體之外。這從唯心主義世界觀來看是不徹底的。從宗教來看,佛是信仰的對象,佛的感應教化威力是無邊的。如果有一種人爲佛的威力所不及,那就等于縮小了佛的威力。所以佛教理論的徹底要求,不允許有一部分人排除在精神本體之外。竺道生不滯守經文,堅持一切衆生包拈一闡提在內都有佛性,都能成佛。《名僧傳抄說處》載有:

  “竺道生曰,票氣二儀者,皆是涅槃正因。闡提是含生,何無佛性

  事

  ”“一闡提者,不具信根,雖斷善,猶有佛性事。”(《續藏經》第 l輯第2編乙,第7套,第1冊,第15頁)意思是一闡提也是含陰陽二氣而生,同樣具有成佛的根據一佛性。後來昙無謙譯的大本40卷《大涅梁經》與6卷《大般泥洹經》在“一闡提戎佛”問題上迥然異趣,意義大殊。如在宣揚“一切衆生悉有佛性”時,強調“一闡提人也能成佛。經的原文是:”

  “如一闡提,究竟不移,犯重禁.者,滅七罪已,則得成佛。是故若言,畢定不移,不成沸道,無有是處。何以故

  是人若于佛法中心得淨信,爾時便滅一闡提,若複得作優婆塞者,是亦能滅一闡提犯重禁者, 滅此罪已,則得成佛。是故若言,畢定不移,不成佛道,無有足處。真解脫中,都無如是滅盡之串。……又一闡提若盡滅者,則不得稱一闡提也,何等名爲一闡提耶

  一闡提者,斷滅一切諸善根本,心不單緣一切善法,乃至不生一念之善。真解脫中,都無是事,無是事故,即真解脫。真解脫者,即是如來。”(卷5《四相品》)這就是說,即使是“一闡提”也並不是“畢定不移”,不可轉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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