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講 轉身的智慧
空中花和第二月本非實有,但是對于我們的感受來說,我們認爲好像有些實在的東西,實際在本質上是如幻聚合的。這些事相我們平常的時候把它太當真了,自然會受它的障礙和幹擾,不能去探究它的實質。
比如說喝茶,本來喝茶的目的就是解渴,後來上升到所謂的品位的時候,喝茶就成了一種奢華的享受。我們在博物館裏有看到,古人的茶具非常奢華,都是金銀器打造出來的。這種目的跟它一開始的目的就有點不一樣,越來越講究。這種講究就是這裏講的“第二月”或者“無明”。
爲啥稱爲“第二月”?把原來的目的已經基本上忽略了。當然也包含有原來的目的,但是已經不作爲主要認識的方向了(追求所謂的一種高尚的品位)。誤以爲六塵緣影是自心相,自然而然地認爲這個是我要追求的。實際上可能已經跟它原來的目的相違背了,甚至背道而馳。
本來茶是可以生津解渴的飲品,但是通過外在條件的熏習,有了改變,你又沒有覺悟,卻在不斷的感受當中“升華”,這種升華産生執著。緣越來越圓滿,各種各樣對茶品的感受越來越豐富。人家說喝茶能喝敗家,沈浸其中不能超拔自己。完蛋了,就成“第二月”了。就像猴子撈月,總在找那個感覺。
就像人們結了婚離婚,離了婚再結婚(今天下午處理了一樁離婚事件),很是複雜。她擔心離了婚現實生活怎麼過?再結婚又怕再找一個跟以前那個一樣的。總希望找一個永遠受氣于她的人,但有一點兒,成天受她氣的人她會覺得他窩囊,沒氣沒惱的人她也相不中。反正再結婚的事她是不高興,但又擔心不結婚老了怎麼辦?
念佛修行是從根本上解決你的煩惱。誰都可以騙你,佛菩薩不會騙你。你有一分真誠,自然有一分收獲。首先你現在的信念就是顛叁倒四的,原則沒個准兒,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這是“第二月”,把外在的六塵之相(感情經曆)當做自己的心。“哎呀我的心裏頭有什麼什麼”實際真有什麼嗎?什麼都沒有!
人只要靜下心去觀察,周圍環境在心裏的投影實際是不存在的。包括感受都是如幻如夢的,要在意它的話純粹是個癡人。我們看到這個問題就知道,“第二月”(心相和身相)都是不可得的。從這個角度去思惟,所謂的“空中華”、“第二月”自然就熄滅了,回複到本來的清淨(本來生命的快樂)之中去。
認識不清這些問題,肯定會有這樣那樣的是是非非。是非風起,因爲有個自己所生出來的標准,標准就是是非風的緣起。偏得要說,“我要怎麼樣”。你要怎麼樣的同時,就代表著是非風要生起來。偏得要生起來一個標准衡量這個人好那個人壞,這個標准實際上是虛妄的。這就宛如在虛空中劃一個道一樣。我們用經線和緯線給地球劃分時區,咱們這個時區跟日本美國的時區一個道一個小時這樣隔過來的。實際上你說這個道它有沒有?真的沒有的,時空的劃分也是人的一個虛妄。
比如現在咱們這兒已經天黑了,我們駕著飛機到美國,美國現在正是白天。那你說到底是黑夜還是白天?這就是人的虛妄認識。好比說人在美國呆了十年八年,現在他突然回到中國。把咱們的晚上他當成了白天,興奮勁就上來了,要幹活呀什麼的,就得倒過來這個時差才行。慢的得一個多月兩個月才能倒過來,快的幾天就倒過來了。
這種時差效應就是一種執著的感受,我們不能把心相的作用熄滅(消除)。心相,就是以六塵爲緣而産生的影像。把這個作用看透,就不會被它幹擾,這時候心的作用才會發生正確。現在我們知道“空中華”,“第二月”的來源就是我們自己的煩惱根源,你一定要認清。這要細說起來的話很多,這是我們粗略地解釋一下。能夠讓我們在修行當中認識它就好,你去把觀念扭轉過來,這叫轉身的智慧。
明明知道結婚沒好處,還要去幹這些蠢事。人們講話,“沒辦法嘛,人家都那樣過來的”意思是人家都那樣,你就得那樣過來就對了。你既然選擇了和人家一塊兒混,就不要抱怨啊。過日子就是稀裏糊塗睜只眼閉只眼混呗。哪有較真兒的事?你較真兒,最後結果就得離婚。我們在所對境當中,知見絕對不可能跟周圍任何的事物相合。知見一生就是是非,是非根源就是自己的執著。不把自己消滅掉,是非就沒法熄滅。怎麼能進入到那種祥和的境界呢?不可能的。
所以說看透它,把固有的東西放下,是非就沒有了。我們不放下,偏偏去要求別人這個那個,那是不可能的。看天上月亮有兩個,是你眼睛錯了。把眼睛弄好了,月亮自然就是一個了。人平常會怨天尤人,實際上都是自己的事。哪關人家別人的事啊?根本跟別人沒關系。
林黛玉死了怨誰啊?林黛玉死了怨她自己小心眼。花落花開不很自然的事嗎?還要感傷一回。那樣感傷的話,我們還怎麼過呀?想起來這些事,人真是可憐。我們現在學佛,要去體會這些都是不可得的事。
按照佛講的道理去思惟,這一切萬法因緣幻生幻滅,管它幹嘛!把自己的心安住于當下,安住于真實。再好的、再不好的都要過去,把自己的心平和下來是最好的,不要看暫時的境界,好壞善惡。
再說了,你跟他只是一段時間的因緣,不如咱們跟人家結個善緣,不至于下輩子見了恨得牙根疼,想咬死你。他是你的法界裏頭有緣的衆生啊,你成佛以後要度人家的,跟人家結了惡緣,人家見了你光想殺了你。我們現在覺悟了就要多跟人結善緣。結惡緣的話,到時候報應起來挺不好的。尤其跟你有緣的衆生,孩子啊老頭啊以前的朋友啊。一定要給人多多去祈禱善緣力。
講這些是爲了方便我們理解“第二月”。《圓覺經》等經典翻譯的時候應用的是當時中國的官方語言,那個時代的語言模式已經很複雜了,如果用研究語言文辭的方式理解這些經典,之乎者也,善惡是非,會被整得複雜化,我們學來學去,越學越迷糊。本身佛法在于直白的教育,直截了當地告訴你,沒有那麼多的隱晦,玄之又玄的東西。佛陀時代,他教化人的方式,你去看《佛本生傳》裏頭講的那些故事,都是當時那個社會上很流行的語言。我們一定要明白其中直接受用的道理才好,簡單明了。
打個比方說,如果佛祖生到現在這個社會上,一定是個電腦高手,還會看電視,那裏在演演繹無常、生死、空苦、煩惱的佛法。還用去世界看嗎?演的生死煩惱貪心,貪嗔癡慢疑報,多清楚啊,人家演繹的那些還用親自再演繹一遍嗎?人不懂這些道理就瞎整,這就是心相和塵相不相知,所以容易進入到所謂的誤區、盲區。了斷無明,從哪兒了?就要從心相和塵相去了斷,這是我們所依的緣。
“善男子 空實無花 病者妄執 由妄執故 非唯惑此虛空自性”因爲他見虛幻認爲實有,實際上是沒有的。不懂這些道理的時候,認爲他見到了虛空裏頭有個花啊什麼的。“爲什麼說沒有啊?”他就說“我明明有感受啊”。誤以爲空中自性(虛空的作用)是沒有的。他把空性真正的作用給忽略掉了。虛空當中是不存物的,但是他就感覺有東西存在。而且他真的相信有一個東西存在,因爲他真的有感覺。
“空實無花 病者妄執”因爲虛妄地執著身相和心相,所以迷惑和懷疑虛空的真實作用,總認爲心裏頭真有東西。總在思惟,總在去找那個所謂的真實的感覺。實際上總在找真實的這種沖動(感受)就是個假的。我們的心,不用去找。心本來就是真實的,一切具足的,在找的時候是假的。反回來有句話,現在所擁有的就是最好的,不要說還有比這更好的,沒有。真的,合適你的就是最好的!
啥叫合適?能夠現在得到的就是合適的。不要說“我還再奢望著一個什麼”沒有,奢望的永遠都是得不到的,對你來說永遠都是災難。我現在包包裏就有十塊錢,記住,這十塊錢最合適你。“我想去有十一塊錢”那一塊錢不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是災難。記住,你現在所有的就是最好的!這叫知足安樂。
這種知足是知見了知的滿足相(滿足心),能獲得安樂之道(但不是心安理得,不是常樂之道)。我們爲什麼生活不得安樂?就是因爲我們心不知足。心知足就會安樂,用這種心去觀察周圍的環境、生活,安樂相自然就發生。首先安樂相不發生(身不得安),道義就不能發生。因爲身始終是在一種漂泊無依的感受當中(身不得安),就沒有一個心定之處。爲什麼?因爲畢竟自己是凡夫(煩惱衆生),煩惱衆生必須得身安心才得安。心安,道義才能生起來(才能合乎于道義)。
正是因爲這樣,我們明白 “空實無花”,心中實際上沒有物可得。由此可以引用六祖大師說的“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們只要靜下心來一觀察,實際是了無可得,我們所追求的都是身心影塵之相而已。
我們看不到父母未生之前的自我,但是父母未生之前的確是有我的。因爲任何東西沒有根由是不可能發生的。光有個身體就有你了嗎?那是不可能的。人死了以後身體還在,爲什麼人就不存在了呢?證明身體只是生命當中的一個組成部分。這個部分可有可無,不是主要的,主要的不隨著身體變的。
我們認爲身體是主要的,所以生命就展現無常性(善變性)。我們要去研究身體到底從哪兒來的,處處以它爲真實。總在研究怎麼保護好?怎麼延續下去?希望能長生不老。甚至還妄想,自己死了以後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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