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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佛教教育先驅——慈航法師(本性)▪P2

  ..續本文上一頁大師,法接圓瑛大師,繼承了兩老的優勢,有意識地客觀地對二老的精神進行了圓融。實際上,這在某種程度上,形成了對二老的超越,意義非凡。二老往生後,中國佛教界一片沈寂,這時的慈航法師成了他們辦教理念承先啓後的關鍵傳承人,成爲中國佛教走向健康發展的關鍵旗手。同樣的,也爲佛門子孫樹立了事承前輩的良好行爲典範,功莫大焉。

  搶救僧寶于臺灣

  54歲時,慈航法師應中坜圓光寺妙果長老之請,在宏宗法師協助下,渡海赴臺,主辦臺灣佛學院于圓光寺,主持院務,四衆兼收,時年1948,日本軍國主義在3年前已無條件投降,臺灣也回歸到了祖國的懷抱。日據期間,臺灣佛教深受日本佛教影響。爲重拾中華佛教傳統,臺灣佛教界有識之士紛紛延請祖國大陸僧人前往弘法,而慈航法師無疑是最好的人選之一。慈航法師放棄新加坡堪算優越的條件應請赴臺,有他的想法。他曾寫信給當時尚在杭州的學僧自立法師說:“臺灣現在有人請我辦學,我想借此機會著實爲中國佛教教育做點事業,替未來佛教多培育一些人才。”據印海長老說,慈航法師常歎息說:“世人多喜歡吃果子,但不願意栽果樹,栽了也不肯好好培植,試問,哪有豐碩的果實給我們享用呢。”他的意思是:世人多重視老年人,而忽視青年,恭敬上座,而輕視後學。慈航法師要改此偏見,不僅要栽樹,還要好好培植。而且,還有個當務之急的現實的原因,他在《臺灣佛學院宣言》一文中,這樣說明他的辦學目的:“我臺灣淪陷于異族之手,50年來固堪疾首,然民衆信仰佛教向未後人。雖一時曾爲帝國主義者所利用,純潔無瑕之佛教致蒙不白之冤,然亡羊補牢,猶未晚也……提倡佛學教育,實不可緩。同人等本此意旨,爲國家計、爲民族計,故有創辦“臺灣佛學院”之舉。”據東初長老說:“慈航法師初到臺灣時,計劃要在臺灣辦50所各類的佛學院。”當時的臺灣,經濟落後,臺灣佛學院僧員達到40多人時,因爲經濟等原因,被迫停辦。慈航法師帶著部分學僧轉往基隆靈泉寺,辦起靈泉佛學院。後來,也因經濟等原因,慈航法師又帶著部分學僧轉到獅山開善寺,辦起獅山佛學院。1949年夏天,靈泉、獅山兩佛學院學僧與臺灣佛學院學僧于圓光寺舉行聯合畢業典禮。典禮之後,慈航法師帶著20位已畢業的大陸學僧到新竹靈隱寺,籌辦靈隱佛學院。這時,受人誣陷,師生悉數被臺當局拘捕,留住圓光寺的10名大陸學僧也不例外。這是慈航法師一生中最困難的時期,不因爲自己被拘捕,而因爲學僧們“難”上加“難”。爲這,有次他激動地對學僧們說:“爲了佛教,我要和你們同甘共苦,努力奮鬥,替你們開建一所幸福的樂園。你們是未來佛教的主人,偉大的鬥士。而今我已老了,死也不足惜,但我不忍心一人跑走,而讓你們受苦流浪!我在臺灣一天,你們就會寄一個希望在我身上。我走了,你們的希望永遠破滅,甚至意志消沈、墮落!我已經對你們說過了,我是沒有身體的,你們僧青年是我身上的血液和靈魂,也是我的化身。請你們放心吧!我是願意爲佛教做事,更樂意爲你們僧青年受苦的,只要于你們有益,使你們能夠安心爲法努力,即使再……遭遇不幸,我都會含笑了此殘軀的!”後經斌宗法師、李子寬居士、董正之居士、丁俊生居士、廖華平居士,尤其是孫立人將軍夫人孫張清揚居士的極力營救,方得保釋。

  出獄後的慈航法師,環島弘法,爲搶救僧寶而呼籲,這感動了汐止的達心與玄光兩位尼師,被接往靜修禅院居住。後來,在趙恒惕居士等幫助下該院又爲建造彌勒內院于後山,供慈航法師居住與弘法,分散各地的學僧也紛紛聚來依止,求學熱情高漲,一時之間,彌勒內院成了搶救僧寶的大本營,也俨然成了臺灣佛教的教學中心。當時彌勒內院的授課,每日6小時,主要內容有:《楞嚴經》、《楞伽經》、《法華經》、《華嚴經》、《成唯識論》、《大乘起信論》等,還教授因明學。主要參考書有:《圓瑛法彙》、《太虛大師全書》、《谛閑大師遺集》等。絕大多數課程都是由慈航法師親自擔任,其工作量之大,由此可知。這也可從他的日常時間安排表上看出:晨5—6:30時誦經禮佛;7—8時讀英文;8—9時講經;9—10時講經;10—12時編書;午睡後2—3時講經;3—5時講經;5—6時編書;晚上8—9時講經;9—10時編書;10時以後:禮佛靜坐就寢。但他不爲所苦,樂此不疲。1952年9月19日觀音誕,慈航法師于內院入法華關,作第叁次閉關,但仍于關中透過窗口繼續爲學僧授課。

  1954年5月6日,即農曆四月初四,下午10時10分,勇猛精進一生的慈航法師于彌勒內院法華關中安祥圓寂,入塔後山,時年60歲,僧臘42年。1959年5月19日,弟子們開缸檢視,驚現“肉身不壞,袈裟完好,面呈紫色,眼睛發亮,耳鼻口俱全,唇尚軟,身肌尚有彈性,且長出頭發與髭須,眉毛亦長了許多”。後被裝金,迎歸彌勒內院安座供養,成爲臺灣首尊全身舍利———肉身菩薩,人稱慈航菩薩。

  預知時至

  佛教是實證的宗教,生前的榮辱對當事者來說,最終都要空滅,只有實證才最關鍵。有了實證,才有脫苦的希望。有了實證,才能給後來者以更大的信心。慈航法師,就是這樣一位有實證的修學者。他在生前,預知時至,且實證于身後,傳奇動人,震憾人心。

  慈航法師圓寂當年的正月初二,道源長老與白聖長老相攜拜訪他。他對二位長老說:“兩位大哥,今後的大法,需要您們去主持,我不久便會要告長假了。”兩位以爲他是開玩笑,慈航法師正色道:“這不是開玩笑的啊,我只再住世幾個月而已了。”然後,取出一個信封,右上角上面寫著“公閱”,中間寫著“慈航遺囑”,左下角注明“民國四十二年陰曆十二月二十五日早晨四時”,這就是後來公開共有十條內容的慈航法師遺囑。在此之前的1953年冬季,一日,他召集同學列坐關房外,勉勵大家精進修學,並交待說:“我將來命終時很快,恐怕來不及和你們談話,所以,預先談談。”該年的農曆除夕,彌勒內院學僧齊聚過年,慈航法師對弟子們說:“我的舊舍已壞,要換新舍,我明年的二、叁月不走,最遲叁、四月就要走。”于圓寂前的半個月,慈航法師曾給護法林希嶽居士去函,信中說:“我要做一出好看的戲,人使人都叫好。”此前,他在“慈航遺囑”第七條中交待“遺體不用棺木,不用火化,用缸,跏趺盤坐于後山,叁年後開缸,如散壞,則照樣不動,藏于土,如全身,裝金入塔院。”由這些可見,慈航法師早已證入無余涅槃,可以自由來去,乃證道之菩薩。

  慈航法師一生,以蕅益大師的“傳世在著書,而救世在演講”,以梁啓超贊頌唐玄奘的“勇士當死于戰場,學者當死于講壇”等名言爲座右銘。他常對律航法師說:“出家、受戒、弘法,爲僧伽叁部曲”,“爲僧不弘法,即難消信施”。他也是這麼做的。爲人講經,千人亦講,百人亦講,乃至一人亦講。示寂前一天,還寫明信片給演培法師,鼓勵他團結僧青年,爲佛教注入新活力。在臨示寂前的幾分鍾還在工作。當天上午,他于法華關中,照常爲學僧自立法師等講《中觀論疏》等課。午間,照常午飯。午後,編著《大藏經》目錄。還按約定與心然法師談話。話後不久,便被發現端坐桌前,示寂于法華關內,猶如入定。桌上放著一頁紙條,乃其絕筆,上面文字墨汁尚未幹呢。文字內容爲:《敬告師友書》:“承善意來看視者,只在窗口探望,代念觀音聖號;切忌手摸頭額、胸口、手脈及鼻息,不但于我無益,反害于我。六十高齡,我已喜歡舍壽,切忌醫藥、針灸”。下署:“慈航親筆,謝謝。”

  來去無礙 桃李芬芳

  慈航法師一生,在俗17年。出家爲僧後,于大陸之外,尚駐錫弘法緬甸5年,馬來西亞3年,新加坡4年,臺灣6年。學于太虛大師,法接圓瑛大師。叁次閉關,數年閱藏。創辦佛教團體、院校、報刊,不下30個。培養僧才上百人,爲臺灣佛教院校教育第一人,亦爲推動現代中國佛教真正國際化的先驅。信仰彌勒佛,專于唯識學,兼修觀音菩薩法門。一生講、寫、編、教,通俗弘法,遺著130萬言。倡行“教育、文化、慈善爲佛教叁大救命圈”的辦教理念。預知時至,成就臺灣首尊全身舍利——肉身菩薩。佛教界相信,他是彌勒應世,玄奘再來。

  慈航法師生前,遺訓《十要》勉勵僧俗:“一要,親近明師;二要,依附良伴;叁要,精研叁藏;四要,嚴持禁戒;五要,常念聖號;六要,勤行禮拜;七要,念衆生苦;八要,發菩提心;九要,濟物利生;十要,志願成佛。”又遺偈曰:“奉勸一切徒衆,時時反省爲要。每日動念行爲,檢點功過多少。只要自覺心安,東西南北都好。如果一人未度,切莫自己逃了!法性本來空寂,因果絲毫不少。自作還是自受,誰也替你不了。空花水月道場,處處時時建好。望爾廣結善緣,自度度他宜早。偈曰:空手而來,空手而去,來來去去,永無休歇。”來來去去,永無休歇,這就意味著,他回去了,還要乘願再來,來去沒有止息。慈航法師圓寂前數月與道源長老、白聖長老的那次會面中,還有一段對話。聽到慈航法師說要“告長假了”,道源長老笑著說:“新年新歲,要說些吉利話才好。”慈航法師笑著回應:“我告訴你們,我是去了又要再來的,所以就叫作請假……。”

  慈航法師的去,猶如他的來,來去無礙。他的承擔,他的蒙難,他的榮耀,皆因一大事因緣而産生。使命與任務完成了,他就去。需要他的時候,他就來了。1954年,從臺灣佛教在當時的情況看,危機已經過去。因此,他沒有享壽70歲、80歲、90歲,而是60歲。但他說,他還要來的。因爲,他還有重要的宏願沒有完成,這個宏願也是遺願,就是要落葉歸根,就是要回歸中國大陸尤其是福建的剃度出家祖庭弘法度生。慈航法師在《彌勒內院定名的意義》一文中就說:“現在要把彌勒菩薩大慈大悲的精神,乃至無我、無我所的唯識道理,由臺灣傳布到中國大陸,由大陸傳布到全世界,使人人都能夠信受奉行。”

  律航法師曾在《我與慈老恩師的關系》一文中說:慈航法師曾表示,“自己只願世世當法師”。還說:“久後,總叫你明白”。在印海法師的《師恩難說盡》一文中,印海法師說,慈航法師曾經“發願世世生生出家當法師”,不會久住兜率淨土的。

  慈航法師在臺6年,時間不算長,但對臺灣佛教乃至世界漢傳佛教的貢獻,可謂巨大。在達心尼師、玄光尼師、妙果長老、道安法師、道源法師、律航法師、圓明法師、默如法師、戒德法師、無上法師等的協助下,困境之中,屢辦佛學院,搶救愛護青年僧寶,存續佛教火種。當年追隨和親近他的學僧與法師不下百人,後來多有成就,且不乏現代佛教開拓性之人物,如尚在世的有:臺灣的星雲大師、淨良長老、了中長老、真華長老、寬裕長老、廣元長老、晴虛長老;旅菲的自立長老、唯慈長老;旅美的妙峰長老、浩霖長老、印海長老、淨海長老。他們住持一方、弘化一方,不僅國內、而且國外,爲中國傳統佛教走向世界創下了曆史性的功績,而這首功,當推慈航法師。不僅中國漢傳佛教因此走向國際化,慈航法師的叁大辦教理念也走向了國際化,在東南亞、美國等得到卓有成效的實踐。在中國臺灣,慈航法師叁大辦教理念,更得到了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如星雲大師的高雄佛光山,其宗旨就是“以教育培養人才,以文化弘揚佛法,以慈善福利社會,以共修淨化人心”;了中長老于新竹創辦玄奘大學;中坜圓光寺繼續走教育之路,創辦圓光佛學院,培養出大批高素質的佛教俊才;真華長老執掌新竹福嚴佛學院院務,傾心奉獻;廣元長老以書法弘揚佛法;淨良長老專于佛教會務;寬裕長老專于寺務;而臺北法鼓山創辦社會大學、僧伽大學、中華佛學研究所,以教育與文化立寺興寺;花蓮慈濟功德會則專注于慈善,號稱會員300萬,把慈善做到了世界;淨心長老于高雄光德寺辦有淨覺僧伽大學、育幼院、養老院。這裏,只是舉幾個典型的例子而已。

  終生志願與臨終遺願:回歸祖庭、弘法利生

  慈航法師惟一剃度弟子律航法師于《紀念慈航大師回憶錄》中說:“僧難解除後,南洋信徒來函,請大師仍回南洋弘法,並彙兌旅費。大師不允,我密問何故?大師開示:“我在南洋弘法十七年,學校報社,皆付托有人,本願迳回閩北建寺,爲桑梓附近叁縣,傳布佛法,將來造成一個佛教區域,爲改良中國佛教的基地。此次來臺灣,不過因利乘便,作一橋梁耳,豈可稍遇折難,即變初心嗎?”” 慈航法師曾經給皈依徒蘇邨圃居士寫信,信中說:“目前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在臺灣辦一所佛教英文學院,栽培國際弘法人才。另一條是回福建家鄉實行小乘戒、大乘行,從鄉村做起。”對于回福建弘法,他在信中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永遠在家鄉做起。感想:戒律與佛化是今後的主張。有戒律,僧人才有僧格,佛教才不會腐敗;有佛化,鄉村可以學佛,普遍佛化民間。辦法:①回家鄉覓一個五百或千戶鄉村。②傳戒號召新出家的青年。③訓練嚴以治己,慈以化衆的精神。④人衆多少不拘,但必須志同道合……。”據現彌勒內院住持寬裕長老說,慈航法師“早在民國二十六年左右,因從仰光回國來,贊揚彼幫佛教之興盛,僧團行律儀生活,得到社會人士崇敬,反觀我國佛教的狀況,痛心不已,曾發願仿效彼國佛教著衣托缽生活,時太虛大師非常贊同,並介紹幾位志同道合者,擬返回福建家鄉實行,然當時日寇侵華,接著又內亂不斷,無法達成心願爲憾,後由南洋聘請來臺辦學,尚念念不忘此事。” 慈航法師遺囑中交代:“在未回大陸以前,彌勒內院所有學僧,照常安住,由靜修院護法會照拂。”由此亦可見,他們師生是隨時准備或希望有朝一日回大陸的。慈航法師生前護法李子寬居士曾說:“我夢見慈老,披著南傳佛教的黃袈裟,領著僧信四衆,浩浩蕩蕩的向西方而去,問他到那裏去,慈老說:到大陸弘法去。醒來後才知道慈老已圓寂了。”

  2007年9月14日,臺灣首尊肉身菩薩慈航木雕仿真聖像,在臺灣數百位高僧大德的護送下,從臺北經金門,乘新金龍號客輪抵達廈門,然後經由福州到達慈航法師當年出家之寺泰甯縣慶雲寺。慈航法師的心願終于得以圓滿。

  聯想到慈航法師回歸祖庭、弘法利生的心情是那麼迫切,今天,中國大陸,政通人和,正是恢複祖庭、大興佛教之良好時機。況且,慈航法師曾說“如有一人未度,切莫自己逃了”,家鄉有多少衆生待度,他豈可能忍心逃了!因此,我們可以斷定,慈航法師已經回來;而且可以確信,他應世的身份,還是位法師。

  

  

《臺灣佛教教育先驅——慈航法師(本性)》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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