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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蒙古族地區藏傳佛教寺廟紮倉教育(哈斯朝魯)▪P8

  ..續本文上一頁病痛者,就是要具備無上開悟心態。在“思”方面,要求做一個醫生,必須養成四無量心,即悲心、慈心、喜心、舍心。這四種心,必須成爲醫生本能的一部分,以應付外來的一切幹擾。在“修”方面,就是要修六“波羅蜜”,也就是六度。即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禅定、般若,這是佛教徒所遵循的道德規範。 因此,做醫生的則更應該做到持善除惡,解脫他人的痛苦。〔42〕

  (五)喇嘛日木紮倉

  喇嘛日木紮倉(即菩提道學部),是學習和研究成佛之道,即以顯宗、密宗兼學的學部。喇嘛日木紮倉一般是在沒有卻伊拉紮倉和卓德巴紮倉的寺廟設立的,因爲喇嘛日木紮倉既要修習卻伊拉紮倉的主要經典《釋量論》、《現觀莊嚴論》、《人中論》、《戒律本論》、《俱舍論》等“五部大論”的基本要理。又要修習卓德巴紮倉的《毗盧遮那成佛經》、《密集金剛根本經》、《大威德金剛根本經》、《勝樂金剛根本經》等密宗要理。但也有例外,有的寺廟既有卻伊拉紮倉,又有卓德巴紮倉,還設有喇嘛日木紮倉。喇嘛日木紮倉與卻伊拉紮倉不同,不進行廣泛的佛學研究,而是以教義學爲宗旨,用修行的方法對宗喀巴大士的《菩提道次第廣論》、《密宗道次第廣論》等著作進行學習和研討。

  喇嘛日木紮倉學修期爲10—15年,畢業考試合格後授予“沙德仁巴”學位。取得“沙德仁巴”學位的人,必須精通卓德巴紮倉的《毗盧遮那成佛經》、《密集金剛根本經》、《大威德金剛根本經》、《勝樂金剛根本經》等經典和喇嘛日木紮倉要學修的經典。深入研究成佛的菩提道學,還要具備翻譯經文的知識。

  1.修習經典

  喇嘛日木紮倉主要修習和研究的經典有:

  (1)顯宗五部大論概要,即印度大論師法稱的《釋量論》、慈氏的《現觀莊嚴論》(亦稱《般若經淪現觀莊嚴頌》)、古印度大乘佛教中觀學派論師月稱的《人中論》、印度大論師公德光的《戒律本論》,印度論師世親的《俱舍論》等五部大論的重點、要點,理解藏傳佛教的因明學,,修行菩提道的次第、僧人的人生觀、世界觀以及藏傳佛教的基本教義、戒律等。

  (2)密宗要理,《毗盧遮那成佛經》、《密集金剛根本經》、《大威德金剛根本經》、《勝樂金剛根本經》等經典的重點、要點部分。全面理解藏傳佛教密宗的基本教義、人生觀和世界觀,修習密宗次第,理解密宗設壇、供養、經咒、灌頂等方面的基本知識,從而理解密宗的基本教義、要理和主要修行方法。

  (3)宗喀巴大士的有關著作,修習《菩提道次第廣論》,理解藏傳佛教叁乘漸次修行之道(即下士、中土、上士之道),理解止觀的修行方法;修習《七部量論入門啓蒙》(又稱《因明七論》),理解藏傳佛教因明學七部基本知識和理論;理解藏傳佛教對外境、內心的性質、差別、功用的修習方法;修習《密宗道次第廣論》,理解藏傳佛教密宗事部、行部、瑜伽部、無上瑜伽部等四部修行次第、儀軌、方法,理解藏傳佛教的思想體系和人生觀、世界觀。

  宗喀巴大士,從1388年起,開始了他辛勤的著述工作,一直堅持不辍,一生中完成了上百種佛學著作。1402—1406年間,完成了《菩提道次第廣論》、《密宗道次第廣論》。這兩部著作自成一家,構成了宗喀巴大士的整個佛教思想體系,代表了他在顯教、密教方面的全部見解和看法,是宗喀巴大士推行宗教改革和後來建立格魯派的重要思想基礎和理論依據。

  (4)宗喀巴大士的兩大弟子賈曹傑、克主傑的有關著作,修習賈曹傑、克主傑等聖人對五部大論和密宗經典的注釋、評論等。賈曹傑的有關著作有:《現觀莊嚴注釋•精髓飾》、《人中論略義》、《中觀寶鬘論疏》、《中觀四百論注疏》、《二谛講義注釋寶鬘》等;克主傑的有關著作有:《現觀莊嚴淪疏•難題明述》、《中觀寶鬘》、《善緣大綱開眼論》等。

  2.菩提道次

  菩提道的“菩提”是覺悟的意思,也就是成佛之意;“道”是道路的意思,也就是方法之意。叁士菩提道的叁個層次是修證無上菩提道的叁個必經階段。多識仁波切指出:“如叁人同行,下士走完下士道就到達目的地;中上二士同行走完中士道;上士單獨進人不共道,走完最後一段曆程,達到無上斷悟境界,以全知全能投入利衆事業。”〔43〕先修下士道,皈依叁寶,深信因果,止惡修善,以期遠離惡趣。然後進修中士道,先思維生死總別過患(總謂叁苦、六苦、八苦等,別謂六道別苦等),進而研究叁界生死的起因,發起斷除一切煩惱和有漏業的決心,精勤修學戒、定、慧叁學,由此出離叁界生死。再進一步修上士道,爲救度一切衆生,成就無上佛果,由此發起菩提心,求受菩薩戒,學習六度成熟自身,修學四攝成熟有情。“顯宗單修叁土道,可證無上果,密宗以叁士道爲先行法,修築二種菩提心根基,然後進人無上密道,速證佛果。”〔44〕下土道,指脫離叁惡趣,升人天善趣的法門;中士道,指解脫叁有輪回,斷煩惱證涅槃的法門;上士道,指發菩提心,修菩薩行,證大菩提果的法門。此外,發大菩提心者若對密咒信仰愛好,亦可進修密乘。

  多識仁波切把《菩提道次第》的內容概括爲八觀、叁行、叁取舍:

  下士道:具緣人身難得觀,人生無常觀,惡道苦重觀,善惡業報觀;

  中士道:世間過患觀,解脫利益觀;

  上士道:行願菩提心觀,真理菩提心觀。

  以上爲叁士道八觀。

  下士道:皈依叁寶,重視業報行;

  中士道:一心解脫,修習“叁學行”;

  上士道:發利衆菩提心,修六度四攝行。

  以上爲叁士道叁行。

  下士道:舍去今生今世貪圖享樂心,求取後世的利樂;

  中士道:舍去對輪回身世的貪戀心,求取息滅涅槃之樂;

  上士道:舍去對自身利益的貪心,求取一切衆生的利樂。

  以上爲叁士道叁取舍。

  修菩提道有叁要,即:目標要遠大,胸懷要寬廣,步子要穩健。〔45〕

  菩提道諸法門安排的前後順序具有非常嚴密的邏輯性和因果性。下士道主修人天福報,這是下土心量的衆生的修行目標,也是中、上二士的修道基礎;中士道修解脫心,解脫法是處于中士層次的小乘心量的衆生的修行目標;上士道修出離心,上士心量的修行人,能從智慧的角度認識到世間過患,因而對世間的福樂不生貪戀,從慈悲的角度不忍離世而放棄利衆事業,富有大乘佛教積極人世的思想。下士道改變世俗的短淺眼光,放眼後世。中士道改變留戀苦世的思想,追求出離輪回。上士道破除自私自利的貪心,樹立利樂衆生的思想。

  四、余 論

  藏傳佛教寺廟紮倉,是在一定的社會環境和一定的曆史條件下出現的佛教文化産物。蒙古族地區藏傳佛教寺廟各紮倉都有豐富的經典、齊全的設備、嚴格的戒律、健全的規章製度和嚴密的組織形式,造就了很多廣識博學的藏傳佛教各類人才。藏傳佛教高深學問是學僧們通過在寺廟的不同紮倉裏學習不同課程,通過辯論、考核、升級並獲得相應學位來研修的。藏傳佛教高僧大德們的崇高的道德精神和精湛的學問,誠實、謙虛、簡樸和平易近人的作風,贏得了蒙古族信衆的尊敬和愛戴。正像有的學者說的那樣:“通過寺院教育,不僅培養出了大批佛學界造詣高深的佛學家。也培養出一批爲社會做出貢獻的史學家、文學家、詩人、天文曆算學家、醫學家、戲劇、音樂、建築、工藝美術家。寺院不單純是誦經坐禅、傳播佛學理論的場所,還是從事繪畫、雕塑、舞蹈、建築等藝術活動及醫學、天文曆算等學科研究工作的基地。”〔46〕寺廟紮倉成爲佛教文化教育的中心,廣大喇嘛成爲蒙古族社會中的知識分子階層,爲蒙古族科學文化的發展、社會的文明進步起過重要作用,做出過不可磨滅的貢獻。

  與此同時,到了近代有的寺廟辦起了學校,如達爾罕旗莫力廟自立完全小學校、紮魯特旗梅林廟喇嘛學校、嘎達蘇廟喇嘛學校、布爾吉廟喇嘛學校、庫倫旗蒙醫學校等。20世紀初,達爾罕旗莫力廟修建了十幾間磚瓦房,開辦了一所“莫力廟自立完全小學校”,招收本旗和外旗的蒙漢學生100多人(後來在校生達300人),配備了從沈陽蒙旗師範聘請來的5名教師,撥千畝耕地;,以做學校經費。民國十二年(1923年),庫倫旗第23任劄薩克達喇嘛羅布桑林沁,迫于當時的形勢發展、廣大旗民和喇嘛們的要求,在興源寺創辦了蒙醫學校,從達爾罕旗莫力廟曼巴紮倉請來博彥特古斯蒙醫、從卓索圖盟土默特左旗瑞應寺曼巴紮倉請來畢力格圖蒙醫任教,從寺廟的年輕喇嘛中挑選從聰慧好學的10人,在第一期培訓班專門學習蒙醫,學期3年。民國二十九年(1940年),紮魯特旗在梅林廟成立了喇嘛學校,推薦旗內優秀青年到喇嘛學校學習,昭烏達盟阿魯科爾沁旗部分青年喇嘛也來人學;約有100人。民國叁十年(1941年),紮魯特旗在嘎達蘇廟、布爾吉廟分別成立了喇嘛學校,各有學員30人左右,在學習藏語的基礎上,學習蒙古文。隨著這些寺廟學校的成立,又爲蒙古族地區培養了大批的知識人才,大大促進了蒙古族教育的發展。

  注釋:

  〔1〕哲裏木盟地方志編委會:《哲裏木盟志》,方志出版社2000年版,第1469頁。

  〔2〕多識仁波切:《藏學研究甘露》,甘肅民族出版社2003年版,第356頁。

  〔3〕察倉•尕藏才旦:《中國藏傳佛教》,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版,第471頁。

  〔4〕額爾敦昌:《內蒙古喇嘛教》,內蒙古大學出版社1991年版,第35頁。

  〔5〕同上,第36頁。

  〔6〕同上,第37頁。

  〔7〕寶玉柱:《清代蒙古族社會轉型及語言教育》,民族出版社2003年版,第237頁.

  〔8〕姜安:《藏傳佛教——雪域高原獨特神秘的文化現象》,海南出版社2003年版,第151頁。

  〔9〕寶玉柱:《清代蒙古族社會轉型及語言教育》,第239頁。

  〔10〕多識仁波切:《藏學研究甘露》,第149頁。

  〔11〕額爾敦昌:《內蒙古喇嘛教》,第37頁。

  〔12〕陳•巴特爾:《文化變遷中的蒙古民族高等教育的演變》,內蒙古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第146頁。

  〔13〕賈拉森:《阿拉善廣宗寺》,《內蒙古喇嘛教紀例》,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內蒙古自治區委員會文史和學習委員會1997年版,第101頁。

  〔14〕德勒格:《內蒙古喇嘛教史》,內蒙古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227頁。

  〔15〕德勒格:《內蒙古喇嘛教史》,第228頁。

  〔16〕特沫若:《瑞應寺》,遼甯民族出版社2004年版,第87頁。

  〔17〕梁冰:《喇嘛教在鄂爾多斯的傳播及影響》,《鄂爾多斯史志研究文稿》,伊克昭盟地方志編篡委員會1983年版,第90頁。

  〔18〕特沫若:《瑞應寺》,第87頁。

  〔19〕德勒格:《內蒙古喇嘛教史》,第244頁。

  〔20〕德勒格:《內蒙古喇嘛教史》,第231頁。

  〔21〕德勒格:《內蒙古喇嘛教史》,第233-234頁。

  〔22〕陳•巴特爾:《文化變遷中的蒙古民族高等教育的演變》,第153頁。

  〔23〕李汶忠:《中國蒙古族科學技術史簡編》科學出版社1990年版,第100頁。

  〔24〕祈竹:《祈竹仁寶哲文集》(四),虛雲印經功德藏;2004年版,第343頁。

  〔25〕馬蘭、李立祥:《雍和宮》,華文出版社2004年版,第42頁。

  〔26〕李汶忠:《中國蒙古族科學技術史簡編》,科學出版社1990年版,第9頁。

  〔27〕多識仁波切:《密海燈塔》,西藏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46—48頁。

  〔28〕弘學:《藏傳佛教》,四川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316頁。

  〔29〕德勒格:《內蒙古喇嘛教發展概述》,《內蒙古喇嘛教紀例》,第27頁。

  〔30〕德勒格:《內蒙古喇嘛教史》,第239頁。

  〔31〕同上,第237頁。

  〔32〕蘇諾:《菩提樹下的藏醫學和蒙古醫學》,民族出版社2001年版,第105頁。

  〔33〕特沫若:《瑞應寺》,第92頁。

  〔34〕日瓊仁頗且•甲拜衮桑:《西藏醫學》,西藏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90~91頁。

  〔35〕特沫若:《瑞應寺》,遼甯民族出版社2004年版,第93頁。

  〔36〕巴•吉格木德:《蒙古醫學簡史》,內蒙古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第84頁。

  〔37〕特沫若:《瑞應寺》,第95頁。

  〔38〕特沫若:《瑞應寺》,第96頁。

  〔39〕日瓊仁頗且•甲拜衮桑:《西藏醫學》,第117頁。

  〔40〕丁守璞、楊恩洪:《蒙藏關系史大系•文化卷》,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0年版,第262頁。

  〔41〕德勒格:《內蒙古喇嘛教史》,第241頁。

  〔42〕特沫若:《瑞應寺》,第97頁。

  〔43〕多識仁波切:《宗喀巴大師佛學名著譯解》,第206頁。

  〔44〕同上,第205頁。

  〔45〕同上,第206頁。

  〔46〕蘇諾:《菩提樹下的藏醫學和蒙古醫學》,第6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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