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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聖:到印度佛教聖地該做的事▪P5

  ..續本文上一頁像個白癡;但從靈性的觀點來看,他卻是最強大的國王。

  究竟上而言,靈性與世俗的價值觀是完全抵觸的,這是我們不得不接受的。在物質世界裏,「富有」指的是你擁有很多的財産、經營各種生意並且很有錢;而靈性世界把「富有」定義爲全然知足,並且指出當我們不再以所有自己匮乏之物的想象來折磨自心時,我們就很富有。

  薩杜( Sadhus)是印度教走方的苦行僧,這些尊貴的人居無定所,口袋裏的錢很少超過一百盧比,在印度幾乎隨處可見。他們通常又黑又瘦,不只是普通的肮髒,可是他們不見得是無知之輩、或沒有受過教育的人。舉例來說,你很可能遇見一個薩杜,他從哈佛法學院畢業,爲家人賺了一大筆錢之後,回到印度來追求靈性生活。當然,也有裝成薩杜的騙子;雖然如此,印度人一直都很尊敬那些貌如靈性追尋者的人,不管他們是真是假。印度人會善待並供養這些人,特別是在聖地。

  對朝聖者而言,印度的混亂是個極大的加持,因爲它真正強迫你睜開雙眼去看,想象一下,如果前往朝聖像是開車在舊金山和洛杉矶之間的高速公路,或像慕尼黑和法蘭克福之間的無速限高速道的話,那種舒適卻單調的旅程就完全不會有相同的效果。如果所有的聖地都變成一塵不染、配備空調,還有玻璃外罩不准觸碰的展示品、聚光燈以及穿製服的警衛,如同紐約大都會博物館一般的話,你會感覺如何?如果我們見不到僧人在修行、乞丐與小販糾纏過路人、蒼蠅每天在戶外焚屍場吸食屍體、聖牛和猴子擋在馬路上,那又會如何?在一個所有的東西都一樣的世界裏,那些地方就不會有自己的特色,這種損失是不可計量的。

  無論我們到哪裏去,當地的氛圍、特色與獨特的能量,都是由我們所遇見的人所創造的。一個咖啡店是「酷」或「土」,取決于什麼樣的人在那裏出入。爲叁百個六十歲老人和兩個十幾歲青少年所辦的狂歡舞會,不太可能有太多的狂歡。顯然地,對我們這種心續與顯相都不太柔軟的人來說,聖地之所以對我們有強大的力量,是來自于集體的虔敬心和崇敬心,而不是滿鋪的地毯。

  兩千五百年來,佛陀的教法遍及整個亞洲,佛教修持也已融入了它所接觸的各種文化之中。以造佛像或立佛塔來代表佛,並且以聖物裝藏作爲加持,是來自印度的傳統,也在各地被信奉接納。根據密乘,立完佛塔之後,有特別的儀式來正式灑淨開光。然而,密乘也相信,最強有力的灑淨開光,是對佛陀教法真誠的虔敬心。因此,當你在聖地時,想象你所供養的虔敬心,確實淨化了這整個地區,讓它變得更神聖、更能利益將來前來此地的有情衆生。佛陀親口說:「任何人憶念我,我就在他面前。」想象一下,如果菩提伽耶變成與迪斯尼樂園一樣,除了收門票之外,還有各種虛僞亮麗、對消費者狀似友善的剝削,就像被專業團隊所經營的名勝古迹——那會如何?它對參訪者所産生的影響,將會截然不同。

  有時我會懷疑,在京都的那些雄偉美麗的寺廟,是否能轉化成散發真正靈性感覺的場所。日本禅寺那麼完美、那麼井然有序;精致的光影、細膩優雅的聖物擺設;一切搭配都完美無暇,這種景象你在印度絕對看不到。光是插一朵花,美學上就無與倫比;置鞋處和方向指標,

  隱約卻明白無誤。一切都令人感覺非常美好,就像是參觀一個維持得很美的博物館,而不是一個心靈場所。我發現自己總是被這無暇之美所吸引,而不是被加持所感動。

  在中國,一直到最近,各種靈性生活都在快速衰退;事實上,在上個世紀,中國人幾乎已與靈性價值失去關連。然而在過去幾年裏,對佛教的興趣再度出現,先前被棄置的寺廟,也在迅速重生當中,成爲成千上萬中國信衆的心靈歸屬。我真心地期望,藉由他們的虔敬心與願力,能讓這些重新複蘇的聖地變得更神聖,那麼參訪中國聖地就會變得很有意義。否則,像上海附近的普陀山,或甚至某種程度的山西五臺山等地,將只會淪爲觀光客的陷阱,閃爍亮麗的夜店與五星級酒店,將遠遠蓋過寺廟。

  印度,她只是單純地做她自己,卻能張開我們的眼界,拆解我們的慣性思維;所以你應該把握每個機會,盡量去看每件東西。不要回避你不熟悉的事物,例如說書的、清耳朵的、按摩的、擦鞋的或路邊賣書的——他會有讓你驚喜的冷門書,你在紐約或悉尼都絕對找不到。印度的街頭展現了人類經驗的全貌,從香料市場的鮮豔色彩和特殊氣味、壯麗的大理石古老建築和勞動的大象,一直到就地死亡的屍體、長癬的癞皮狗和令人心痛的貧窮。生與死同時逼現在你眼前;每一個經驗都是獨一無二,並且生動鮮活,沒有事先置入的麻醉劑來鈍化極度的快樂和痛苦;而且它絕對不無聊。

  很少有人膽敢這麼做,不過有時候我希望,做父母的能在孩子們十幾歲時,帶他們到印度聖地去,讓他們在生命中,有這麼一次必須直接面對赤裸而純粹的生命真相。現代世界的孩子們,大多被過度保護與寵愛,封閉于自我放縱的蠶繭當中,以致于他們對外在世界的生活所知甚少。就連那些沒被寵壞的孩子,通常也花許多時間擔憂自己太胖或太瘦,球鞋夠不夠酷或發型該如何較好。這和上百萬流落街頭的印度孩童形成強烈的對比,他們完全沒有空閑的時間;他們唯一的優先考慮是如何生存;能有一雙比自己的腳大四號的破鞋,對他們就已經是極端奢侈了,對這些孩子,死亡的陰影與他們長相左右;而對現代大部分時髦的孩子而言,讓他們最貼近而稍微想到死亡的,是在看電影或打電動玩具的時候。

  剛剛開始步入靈性道路的人,有時需要的一些靈感泉源,不見得在聽聞教法或研讀書本中找得到;參訪印度聖地正可以提供許多機會來獲得這種靈感。例如印度的薩杜,他們在赤裸的身上塗滿灰泥,終其一生從事靈性的修持;西藏的喇嘛,他們每天在塵土飛揚中,做成千上萬遍的大禮拜;上座部的比丘在行禅時所散發出的寂靜平和;日本僧侶安住甚深叁摩地的靜谧安詳;成千上萬酥油供燈的美感;彌漫在空氣中的靈性音樂;以及如佛陀一般,寂靜地坐在菩提樹下的機會。

  在聖地很容易遇見遠自拉薩、橫跨印度,一步一步行大禮拜而來的修行者。這些人與其它朝聖者的修持,令菩提伽耶、拉薩與雪達根( Shwedagon)等地,彌漫了特殊的氣氛與能量;就算是最僵硬的心,也會受到啓發。

  在大部分現代的國家裏,僧侶或其它獻身于靈性修持的人,對世界沒有做出任何物質貢獻,會被認爲是社會的累贅。在路上看到這些人,大家會立即避開,就像碰到大蜘蛛或聞到惡臭一般。諷刺的是,薩杜或僧侶對這個世界不會造成任何傷害,與他們形成強烈對比的,反而是那些頂尖的企管碩士,他們有害的生活方式,包括搭乘私人飛機旅行等,造成環境的大破壞;還以「幫助他人」爲借口,催化耗盡天然資源的世界經濟,製造出一大堆我們不需要的東西與鈍化心智的無聊工作。

  幾百年來,來自西藏與中國各地勇猛的佛法修行者,他們投入多年的歲月,踏上漫長而危險的旅程前往印度,爲了就是參訪諸佛與菩薩曾經待過的地方。許多朝聖者曆經長達數月的跋涉,終于抵達菩提伽耶或藍毘尼時,意外地經曆到非凡的覺悟、淨境或夢境。這些朝聖者的經曆有許多不可思議的故事:有的是石頭雕像對他們說話;有的是當他們見到神聖的雕像、或正要進入寺廟時一股清風撫過他們的臉頰,霎時間一切懷疑煙消雲散。還有的故事說到一些修行者,他們只是凝視著佛陀在菩提樹下所坐的位置,就完全被它震撼:就在這麼一塊扁平石頭上——不是昂貴的意大利沙發或玉石寶座——悉達多竟能終結流轉、耗盡輪回,了卻一再投生的無盡痛苦,而成爲究竟的勝者。還不只如此,在這同一地點,未來佛彌勒也將成就同樣的佛果。

  重要的是要記住,參訪佛教聖地不會一次解決我們所有的問題,也不會令我們立即獲得證悟。同時,我們人類都需要依賴自己所處的外緣與狀況;就如同佛陀所說「一切現象依外緣,外緣依于動機。」外緣和動機二者,是推動輪回生命中的中樞引擎。當我們得以從這兩者之中解脫時,我們就能脫離生死的循環,而享有所謂「涅槃」的自由。外緣對我們在各個層面都産生很大的影響,例如,我們如何選擇穿著、受教育,生活在某種政治體系下、吃的食物、交的朋友、造訪的地方等。因此,我們朝聖時所探訪的聖地,對我們會是另外一個影響很大的外緣,而且是正面的。

  朝聖的正確動機是什麼?最理想的,是要培養智慧、慈愛、悲心、虔敬心和真誠的出離心。所以在你出發前,應該許個願,願你的朝聖之旅,不管以什麼方式,都能不斷地讓你憶起佛陀一切尊勝的證悟功德,並能因此讓你積聚福德、淨除染汙。

  一開始,發展良好的動機這件事聽起來似乎很簡單,主要是因爲我們還是以習慣的假設來理解。畢竟,這有什麼難懂的呢?動機不過就是個想法,它連行動都不是,所以有什麼大不了的?然而,一旦你開始修持自心,就會發現你的態度會轉變。我們大多數人會驚訝地發現,建立正確的動機其實相當困難,而且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們確定會掙紮。

  不過,當你更善巧之後,你從著手計劃旅程開始,就能發展出正確的動機。從購買止瀉藥到打包行李,你會越來越興奮,因爲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這個過程的一部分,它將帶你前往佛陀曾經住世與教法之處。你將會看到、聞到、觸摸到諸多偉大覺悟者曾經居住或傳法的土地。這年頭,人們爲了尋求愛情到夏威夷度假、爲了購物到香港,爲了文化而到羅馬和倫敦;而你到印度,是因爲受到偉大勇猛的靈性探險者的啓發,那是他們的家鄉。這些靈性探險者不只是佛陀的追隨者而已,還包括了許多其它偉大宗教的聖者和導師們。

  當然,對我們多數人來說,佛陀是啓發我們的導師。雖然我們也許被他金身和頂髻的描述所吸引,但這些細節與我們對他的信心無關。真正激起我們虔敬心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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