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來大徹大悟,燕王和趙王非常崇拜他,以種種供養。清朝雍正皇帝看他的語錄高超,封地做古佛;這都是一生苦行而成功的。你我現在把習氣毛病通身放下,澄清一念,就與佛祖同等。楞嚴經說:“如澄濁水,貯于淨器,靜深不動,沙土自沈,清水現前,名爲初伏客塵煩惱,去泥純水,名爲永斷根本無明。”你我的習氣煩惱.好像泥滓一樣,所以要用話頭;話頭如同清礬,能使濁水澄清。 (即是煩惱降伏)如果用功的人,到了身心一如,靜境現前的時候,就要注意,不可裹足不前;須知這是初步功夫,煩惱無明還沒有斷除;也就是從煩惱心行到清靜,猶如濁水澄成清水,雖然如此,水底泥滓,尚未去了,所以還要加功前進。古人說:“百尺竿頭坐的人,雖然得見未爲真;若能竿頭重進步,十方世界現全身。”如不前進,那就是認化城爲家,煩惱仍有生起的機會,如此要做自了漢也很爲難;所以要去泥存水,才是永斷根本無明,才是成佛;到了無明永斷的時候,可以任你在十方世界現身說法,如觀音菩薩叁十二應,“應以何身得度者,即現何身爲說法。”任你淫房酒肆,牛馬騾胎,天堂地獄,都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了。否則,一念之差,就是六道輪回。從前秦桧曾在地藏王菩薩前做過香燈師,只因他不發長遠心,無明煩惱未能斷了,以致被嗔心所害,這是一個例子。假如你信心堅固,長遠心不退,則不怕你是怎樣的一個平常人,也可即身成佛。古來漳州有一貧苦的人在寺出家,心想修行苦不知怎樣是好,無處問津,每日只做苦工,一日遇著一位行腳僧到那裏挂單,看他每日忙忙碌碌,問他日常做些什麼功課?他說:“我一天就是做些苦事,請問修行方法。”僧答:“參“念佛是誰?””。如是他就照這位和尚所教,每天在工作忙碌中,把這個“誰”字蘊在心頭照顧,後來隱居在石岩中修行,草衣木食;這時候他家裏還有母親和姐姐,聽說他在石岩中修行很苦,他的母親乃命他的姐姐拿一匹布和一些食物給他。他的姐姐將物送到,見他坐在岩中,動也不動,叫他,也不答應,姐姐氣不過,把這些東西放在岩中回去了,但是他也不踩也不瞧老是坐在洞中修行;過了一十叁年,他的姐姐再去看他,見那匹布還在那兒沒有動,後來有一位逃難的人到了那裏,腹中饑餓,見了這位和尚衣服破爛的住在岩中,乃近前問他,向他化乞,他便到石岩邊拾些石子,放在鍋裏,煮了一刻,拿來共食,好像洋薯一樣,那人飽餐而去。他告訴那人說:“請不要向外人說。”又過了些時候,他想,我在這裏修行許多年了,也要結結緣吧!于是下山走到廈門,在一大路旁,搭一茅蓬,做施茶的工作;這時,是萬曆年間,皇帝的母親皇太後死了,要請高僧做佛事,先想在京中請僧,因那時京中沒有大德高僧,皇太後乃托夢給萬曆皇帝,說福建漳州有高僧,皇帝乃派人到漳州迎請許多僧人進京做佛事,這些僧人都把行袋整理進京,恰在這路邊經過,他問:“諸位師傅今日這樣歡喜到那裏去啊?”衆答:“我們現在奉旨進京,替皇帝做佛事,超薦太後去。”他問:“我可同去麼?”衆答:“你這樣的苦惱.怎能同去呢?”他說:“我不能念經,可以替你們挑行李,到京中看看也是好的。”大家答應了,于是他就代那些僧人挑行李進京去了。這時皇帝知道他們僧人要到京了,乃叫人將金剛經一部,埋于門檻下,那些僧人都不知道,一一都進宮去了,只有這位苦惱和尚走到門檻,雙膝跪下,合掌不入,那裏看門的人叫的叫,扯的扯,要他進去,他也不入;看門的禀告皇帝,這時皇帝心中有數,知道是聖僧到了,遂親來問說:“爲什麼不入?”答:“地下有金剛,故不敢進來。”皇帝說:“何不倒身而入?”他聽到皇帝的話,便兩手撲地,兩腳朝天,打一個肋鬥而入,皇帝深深敬重,延在內庭款待,問以建壇修法事。他說:“明朝五更開壇,壇建一臺,只須幡引一幅,香燭供果一席就得。”皇帝此時心中不悅,以爲不夠隆重,于是懷疑地沒有道德,乃叫兩個禦女給他沐浴,浴畢,他的下體了然不動,禦女告知皇帝,帝才確知他是聖僧,更加敬重,就依照他的意思建壇。第二天早上,他升座說法,登臺打一問訊,持幢到靈前說:“我本不來,你偏要愛;一念無生,超升天界。”法事畢,對帝說:“恭喜太後解脫了。”帝很懷疑,以爲這樣草草了事,恐功德末能做到。正在疑惑時,忽聞太後在房間裏說:“請皇上禮謝聖僧,我已得超升了。”帝驚喜再拜而謝,在內庭設齋供養。是時他見帝穿著花褲,日不轉瞬。帝說:“大德喜歡這褲麼?”遂脫下給他。他謝恩,帝便封他爲龍褲國師。齋畢,帝領到禦花園遊覽,園內有一寶塔,他見塔非常歡喜,徘徊瞻仰。帝說:“國師喜這個塔嗎?”他說:“這塔甚好。”帝說:“可以將這塔敬送給師。”正要叫人撒送漳州修建。他說:“不須撒送,我拿去就是。”言說之間,即收這塔置于袖中騰空而去。帝極歡喜,歎末曾有。諸位,請看這是什麼一回事呢?只因他出家以來,不雜用心,一向道心堅固;他的姐姐去看他也不理,衣衫破爛也不管,一匹布放了十叁年也不要。你我反躬自問,是否能這樣的用功?莫說一天到晚,自己的姐姐來了不理做不到;就是在止靜後,看見監香行香,或旁人有點動靜,也要揪他一眼;這樣的用功,話頭怎麼會熟呢?諸位只要去泥存水,水清自然月現,好好提起話頭參看。
六、不可生是生非
古人說:“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才說打七,明天就要解七了。依規矩,明天早上就要考驗你們的工夫,因爲打七是克期取證的辦法。“證”,就是證悟,見到自己本地風光,悟到如來的妙性,所以叫做證悟。考驗是要考察你在七天當中的工夫到了什麼程度,要你向大衆前吐露出來。平常在這個時候向你們考驗,叫做討包子錢,人人都要經過考驗的;就是說我們打七的,人人都要開悟,人人都可以弘揚佛法,人人都應度盡衆生。現在不說人人都開了悟,只要有一個人開了悟,也可以還得這些包子錢;所謂“衆人吃飯,一人還賬。”如果我們發起一片精進的道心,是可以人人開悟的。古人說:“凡夫成佛真個易,去除妄想實爲難。”只因你我無始以來,貪愛熾然,流浪生死,八萬四千塵勞,種種習氣毛病放不下,不得悟道,不像諸佛菩薩常覺不迷;是故蓮池大師說:“染緣易就,道業難成;不了目前,萬緣差別,只見境風浩浩,凋殘功德之林;心火炎炎,燒盡菩提之種。道念若同情念,成佛多時;爲衆如爲己身,彼此事辦;不見他非我是,自然上恭下敬,佛法時時現前,煩惱塵勞解脫。”這十句話,說得何等明白和真切!“染”是染汙的意思,凡夫的境界,總是貪染財色名利,嗔恚鬥爭,對“道德”二字,認爲是絆腳石;一天到晚,喜怒哀樂,貪愛富貴榮華,種種世情不斷,道念一點沒有;以致功德林被凋殘,菩提種子被燒盡。假如把性情看得淡淡的,一切親友怨家,視爲平等,不殺,不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視一切衆生平等無二,人饑如己饑,人溺如己溺,常發菩提心,那才可以和道念相應,也可以立地成佛。所以說:“道念若同情念,成佛多時。”諸佛聖賢,應化世間,一切事情都是爲衆服務,所謂:“拔苦與樂,興慈濟物。”你我都能克己複禮,甚麼也不爲自己作享受,那麼人人都無困苦,事事都成辦到了。同時你自己也隨之得到圓滿果實的報酬,如江河中的水漲了,船自然會高起來。你能以一種慈悲心,恭敬心對人,不自高自大,不驕傲虛僞,那麼,他人見到你,一定會恭敬客氣;否則,只恃一己的才能,老氣橫秋的,或口是心非的,專爲聲色名利作計,那麼,就是人家恭敬你,恐怕也是假的。孔子說:“敬人老,人恒敬之;愛人者,人恒愛之。”六祖說:“他非我不非,我非卻有過。”所以我們切不可有生非之心,起人我之別,如同諸佛菩薩爲人服務一樣,那麼,菩提種子處處下生,美善的果實,時時有收獲,煩惱自然縛不著你了。世尊所說叁藏十二部經典,也是爲了你我的貪嗔癡叁毒,所以叁藏十二部的主要就是戒定慧,就足因果。使我們戒貪欲,抱定慈悲喜舍,實行六度萬行,打破愚迷邪癡,圓滿智慧德相,莊嚴功德法身;倘若能夠依照這樣處世做人,那真是處處總是華藏界了。今天參加打七的多半是在家大德,我們要好好降伏這個心,趕緊丟離纏縛。我再說一個公案作爲諸位的榜樣,你們都是發了很大的信心來到這寶所,我若不給你們解說,恐怕你們得不到寶,空手而回,不免辜負信心,希望靜心聽著。從前唐朝有一位居士,姓龐名蘊,宇道玄,湖南衡陽人,世本業儒,少悟塵勞,志求谛;貞元初,聽說石頭和尚的道風,乃專誠拜谒,問石頭和尚說:“不與萬法爲侶著,是甚麼人?”石頭和尚馬上用手掩住龐居士的口,龐由是豁然省。一日石頭問龐說:“你自從見到老僧以來,日用事作麼生?”龐答:“若問日用事,即無開口處。”即呈一偈:“日用事無別,唯吾自偶諧,頭頭非舍,處處沒張乖;朱紫誰爲號,丘山絕點埃;神通並妙用,運水及搬柴。”頭認爲不錯,問:“你以缁耶?素耶?”龐答:“願從所慕。”遂決計不剃染,後參馬祖,又問:“不與萬法爲侶者,是甚麼人?”祖答:“待汝一口吸盡千江水,即向汝道。”龐于言下,頓悟玄旨,于是留駐馬祖處參承兩年;居士自從參透本來人後,什麼也不做,一天到晚單單織漉籬過活,家中所有的萬貫金銀,也一概抛于湘江之中。一日兩夫婦共說無生的道理,龐說:“難難難,拾擔芝麻樹上攤。”婦說:“易易易,百草頭上祖師意。”女靈照聽到爺娘的話,不禁大笑說:“你們兩位老人家,怎麼說這些話來了?”龐說:“據你怎麼說?”女說:“也不難,也不易,饑來吃飯困來睡。”自此以後,機辯迅捷;各方的人士都來響應,于是辭別藥山,山命十位禅客相送至門首;龐指空中雪說:“好雪,片片不落別處。”有全禅客說:“落在甚麼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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